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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中,毛玠到达定陶,求见大将军。
晋阳朝廷早在十月的时候,就书告大将军李弘,请他负责派人到各地招抚。但大将军事情太多,另外他对招抚没有丝毫兴趣。他觉得袁绍、曹操这些人顽固不化,和他们谈招抚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所以一直也没把这事提到议程上来。
毛玠的突然来访,让他很意外,不过等他看完曹操的谢罪表后,他就嗤之以鼻了。什么玩意,满篇废话,到底谁招抚谁?
“孟德兄最近在忙什么?”
“我家大人正在率军收复九江和庐江两郡。”毛玠恭敬地说道,“江东的孙策,袁术的儿子袁耀现在正在庐江郡的舒县一带和我们厮杀。”毛玠知道这些事瞒不过李弘,倒不如直接说真话。
“孟德兄说他愿意尊奉天子,不知这个天子是晋阳的天子,还是洛阳的天子?”
“当然是晋阳的天子。”毛玠说道,“去年中原大战的时候,袁绍要杀我家大人,三番两次意图下手,我家大人危在旦夕……”
毛玠在那里说得唾沫星子四溅,无非是为曹操解释归顺河北的原因。李弘听得晕头转向,心里很佩服毛玠的口才。这人嘴皮子厉害,死人都能给他说活。后来越听越烦,干脆打断了他,“我有足够的军队打洛阳,同时也有足够的军队在相同时间内攻击徐州。我不会因为孟德兄归顺了朝廷,就认为孟德兄不会攻击兖州和青州,所以你不要指望在这件事上说服我无条件和你们议和。孟德兄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大将军的条件是什么?”
“叫孟德兄带着家眷到晋阳去,把徐州交出来。”李弘冷声说道,“我保他世代享受荣华富贵。”
毛玠微微一笑,“大将军这个条件太苛刻了。我家大人膝下有一爱女叫曹悦……”
第十节
李弘望着神态从容,侃侃而谈的毛玠,又好气又好笑。这位毛大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对自己的冷言冷语不但没有丝毫反应,反而说得更有劲了。
曹操和自己联姻,目的是为了赢得生存和发展的时间。只要他稳定了徐、扬两州,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现在曹操的处境非常艰难。徐州上上下下对曹操当年血洗徐州的事记忆犹新,中原大战失败后他又用卑鄙的手段占据了徐州,这更让徐州人对曹操恨之入骨。徐州动荡不安,隐忧重重,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安抚稳定,但这并不是让曹操寝食不安的主要原因。
徐州目前处在北疆军的直接攻击下,旦夕不保,曹操要想确保生存,必须抢在北疆军南下之前拿下扬州。而要想拿下扬州就要击败孙策和周瑜,但孙策和周瑜实力强悍,尤其是他们手中的水师,更是曹操攻击江东的最大障碍。因此抢占扬州的江北两郡即九江和庐江两郡就成了最为紧迫的事。
曹操去抢,孙策和周瑜也去抢,袁耀带着一帮袁术的老部下也在为了生存而奋力搏杀,江淮战场一时难分高下。这时,青、兖两州的北疆军就成了曹操的致命威胁。
中原大战后,河北元气受损,北疆军想在短期内攻克洛阳非常困难。洛阳外有八关险要,内有天下最坚固的城池,河北如果没有充足的财赋,没有足够的步卒兵力,没有完成对京哉的团团包围,河北就不具备拿下洛阳的条件。河北不能打洛阳,北疆军也不会闲着,他们极有可能挥军南下,乘势拿下徐州。
曹操前后受敌,转眼便会败亡。曹操为此夜不能寐,日夜思索对策,但除了说服河北,让李弘带着北疆军去打洛阳外,别无他策。
“毛大人,你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可曾考虑到这句话会激怒我,我一气之下可能会把你杀了。”李弘等毛玠说累了停下喝水的时候,冷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孟德兄诚心归顺朝廷?就凭他的女儿?等我打下了洛阳,他大概也打下了江东,如果他继续和朝廷对抗,我如何向天子和朝廷交待?”
毛玠大喜,以为李弘有松口的意思,急忙劝道:“大将军刚刚打下兖州,如果马上南下攻打徐州,不但会遭到我家大人和江东孙策周瑜的联手抗击,洛阳的袁绍、豫州的刘备甚至荆州的刘表,也会乘机反攻兖州,试问这时大将军还有多大把握攻克徐州?稍有不慎,大将军还有可能丢掉兖州,致使中兴大业前功尽弃。”毛玠拱手说道,“大将军,我家大人现在归顺朝廷,和大将军联手平定天下,无论对朝廷还是对我们双方,还是对大汉社稷,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啊。”
李弘闻言大怒,脸上却笑意更浓,“以你这么说,我是打不下徐州,杀不了曹孟德了?”
