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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夷播海北岸边缘,于茨一路追赶,路上的牲畜粪便给他提供了明显的方向指示,心急如焚的于茨忘记了下马察看,当然不是看脚印,在沿湖的路上都是岩石,碎石,留不住脚印的痕迹,这种情况下,谨慎的将领一般都会看牲畜留下的米田共。
追出一天一夜,于茨才发觉不对劲,路上的粪便越来越少,不时还能发现数头掉队的蛮牛。
一丝不详的预感袭向于茨的心头。“怪事,他们这么快就断粮了?”
疑窦丛生的于茨终于发现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勒停了战马,兴趣盎然地走向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在碎石边上,安静地躺着一坨黑乎乎东西,它被一根手指无情地打搅了。
于茨吸吸鼻子,眉头直皱,答案昭然若揭:牛粪,又是牛粪!
四出察看的士兵们陆续回报。
“报告叶护,前面的是牛粪。”
“叶护,我的是牛粪。”
“叶护,是牛粪”
“叶护,还是牛粪。”
……
第23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迁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谋落部每年一度的迁徙就是这样,老老少少,坛坛罐罐都是累赘,却不能不带着,整个部落蜗行了十数天还没能到达目的地、小北河牧场。 /。
谋落阿尔泰是谋落于茨的弟弟,于茨带走了五千部落精锐,仅剩不到一千的青壮给他,让他继续护送部落跟随其后。阿尔泰一点也不担心部落的安全,敢来葛罗禄人地盘撒野的好像没几个,强悍如南面的莫贺达干部率部经过他们的领地都要三思而后行。
阿尔泰的骄横不是没有道理,三姓葛罗禄人的人口多达十万之众,控弦之士超过五万,背后还有大唐的撑腰,谁敢想咬他们一口,也得先衡量衡量,掂量掂量。
于茨的离开,阿尔泰感觉他的空间骤然无限放大,任由他放纵翱翔,大块肉,大碗酒,大肆玩妇人,疯狂玩乐。一连数天,阿尔泰感觉生活赛神仙,他知道这种遐意的日子难得,兄长一旦回来,他就没了这个机会。
又是一个行乐及时之夜,近两万人的迁徙部落刚刚将精力透支释放,被沉沉的睡意俘虏,此起彼伏的鼾声奏响了迁徙主题曲。
自觉最安全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灾难总伴随着懈怠,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无视它的人们眼前,嚣张不可一世地将苦难与悔恨强加在他们身上。
在距离谋落部宿营地十数里外,一支战意炽盛的骑兵在期待,等候恶狼扑羊激动人心的一刻。
“猪都睡了!”鹰骑的斥候及时地把敌情传回给李怀唐。每一次,迎着袍泽们看向他们的热切目光,鹰骑斥候们的感觉特好,特有成就感。
夜袭的最佳时机一般都在黎明破晓时分,睡意正浓之时,光线也恰到好处。可这个谋落部太出人意料,不可以常态度之,他们居然以篝火伴夜寐!
“惯例,不要俘虏,马不停蹄,刀不入鞘。”
命令很简单,却宣判了谋落部的命运。
阿尔泰到死也没弄明白,他的死,乃至整个谋落部的衰落与一杯酒有关。
当初乌格在小北河牧场向李怀唐敬的酒,李怀唐没喝,也没倒掉,而是悄悄地给了豹子的猎犬喝,结果,那头警惕性很高的猎犬沉睡了一整个夜晚,白天醒来也没什么精神。
乌格的第二计划是,偷偷支使牧民赶回去报告给于茨,让于茨带兵过来,尾追李怀唐们,以优势兵力将李怀唐他们消灭于夷播海北岸。计划很歹毒,可惜的是,李怀唐的心中早就准备好了挖个坑侍候他……
重创谋落部非李怀唐的原计划,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也,既然葛罗禄人敢打他的主意,那么他也不打算客气。
为大军带路的乌格双腿发软,瘫坐地面上。曾经,在他的眼里,万匹战马只是代表着数不清的财富,如今,他才惊醒,财富的表象之下是可怕的杀气,与懒散松弛的草原军队不一样,眼前的骑士始终保持着沉默,令行禁止。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异想天开,想吞下这些杀人魔王的坐骑。
万骑爆发,气势骇人,无坚不摧!
