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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元兄,何等稀罕物看得如此入神呐?”
许将被声音一喊,随即看去,正是中书侍郎李清臣,随即一笑道,“邦直兄你也来看看,这是前些天偶得的一幅字。”
“哦?!”李清臣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果然其字如金石裂浪,秀劲暗透,宛如刀剑之影于纸上。
“确实好字啊!不过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怕是哪位青年才俊的吧?”李清臣问道。
许将笑笑,并不直言而是卖了个关子,反问李清臣道,“邦直兄不妨猜猜此字出于何人之手。”
李清臣倒没想到许将会卖关子,想来想去,思考好一阵。“我只能想到一个人,不过那人此刻身在西北,不可能是他的。若是说他之前所作,我亦有收藏。完全不是这等笔风。”
“哈哈哈”许将大笑一声,“自然不是王邵牧的手笔,王邵牧虽然笔法百变。但老辣沉稳,不似这般锋芒透出。”
“那是何人的?”李清臣好奇心更甚。
许将收敛了笑容。缓缓道出两个字,“画院。”
李清臣顿时面容紧张了起来。京城这些个月出现的很多东西他见过,甚至也还参与过,什么蹴鞠馆、马球社还有画院,这些机构几乎将整个汴京城的三教九流、富商豪贾、皇亲国戚全部吸引了去,而且他还听说,这些个机构甚至有直系皇亲参与其中。是故,许将在今天邢恕失败丢脸之后,说到画院顿时便让他紧张了起来,“还望冲元兄言明。”
“此字乃是出自端王之手!”许将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李清臣猛然一凛,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赵煦近日的每况愈下的身体,霎时间便知晓了许将的用意,当今天子一味宠信章惇等人,大肆打压挞伐元佑旧党,章惇借此兴风作浪,广植党羽,而自己和许将等温和派完全只得在朝堂上附喏,要是天子……
李清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瞬间就收回了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许将显然也看出了李清臣的想法,只是淡然地说道,“邦直兄,你我为天下社稷尽力便是,其余事自有天数。”说着,许将拿起赵佶的字笑道,“我予邦直兄看着字,便是让邦直兄心头有数罢了。”
这番话倒是让李清臣明了了不少,在心头暗自比较起赵佶兄弟来。
翻过此页,许将邀李清臣前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许将把泡好的茶推向了李清臣,叹气道,“没想到邢恕此人竟是如此张狂无礼,断然不该与其结交啊。”
李清臣也有些后悔,原本二人是希望通过收拢台谏的力量和东西两府(宰相和枢密)进行抗衡,没想到御史中丞邢恕竟然会效仿唐垌之举,出如此昏招,“亏得西北传来捷报,否则这一出该如何落得下幕。”
经李清臣如此一说,许将眉头更紧,“那提举皇城司童贯应该是有心而为之。”
“什么?!”李清臣吃惊地看着许将,再一仔细地想想,童贯出现的方式和时间的确耐人寻味,“冲元兄的意思是,童贯有意为邢恕解围?”
许将遥遥头道,“不一定,当时文德殿中,谁人不被参谁人不被弹,邢恕在表面上是最得势之人,连陛下都无可奈何。童贯要帮,也不会帮他邢恕。”
“那就只有曾布或是章惇了。”李清臣默默地念叨。
“不!”许将再次否定道,“皇城司乃是陛下耳目,深的陛下信任,即便是童贯有意投靠东西两府任何一方,我们都不能坐视。”
“冲元兄是想要主动拉拢童贯?”李清臣试探性地问道。
许将点头,“西北的战事关乎到曾布的宠信增减,而章惇自持陛下恩宠,地位牢固,咱们须得想想办法,不能让这朝堂被他们一帮人搅得乌烟瘴气。”说着,许将再叹气一声,“元佑党人虽有过,但罪不至死,刘挚、梁焘被章惇一伙诬陷,继而莫名其妙地客死岭南,实在让人唏嘘。”
李清臣也不由得叹气,同文馆冤狱构陷刘挚梁焘等旧党、宫闱传谣罢黜皇后等等章惇等人的一系列手段亦是让李清臣感到不齿,“哎,这朝堂上何日才能弭平党争,涌现清流之气啊?”
