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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了两日,依旧没找着。
蛾子气得直拍桌子:“别理睬他们,妾身刚给了他们二十来两银子。这三个不省心的,得了钱,也不知道去那里逍遥了。再等几天,等他们将钱花光,用不着去找,他们自会寻到连叔头上来。”
吴节叹息一声:“那就先等着。”
蛾子:“老爷还是干你的大事要紧。”
说起大事,这些天吴节还真是有些忙。听说状元公来了,知府大人和各县的知县们自然要过来拜会,其中又是一番应酬。
然后,府学的学政,各县的士子又要过来拜见翰林院的学士大人。
最麻烦的是,大军即将开拔,军中军务繁忙。那戚继光对吴节非常恭敬,几乎所有事务都会同吴节商量。
可怜吴节对军事一窍不通,只能点头称是,却提不出有价值的意见。
如此,在台州勾留了六七日,民夫已经征召完毕,粮秣齐备,戚家军也集结完毕。
军情十万火急,一声令下,立即开拨去福建福宁州。
大军一共一万多人,分水陆两路,倒也走得快。
不几十日就过了温州,进入福建境内。
这速度在古代可谓神速,按照戚继光的说发,大军开拔,一流精锐也不过一日十来里。
戚继光乃是不世军神,用兵非常谨慎,每天天一亮就出发,下午三点钟模样就会停止行军,就地安营扎寨,寨子也搞得很坚固。
这样的速度虽然在古代堪称惊世骇俗,可让坐惯了汽车火车的吴节还是有些不耐烦。
吴节明天跟着戚继光身边观摩古代军法,倒觉得有些意思,却将蛾子父兄的事情忘记了。
蛾子也跟吴节一起来了福建,一来戚继光说台州沿海,也不知道倭寇什么时候就杀过来了。从浙江到福建,就没一处安全,还不如随军队一起行动。
况且,吴节这次去福建也不知道要呆多长时间,总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浙江不管吧。
进入福建境内,风景又是一变。
到处都是起伏蔓延的山峦,道路也崎岖难行。
因为已经进入了福建境内,离敌人也近,水陆两军就合做了一路,沿海而行。
按照戚继光的说法,水路不能走,倭寇和海盗有勾结,须防着敌人半路与明朝水战。而海战又是明军的弱项,不如从陆地上一路平推过去,直接将倭寇的老巢横屿给剿了,让他们在陆上没有立足之地。
戚继光的行军路线是从分水关入闽,然后过桐山堡,经福安,至横屿。
这一路虽然饶了一圈,却因为周围都是山地,也不怕倭寇深入内地突袭。
就让吴节不用担心,大可放松心情。
看不出来,戚继光还有些文才,随口吟了几首诗,倒也可圈可点。
比如他所写的那首《韬铃深处》,就非常不错。
“小筑渐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好诗!”就连吴节也忍不住击节叫好:“戚将军,这次若平了倭寇,当勒石为记,将这句刻在横屿岛上。”
戚继光这些天同吴节结交,刚开始还有意讨好,显得战战兢兢,后来才发现这个吴大人,这个状元公身上没有半点文官的高傲,说话随便,为人谦和,有的时候还有让人大跌眼镜的俗气。
顿时心中大畅,心道:吴大人果然是个没架子的人,肯放下身段同粗鄙军汉结交,说话做事让人如沐春风。这样的人若带兵,军中将士感念他的恩德,敢不效死?
戚继光却不知道,吴节所谓的大名士头衔都是靠抄袭得来的。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同人说话也懒得动脑筋文绉绉地掉书袋,想什么说什么。
却让戚继光以为他是特意折节下交,心中禁不住阵阵感动
福建这地方真是地无三尺平,大军走了许多天,累得够戗,终于到达福安,休整了两日。继续前进,依旧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和崎岖的山路。
好象这山路永远都走不完似地,等翻过一座高山,前面突然一空,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时,吴节才知道已经到地头了。
战幕即将拉开。
此时,在辎重对着,孙初一一看到大海,就颓然倒在地上:“我的个娘诶,可算到了,杀了我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做了脚夫
从蛾子见着孙初一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
同一个月前相比,如今的孙初一却壮实了许多,一张委琐的脸一晒黑了,深陷进去的两颊也饱满起来。
大约是经过这么多日的体力劳动,再加上戚继光军队的伙食也不错,他想不健康起来都难。
“起来,起来,别瘫着。”一个军官跑过来,提起鞭子就朝孙初一抽去:“起来,安营扎寨,已经看到敌人了,须防着他们突袭。不想死就快点起来。”
孙初一吃了这一鞭子,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讨好地笑道:“长官,敌人在哪里,怎么没看着?”
