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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静悄悄,只有缓缓拍岸的波浪声和清风拂过水草摇摆的摩挲声,吴道子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第一次亲身经历战场,难免紧张,莫名的紧张。
忽然,马蹄声由远及近。
从吴道子的目光出发,三名骑士沿着河滩向北狂奔,河道里,两艘走舸紧追不舍,箭矢不时从船上发出,落在骑士的身后。
这?这就是大将军神秘兮兮说的胜仗?吴道子满腹疑惑,他实在想不到李怀唐将会用何种方式来取得这场他认为不可能的胜利。渐渐地,紧张替代了激动,吴道子手心捏汗,禁不住为岸边三名骑士的安危而担忧。
三名被追击的骑兵有意无意向远离河岸,将追击的两艘走舸吸引向浅水区……
弓弦声仿如惊雷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突然,吓了吴道子一大跳。他耳朵里充斥着嗡嗡响,与此同时,两片乌云似的物体在他的眼里如流星,从天空划过,笼罩向河水里的两条走舸。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吴道子惊讶地看见,刚刚还不可一世两条小船瞬间千疮百孔,船板,船舷,插满弩箭,似刺猬箭猪,更有出现许许多多被弩箭穿透的洞。
两条走舸缓缓停下,弓弦的余音消失,随之是痛苦而惨烈的哀嚎,发自两条受到重创的小船上,撩拨着吴道子的恻隐之心。
悲剧已发生,并且正在进行时。只间隔几个呼吸,第二轮弩箭又来,还是那两片熟悉的乌云流星。这次的命中率更高,大量的弩箭狠狠钻入失去速度的走舸船体中,其势之强劲,以致于走舸为之一动后退,水面多了一道荡漾圈,与箭入水的形成的小圈圈明显不同。
经过两轮弩箭的打击,两条走舸更加惨不忍睹,船上的惨叫渐微细若游丝,可强弩手们并没有就此罢手,连日来的憋屈不发泄个痛快绝不善罢甘休,第三轮弩箭接踵而来,痛打落水狗。
走舸失去了生命,在沉沦中慢慢随波逐流,被冲向下游……
这也行?吴道子瞠目结舌。他终于看见了“乌云”制造者,好家伙!上千名脚踏弩弩手竟然悄无声息地隐秘在他身后右侧百步外。那些强弩手行动迅速干脆,完成三箭之击,马上撤离。
新鲜!精彩!出人意料!
吴道子双眼放光,再回头仔细打量一眼在辽水中打转的走舸身影,然后转身兴奋地跑回营地。
对于这位三千里嘉陵风光在胸,一气呵成于兴庆宫墙壁的大师而言,这样的小场面简直小菜一碟。
很快,五幅栩栩如生的国画跃然于纸上,引诱,伏击,消灭,环环相扣,将这场战斗的精彩程度描绘得无以复加。
吴道子下笔若有神之时,李怀唐就站在他身边。
“好,画得很好。只可惜,少了点什么。”李怀唐端详了许久,仿佛自言自语。
画成,吴道子自觉很满意,听李怀唐的意思还有瑕疵,心里有点打鼓。
“请大将军赐教。”
李怀唐笑笑,从画卷中收回目光,道:“哪来的赐教?我只懂打仗,画画是外行。只不过,我认为,大师的杰作应该表现出我军的正义必胜气势和敌军的邪恶叛逆丑态。”
“对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道子击掌惊呼。皇帝不正喜欢这个调调吗?
“嗯,这个正义,最好是通过本将军的威武形像来表达,反面的么,你瞧瞧那个大门艺长啥德性,估计他老大也差不多,呵呵,你懂的……”
李怀唐很无耻地展示一个雄赳赳的姿势。
“哈哈,我懂,懂!”吴道子抚着胡须大笑。
第610章 大战辽东湾
辽河入海口,一场惨烈的海战如火如荼。。
尽管隔着数百步,鱼飞能感觉到渤海国水军主帅的恼羞成怒。他是被穷追出辽河水道的,急欲挽回面子与提升士气的渤海水军死死地咬着他不放,大有追杀至天涯海角的味道。
鱼飞逃得很狼狈,张文休率主力在后猛追,十数走舸仗着速度快,时不时从两侧逼过来放箭骚扰,企图延缓“鱼飞号”的速度。
大敌当前,与灵活轻便的小船纠缠等同于自杀。“鱼飞号”只能忍气吞声,置众“苍蝇”的挑衅于不顾,埋头逃跑。
刚出辽河口,张文休的船队受到了猛烈的袭击。
没有张屠夫,照吃带毛猪。事实证明,无论是海战还是陆战都有其共通点,谋略在所有的战斗之中都能体现出重要的价值。尽管是处女战,封常清镇定自若没有任何怯战之色。上将军的精髓之言铭记在他心里:胜仗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往敌人的软肋上招呼。
封常清显然学到了,并且身体力行实践之。他将辽水的入海口定为战场,以鱼飞为诱饵,负责引渤海水军进入伏击圈,另外,根据附近的暗滩小岛林立的复杂地形,还安排了一支奇兵。
海战中,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必须抢占对敌有利的队形。封常清不懂啥英国垃圾t,却知道要将将远程攻击武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同时让敌人的远程武器英雄无用武之地,那就只有以打横的船身对敌之船头。
其实,并无所谓的伏击,有的只是封常清抢先占据队形优势。
张文休是老将,一眼就看出对手船身打横一字摆开的巨大优势,对手所有的抛石机和绞车弩都可以对地一点对他发动攻击。
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等于可以避免问题的发生,海船之间的命令传达和各就各位相对陆战需要更长的时间。在张文休紧急下令后,渤海国舰队刚开始转向之时,封常清的凌厉攻势如期而至。
辽东船队的主力一共六艘楼船和八艘斗舰,除去“鱼飞号”,也就是说,首轮攻击中,十五块大石头和近三百支大小弩箭密集覆盖向渤海水师的旗舰。
唐代抛石机的个头异常变态,据载,有一抛石机需要200人操作,威力巨大。
辽东船队楼船上的抛石机没那么大,但是每架抛石机上也配备了将近百人,单是搬运一颗巨型“炮弹”就得好几人同时出动,缺乏人手时,连划船的苦力都来帮忙。
张文休在旗舰之上,经历了可怕的狂风暴雨,有两块大石头落在距离他的战舰仅仅十数步范围内,激发的巨浪重重拍打在战舰的侧舷,让处于急转弯中倾斜的船体雪上加霜。张文休摔倒在指挥楼里脸青鼻肿,一名亲兵从他的眼前飞出窗口,落入海里。
那一刻,旗舰上,所有人都产生了惊恐绝望的念头:要翻船喂鱼了!
