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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有没有?你要对你的话负责!你的话关系到人命!很多人的命!”
“这……我就不敢确定了。她调到我们这里时间不长,大概一个多月吧。前一阵子,大冬天的,衣服穿得多,谁注意她的脖子上有没有胎痣呢?好像没看见……最起码脖子上半部分没有。哦,这只是说,我没有看见。”
“还有谁和她比较熟悉?”
“在这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了。”
方向晖“啪”地挂断了电话——他的猜测基本被证实了!
他马上跑出办公室,冲到小琴门口:“立即通知警卫连!赶快找到‘林秀’!快!”
“是!”
随后,方向晖自已也大步跨出院外。
小琴飞也似的通知了警卫连。战士们立即拿起武器,分赴村子的各个角落、各个路口紧急搜寻。
“林组长怎么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想不开也要自杀?”小琴边往回走边猜测。
当她走到防空洞附近的时候,她立住脚,迟疑了一下。
她原本是要回到情报科的,因为那里没有人,她要继续在那里值班。可是,林秀的外出和方向晖的紧急语气让她感到事情不一般。
她想起了前几天的一次偶遇。
那天,也是在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小琴从谢家磨坊出来,正往宿舍走去。快要到防空洞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一个黑影在防空洞附近朝村东头走去。她有点好奇,悄悄地紧赶两步,可是那个黑影却比她走得还要快。
黑影很快就消失了。
她觉得那个黑影有点像林秀。
小琴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她想,或许那个黑影不是林秀。就算是林秀,也很正常,她可能也刚好从这里回去,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小琴当时根本没有将林秀和防空洞联系起来!
现在,当小琴再次经过防空洞口的时候,她自然想起了那晚的黑影。
“林组长会不会在里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方科长这么着急,肯定有事……林秀是不是在这里和什么人幽会……或者,她虽然现在不在里面,但可能在里面留下什么痕迹……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她。”
小琴想着,就悄悄地走向洞口。洞内一片漆黑。她壮了壮胆,贴着右侧洞壁,向里走了两步。
“找到蜡烛,一点亮,就大概能看清了。”小琴心想。半个月前,警卫连带领大家举行防空演习的时候,一个战士曾将几支蜡烛、一盒火柴放在洞壁的墙孔里,并告诉参加演习的人,蜡烛和火柴就放在这里,不要拿走,备用。小琴当时参加了演习,听到了这话。
洞内寂静得可怕。
就在小琴悄悄向洞口走来的时候,“林秀”凭着敏锐的听觉,感觉到了洞口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即熄掉了打火机,掩在立柱的后面。
“有人进来了!”“林秀”的心怦怦直跳。
小琴很快就摸到了洞壁上的火柴和蜡烛。“哧”的一下,她点着了蜡烛。
小琴周身立即明亮起来,土黄色的墙壁、立柱也清晰可见,但洞穴深处,仍然显得幽暗而昏沉。
“林秀”掩在立柱后面,她看见了小琴。
“可怜的小琴,你为什么要下来?你这不是来找死吗?”近一个月的相处,林秀对小琴已有姐妹之谊。
小琴朝洞内望去,没有人影,没有异样。
她继续慢慢朝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张望着洞壁和洞顶,想从中看出什么疑点或秘密。
她看不见“林秀”,“林秀”却看得见她。
小琴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淡,她心里也越紧张、越害怕。
“再走到那根立柱,没有情况就不再往里走了。”小琴边走边想。
还差两步就到那根立柱了,可是,小琴的脚步已不听使唤,她实在没有胆量再往幽暗的洞穴深处前进半步了。
她转过身,抬起脚,往回走……
“林秀”却以为小琴暗中发现了她后想离开洞穴,遂猛然从立柱后面冲出来,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小琴,一手握枪,一手捂住小琴的嘴巴,握枪的胳膊也死死卡住她的脖子。
“啊——”小琴魂飞魄散,她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可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却很含混,因为她的嘴巴被“林秀”捂得紧紧的。
“不准出声!”“林秀”压低声音喝道。
“林组长……你……你……”“林秀”的指缝中又发出一阵恐惧的呜咽声。
“你这不是来找死吗?”“林秀”咬着牙说,“我不想杀你,但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不准动!不准叫!向前走!”“林秀”的声音如冰一样寒冷,同时用枪管戳戳小琴的额头。
小琴抽泣起来。
“不许哭!”“林秀”很紧张。她想一枪打死小琴,但又怕枪声把人引来。她想慢慢扼死小琴,又放弃了。因为,她知道,即使没有任何声响,小琴点燃的烛光也可能会引来路过的人。
“暂时作为人质,出了洞口再说!”“林秀”想。
“走!”她推着小琴向洞口快速走去。
方向晖出了情报科后,就立即去了“林秀”的宿舍,得知她没有回来,本想叫张波等人去找,但他此时已经彻底明白,“林秀”不是真正的林秀,而是一个敌特!叫这些女兵去找她,太危险了!何况已经让小琴通知警卫连了,就没必要再让她们去找,于是一言不发,匆匆离开了女兵宿舍。
当他走到防空洞附近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洞内居然有亮光,他立即拔出枪,向洞口冲去!