“那里不是,前面就是横屿。”那小军官用鞭子指了指前方,“前面四里地。”
“没看到啊!”孙初一疑惑地看着前面,此刻正值后世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天气非常阴霾,说来也奇,都八月了,这靠海的地方却显得有些阴冷。
前面都是白茫茫的水气,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耳边隐约传来海潮的声音。
孙初一的话刚说完,一阵大风吹过,水气顿时就散开了。
眼前是一片满是淤泥的黑色海滩,从脚下向前绵延伸展,一直延伸到前面四里地的一座不大的岛屿上面,就如同一座黑色的大桥,沟通两岸。
岛屿靠着陆地的地方扎了一座巨大的寨子,从上山看下去,隐约能够看到寨上士兵手中兵器的反光。
一股无声的杀气冲天而起。
孙初一心中一寒,忍不住道:“大爷,方才我们不是路过一个镇子吗,干脆去哪里扎营好了,离贼倭也远些。”
话还没说完,那小军官就一记鞭子抽过来:“混帐东西,那地方也是你能去的?黄崎镇乃是我家大帅和吴老大人、宋监军的中军节帐,你狗屁不是的人物。也敢去挤?”
原来,他们刚才路过的那座镇叫黄崎镇,距海岸线十里地。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发出惊叫:“倭寇,倭寇!”
民夫们顿时就慌了,同时发出一声喊,四下乱跑。
士兵们大惊,同时提起手中的枪杆子。时间朝民夫们抽去:“不许乱,不许乱,否则杀无赦!”
古代行军,最怕的就是炸营,若乱了,敌人再乘机杀了。这一仗就败了。
满耳都是民夫们的哭喊声,还有人脚下一虚,骨碌辘地滚下山去。
孙初一虽然胆小,却是个老油子,自然知道若是这么乱跑,只怕立即就要被踩死在地,立即手脚并用爬上身边一颗小松树上。
低头看去,不断有人倒在地上,又有车辆因为侧翻滚落山坡。“呼啦”一声,麻布口袋里的粮食瀑布一样流泻而出。
“初一,小畜生,还不快来救你老子。”
听到喊声,孙初仪低头看去,就见到爹妈混身颤抖地缩在一个大岩石后面,满脸都是惊慌。
孙初一心道,老子现在下去不是寻死吗,就喊了一声:“爹娘。你们自己保重吧。恕儿子无能为力。”
孙初一的母亲大怒,厉声骂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小畜生。你给老娘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下来就不下来。”
没错,这三人就是蛾子的爹娘和大哥,却被征召进军队来做了脚夫。
“哈哈!”先前提鞭子抽孙初一的那个军官放声大笑起来:“果然是一群小人,老的不成体统,小的忤逆不孝,得,多两日若开战,绝对将你们排在最前面。”
“别,大爷,我的亲大爷,可不兴这样。”孙初一面色大变,正要告饶,突然一辆大车顺坡而来,正好撞到小松树上。
“哎哟!”惨叫一声,孙初一猝不及防,从树上掉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好在戚继光军队平日勤与训练,对于炸营这种事早有预案,不断有士兵四下收集散乱的民夫人和辅兵,只一个时辰不到,就恢复了秩序。
不片刻,就有两匹快马冲过来,马上有一个身穿大红六品官服的文官,另外一人则全身铠甲,不是戚继光又是谁?
“见过大人,见过大帅!”那小军官连忙跪地在地上。
见到这么大的官,民夫们也都吓得跪下去,再不敢抬头。
戚继光眉毛一扬,呵斥那小军官:“怎么回事,乱成这样,若是倭寇乘机来攻,却是麻烦?”声音不大,却尽显威严。
那小军官:“民夫们见到倭寇的寨子,受了惊,属下管束不严,请将军责罚。”
“责罚,军中骚动,惊了营,岂是责罚二字就能轻轻带过去的?来人,砍了!”
众人这才知道戚家军军令的厉害,齐齐都是一颤。
那小军官立即面如死灰,却咬着牙不说一句话。
“慢着。”戚继光身边的文官缓缓开口:“戚将军,骚乱的都是新征召的民夫,又没经过军事训练,见了敌人,难免慌乱,却与刚才这位军官没有任何责任。“
这人正是吴节,刚才军队开到海边之后,他和戚继光第一时间赶到前线探察地形,正好碰到这岔。
吴节心软,而此事确实同这个军官没有直接责任,就忍不住向戚继光求情。
戚继光这才点了点头:“有大人求情,此事就算了。白厂,还不谢过吴大人。”
那个叫白厂的军光感激地看了吴节一眼,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吴大老爷,谢大帅不杀之恩。”
戚继光哼了一声:“虽说饶你不死,却不能不罚。改日进剿倭寇,你带人第一个冲上去,戴罪立功。”
白厂又惊又喜:“谢大帅,敢不奋勇争先。”
戚继光手下的护卫不服气了,忍不住叫道:“大帅,白厂弄怎么大一个乱子出来,怎么却要去做先锋,不公平!”
“对,不公平,就算要做先锋,也得我们先上!”
吴节忍不住笑起来:“士气可用,戚将军调教出来的好兵。”
戚继光哈哈大笑,一扬鞭子。
一行人在轰隆的马蹄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