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于霍建功亦是衙门里的官吏,所以也和王诩住在同一条街坊里。
霍建功见到王诩来访,神情和平老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态度却不如平老三热情,冷冷淡淡地将王诩迎进了屋。
王诩穿过大门走过庭院时,惊讶地发现霍建功养了不少鸽子。
二人来到前厅坐定,霍建功着人为王诩上了茶,遂问道,“不知王签判今日来寒舍有何贵干?”
“诶,霍参军为何养了那么多鸽子?”王诩觉得有些好奇,并没有直接回答霍建功的问题。
说起鸽子,霍建功脸上的冷淡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自豪,“王签判,既然你问道了,我就给你说说。我养的可不是杀来吃的鸽子,而是信鸽。”
“信鸽?!”
“对,就是专门送信的家伙。”霍建功一开口说起鸽子,就停不下来了,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
原来,霍建功官场常年不如意,在一次酒楼喝酒时,遇上了一个养信鸽的老头,他恰巧见到了信鸽送信,顿时起了兴趣,就央求着老头教他饲养信鸽。几年下来,虽霍建功的官职没有丝毫长进,但是这信鸽倒还是培养出了两三只。
王诩原以为信鸽和一般的鸽子没什么差别,听完霍建功一说,才知道好这东西实在难弄,好的信鸽能飞上一千多公里进行送信。
由于难于培养,所以没能大规模地运用到战场上来,王诩这点想法也被打消掉了。
二人谈论了信鸽半响,霍建功也不似刚才那般冷漠了,脸上多多少少也有了些热情之色。
“立业兄。邵牧这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请的。”王诩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霍建功听王诩改变了称呼。说到了正事,立刻肃然了神色道,“签判请讲。”
“不日我就将去一趟原县。”王诩并未把话说完。
“原县!”霍建功忽然一愣,立刻抢问道,“签判为何去原县?”
“看来立业兄也多少知道原县之事。”王诩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霍建功。
霍建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诩,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似乎不敢确定。“签判究竟是何意,还望言明。”
“借信鸽一泄仕途之愤想来必不是立业兄一辈子想过的吧。”王诩抓住了霍建功的心病,方才与霍建功谈论信鸽,霍建功是不是流露出一些无奈,归根到底,就是仕途的不如意。
霍建功看着王诩。并没有说完,但是他灼热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邵牧能帮立业兄搬开压在前面的石头。”王诩的每个字都咬得异常的清晰。
霍建功浑身一震,无数个念头盘桓在脑海里,思来想去,王诩等人的职位已经在他之上,而且他在衙门被胡洪文挤了实权,完完全全成了个摆设,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供图谋的东西。
“邵牧需要立业做些什么?”霍建功从王诩的眼睛中读出了那份坚定和诚恳。他决定拼一把。他不愿意再每天窝在家里养鸽子了。
“你要做的便是这样……”
“咕咕”一只信鸽扑腾地飞到了前厅的地上,歪着头看了一眼交头接耳的两人。遂又飞了出去。
王诩答应了凌阳云的请求,刚好这天公务处理完得早,就打算去找章楶,王诩觉得毕竟这么大事,章楶乃是渭州长官,不提前告之他恐怕不妥,而且王诩也相信章楶肯定是站在他这边,通过和平老三以及霍建功的谈话,他也知道了章楶上任不久,以及胡洪文二人如何瞒天过海的。
王诩收拾好公案,正准备出门,崔二就敲门进来了。
“签判,章知州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了秦州,说是新任秦州知州到了。这是章知州留给签判的信。”崔二说着就将信交给了王诩。
王诩接过了信,暗忖着秦州知州这么快就任命下来了,不知游师雄的事朝廷处理得如何了,想着想着随即便问出了口,“崔二,你知道秦州新任知州是谁吗?游知州的后事朝廷怎么处理的?”
“嘿嘿,签判你这就可问对人,前些天我秦州的亲戚还给我捎信来说到此事,新任知州叫钟傅钟弱翁。游知州归葬到了其家乡陕西武功县,妻儿子女都有朝廷的厚待。”崔二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给了王诩。
王诩点点头,便打发崔二下去了,毕竟崔二是胡洪文的人,所以断然不能当着他的面拆开章楶的信。
章楶的信里无非是些叮嘱的话语,免不得一些谆谆教导,在王诩看来不但没觉得啰嗦,反而感到莫名的感激。
还有便是让王诩去找郭景修,让他帮助自己了解军队的事宜,因为签判拥有一部分辖制军队的权力,而且若不是在战场杀敌上那么权力就远在诸武将之上。
从王诩见到章楶的第一天起,王诩就知道了章楶对于自己的教导并非是因为曾布的一封信,而是真正的爱才之心,栽培之意。
王诩收好了信,想着既然章楶去了秦州,那么这件事就只能自己擅自做主了。
离开了知州衙门,王诩就骑着马去了郭景修住处,一来是遵照章楶的意思了解军队的情况,还有便是有一件事他得请郭景修帮忙。
王诩刚来到郭景修住处,恰好遇上了正要出门的郭景修。
“伯永兄,你这是要去哪?”
