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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虽然脾气急躁,但也不傻,李愔的鬼话根本骗不了他,所以听完之后,只见李贞冷哼一声道:“是嘛?六哥既然为小弟着想,那为什么小姨母会叫我八弟?”
“啊~?这个……意外,纯粹是意外!”李愔脸皮厚如城墙,虽然脸上做出一副尴尬的表情,但脸皮却是连红都没红,反正武媚娘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武媚娘看到李愔无赖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好笑,不过她更担心母亲和小妹的情况,拉着李贞询问起来。李贞看到两人既然已经生米做成熟饭,心中也有些无奈,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错,六哥娶了武媚娘,那他就可以娶美娘,这样在辈分上也能说的通,总比让小姨母进宫给老爹做才人要好一些。
想到这里,李贞心中终于平复下来,开始回答武媚娘的问话。现在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和小妹美娘都住在李贞府上,虽然在得知武媚娘被绑架的事大受打击,不过因为李贞的悉心照顾,所以倒还生活的不错,只是偶而想起武媚娘时,还会为此伤心流泪。
听到母亲和小妹生活还好,武媚娘也不仅松了口气,只是想到与她们一别两年,还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这让武媚娘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也开始流个不停。看到这里,李愔也是心中愧疚,将媚娘揽在怀里,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轻声安慰。
看到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亲热模样,李贞也不禁白了李愔一眼,心想早早知道小姨母在这里,那自己就应该把美娘也带来,这样她们姐妹团聚,自己也能借机和美娘增进感情。
好不容易让武媚娘停止哭泣,然后又拉着李贞嘱咐了好多的话,内容无非也就是让李贞回长安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小妹,至于她在李愔这里的消息,可以透露给杨氏,但却不能告诉美娘,毕竟她年小口风不紧,万一泄露出去的话,那可是一件大麻烦。对此李贞也知道轻重,所以全都一一答应。
交待完这些之后,武媚娘借口说自己想一个人呆一会,然后把李愔和李贞两兄弟都赶了出去,只不过当她关上房门之后,脸上的悲伤慢慢褪去,转而换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只见武媚娘轻轻的走到床边的梳妆台前,看了看镜中那个如花的美貌少妇,忽而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用低不可察的声音自语道:“武媚娘啊武媚娘,难道你真的是一个阴险的女人吗?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在夫君面前也要耍弄心计,难道你就不觉得累吗?”
武媚娘对着镜的中自己问出两个问题后,却忽然垂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来,眼角却已经多了两颗晶莹的泪水,只是目光却越加坚定,语气沉重的缓缓说道:“我此生已属夫君,无论为媵还是为妾,我武媚娘都认了,可是我们武家姐妹一定要出人头地,小妹,二姐一定帮你坐上王妃之位!”
武媚娘的确是故意让李贞知道自己在李愔身边的,只不过她这么做的动机却并不像李愔想的那么简单,而是几种原因综合在一起。其中也有李愔所想的那样,想让母亲杨氏知道自己还活着,不过这只是一个次要原因。
武媚娘暴露自己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冲着李贞去的,确切的说,她是冲着李贞和小妹美娘去的。李贞已经十三岁了,马上就要十四岁,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要到婚配的年纪了。虽然李贞几乎没有坐上皇位的希望,但却也是几个重要的皇子之一,他母亲燕妃出身名门,特别是燕氏一族紧跟着李愔的脚步,几乎把持着南方六召及吐蕃之间的所有商路,可以说是有有财有人又有势。
也正因为如此,李贞的婚事自然让不少人都上了心。而且以李贞的身份,他的婚姻注定要带上政治联姻的色彩。
武氏姐妹虽然是应国公的嫡女,但即便是武媚娘的父亲还在时,应国公府的地位也不怎么高,更别说现在已经没落了,再加上杨氏和武美娘又是被武氏兄弟赶了出来,可以说除了一个身份外,几乎一无所有。因此无论李贞有多么喜欢武美娘,可是想要娶她为王妃却也是难上加难。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连李贞心里可能也会嫌弃武美娘的身份。
也正是因此如此,武媚娘才故意让李贞知道自己和李愔在一起,而且还是李愔最亲近的女人之一,以李愔恐怖的影响力,她这一出现,立刻就会给小妹美娘身上增加无数的筹码。特别是在刚才与李贞的谈话中,她有意无意的还向李贞透露,自己负责齐王府的情报工作。
即是李愔的女人,又身负如此重要的职责,如此可见武媚娘对李愔的重要性,有这么一个姐姐在,远在长安的小美娘就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再加上李贞和美娘的感情,这也就更增加了美娘做为王妃之位的可能性,这才是武媚娘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武媚娘的算计几乎天衣无缝,甚至李愔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深的意图。只不过武媚娘毕竟是人而不是冰冷的机器,她也有自己的感情,想到为此连夫君也一起算计,这让她心中也有些自责和愧疚。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华亭野店
