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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愣?不管锦衣卫那里等待我的就是什么样的命运,眼前这场考试却关系到吴某人的未来。还是先将这一场考试对付过去再说,院试共有两天两夜,有的是时间穿越回现代社会。这才开始,急什么。再等一会儿就该交卷了,再不作题,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吗?”考舍外,三个考官见吴节醒了过来,出了一口大气的同时,也都这么想。
吴节搓了搓手,提起了笔。
又想了想,却摇摇头将笔放了下去。
“这个吴士贞,磨蹭什么呀……”府学教授终于忍不住小声道。
“肃静。”包应霞提醒他不要说话。
心中却想,是啊,两篇八股文说起来简单,却有先打腹稿,斟酌词句,然后誊录,时间紧迫,关心则乱,换我在场上,只怕也是下笔艰难。就算一切顺利,现在落笔成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完。
正着急中,吴节却从考篮中又挑了一支笔出来,将笔尖凑到眼见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他是要选一支用熟了的笔啊!”包应霞点点头,同另外两个考官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科班出身,自然知道一直好笔对考生的意义。每支毛笔看起来好象都一样,可不同的材质,不一样的做工,用起来却是千差万别。有的笔写起字来圆润饱满,有的笔却干涩顿挫。质量低劣的毛笔用起来不但影响作文速度,还会坏了心情。
还有,科举场上的考生们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虽然胸怀浩然之气。可有的时候却未免有些迷信,如果前几场用某支笔一路过关斩将,就认为这支毛笔给自己带来了好运。
吴节此举,大概也是基于同样的心思吧。
这一点也可以理解。
可是,吴节掏出那支笔之后却交高了左手,又用右手提起另外一支笔,同时在砚台里蘸了饱饱的一管墨汁。
“这家伙在做什么?”三个考官心中疑惑。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吴节双管齐下,在两张不同的卷子上写了起来。手脚麻利,动作流畅。
“这……”审学政终于怒了,低声喝道:“这个吴节究竟在干什么?”
“别急。”包应霞伸手拉住审学政,小声说:“他这是在同时做两篇不同的文章,不错,不错,一心二用,文不加点,果然了得。”
“一心二用,不会吧,还能这样?”审学政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不可以。”包应霞摸着下颌的胡须微笑起来:“不过寻常本事而已,你我虽不能,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就做不到。据我所知道,张居正张叔大就可以。当年,他与本官在京城游宴时,曾经一边画画,一边题诗。画成,诗就,一时传为佳话。这个张白圭,平生就喜欢弄些眩人耳目的东西出来吓人。”
“真的可以,怎么可能?”
“其实要想有这样的本事也不难,审大人你下来也可以练练。你可以一手画圆一手画方,慢慢就习惯了。”
“这样啊。”审学政忍不住伸出左右手食指在衣服上试了试,刚开始还成,可画不了几次,只觉得心浮气躁,就乱了。
到这个时候,他才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才画了几下,就彻底乱了。而吴节则要同时写两篇文章,从酝酿到落笔,文章的起承转合,都大有讲究。换自己上了考场,也得推敲半天,将前前后后都想个清楚明白,才敢落笔。
可眼前这个吴节好象根本就是不假思索地落笔。
“这个吴士贞不会是自暴自弃乱写吧?”也顾不得考场的规矩,审学政走上前,探头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心中顿时大为震撼。
只见那吴节两支笔如椽如檩,运笔如飞。
一张卷子是俊秀飘逸的王羲之,另外一张卷子则是端庄稳重的魏碑。
他两只袖子高高卷起,纤长的双臂上下翻动,如那穿花蝴蝶一般。
须臾,两篇文章就已同时写到中股部分,洋洋撒撒三百来字。
“实在是……太快了……”
第八十四章一甲水准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成都府院的第一场已经结束。
考生们的卷子都一收缴完毕,正放在旁边的耳房里,由一群书吏归挡整理,然后誊录、弥封。这一过程要持续一个通宵,在没有誊录完毕之前,也没三个主副考官的事情。
科举是古人唯一的向上通道,也是明朝统治阶级吸纳新血保持活力的手段,可说每年的童子试和三年一届的大比直接牵涉到无数的人命运,不能不小心对待。
因为,不但考生一进考场后在考试没结束之前不得随便离开,就连三个考官也早早把被子搬了进来,要在这里住满三天。
三人都还没有睡,包应霞依旧抱着仲长同的著作看得入巷,而审学政则一手提着一支笔,学着吴节的样子在纸上写着第一场的两篇题目。
看人挑水不吃力,真到亲自上阵的时候,才知道这其中的困难。
写不了几百字,低头看去,右手写的那篇文章倒还面前。左边那篇则弯弯扭扭,不堪入目不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审学政苦笑着放下笔,摆头道:“心乱了,心乱了,这门本事,我却是学不了的。”
“那是当然。”包应霞抬头看了他一眼:“审大人,能一心二用的,大多心思缜密,又才华出众之人。审大人当年进士科好象是同进士吧?”
