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裁挥兄鼗劓j或大炮。3月初,麦克阿瑟邀请孙立人到东京访问,孙得到蒋介石同意后,飞往东京。麦克阿瑟已经先跟莫成德交换过意见,他告诉孙立人,国民政府气数已尽,如果孙立人承担起台湾安全的责任,美国愿意支持他。孙的答覆是,他忠于蒋介石。回到台湾后,孙立人立刻把麦克阿瑟一席话报告给陈诚,陈诚急忙到溪口向蒋介石面报。
隔了几星期,孙立人也亲自晋见蒋介石表态效忠。蒋告诉他:“回台湾,好好训练部队”。同时代总统李宗仁告诉司徒雷登大使,他没有实权派孙立人为台湾省主席,只有已经下野引退的蒋介石有办法发表派令。 美国就此作罢。可是这件事却让蒋介石证实了已经很明显的事态——华府当局亟欲摆脱他。这件事当然也让他确认了孙立人的忠诚,但是同时也加强了他们父子对这位美国宠儿的戒备。美国人这次接触孙立人,难保下次不会再试探孙的心意。
事实上,孙立人也继续向美方表示对时局的悲观评估。5月间,他告诉美国驻台北总领事馆官员,上级许诺派他出任台湾地面部队总司令,可是由上海撤退来台湾的部队却又不交给他节制。孙立人说,他认为台湾会沦陷,原因将是内部斗争和缺乏组织,不是因为外敌来犯。
美方对台湾的前途可比孙立人还更焦虑,但是他们此时认为,任何企图弄垮蒋介石及其军事班子的行动,都不可能成功。国民党对在台湾武装部队的掌控,在蒋经国指挥部建的政工人员运作下非常坚牢。联合国托管的构想也消散。蒋介石必然不会答应,苏联一定会作梗阻挠,英国及其他的美国盟国也不会支持。“台湾独立”则更不可行。3月间,中央情报局的结论是,短期内“相当不可能”出现台湾人起事成功的情势。
此后15个月,美国国内针对中国局势发展的政治压力有增无减,杜鲁门政府的官员继续苦思,美国不要军事干预就能解救台湾的方法。同一时期,美国的经济、军事援助继续送到台湾,美国政府也支持农村复兴联合委员会(Joint mission on Rural Reconstruction, JCRR,即农复会)这个规划,协调台湾农村开发的中、美政府合作机构的运作。
1949年4月初,张治中将军率领国民党一个和谈代表团到北平,惊觉大势已去,势不可为,他和几位代表(包括蒋介石的秘书、1925年介绍蒋经国在北平认识中共领导人的邵力子在内)一起投共。张治中是蒋介石最亲信的部属,因廉洁正直颇受经国敬重。他的投共对业已低迷的国民党士气构成严重冲击。邵力子变节,也使经国吃了一惊,开始担心共产党人是否已渗透到他週遭的亲信当中,过去他对此种威胁并未太过重视。当他获悉,几个星期前才刚说过话的贾亦斌,率领1万名预干总队学员“附匪”,更加强了这份忧虑。
李宗仁相信,蒋介石已决定弃守中国大陆,如果李宗仁领导的政府能设法守住长江防线,蒋一定不会高兴。如果情势如此转变,可以使美方转变态度,对李提出具体支持。可是蒋介石却把海、空军调到台湾,又把许多中央军残部派到上海,使得李宗仁在军事战线上取得上风的机会全然不存。
蒋氏父子有一天正在溪口武岭学校听平剧表演,消息传来,陈毅率领人民解放军沿长江350公里阵线抢渡,攻陷南京。李宗仁率领政府逃出,迁到广州,南京丢失当天,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诺兰(William F。 Knowland) 在美国国会提案,要求调查美国在远东的外交政策。几天之前,参议员布里吉(Styles Bridges)才指控国务卿艾奇逊“破坏中国国民政府欲图至少保住部分中国自由的英勇行动”。
溪口方面,蒋介石下令转进,但是坚不透露目的地是福建还是台湾。4月24日,蒋经国和方良及四个子女话别,他们将坐车前往宁波附近的机场。小婴儿孝勇发著高烧。蒋家母子在忠心耿耿的女僕阿王陪伴下,坐上军机,第四次逃避追击。他们降落在当时人口还不多的台中。次晨,经国和父亲到祖母王太夫人坟前祭别,蒋经国也独自到母亲坟前话别,然后登上溪口镇后的小山,对这块祖先家园投下最后一瞥。
蒋介石怀抱刚出生不久的蒋孝勇,蒋经国夫妇随侍在侧蒋介石带着经国、夏功权少校、几位秘书、一位医师及一小队员额减少的安全随扈,乘车离开溪口。蒋经国行李里头东西不多,有一样是母亲墓碑上拓下的题字,一是原来摆在武岭学校里的一本蒋氏家谱。这时候,溪口镇已经少了许多人。有点办法的蒋姓人家多已上路,退往台湾。地方上的警察及蒋介石相当多的卫士,绝大多数是奉化老乡,却被弃置。
