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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喘着气冲了进来,对着场中众人一作揖:“老爷,各位公子们贡院送喜报的过来了。小的看得真真的,是顺天府的公差,好大一群,手里拿着红色报子,径直冲咱们府过来了。”
“当真!”陆家两个老爷猛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个时候,中门大开,就有几个公差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手朝里面一拱手,大声问道:“可是左都督陆府,这里可有一个叫高克进的?”
整个陆府立即静下来,直可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高克进,高克进在不在,究竟有没有这个人呀?”公差有些不耐烦,可陆家什么地方,也由不得他放肆,依旧一脸的微笑,做出非常谦恭的样子。
“啊,是我,是我。”突然间,一个秀才猛地站起来,正是陆家族学的高克进。
大概是站得猛了些,身体撞在桌子上,将一堆盘儿碟儿带到了地上,弄得一身都是淋漓的油水。
“我是高克进………………怎么………怎么了……”高克进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
公差笑道:“恭喜高老爷,高中今科顺天府乡试乙榜乙榜第三十四名。这是喜报,请接了吧。”说着将喜报朝他手里一塞,又朝陆家两房老爷一施礼:“公事已了,小人告退。”
“哎哟,竟然中了,我中了!”高克进眼睛一翻,突然一头倒在地上,嘴角全是白沫。
这下,场面上立即乱了起来,立即就有秀才抢将上去将他扶起,又好似掐人中,又是扯开了折扇扇风,还有人朝他嘴里灌水。
可那高克进却始终紧咬着牙关醒不过来。
“哈哈,咱们陆家终于开和了!第三十四名,不错,不错!”陆大老爷一拍桌子,大笑:“公差先别急着走,且吃盏酒再说。来人,看赏!”
一群陆家的下人飞快涌上来,要将差人请入席。
又有人抬出几口大箩筐,揭开上面的红布,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铜钱。
几个公差连连推脱,各自吃了一口酒,又各自在脖子上挂了长长的两串钱,这才退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闹,高克进总算是醒过来了。
不过却很是狼狈,也不知道是哪个促狭的家伙掐人中掐得太用力,竟将他的上嘴chun都给弄破了。鲜血不住往下滴,红艳艳很是怕人。
高克进醒来之后一声长号:“终于中了,爹啊娘啊,儿子总算没有辜负你们的期许………………儿子不孝,这些年为了读书,让你们受苦了!”
陆二老爷高兴得眉毛都弯了:“克进心神ji荡,快送他下去歇着。好好好,这才第三十四名,我家就中了一个。接下来肯定还有不少。来来来,咱们为克进干一杯。”
这一杯酒为高克进而贺,不过,酒喝到嘴里,各人的滋味却不尽相同。
说起来这个高克进平日里也是一个不显眼的人物,学业不是太好,作起文来也很普通。所作的作业经常被代先生批得狗血淋头,在以前,大家可不认为他就能中的。
可没想到,第一次参加科举,居然这么顺利。
可见,这科举场上虽然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要运气足够好。
而且高克进以前也算是小康人家。为了供养他读书,家里把宅子和地都卖了,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两间破房子里。如今,总算是功德圆满,也不枉他父母一辈子的辛劳。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连他都能中,我们也可以的。”所有人心中都同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饭吃起来,也觉察不出滋味来。
可等了半天却再没有送喜报的上门。
眼见着太阳渐渐朝西偏去,桌上的菜肴都已经凉透顶。
吴节大约估计了一下,应该是后世北京时间下午三到四点钟之间,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
在看看死胖子,依旧裹着厚实的棉袍,看起来很虚弱很冷的样子。
陆三小姐则不住地身手去mo他的额头。
陆二老爷深情有些焦急,禁不住搓了搓手:“怎么还没来?”
陆大老爷也是烦了:“这等得,真是没意思得很。早知道回房先睡一会儿在过来也不迟。”
他看了一眼陆轩:“轩哥儿,你……能中吗?”
陆轩正好坐在陆胖子身边两人虽然是亲兄弟,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陆胖子不住地咳嗽,他却潇洒地挥动着扇子,一脸平静。
听大伯父问起,陆轩才淡淡道:“伯父勿急,这喜报一般都是从尾到头反着送的,越是送得迟,排名越高。小侄中不中不要紧,却也从来没将这如浮云一样的功名看在眼里。不过,以我陆家的名望,代先生这样的名师。族学的同窗们不中也罢,一中必有个好名次,如此才配得到我家的身份。等下,或许有个惊喜也说不一定。”
“真是这样吗?”陆二老爷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代先生。
代先生正同李时珍谈得入巷,随口道:“估mo着也差不多了。”
正在这个时候,炮仗声又响了起来。
又是一群公差走了进来,大声问:“可是陆府,喜报!”
这下,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郑重,就连陆轩也是眉毛一颤:总算是到了,仔细算来,应该到前十名了。或许,这次应该是我吧!