“惭愧,正是同进士出身。”
包应霞一笑:“若大人你当年也能左右手俱能同时作文,怎么着也能进二甲。”
审学政感叹:“是啊,有这份本事的人,起码也能做个庶吉士,这天底下又能有几个张江陵。”张江陵就是张居正,嘉靖二十九年张居正参加会试时中二甲第九名进士。
他心中吃惊,同旁边的府学教授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包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个吴节已经有了一、二甲的水准?”
包应霞:“吴节县试、府试的卷子我都看过,以他的才情,别说二甲,一甲都做得了。”
“吴节的才华无庸置疑,可这科举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刚才他那手双管齐下确实惊人,可因为急着赶稿,仓促而就,没有仔细斟酌,怕是未必能写出好文章了。哎,本官到有些替他担心。”府学教授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他是成都府学教授,自己手下的士子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人才,若是考中了,他这个学官也是面上有光。
“不然。”审学政放下笔,神情激扬:“刚才本官已经看过吴节的两张卷子,本官别的长处没有,就一双眼睛好得很。他那两篇文章,怎么说了……只一个好字了得。依我看来,今科的头名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好?”府学教授张大嘴。
“恩,我念给你们听听。”审学政哈哈大笑,面带得色,一清嗓子,就要将先前他看得卷子背出来。其中,未必没有炫耀自己过目不忘的心思。
这个时候,包应霞突然一声咳嗽:“审大人慎言,国家自有制度,不可妄语。”
审学政心中一惊,立即明白过来。
包应霞:“既然审大人看过吴节的卷子,为了公平起见,第一场的卷子,大人回避一下嫌,就不阅卷了。”
审学政点头:“本应如此,不过,本官可以和你们打赌,吴节定能拿这个第一。”
包应霞缓缓道:“就不同审大人打这个赌了,吴节的卷子,就算糊住名字,也能被人一眼看出来。进士科一甲的卷子,放在院试考场上,恰如那鹤立于鸡群之中。”
三个主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时候的书办们惊得一阵低低的骚动,大家也都知道吴节是成都府第一才子,文章诗词极为了得。成都本就是人文会萃之地,又有哪一年不钻出几个青年才俊。见得多了,也不怎么希奇。
可万万没想到他在包大人心目中有如此高的地位,万万没想到吴节的水准已是状元、榜眼、探花级的存在。
大才如张居正者,当年也不过是二甲第九名,这个吴节已经能够同如此人物比肩了吗?
半晌,审学政却长叹一声:“可惜啊,吴节却好象惹上了麻烦,一出考场就会……”
众人都是黯然,再说不出话来。
院试第一场已经结束,卷子也都交了上去。
下一道题目会在明天凌晨时发下来,考生们可以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
第一场考试因为有两篇八股时文,分量极重。可以说这第一天就能决定所有考生的命运。因此,交卷之后,自然是各家欢乐各家愁。
累了一整天,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考舍里次第亮起了油灯。有人低声笑着,显是颇为得意;有人则发出压抑的哭声;更有人哭一阵笑一阵,如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
衙役们先还厉声呵斥,试图使士子们安静下来,结末却是毫无用处,也就由着他们,反正等他们折腾累了,就会安静下来。
考生们实在是太紧张了,也需要放松放松,将激荡的情绪发泄出来。
考场无关生死,功名高于生死,历来多有怪异之事。死在考场里、疯在考场中,或者从此一飞冲天,冥冥中好象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弄着万千命运。所以,衙役们索性在神像前点了香烛,烧了些纸钱,弄得整个考场阴气森森。
吴节对面的那个中年考生似乎考得不怎么样,在那里呆呆坐了片刻,突然跳起来,将头不住朝墙壁上撞去,直撞得血流满面才颓地瘫倒在地上。
吴节看得触目惊心,一颗心跳了半天。
这次院试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会顺利过关,就是没做梦这事让他有些恼火。
哎,反正还有两天两夜,应该还有机会的。
在穿越回去之前,得想好回去之后该做写什么。
首先,得将杨宗之一案的资料翻出来看看;其次,锦衣卫在四川的特务头子万文明的资料也要看看,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听况贵和牛立春说,我之所牵涉进这件案子,是被吴伦举报。
这么说来,锦衣卫北京总部应该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实际上,我在这件案子中不过是一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