“邵牧今天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好一起去看看咱们折家军的风采。”郭景修说着,就推着王诩上马。
王诩稀里糊涂地又翻身上马,跟着郭景修一路朝着城门而去。
“伯永兄这是要带邵牧去哪?”王诩想着心头的要事还没有解决。
郭景修笑着道,“这一阵子无战事,西贼不闹腾,章知州得空去了秦州。所以,走之前。嘱咐着要把引兵就粮这事完成了。”
说完。郭景修怕王诩不明白,又解释道,“士兵闲暇时节开垦屯田那是后方的事,若是屯田太过靠近西夏,春耕时节就免不得受到骚扰。所以啊,前方的将士的粮草除了考运输补给,还有就是分批回来就粮。”
“分批回来就粮?”王诩有些惊讶。他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么个事。
说起此事,郭景修脸上也是有些无奈,“运送粮草耗费甚大,朝廷财政连年吃紧,一旦遇上西贼袭击,那就更不妙了。所以说。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让将士们分成几批,在战事不紧的情况下轮番到后方去吃粮补草,吃饱喝足然后再将粮草运到前方去。”
王诩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是无奈之举,这战争一起,钱就像淌水一样地出去了。
“今天正赶上折家军回来吃粮食补草,所以就邀邵牧你也一并去看看。瞧瞧咱们大宋西军的面貌。”说到西军郭景修脸上不无自豪。
自从王安石施行了将兵法一来。虽让不能说一扫当年将不识兵并不识将,一战即溃的尴尬局面。但是西军的战斗力可谓是节节提升,即便在骑兵远远劣势的情况下,也能做到十战胜七八的局面。
将士有了更多的权力手底下是一帮指挥得动的兵,兵丁也愿意忠诚于自己的将官跟着卖命,这样一来,战斗力哪有不提升的道理。
但是,北宋重文轻武的风气,以及文人治军的情况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将兵法也只是在北方诸路施行。所以,看遍整个北宋的北方诸路,经略安抚使俱是科举进士出身。一部分的权力被下放给了将官,但是最终的指挥决定权仍旧在文臣手里。
王诩跟着郭景修一路出城,来到了城北的一片开阔的谷地,远远望去,便能见此地旌旗招展,高耸的木栏森然屹立。
郭景修带着王诩毫无阻碍地就走进了军营。
王诩一眼看去,在操练场上列队的西军甲胄鲜亮,个个精神抖擞,士气昂扬。
“哈哈,伯永你可来迟了,等会罚你三杯!”
王诩跟在郭景修身后正朝着检阅台上走去,就听见了一阵粗犷的谈笑,一个年过四旬的昂藏大汉戎装威严,短眉浓粗,眼眶方正,正气傲然。
“遵正兄,莫要玩笑。”郭景修笑着摆手道。
将官不依不挠继续拉着郭景修,“这岂能是玩笑话,好不容易从前方回来了,这些天可给我馋坏了,章知州不再,咋哥几个痛痛快快地喝上他一场。”
郭景修没想到折可适见着自己就本性毕露,而且王诩还被凉在身后,郭景修有些尴尬地转移开了话题,“遵正兄,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就是新任的渭州签判,状元出身的王诩王邵牧。”
折可适为人豪爽大条,看见了郭景修只顾着叙旧,连其身后站着的人都忽略,这下听郭景修介绍,才上下大量了王诩一番,拱手道,“知镇戎军折可适见过王签判。”
眼前的人就是一代名将折可适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王诩一边在心头暗忖,一边拱手回礼道,“邵牧初来,尚且还有诸多不知之处,还望遵正兄多多指教。”
王诩的话让折可适一愣,他早就听说了今科状元年少有为,更是深得枢密院信任,想来应该是一个目高于顶,少年得志的文官,没想到为人倒还如此谦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郭景修忽然笑出了声,“遵正兄,邵牧今日是知州特意嘱咐来看看折家军的军容军貌,可不要让邵牧小瞧了。”
被郭景修一说笑,折可适顿时放松了下来,心想如今的王诩可以算得上是仅次于知州的官吏了,今次来“视察”,定然不能让他看扁了折家军。随即嘱咐拱手而去,叮嘱着手下将官,准备操练。
郭景修继续给王诩介绍了西军的一些将官,包括折可适的儿子马军副兵马使折彦质,熙河路步军都虞候郭成等人,环庆路步军都指挥使慕化。环庆路马军都指挥使李忠杰等人。
王诩一一见过。这些个将官无一例外,浑身都散发着久经沙场后特有的肃杀,就连折彦质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人,也是一身的豪迈血性气质。
但是,王诩从他们的眼神里不约而同或多或少地都看到了一些轻蔑,或许状元的头衔在其他地方吃得开,但是在论实力。论武功的西军地盘,尤其是营地,也就最多是个花哨的摆设,还不如带着将士取得一场胜利获得的尊重多。
郭景修将王诩让如了南向首座,王诩入座后,心里却在思量着。如何能在西军中获得声望和地位,虽然自己有一定的军事参与权,但是临战之时,估计没人将自己当成一回事。
先看看折家军的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