陆将两个老爷同时站起来问:“谁中了?”
“回两位老爷的话,贵府林廷陈林老爷高中顺天府嘉靖三十九年乡试乙榜第十二名。”
“啊,廷陈也中了,还是第十二名,好高的名次!”众人都是神色耸动。
吴节也有些意外,想不到连林廷陈也中了。这家伙人品虽然不堪,可还是有几分才学的。中也有可能,却不想考得这么好。
他看得明白,刚才陆轩听到不是自己名字的时候,神色显然有些失落,甚至还带着一丝嫉妒。
“廷陈,廷陈,你果然中了,好好好!”陆二老爷大笑,一转头,却发现林廷陈躲在一个不为人知道的角落。
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廷陈,你躲那里做什么,过来坐老夫身旁。”二老爷一脸的欣慰,这可是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能中举人,也算是他的光彩。
“是,二老爷。”鞭炮声中,林廷陈畏畏缩缩地上前来,拱手:“晚辈榫廷陈见过大老爷二老爷,见过轩哥儿。”
说来也怪,他脸上却没有半点中举之后的狂喜。
陆轩脸色难看,只微微点了点头。
陆大老爷却哈哈大笑,对二老爷说道:“二弟,说句实在话。当初父亲大人选廷陈做他的孙女婿时,为兄还有些不愿意。嫌廷陈乃贵州士气人出身,门第不高。却不想廷陈如此人物,竟一举中了举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名,未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光景。父亲大人的眼光我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佩服啊!”
吴节旁边的陆爽鼻子里一哼,脸黑了下去。
陆二老爷也是心头大喜,转头一看,身边却没有空位。
又看到陆畅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来气:“小畜生还坐这里做什么滚一边去,把位置给廷陈让出来。奋父正要与廷陈说话,你坐这里干什么。今日乃是科举发榜的日子,同你这个蠢货又有何相干?”
陆胖子神色一阵悲哀,也不想说话,正yu站起身来。
陆三小姐却一把将他拉住:“二哥别走,你是陆家嫡孙,这里有你的座位。”
陆二老爷眼中带着煞气。
林廷陈见势不妙-连连拱手:“二老爷晚辈在那边坐得好好的就……就不过来了………………怎好让二公子让座?三小姐,你还不快快向二老爷赔罪。”
陆三小姐大怒,一杯子朝林廷陈扔去:“要你多事!怎么,这地方二哥就不能坐的,非得要有功名的大老爷才能入席。你们也觉得二哥中不了是不是?”
这下将所有人都惊住了,就连领赏钱的公差们也都是一楞。
死胖子却又是摆头,又是咳嗽。
吴节暗叫一声糟糕,这么阄下去,只怕陆三小姐要受家法了。陆家的家法可不是盖的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三小姐身交肉贵,如何经受得住。
就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大老爷,二老爷,晚辈让这个座位。”
就走到了一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三小姐也腾一声站起来:“我也不坐这里。”说完径直走到了吴节身边,看了他一眼:“要你多事,来干一杯。”
就端地杯子在桌上一杵,仰头饮尽。
吴节一笑,也陪饮了一碗。
“我也过去吧!”陆胖子叹息一声,也站了起来,走到吴节身李时珍也叹息一声走了过来:“我一个走方郎中,自然不好意思同大人们坐在一起。”
这下,陆二老爷身边空了一片,让他无比尴尬。
直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半天,才闷闷地坐了下去。
座上走了四人,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林廷陈依旧非常畏缩,就要坐到陆二老爷身边。
可陆轩却伸出一只tui来将位置挡住了。
林廷陈没有办法,只得绕过陆轩,走到了他旁边。
陆轩却又伸出另外一只tui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这下,林廷陈一张脸憋成了白色,又退了一步,总算找到一个空位,只将半边屁股放在凳子上,战战兢兢地陪坐。
“这个林廷陈好象很害怕陆轩的样子,不是个大丈夫。”陆爽冷笑了一声。
死胖子突然沙哑地一笑:“这鸟人自己干了龌龊事,内心有愧,自然要受人欺负了。”
“怎么回事,说说。”
陆畅这才吃力地将入考场时情形和林廷陈与陆轩之间的矛盾说清楚。
听完,三小姐又是冷笑:“狗咬狗一嘴毛,这事倒也有趣。对了,今天本小姐心情非常糟糕,吴节,说个故事来听听,反正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权当是个消遣。”
吴节:“不用了吧。”
“你好象还欠我很多稿子吧?”
吴节没有办法,又想,这兄妹二人今天还真是饱受打击,心情也不好。算了,先说个故事让他们开心开心。于是,就说了一段身医叶天士的故事。
这一说,李时珍也听入了mi,忍不住赞道:“这个叶先生的许多法子很有意思。比如你刚才说的用葱给人导尿,还有用惊骇疗法治打嗝不止,都是匪夷所思啊!”
陆爽也是第一次听吴节说医生的故事,一时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