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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的一条左臂,连带着肩膀,被许褚的大刀,硬生生的撕了下来——眼前一黑,就倒下马背——
“杀——”郭援救了张辽,呐喊一声,袁军大队冲上过去。曹军大败。
“什么?许褚死了——这怎么可能,谁能杀得了许褚?”曹仁倒吸了口冷气,而后咆哮。
“是,张辽,听说他自己也身受重创,危在旦夕。”“坏了,我手上只有五千兵马,全靠同许褚互为犄角,相互呼应,才能守住。许褚一死——”
行军司马桓阶从帐外闯进来,大声道:“将军,袁军杀到了,速速迎敌。”曹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来的这么快,快,迎敌。”铠甲也不穿了。提起大刀,冲出寨门。袁军喊杀声,隐约可闻,只怕已在五里之内。胡乱的牵了一匹马,跨上马背,就要冲出去。桓阶抢上来,拉住马缰:“将军,不要意气用事,还是撤吧。”
曹仁苦笑道:“蒙兄长曹cao大恩,得有今日富贵,兄长有难,岂可临阵tuo逃。我这一退,张郃必定挥军直捣白帝城。城内只有残兵两万,如果抵挡三十万之众。我当誓死断后,汝可速回,劝丞相撤往秭归会和司马懿。对了,诸葛亮曾经说过,他有八阵图留在江边,让丞相在危难之时,穿越此地。丞相知道如何破图,若从此过,必可逃出升天。”
桓阶哭道:“将军——”曹仁一马鞭抽在桓阶脸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大丈夫战死沙场,是无上的荣耀,要何惧哉。驾——”两腿一夹马腹,带着五千兵马冲了出去。
桓阶收敛了两三百亲兵,从后寨走,去给曹cao报信了。
打击,像浪头一样。一个一个的拍向曹cao。先是曹真、夏侯恩死。桓阶又来报告许褚战死,曹仁生死未卜。曹cao失声痛苦:“我年少起兵,天下,所向睥睨,没想到会有今天。许褚随我多年。忠肝义胆,奈何中道夭折。咳咳——”一口血箭喷射出来。侍女们急忙过来拍打其后背。曹cao声嘶力竭道:“本相誓与袁贼周旋到底,就算剩下一兵一卒,也不投降。”
“父亲,父亲,大事不好了,听说许褚被杀了。”曹彰、曹丕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毛玠、程昱、华歆、彭羕、、张普、薛乔、夏侯敦、杜袭、文官武将全都来到。程昱道:“丞相,现在不能意气用事,还是前往夷陵会和司马懿。以图东山再起。”曹cao心痛许褚、曹真,大声道:“本想不走,本想要在白帝城和袁贼决一死战。”毛玠苦笑道:“可是袁贼不在这里。他在江陵呢!”曹cao叹息道:“到了夷陵,会合了司马懿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在城内。”
程昱眨了眨眼道:“丞相,只要到了夷陵,昱便有计,可使丞相转危为安。”曹cao翻白眼:“上次你不是说,只要到了白帝城,就有办法东山再起吗?怎么越来越糟糕了?”
程昱道:“丞相,我说的正是这条计策。等到了夷陵,就可以用上了。”曹cao摇头道:“这次你要是不说出来,本相是绝对不走了。”
程昱的眼中电光一闪:“丞相,眼下袁氏羽翼已成,实不可与争锋。袁氏四分天下有其三,只有江东六郡,可以图之。若丞相拥有六郡之地,依仗大江天堑养成气力,数年之后,卷土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程仲德一语惊醒梦中人,妙极妙极。”曹cao仿佛是从睡梦中突醒。心想,对呀,我怎么把江东六郡给忘了。
正高兴地时候,门外传来甲胄战靴之声;“丞相,大事不好了,袁军兵临城下——”刚刚恢复jing神的曹cao一下子被打落十八层地狱,颤声道:“曹——曹仁呢?”