有这样的念头很正常,巨浪打翻了两百余人,从另一侧船舷落水的士兵多达五十余人。
波浪过后,张文休谢天谢地谢他们崇尚的白眼狼,居然让他安然渡过!
紧随其后的第二艘楼船同样经历了铺天盖地的攻击,她的船员很不幸,没有向白眼狼致谢的机会,虽然巨石还是没能命中目标,但是,它们掀起的巨浪替巨石完成了使命,将渤海国舰队的这艘楼船打个底朝天。
第三艘敌船很聪明,瞧准抛石机和绞车弩的发射空隙,以袍泽的生命为代价,躲过了攻击。
第四艘是斗舰,刚好承受前一艘战舰没受到的待遇。
抛石机终于稍稍缓解了封常清的蛋疼,一块巨石准确砸在斗舰的船尾,敌舰明显瞬间倾斜移位,摇晃几下,逐渐被海浪吞没。
张文休不愧经验老到,关键时刻不缺壮士断臂的果敢,下令主力转弯的同时,给十数艘小船传去了进攻信号。他根本没指望麾下的小船队取得啥战果,这道命令实质是让十数艘走舸艨艟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为主力争取反攻的时间。
或许是打心眼瞧不起大唐没落的水师,又或许渤海国多勇士,十数艘走舸艨艟无一避战,接着风势发动集体冲锋。
见状,封常清挥旗,分出所有斗舰迎战敌人的疯狂小船,楼船继续侍候转弯中的敌人主力。
蛋疼,蛋疼,依旧是蛋疼,一轮轮的攻击,一次次的错失目标,抛石机就这德行,既然要使用它,那就得容忍它的低效率。
直到最后一艘倒霉的斗舰以沉没的命运给抛石机的命中率勉强凑够百分之二,这场遭遇战才暂告一段落。
过百发居然只中二!
绞车弩的战果难以计算,距离太远,无法看清弩箭是否命中,即使击中目标,除非是在船体吃水线以下,否则难以对庞大的战船产生太大的破坏力,毕竟有数百步远。
东方不亮西方亮。绞车弩对付大船不行,对付小船显然游刃有余。渤海国舰队的十数艘小船在靠近之前,冲在最前方的三艘被绞车弩横扫,人员死伤惨重,完全丧失战斗力,其中一艘因为被粗如手臂的主弩命中,从上至下贯穿,致使船底大量漏水,摇身一变为潜艇,和海鳖聊天去了。
其余的小船接着风势,拼命蜂拥冲来。
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无可避免。
封常清没有理会渤海国水师的小船,命令包括 “鱼飞”号在内的楼船战舰队,继续转向,防止渤海叛逆水师抢占t字头。
因为对航海知识的匮乏,封常清将编队的指挥权交给鱼飞。
论海上航行和作战的经验,鱼飞同样望张文休的项背。经过数次较量,辽东船队勉强保持着与对手平行的态势。
战场分成两部分,主战场反而清淡,双方隔着数百步互相以抛石机或绞车弩遥攻;副战场的肉搏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磕磕碰碰放箭投矛,甚至浇油放火。
战局对渤海国舰队不利,从张文休紧蹙的眉头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主战场上,渤海国只有五艘主力战船,其中两艘楼船,三艘斗舰,对手六艘全是楼船,抛石机数量十八对五,渤海国处于绝对的劣势,质量还差了不少。本来张文休的旗舰上有三架抛石机的,因为损失了五十多人,致使一架被迫空置。
抛石机的命中率确实羞于启齿,张文休所忧的不是这个,他的担心在副战场。
副战场上,渤海国的小船船队牢牢牵动着他们主帅的神经,他们的身份之前还是弃卒,忽然又被寄托以重望。
张文休看清楚了,对手的数量太多,只是他们的的斗舰被自己的走舸艨艟缠住,暂时无法分身。而,由走舸艨艟组成的船队注定不是体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