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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重重啊。”
刘虞心中的喜悦不翼而飞。
傅燮接着说道:“这天下的祸乱,无论是冀州的黄巾还是西凉的逆贼,哪一个不是被逼而反。被谁逼反的?朔本究源,都是那一帮祸国殃民的阉宦。如今朝堂之上,阉竖弄权,忠臣不进,这都是大汉国土上烽烟四起的根源。如果不是他们祸延四海,哪里会有黄巾起事?哪里会有西凉叛乱?其实外族入侵也好,黄巾叛乱也好,我们都可以击败他们,都可以战无不克。但现在能击败敌人的忠臣能人还有几个?为什么叛逆之事屡战不平,反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都是这帮奸佞误国啊。自古以来,奸邪与贤良不宜共处一堂,就和水火不可同器一样。但陛下不听忠谏,依旧委以他们重任,参予政事,造成祸乱日盛。陛下应该从善纳谏,速速诛杀谗佞,重用忠臣贤士,重振我大汉雄威。”
刘虞呆呆地望着感慨激昂的傅燮,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傅疯子真是疯子,什么话他都敢说。刘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劝慰道:“如今天子重用奸阉,宦官们朋比为奸,擅权祸国,朝纲失常,吏治腐败,我大汉日渐衰微,百姓苦啊。其实,天下事说难它难如乱麻,说易它也非常简单。马和鹿很容易分别,但如果硬要要指鹿为马,祸乱自然就丛生。你就说现在的宗室、外戚、臣僚乃至宦官当中,他也是良莠不齐,都有忠奸善恶之分。如果要重振朝纲,简明易行的办法就是择优除劣,不一定非要杀得血雨腥风嘛。关键还在于陛下。如果陛下纳谏,则我大汉昌盛之日,指日可待。”
傅燮盯着刘虞笑起来,“名不虚传。人说仁义刘伯安,果然不假。只是要劝动陛下改弦易辙,恐怕……”他极其沮丧地摇摇头,说道,“到了洛阳,你替我想想办法,把我外放到西凉吧。在京城,整日泡在是非争斗之中,实在无聊透顶。”
“我们明日启程如何?”
刘虞皱着眉头叫起来:“南容,你这么急干什么,我连瘿陶城的大门都还没有进去。”
“我恨不得你现在就随我回洛阳。冀州剿匪的事你交给豹子李大人不就行了。”傅燮说道。
“怎么,朝廷有旨?”
“你别看豹子年纪小,后台多啊。前些日子,幽州刺史杨大人,涿郡太守王大人,右北平太守刘大人,翼州牧郭大人先后上书,为豹子鸣屈叫冤,说朝廷刻薄,赏罚适当。”傅燮笑道,“这事惊动了陛下,连夜召大将军入宫仔细查询。”
“李大人在涿郡剿灭十八万黄巾军,整个部队仅仅就李大人一人由行厉锋校尉迁升为厉锋校尉,没有一丝一毫的赏赐,我大汉朝实在是太刻薄吝啬了。”刘虞颇为气愤地说道,随即喜滋滋地问傅燮:“子民这次升了个什么官?”
傅燮面无表情地说道:“征虏校尉。”
刘虞顿时满面怒容。
傅燮苦笑,解释道:“校尉分五等,这好歹也是个三等校尉,比厉锋校尉高一点,聊可自慰,聊可自慰。”
刘虞强忍怒气,愤愤问道:“圣旨怎么说?”
“征调李大人及其部下归冀州牧郭大人节制,征伐黄巾军。现在郭大人阵亡了,这征伐之事自然由李大人接管了。他现在是冀州军职最大的官了。”傅燮道。
刘虞撇撇嘴,调侃道:“冀州军?现在冀州除了他那点人马,还有什么部队?”
“还有你这支部队啊?”傅燮指着停在城外的三千大军说道。
刘虞摇摇头,“我甘陵国只有三百人马,其余的都是我向平原郡刘大人,济南国许大人借的。常山国孤鸿岭一战,冀州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随即他问钜鹿郡府的长史陈隶道:“瘿陶大战后,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六千人尚余两千四百人。”陈隶赶忙回道。
“哦。这么说冀州还有三千人马,如果加上下个月从渤海郡赶来的三千人马,我们尚有六千人,勉强也可以凑足两个军了。”刘虞 对傅燮说道。
傅燮笑道,“伯安,青州平原郡是人口上百万的大郡,你可以向刘大人多借一点吗?”