刘柱面如死灰,跺脚道:“丞相,曹将军被袁军活捉,此刻正绑在城下。张郃要丞相出去投降,否则,就处死曹将军。”
“丞相,事不宜迟,请丞相立即开东门,撤往秭归,末将殿后挡住追兵。”关键时刻张普挺身而出。曹cao想起曹仁悲从中来:“可是曹仁?”毛玠道:“做大事不拘小节,曹仁征战一生,难道还怕死吗?只要丞相成功之日,厚待其家眷也就是了。”
曹cao是英雄,没有妇人之仁。曹仁虽然是他的亲人,但在争霸天下的路上也不过就是个棋子。要做大事,是不能婆婆妈ma的。
“众将听令,张普帅三千兵马殿后,且战且退,其余众将,随我出东门,奔秭归。”
曹仁jing赤上身,被手臂般粗细的铁链绑在木笼囚车之上。张郃、郭援一左一右,纵马挺刀至城下。身边排列蜀将百员。身后兵马,浩如烟海。
张郃冲着张普呐喊:“一炷香的时辰到了,让曹cao出来见我。”张普狂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见丞相,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郭嘉叫道:“坏了,曹cao一定是跑了。派兵去追。”郭援道:“我和郭先生去追赶,俊义你留下来攻城。”张郃道:“曹cao最善于在半路设伏,你们千万小心。”
郭援、郭嘉引兵绕过城池,沿着大路向东追去。
张普笑道:“太晚了,曹丞相已经到了秭归了。”张郃大怒,遥指城头,yao牙切齿:“张普匹夫,我不活剐了你,就不是张郃。”大刀一举,砍掉曹仁脑袋:“擂鼓——攻城——”
只有三千兵马的张普,也不是什么悍将、名将。袁军在城下一顿攒射,就顺着云梯爬上城头。曹兵纷纷跪地求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占领。张普在城破之后,自杀殉职。佩刀在脖子上割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像小孩的嘴巴,血突突的往外冒。张郃感叹其忠勇,命人厚葬。留下向朗一军驻守,其余继续向东追击。
郭援、郭嘉经白帝山出夔门险塞,百里,没见到一个伏兵。郭援停下来,煞有介事道:“郭先生,此事有蹊跷,众所周知,曹cao最爱半路设伏。这次一反常态,定有阴谋。”郭嘉大笑道:“没有阴谋,是曹cao兵微将寡派不出兵来设伏了。我军可以长驱直入,直取巫县。”
大军向前三十里,忽然看到远处江畔杀气冲天。马踏銮铃之声不绝于耳,向这边冲过来。郭援失色;“果然有伏兵。停止前进,结阵,备战。”郭嘉冷笑道:“莫非就是晋王所说的八阵图?”驳转马头,引十数员大将杀过去,立马于山坡之上,果然看到江边有几十堆石头,乱七八糟,却又似很有规律的摆放着。仔细观察,石阵四面八方,都有门户,休戚相关,玄妙异常。紫气云霞,在阵内升腾。
卓膺指点道:“祥光紫气中,杀气,迫在眉睫,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什么妖术?”郭嘉冷笑道:“不是妖术,是阵法。诸葛亮果然有些本事。不过这种遁甲幻术,还难不倒我。”郭援道:“我想起来了,晋王不是说,黑狗血可以避邪解难吗?”郭嘉心想 ,那样不就是说我不如诸葛亮。摇头道:“不必,我自破之。”
郭嘉纵马下山坡。众将帅兵紧跟。郭嘉绕阵观看,心想这诸葛亮也够损的。这座石阵正好挡住前方山谷入口,让人无法绕行。看了一遍,郭嘉沉思良久,下马,蹲在地上托着腮苦想。半个时辰光景。霍然起身,厉声道:“诸葛亮果然奇才,竟然将皇帝的‘五井之法’,同风后的‘八阵法’,结合在一起,用文王后天八卦图的形式,展现出来。厉害、厉害、”郭援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怎么破解,直接冲进去行不?”郭嘉道:“贸然进去一定粉身碎骨了。待我破之。”顿了顿道:“八阵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八阵中,天、地、风、云为“四正”,龙(青龙)、虎(白虎)、鸟(朱雀)、蛇(螣蛇)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以为机动之用。阵内设有八门生、伤、休、杜、景、死、惊、开。我等就从死门而入,由生门而出,应验出生入死之说。破掉他的玄门大阵。”
向宠咽了口唾沫道:“都督,你——有把握吗?”郭嘉摇头道:“没有,所以,我先带一百人进去,若能破阵,在回来,接应大军。”
众人都来劝阻,郭嘉固执己见,点了一个师的兵力和吴兰、雷铜、昌奇三将进阵。刚进阵就觉得眼前飞沙走石,遮天蔽日。身边的石壁中生长出无数的树木、青藤。灰黑的干枯树杈,像妖魔张开的枯瘦的爪子,突兀间抓向士兵。青藤越长越长,和地面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缠上人的足luo、脖颈、腰肋。像一条条游移、蜿蜒的巨蟒。交叉编织在一起。
吴兰、雷铜吓得半死,转身要跑。郭嘉喝道:“临阵tuo逃者,诛九族。”哥两儿,立即又转回来,呼呼地喘气声像是犁了二十亩地的耕牛:“都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妖术,我等血肉之躯怎能抵挡。”
“什么妖术?跟我来,不出十丈,让你们转危为安。”郭嘉严肃军令,乱成一团哭爹喊娘的队列,有所好转。有很多人,跟着郭嘉向前跑去。郭嘉领着大家七弯八绕,穿越石阵之间的门户,突然,幻象消失无踪,云收雾散,眼前豁然开朗。众人径直出阵,来到对面山谷入口。
郭嘉大笑道:“八阵图又怎样,来人,在此立碑刻字,就说,八阵图已经被我郭嘉破掉了,让诸葛亮不要整天自以为是,孤芳自赏。”
大军过了八阵图,曹cao兵马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张郃命令沿江追击,直取巫县。
巫县,荆州、益州的交接点。地处巫峡之东,是当年刘表对抗刘璋的桥头堡,可以说是荆州的西大门。荆州大将李毅驻守此城。李毅是刘表手下重要将领,在刘表灭张羡的战役中,就是一员水军得力战将。曾率千人,拒南阳三万水军于汉水八昼夜,为刘表调动、集结西城一线的大军争取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