“林秀”推着小琴,在距离洞口四五米的地方,突然听到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林秀”大吃一惊。
这个人的步伐和浑身散发的气息曾让她神魂颠倒,现在,他却像猛虎一样朝自己扑来。
“不准进来!再进来我就打死她!”“林秀”大喝一声。
“方科长!”小琴凄厉地叫了一声。“林秀”见已暴露,索性不再捂小琴的嘴巴,而是用臂膀夹住小琴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枪抵着小琴的头颅。
蜡烛的光线下,方向晖看清了这一切——“林秀”清秀的面孔极度扭曲,小琴如一只待宰的黑羊,泪流满面。
尽管方向晖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这一幕,还是震惊不已!自己的恋人竟是一个疯狂的敌特分子!自己的部下竟成了一个可怜的人质!
他用枪对准“林秀”:“放了她!”
“你放我吗?”“林秀”冷笑一声。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方向晖问道。
“都到这时候了还问这个,有用吗?”
“你究竟是谁?你是怎么打进来的?”
“哈哈,这些问题你慢慢去想吧。现在,请你让我走!”“林秀”桀骜不驯地说。
“你,你走得了吗?我已经通知了警卫连。你就是出得了这个洞口,也走不出瑶岗村了。”
“那我只能死在这里了?”
方向晖一时无语,双手握枪对着“林秀”。
“你放了小琴,或许你还不会死,共产党优待俘虏……”方向晖说。
“哈哈……”“林秀”仰头大笑起来,“你们优待俘虏,我相信。可是,我手上有两条人命,说不定还会有第三条人命,你们还会优待俘虏吗?我不会死?哼,你有这个权力让我活吗?啊?哈哈哈……”
“你,真的不想活了?”方向晖极度悲哀。
“方科长,不要开枪!”却听得洞口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不要打死我女儿……”话音未落,陈德伦和警卫连的几个战士冲进了洞内。
手电筒发出的光柱在洞内来回摇晃。
“站住!都不要过来!再动一步,我就开枪打死小琴!”“林秀”吼叫起来。
“你……是不是……红萍萍?”陈德伦颤抖着问道。
“红萍萍?你还记得红萍萍?”“林秀”一听陈德伦的问话,眼里的泪水慢慢滚落出来,“我不叫红萍萍!红萍萍早被你抛弃了!她早已经死了!8年前就死了!我现在是何芳琳!”
何芳琳在舞会上听到“陈德伦”三个字后,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她恨这个父亲!她不愿认这个父亲!
陈德伦一听,立即明白了眼前的“林组长”就是他失散了8年的女儿!心爱的女儿!那时的女儿只有11岁啊!他老泪纵横,上前一步,悲泣万分:“我的乖女儿,我就是你的爸爸啊!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成了这样?你……”
“‘爸爸’?你还有脸说‘爸爸’?当初,你能够救下我却不救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抱走,你那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是一个爸爸?一个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不管的人,还能自称爸爸?如果你当初不丢下我不管,我怎么会到今天这种……”何芳琳说不下去了。
“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太对不起你了!八年来,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我遭尽了惩罚!我的心里没有一刻安宁过!你原谅我吧!你……现在长大了,应该……懂得爸爸的……苦处……”
“我现在是懂了,可是迟了!”何芳琳长叹一声。
“乖……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陈德伦再次问道,同时泣不成声。
何芳琳强忍悲痛。童年的贫穷和欢乐,八年来的孤独和辛酸一古脑翻上心头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已经……你们让开,让我走!”
“你,放开小琴!”方向晖说。
“让我走,才能放她!”
“你看看,你还走得了吗?”方向晖指指身后的战士。
“看来,我只能死在这里了?哈哈哈……我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认识你?方向晖?还有……还有机会再见到一个伟大的父亲?哈哈哈……这都是命啊……哈哈哈……”何芳琳疯癫般地大笑起来,眼睛中含着眼泪。
几个战士伺机瞄准仰头狂笑的何芳琳……
陈德伦一见,连忙张开双臂,拦住枪管,大叫:“不要杀我的女儿!不要!你们要杀就先杀死我吧!”随即转过身,“乖女儿,听爸爸的话,放下枪……啊?”
“我早就死了,不在乎这一回。我问你,陈德伦,假如,你重新面对那次选择,同样的情况,完全同样!你怎么办?是保护你的战友,还是保护你的女儿?是要你的政治名誉,还是要你女儿的性命?”何芳琳冷冷地问道。
陈德伦木木地站在那里。
少顷,他低沉地说:“我……两样都要。”
“只能选一个!和八年前的情形完全一样!”何芳琳厉声追问。
“我,决不离开你!乖女儿,我……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