袭击在距离两百步开外发动,两千余名骑兵带着他们的所有坐骑,借着一堆堆的火光,席卷向谋落部毫无防备的营地。
在此之前,营地外的哨兵都被肃清。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谋落部的哨兵以事实证明了,他们的酒量不比副头人阿尔泰小,可结果很悲摧,一个个在睡梦中走到了生命的终点。有猎犬的协助,鹰骑的斥候们找出躲在草丛里的醉生梦死的哨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李怀唐又是一马当先,左手持弯刀,右手夹马槊,左砍右挑,杀得不亦乐乎。紧跟在李怀唐身边的是鹰骑的汗血骑,弯刀闪耀着死神的光芒,在惊惧无状的葛逻禄人的项上飞舞。
汗血马群快骑闪过,惊起肥羊无数,接踵而来的左右骑骑士们毫不客气地挥刀收割头颅。
谋落部的营地杂乱无章,分散奇乱。唯有阿尔泰的营帐周围比较密集,正好作为万骑突击的中心点。
在一顶最大的帐篷里,阿尔泰搂着两名妇人在酣睡。梦里,阿尔泰看见了金戈铁马,英明神武的他登高一呼,从者云集,狼群既成,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一座座富饶的城池在他的弯刀铁蹄下瑟瑟发抖,财富与妇人任他采撷。他正要驱马入城,享受成果,恍然间,胯下的战马嘶鸣,将他甩落地面,接着,从城里冲出万骑,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大地,滚滚卷向他所在。
阿尔泰焦急万分,想喊护卫,却发现护卫在尖叫,慌张乱窜,于是他想站起来逃跑,可是嘴巴喊不出声,双腿也不听使唤,沉重异常。雷鸣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就在耳边……
无数的马蹄在阿尔泰的身上留下了脚印,直至将其践踏成血水肉泥。
与阿尔泰同样悲惨遭遇的葛逻禄人数不胜数,青壮的护卫大多都喝醉了,直到马蹄降临头上依然没有从梦里脱身的举动,结局不用想都知道。至于那些从梦里惊醒的部民,比起在无知中逝去的同伴,其结果更惨,他们的徒劳行为只证实了人脚跑不过马腿的真理,脖子硬不过弯刀的道理。
夜袭持续到天亮,战斗过程异常顺利,完全是一边倒的态势,近两万人的谋落部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像样的抵抗,唯一给李怀唐他们造成麻烦的是人太多了,逃得遍野都是。
天亮了,战斗依然没有结束,上千神情冷漠的骑士在原野搜寻,遥向用突厥语呵斥着,青壮妇孺一概以弯刀问候,而无视所见的老弱。
这个命令是李怀唐下达的,敌人现在的实力体现在青壮人口上,未来的实力体现在妇孺的数量上,老弱只是负担。李怀唐当然没有理由帮助敌人减轻负担,而且,他需要活口来混淆视听,完成栽赃嫁祸的计谋。
第240章 栽赃嫁祸
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破了晨曦的宁静。/。
天刚刚亮,飞鹰就放飞了白玉爪,没想到敌情不期而至。
出征以来,白玉爪的作用无可替代,每一次,都是它首先发现了目标,无论是要去袭击的羊,还是来袭击的狼。
“上将军,来敌不多,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斥候。”
飞鹰的猜测没错,来骑只有不足百骑,是莫贺达干的血狼骑。莫贺达干很生气,他客气地向葛逻禄人打招呼,却被当作低声下气的请求,那个狂妄的于茨居然敢强硬地拒绝,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贺达干很沉得住气,还是迦木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莫贺达干决心要做黄雀,将李怀唐这只蝉,还有于茨这只螳螂给一网打尽。
放出可怕的血狼骑是莫贺达干实现宏伟目标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嗅觉敏锐的血狼骑比李怀唐他们更早发现谋落部的行踪,本来,他们是打算等莫贺达干收到他们的消息率大军赶过来再吞下这可观的人口。不料,事与愿违,他们看上的人口竟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饿狼给屠杀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让他们贼心疼。
血狼骑甫一出现,鹰骑的斥候们就感觉到了无形的威胁,他们是天生的死对头。依仗着神骏极速的汗血马,鹰骑始终与血狼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时不时围观指指点点,不可一世的血狼骑则咆哮如雷,感觉受到了侮辱。英雄无敌的汗血骑何时受到过这般蔑视?哪次所遇之敌不是落荒而逃?
这个世界上,能让李怀唐忌惮的没有几个人,大食哈里发不算,苏禄汗不算,莫贺达干更不算,偏偏血狼骑是其中之一。
一直处于郁闷中的武骑强弩手突然莫名兴奋,夜袭没有他们的份,他们又被惯例地被当作后备力量雪藏,兼顾看管辎重物资。或许是上天也看不过眼了,居然将血狼骑送到他们的嘴边,当作他们成就威名的垫脚石。
对于骑兵来说,强弩并不可怕,主动权永远掌握在轻骑兵的手里。对于强弩手来说,要对付以速度见长的轻骑兵,就得下点诱饵,装个套。
血狼骑是技术派,高明的骑术很好地弥补着战马速度不足的差距,发起狠来的血狼骑非常可怕,一直紧紧地咬着鹰骑的斥候们,不达目的誓不休。
刻骨仇恨尚不至于使血狼骑骑士们如此执着,让他们锲而不舍的是鹰骑骑士座下的神骏天马。自古英雄骑骏马,自认天下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的血狼骑骑士当然认为,眼前的宝马都是他们的,就算现在不是,很快也会是,以往的经验证明了,这是草原上的真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意志。
“杀死他们,抢下他们的战马!”血狼骑骑士们红着眼,伏在马背上,角弓在手,就等合适的距离和合适的机会到来。
追击若即若离,希望不曾脱离视线。就要得手的感觉牢牢地吸引着强悍的血狼骑骑士们。
忽然,前方的对手左右一分,如同被巨石阻挡分流的河水,被分成两半继续向前。一个严实的阵型兀然出现在血狼骑的眼前。
“步兵阵?”这是血狼骑骑士们的第一反应。
“强弩阵!”这是第二反应。可惜,迟了。狡猾无耻的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