刘虞苦笑道:“冀州已经先后三次向平原刘子平借了五千人马,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实在没有部队给我们。”
“进城吧。”刘虞对陈隶几个人叫道,“不谈这些烦心事了,免得将来傅大人说我怠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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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啸的北风里,邯郸城就象一头头戴白冠的雄狮,虎踞在雪原之上。
李弘率领黑豹义从缓缓走进邯郸城。
清晨,赵云,张合,文丑,沮鹄领着一百多名冀州兵扮作从襄国县押运补给的黄巾军,骗开了东城门。随即藏在补给车上的几百名士兵一拥而下,迅速攻占了东城门。埋伏在远处的骑兵立即杀入城里,直接冲进黄巾军的兵营。许多黄巾军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骑兵战士们抓住了。邯郸城转眼失守,六千多名黄巾士兵成了俘虏。
文丑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大声叫道:“大人,大人,虎头和子龙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李弘没有在意,笑着对文丑说道:“怎么?他们这么悠闲,还有时间练两手。”
文丑急地大叫道:“不是,不是这样的。虎头要杀俘虏,子龙不给杀,两个人为这事吵了起来,后来就拿上家伙打起来了。”
李弘笑着摇摇头,对身边的田重说道:“部队进城后,一定要严肃军纪,凡违令者,罪加一等。”
“大人……”文丑焦急地喊道:“你赶快过去看看,可能会出人命的。虎头要给燕赵部曲的战友,要给郦大人报仇,眼珠子都红了。”
李弘无奈地说道:“我去了也拉不开。”随即他对周围的人说道:“遇上他们两人打架,你们赶紧躲远点,免得自找苦吃。”大家哄堂大笑。
“大人……”文丑非常气愤地喊道。
李弘看他生气了,赶忙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去喊几嗓子,就说我死了,他们立即就散了。”
文丑一愣,随即说道:“这不大好吧。他们要是跑来一看你没事,还不两个打我一个。”
“那你就说我快死了。”
文丑站在那里还是摇摇头。李弘气道:“你是不是打不过他们两个?打不过可以找帮手嘛,射虎,俊乂,雷子,多了,十几个打他们两个也打不过吗?”
“这可是你说的?”文丑高兴的大声叫道。
“是呀。”李弘点头道。文丑欢呼一声打马跑了。
李弘奇怪地看了他背影一眼,回头问鲜于辅道:“有什么不对吗?”
鲜于辅笑道:“都去比武玩耍了,谁干事情?城防要布置,俘虏要看守,补给要运输,战利品要清点,民心要安抚,难民要救济,军纪要约束,治安要加强……”
“好,好,好。”李弘摇着双手连连说道,“羽行兄,你不要说了,你全权负责这事,我立即找人给你。”
随即他对弧鼎和弃沉说道:“你们立即带上两屯人马,把城中所有黄巾军首领的家属和财产全部看管起来,严禁任何士兵骚扰。”两人答应一声,招呼手下,呼啸而去。
“子民,你想干什么?”鲜于辅不解地问道,“你要把他们全杀了?”
田重也紧张地望着他,大声说道:“子民,我们风云铁骑从来不干这种诛杀九族的事。如果要杀,也日后由赶过来接手邯郸军政的官吏杀,你可不要背这个名声。”
李弘笑道:“放心,放心,我不会杀他们。但如果他们被虎头这种带着满腔的仇恨士兵杀了,事情也比较麻烦。我要放了他们。”
鲜于辅和田重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不敢相信。
“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太行山,告诉黄巾军的首领们,立即从赵国和常山各地撤出去,否则,他们就要死光了。他们可以到山上去当土匪,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大人,你这么做,如果给冀州牧府的官吏知道了……”田重小心翼翼地说道。
“怕什么……”李弘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很不屑地说道:“我怕什么。俘虏里,凡是愿意回太行山的,都让他们回去。”
鲜于辅忍不住说道:“子民,你不要意气用事……”
李弘挥手说道:“太行山上,黄巾军根本就没有什么粮食,即使有,也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况且现在天寒地冻的,有几个士兵愿意回去?只要我们向俘虏说清楚,第一我们不杀他们,第二有饭吃,能有多少人离开?我们在涿郡没有杀俘虏,在中山国也没有杀,这几件事黄巾军上下都知道,所以我想大部分俘虏还是相信我们的。”
“这些人离开邯郸,先会赶到襄国,柏人,中丘三城。这些城中只有少量黄巾军部队,一旦军心动摇,我们就有攻打的机会。当然,如果他们得到黄巾军在瘿陶大败的消息,主动撤出各城,那是最理想的了。”
田重笑起来,“子民总是与众不同。我们走吧,到府衙烤烤火吧,这里太冷了。”
刚刚走到府衙,弃沉就飞马而来。
“大人……”
弃沉刚要说什么,被李弘挥手打断了,“城中可有人趁火打劫的?”
“没有。胡子和拳头正带着部队在大街小巷里飞马巡视?”
“飞马巡视?“李弘笑道,“他耍威风耍错了地方了吧?叫他注意点。对了,可有士兵违反军纪,骚扰百姓的?”
李弘非常担心自己的部下。他们几乎都是胡族士兵,语言不同,习俗不同,和汉人之间又有世代的仇恨,一旦惹出什么事来,处理起来非常辣手。他带领部队四处征战,一直不愿意进城,这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怕出事。但这次不行,他必须带着部队走进这座赫赫有名的古城。他率部深入,奔袭成功,没有后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入城驻扎,才能以策安全,防止出现意外。
弃沉头一低,没有回答。李弘一惊,旁边的鲜于辅和田重也大吃一惊。
田重急忙问道:“弃沉,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城中许多豪宅大户已经被我们的士兵破门而入了。这些屋子现在都被黄巾军的一些将领占据着,里面都是妇孺奴婢。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