毛玠心里一惊,急忙摇手,“大将军误会了,误会了。大将军现在拿下徐州,对中兴大业没有任何助益。相反,却给了袁绍、刘表、刘备等人恢复实力的时间。现在我家大人愿意归顺朝廷,大将军可以集中全部力量攻击洛阳,不给袁绍等人任何的喘息时间。大将军收复了洛阳,距离大汉中兴之日也就近在咫尺了。两下权衡,大将军该如何选择,已经一目了然。我相信大将军不会置中兴大业于不顾,而做出放弃洛阳去打徐州这种愚不可及的事。”
“至于联姻,纯粹是我家大人个人意思,以大将军昔日和我家大人之间的关系,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当然了,大将军如果认为这有辱你的身份,你可以拒绝。”
“我当然拒绝。”李弘不想再谈了,他站起来,冲着失望的毛玠挥了挥手,“你回去告诉孟德兄,他如果诚心归顺朝廷,就把徐州让出来,把军队交出来,然后带着家眷到晋阳等待天子的处置。他不是诸侯,也不是功臣,他是叛逆,是叛逆。他要想活下去,要想保住自己和亲族的性命,只有投降。他没有资格和天子、和朝廷谈任何条件。”
“大将军,我们都想早日平定天下,我们都想中兴大汉,曹大人和你一样,也是在为大汉而战。你说我们是叛逆,但你在我们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叛逆?我们将心比心,为何不能互相理解?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咄咄逼人,非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毛玠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大汉的威严不容践踏,天子和朝廷的威仪不容凌辱,这就是我们誓死为敌的原因。”李弘义正严词,大声说道,“我绝不会让大汉受辱,绝不会让天子和朝廷蒙羞。”
毛玠惊骇无语。
李弘没有马上把毛玠送离行辕,为了让他回去劝告曹操投降,李弘让杨奇、荀攸、刘翊、张超、陈宫、臧洪、董访、王楷等大臣陆续和毛玠商谈。
毛玠非常吃惊。大将军的行辕内竟然集中了这么多声名显赫的大臣,可见河北很快就要展开新的行动了。晋阳朝廷重臣荀攸的出现,更让他意识到北疆军的攻击目标极有可能是洛阳。如果李弘要打徐州,根本不会召集这么多大臣到行辕议事,晋阳朝廷也不会派荀攸到兖州来坐镇。
毛玠大喜,随即尽展才学,反过来竭力游说诸位好友,让他们帮助自己说服晋阳朝廷和大将军,同意曹操的议和要求。
杨奇、荀攸、臧洪、陈宫等人都觉得此时和曹操议和并无不妥,对大军攻击洛阳有莫大的好处,而且长公主在去年底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意思。只不过大将军没有依诏实施而已。
李弘坚决不同意和曹操议和。杨奇很奇怪,就问他,当年你在晋阳的时候招抚张燕和杨凤,朝廷当时不同意,你一封接一封奏章,硬是逼着孝灵皇帝同意了。既然你连黄巾军都愿意招抚,为什么不愿意招抚曹操?就因为他当年决堤淹没了冀州?或者,你想在攻打洛阳之前,先拿下徐州?
“此一时彼一时。”李弘说道,“当年招抚黄巾军,主要是为了解决流民问题,为了社稷的稳定。现在不一样,现在天子和朝廷正在重建威仪,中兴大业正在起步。我们绝不能迫于形势向叛逆低头,接受叛逆们的无理要求,助长叛逆们的嚣张气焰。”
“当年我奉旨招抚黄巾军,带着数十万黄巾军将士戍守边塞。为了扞卫我大汉疆域,这些黄巾军将士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生命,二十多万英烈长眠于边塞的山山水水,今天呢?今天我叫曹操让出徐州,把军队交出来,他为什么不愿意?他的目的是什么,诸位大人难道不知道?这能和当年招抚黄巾军相提并论吗?”
杨奇哑口无言。当年张燕、杨凤不但交出了地盘,交出了军队,还为大汉牢牢守住了边疆,征服了大漠,为大汉开疆拓土,建下了盖世功勋。相反现在曹操不但不愿意交出徐州和军队,还把自己当作一个诸侯,和朝廷平起平坐的议和谈判,这对天子,对朝廷的确是一种侮辱。
“大将军,你可有攻打徐州的打算?”荀攸问道,“如果大将军没有攻打徐州的打算,我觉得我们可以和曹操谈谈。这是个分裂叛军的好机会,错过了实在有点可惜。”
李弘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
“大将军,从目前青、兖两州的情况来看,开春攻击徐州显然不现实。”陈宫见李弘没有明确做出表示,马上说道,“当年曹操两次攻打徐州,均告失败,除了我们知道的各种原因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
李弘和众人齐齐望向陈宫。
“曹操制定攻打徐州战策的时候,我也参加了,当时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徐州的地形和气候。徐州境内河道密布,无论是行军布阵,还是粮草运输,我们都遇到了很大困难。徐州南部郡县,就是江淮附近的冬天非常寒冷,也非常潮湿,而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很干燥,这两种寒冷根本就是两回事。北方士卒无法适应,很多人冻死冻伤。由于我们准备不足,再加上兵力不够,另外徐州军在陶谦的指挥下也是据城死守,誓不投降,兖州军的第一次攻击遂告失败。”
“第二年曹操再度攻击徐州,这时我们已经从第一次的攻击中得到了很多教训,准备充分,时间又选择在夏天,所以这次攻击非常顺利。如果不是吕布大人、张邈大人带着我们及时攻打兖州,曹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