许将心头想着还有一个处心积虑,智谋诡诈的蔡卞兄弟,不由得产叹一声将目光投向远方。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再战没烟峡
太后梁氏接到嵬名阿埋和妹勒的奏报,狠狠地扔在御案上,一双凤眼怒扫一圈殿中的臣子,“哀家瞧着这紫宸殿不仅名是别人宋人的,兴许哪天还得真成了宋人的了。”
梁氏见殿中一众文武皆哑口不言,立刻该变策略,面露戚戚然道,“宋人兵强马壮,我孤儿寡母艰难守护着先帝留下的江山,却找不到一个可信可靠之人。”
梁氏的一硬一软的招数倒还果然奏效,皇族大将枢密使嵬名阿吴出列道,“陛下,太后,非是他宋人兵强马壮,更非是我大夏国中无人,而是…自天佑民安(西夏皇帝李乾顺年号)四年(宋绍圣元年)来,宋人屡屡犯边,各个部族疲于应付,早已怨声载道,眼下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员名将受挫,军民信心更是低落。此时再动员出兵,恐怕…难啊。”
梁氏不悦地看了嵬名阿吴一样,心里暗骂,老东西要不是帮助哀家除掉梁乙逋有功,就冲你这句话,哀家就得贬了你。
梁氏掌权以来,就通过不停地对宋战争来巩固地位,打压皇族,在除掉了野心勃勃想要篡位的侄儿梁乙逋之后,权欲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心里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太尉撒辰显然读出了梁氏的用意,他虽不是皇族,但也反感梁氏专权弄政,本以为和嵬名阿吴以及仁多保忠一到除掉梁乙逋之后便能削弱外戚势力,没想到梁氏却以幼主年幼未满亲政年纪为由加强了自己的专权,不过于对宋策略上。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陛下。太后,横山一线乃是我朝粮田所在。产粮极大,如今被宋军在没烟峡修筑两城,横山地区的产粮必然受到严重的侵扰,边境静塞、嘉宁、西寿保泰三军司的粮食补给势必堪忧。再者,没烟峡乃是扼守宋朝泾原、环庆两路侵扰我大夏的咽喉,如今被宋人占据,则我大夏国今后再难有安宁之日。”
梁氏听的心头舒坦,不对宋朝战争,怎能体现自己的权威。怎能打压皇族,怎能压服悠悠之口。
梁氏眉开眼笑地道,“太尉说得极是。”说完,便朝着自己的心腹侍中赫仁钦试了一个眼色。赫仁钦立刻会意地站了出来,附和道,“臣闻诸多边境贵族酋豪和土豪地主甚至平民百姓皆言,‘唱歌、作乐田地,都被汉家占却’,更有人言‘宋人夺我饭碗’。由此可见。宋人窃我膏腴之地,此举乃是人神共愤,还望陛下、太后英明决断,为我大夏百姓讨回公道。求一日太平啊!”
赫仁钦本就是阿谀拍马之徒,见梁氏受用,更加极力表现起来。“臣还听闻,那宋朝皇帝。竟然给予没烟峡两城赐名平夏城,以及灵平寨。其野心贪欲,想要侵夺我大夏王朝之心昭然若揭,此丑恶而不知羞耻的挑衅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赫仁钦的话果然起到了极大的效果,虽然其人品言语招人厌恶,但不少武馆朝臣内心却十分认同,绝不能受制于宋朝。
梁氏舒心了一展眉目,对着李乾顺道,“陛下,宋人欺我太甚,若不予痛击,难平民愤。”
李乾顺心底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摄于母后权威,只得喏喏道,“全听母后安排。”
“好!”梁氏展颜一笑,对太尉道,“撒辰,传懿旨,命嵬名阿埋、妹勒为左右先锋召集两军司兵马,屯驻没烟峡,策应大军,戴罪立功。即刻动员各部族兵马,召集重兵四十万,支取没烟峡。”
说着,梁氏顿了顿,又对嵬名阿吴和赫仁钦道,“嵬名枢密以及赫仁侍中监国辅政,为复我大夏国土,扬我大夏国威,哀家决定亲征平夏城!讨伐不义!”
渭州城外的大营里,章楶看着枢密院的命令,眉头几乎要皱成一团。平夏、灵平两城已筑,随之而来除了朝廷的嘉奖,更大的则是西夏人疯狂的抱负。
章楶将手中的札子扔在案头,对着一众部将道,“枢密院有令,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军司重兵虽在泾原路附近屯驻,但进攻目标很难确定,要求陕西诸路不能轻举妄动,一旦一路受攻,其它各路马上攻击西贼后军侧翼。”
此次得胜,王文振坐镇镇戎军调度指挥,算是有功,但是经历上次一案之后,心性收敛了不少,面对大胜,也是持着谨慎的态度,“属下以为,枢密院所言很是,据探子来报,西夏此番集结重兵,由梁氏亲率,其势甚猛,不可不防啊。”
章楶皱着眉头摆摆手道,“一切消息未经证实,万不可随意散布,以免动摇军心。”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章楶心头也是知道,西夏这番来势汹汹,不是虚张声势,而是要动真格的了,上次对阵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军司兵马,有吕惠卿从旁协助,才惊险地取得了胜利,这次面对梁氏倾全国之力而出,他心头也没有多少把握。
巡检方剑带着轻伤坐在王诩身边,调度指挥他有一手,但是揣度局势和上级心思却是嫩得很,很不合时宜地开口道,“经略,我听逃亡回来的士兵说,西贼此番动员一百五十万人之……”
王诩一听,就知道方剑说错话了,章楶极力避免人心恐慌,此时这般,方剑显然开口得不是时候,用手一拉方剑的衣袖,方剑立刻就闭上了嘴。
果然,章楶一听,立刻转向方剑道,“方巡检,命你即刻着手调查,是谁在造谣传谣,抓住此人,当众严惩不贷,平息谣言!”
方剑哆嗦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
坐在下面的折可适算是对西夏人了若指掌,对西夏人的战力更是有清醒的认识,也知道这次事态很是严重。“经略,属下以为。西夏人抱负心极重,而我泾原路杀敌最多。平夏城又是战略要地,此次西夏人来者不善,目标极有可能是平夏城。”
经上次一战,折可适连西夏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心中憋着一股劲,提出西夏人要攻打平夏城的设想,当然是希望章楶能任命自己为守城大将,酣畅淋漓地战他一场。
折可适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章楶的心里,他自然也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