李愔的船队一路南下,很快就到达了苏州地界的外海。就在船队里的人都以为李愔要沿着长安入海口进入长江河道,然后登陆上岸进入苏州城时,却没想到李愔竟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的举动,那就是将船停在了长江出海口南岸。
李愔停靠的地方其实也属于苏州境内,确切的说,这里应该属于苏州治下的华亭县。提起华亭这个名字,估计后世人知道的不多,但若是把华亭这块地方在后世的名字叫出来,估计所有人都是耳熟能详,哪怕没有来过这里,但肯定也能说出一两样这个地方的特色来,而这个名字就叫上海。
在后世一提起上海这个名字,大部分的第一反应就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做为世界上著名的金融和时尚之都,这里汇聚着无数人的梦想,无数年轻人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上海,想要在这里做出一番出人头地的事业,只不过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在上海这个大舞台上,几乎每天都上演着悲、欢、离、合的人生喜剧,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演员与观众之分,所有人都舞台上的一员。
上面提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上海,而在李愔所处的公元七世纪,上海这片土地大部分都是一片荒芜,甚至连上海这个名字都还没有出现,而这里统一属于苏州府下的华亭县,李愔的船队就是停靠在这里。
船队停靠的地方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码头,甚至船队里的大船根本就无法靠岸,所以李愔他们只能乘着小船在码头靠岸,然后徒步上岸。可能是为了防备海上风暴的侵袭,所以华亭县城离海岸有二十多里,而他们所在的码头只是县中渔民用来出海捕鱼的码头,自然无法让大船停靠。
李愔乘着小船第一个上了岸,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码头上的环境。只见码头两边的沙滩上,有十几艘破渔船底朝天摆放着,一群渔家女子本来边说边笑的补网,只是忽然看到船队的大船,又看到李愔他们这些衣着光鲜的贵人上岸,都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一个个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六哥,你带我们来这个岛不拉屎的地方,不会就是为了看这些渔家女子补网吧?”李贞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次也跟着李愔上了岸,只是他站在码头左右前后都看了几遍,除了沙滩上的渔妇外,还真没什么可看的东西。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李愔白了李贞一眼,这次上岸的只有他们四兄弟一些护卫,燕北他们都还留在船上,因为本来李愔也没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只见李愔抬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简陋的草棚子,棚子边挂着一个块破布,勉强可以看清上面写着一个‘酒’字,看来应该是个最低等的乡村野店。看到那个小店,李愔脸上立刻一喜,当下指着那里说道:“三哥、七弟,那里有个小酒馆,咱们到里面休息片刻,我已经派人去县城通知当地的官员前来,一会有些事情要问问他。”
李恪和李恽也都不知道李愔在搞什么鬼,船上的给养十分充足,按说根本不用靠岸,只法这李愔执意在来,他们也拦不住,而且听王安说,李愔好像还在这里准备了什么大礼要给李恪,可是看看这里的情形,李恪实在看不出李愔的大礼在哪里?
不过正所谓即来之则安之,李恪他们猜不出李愔的想法,只得任凭李愔安排,所以只得跟着李愔来到前面的酒馆。其实与其说这里是酒馆,还不如说是一个三个通风的草棚子,唯一不通风的那面墙边,则摆放着一个木板搭成的长案,案上摆放着几个粗瓷盆,盆里盛放着咸鱼、豆干之类的下酒菜。
在长案的后面,站着这个酒馆的主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老头子正爬在案上打瞌睡,另外一个则是个十四五岁的渔家少女,模样长的倒也周正,只是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出海打渔的人,看这两人的年纪,估计很可能是爷孙俩。
李愔他们的到来,立刻惊动了正在打瞌睡的老头子,而当这个睡眼朦胧的老头看到自己的小店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时,立刻精神一震,以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敏捷从柜台上窜出来,一脸谄笑的对李愔等人说道:“各位贵人光临小店,实在让小老儿这里蓬荜生辉,各位客官快请上坐!”
老头一边招呼李愔他们,一边将桌凳连擦了几遍。老头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开了这么多年的店,也能分辨出一些客人的身份。李愔和李恪四兄弟都是身穿华服,旁边又有数十护卫,这种人自然是非富即贵,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因此他才会如此殷勤。
等到李愔四人落坐之后,柜台后的那个少女立刻提着水壶出来,将四个粗瓷大碗摆放在李愔他们面前,然后给每人倒了碗白水,而这时旁边的老头又开口问道:“四位贵人,小店虽然简陋,不过还是有些海味可以入口,不知四位想吃些什么?”
李恪和李恽、李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