一伙人在象山小码头准备上船时,蒋介石瞥见夏功权,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夏功权说,帮忙搬运人员、东西上船。蒋介石命令他:“回溪口去,从上海调条船把所有的警察、卫士和他们的家属送到厦门”。很可能是蒋介石没有想到遗弃了一堆低阶随从在溪口,蒋经国提醒了父亲。上了船之后,蒋介石第一次宣佈,他既不去台湾,也不去厦门,而是要到上海。这个宣佈让经国等人大为意外,因为上海局势已十分危险。
夏功权回到溪口,透过无线电,调来一艘登陆艇,把400多名安全人员及眷属接上船。夏功权旋即搭军机到上海,向蒋介石报到。夏功权报告已经安排好随员由溪口撤退事宜,但是他问到,把大家直接送到台湾,而非厦门,不是更好吗?蒋介石在办公室内踱步,接著宣称:“陈诚有政治上的困难”。夏功权敬礼,赶回溪口。他瞭解,把安全人员送到厦门,其实也是混淆中共地下人员对蒋意图研判的策略,另外也让陈诚争取时间,加强台湾防务,巩固国民党的掌控。
另一场欺敌戏则在上海演出。蒋介石发表好几场演讲,宣称上海将是另一个斯大林格勒,国民党军队将坚决固守,奋斗到底,预料三年之内即可全面胜利。汤恩伯的部队及大批民伕、苦力砍尽大树,连高尔夫球场内的树木也不能倖免,构筑工事,沿著上海挖筑一条大壕沟,并削尖竹子竖立一道3米高的栅栏。美国总领事报告,“部队在屋顶设置阵地,在主要建筑物和街口佈置砂袋……显然预期会爆发激烈街头作战”。然而,美国外交官没有注意到,飞机、船舰正在把大部分汤恩伯部队运往台湾及舟山。蒋介石虽然经常命令岌岌可危的城市守军坚持到底,他却无意死守上海。但是他也不希望整个军队在这个时候一起奔向台湾。
5月5日,李宗仁送一封私函给杜鲁门,责怪蒋介石把中国断送给中共,要求美国支持他。华府很为难。经国批判李宗仁这封信“向外国人乞怜摇尾”。这时候,上海的工人如果够幸运,可以拿到产品当工资,挤上街头换取本身需要的宝物。数十万人挤满了黄浦江码头和城西的机场大厦。在这种紊乱局面下,令人担心共产党会大举渗透到台湾。经国手下政工人员忙著防堵安全漏洞,每个难民登上驶往台湾的机、船之前,都得出示政治部准予疏散的文件。
5月6日,蒋家父子登上一艘军舰,它在翌日清晨缓缓驶出蜿蜒迟滞的黄浦江。中共三野部队已经佔领大运河边的古城苏州,距上海只有80公里。但是蒋介石似乎依然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盯住这艘军舰行动的中共地下人员大惑不解:它没有开往台湾,反而停在舟山群岛。蒋介石在舟山镇静地检阅由上海撤下来的12万5千名部队。
5月15日,蒋介石指示经国飞回上海督导。经国抵达时,已可听到远处传来炮声。江湾挤满了附近县市拥进来的难民,轮船甲板挤满乘客,缓缓驶出港口。蒋经国与后卫部队指挥官开会,指示他们退出上海之前,不必做破坏动作。逮捕、公开处决黑市奸商和涉嫌或实际共产党地下人员的动作持续到最后,不过显然只有数十或数百人受到惩处,不再是成千人受惩处。
翌日,蒋经国飞到台湾西岸海峡中的澎湖,再转往福州,与福建省主席商量建防御碉堡事宜——这又是刻意混淆的动作,要让中共地下人员抓不住真正动向。回到台北,经国和陈诚讨论如何处理难民拥入。提供粮食、住处给数十万挤在两大港口的男女老幼,甚至士兵,就是一项不简单的任务。每天约有5000名难民拥入。蒋经国也跟陈诚、彭孟缉检讨防务部署及内部安全准备。
彭孟缉1945年奉派到高雄担任要塞司令,因1947年镇压二二八事件有功,此后即主掌台湾省保安司令部。他统辖的6万至8万名部队有粮有餉,因此较守纪律。然而,某些国务院官员认为他是“中国陆军中最彻头彻尾的无赖之一”。 这是台湾人所说的“白色恐怖”时期的开端。陈诚已宣佈戒严,彭孟缉的保安司令部和其他安全机关忙著清扫嫌犯,不论是共产党员或被认定是台湾民族主义者,全在扫除之列。台湾大学学生读书会里不少人遭到逮捕、杀害。
蒋经国利用在台北的这段时间,替家人在长安东路18号租下房子。这栋房子和土地的共同主人是华南银行和第一商业银行。两家银行立刻表示愿意廉价让售,经国不肯。40年后经国故世,他跟方良从来未曾拥有过一份不动产。
夏功权5月22日在台北读到上海传来新闻,指出上海市危在旦夕,即将失守。他急忙赶到无线电通信室,拍发急电给仍在上海监督坦克车装船的蒋纬国。纬国反过来协助夏功权母亲及自己的太太上了最后一班船。经国告诉夏功权,虽然上海已被重重包围,他仍要回上海。5月25日,他们搭乘C47运输机起飞,越过台湾海峡。距上海机场还有20分鐘航程,塔台紧张地报告,人民解放军部队已打到机场周边外围。夏功权把飞机转向南方,向蒋介石的座舰(当时在舟山附近)以无线电报告。夏奉指示,把飞机降落在定海。人民解放军就在这一天进入上海。
上海市“软性终结”(Soft Ending)。美国总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