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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爷指着鼻子笑骂她有辱斯文;拿读书人玩笑实在该打。
现在一封贴子都没有了,玉瓶从赵全保那里得知是被四爷收走了,思量再三对毫无察觉的李薇汇报道:“主子;是不是……四爷恼着咱们了?”
不然怎么不让您收贴子呢?
这个贴子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不见以前她只是个小格格时都无人理会,升了侧福晋后才被外头的人当回事吗?
就连李薇也感觉以前那个提成侧福晋的份例;绝对是四爷在自己府里哄她玩的,外面的人不认;她就是提成福晋的份例也不过是每顿多几盘菜,她还能全装进肚子里去?
李薇只觉得最近轻闲不少,以前每天下午午睡后都要起来回贴子,刚开始时新鲜的很,拿练出来的一笔好字挺得意,可写了十几天后,每天十几份,份份都要她亲笔回,回的话还大同小异,是个人都该嫌烦了吧?
所以玉瓶一提,她先想想昨天晚上四爷来时是个什么情形,然后摇头道:“怎么就见得是四爷恼咱们了?我看不是。再说这样不挺好的?有贴子没贴子,我都是侧福晋。撑着我的是四爷,可不是那些没来缘的贴子。”
她说了玉瓶,再把赵全保叫来安慰一番。如今赵全保等同于她在前院的耳目,安个对外联络总管是实质名归的,为免这一员大将也在心里嘀咕,她决定自己亲自解释。以免动摇军心。
赵全保笑眯眯的道:“主子只管放心,奴才蠢笨的很,只知认主子的话做事,自己是一点事也不想的。您就是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奴才都骂那做月饼的使错模子了。”
这马屁拍得诙谐,把李薇逗笑了,也算放心了。赵全保都说他跟着她指鹿为马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比起东小院的贴子是全数收走不见,正院的贴子是经四爷翻捡后才送到福晋面前。
经过几天后,福晋对着寥寥数封贴子不由深思。她问庄嬷嬷:“东小院那边是怎么样的?”
这后院里有资格收贴子的,只有她和东小院。要找个人比较,猜一猜四爷的意思,那是非东小院不可。有时福晋都心情复杂的感叹,多了一个东小院,有时还真挺方便的。比她一个人瞎猜强。
庄嬷嬷为难道:“东小院那边的篱笆一向扎的严实,他们也不用外头的人,连扫地的都是赵全保那群太监。何况那院子后头还有个小门,有什么事他们也不爱走大门。奴婢实在是打听不出来。”
所以东小院那边的贴子是不是比照办理的,她实是不知。
东小院改建时,关于小门这个算后院的安全漏洞,福晋也特意请示过四爷。后院共有八个门,主子们走的正门有一扇,角门两扇,给粗使下人用的门四扇,分在四个角落处,这也是为了避免粗使下人满院子乱窜,打扫哪一块,就从哪扇门进,跑错地方的被巡院的太监逮住就是一顿板子。
另有专运污秽之物,像柴炭,夜香等单一扇。
东小院后那个就是第九扇了。四爷道那扇有专门的太监日夜守门,锁挂在前院这边的门鼻上。后院里人想从这里过,不比翻墙轻松。
福晋就只好罢了。
现在听庄嬷嬷说起,想着当时还是应该坚持把那扇门堵住的。
等四爷来的时候,福晋还是打算试探的问一问。不管是府里的事,还是四爷外头有事,她就算不必知道得太清楚,也应该做到心里有数。
四爷先指点了一番弘晖的课业,问最近先生讲的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他现在越来越忙,虽然先生讲的课都是他事先选好的文章章节,弘晖和弘昐的作业他也会抽空看,但距离上次亲口指点弘晖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等他从弘晖的书房出来,福晋已经坐等了一刻钟了。
四爷坐下后,福晋奉上茶,四爷道:“我打算在府里养一班小戏子,可以让你们闲的时候也有个消遣。你看放在府里什么地方合适?尽快安排吧。”
福晋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的话道:“正是,府里自已养的使着是放心。爷,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事要预备着?府里要不要先收拾起来?”
自家养戏子是很少见的,谁家天天听戏?专养一班小戏子,要么是备着送人,准备请客,有贵人下降等等。
福晋脑筋转得快,却仍是猜不出四爷怎么会突然想养戏子?
四爷道:“不是,就是备着自已家听着玩的。你只管先收拾好院子,我这边让人去江南采买,也有三四个月的功夫。”
福晋只好先答应下来,见四爷心情仿佛不太好,就把贴子的事给吞回去了。
倒是四爷主动提起解释道:“最近府里要严守门户,外头的进来的贴子先收到书房去,让人查问过后再拿进来。府里小孩子多,也是小心万一的意思。”
虽然一听就是托辞,但实在周全的无从责问,福晋道:“爷考虑的周到,三阿哥还不满周岁呢,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四爷点点头,又饮了一碗茶才离开。
他走后,福晋细思是不是为了三阿哥的周岁准备的戏子?可又觉得不太像。一个小阿哥的周岁,四爷是不会大办的。
东小院里,四爷也特意给李薇提了买戏子的事。
他道:“我让戴先生去办的,他在江南人头熟,办这个便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他给你带回来,南边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李薇兴奋道:“爷,师傅请的是哪边的?”
自家养戏班子,那不跟府里多了个电影院差不多吗?真是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啊。
四爷失笑,道:“你喜欢哪边的师傅?”
现在还没京剧,戏这东西百里不同音,李薇也算听过不少戏了,立刻说:“昆曲!咱家这班子请昆曲的师傅来教吧。”
听了这么多,在没京剧的时候,还是昆曲顺耳啊。
四爷想了想,道:“昆曲吗?词藻华丽,曲音婉转,也行吧。再请两个说书的女先生。”
李薇乐了,以前在李家时,她最喜欢说书先生,总缠着她的两个舅舅带她去听。觉尔察家的这两个舅舅虽然不上进,但吃喝玩乐绝对是个行家。
而且跟他们去茶馆听说书,不必掏钱,有赠送的瓜子花生点心不说,座位还是最好的。就连说书先生带的小徒弟都会巴结舅舅给他们塞钱。
被觉尔察氏知道了,就会把两个舅舅拍一顿。因为李薇把舅舅收保护费的事当笑话说给她听了。看额娘拿家里的弓把舅舅们拍得哭爹喊娘,她躲到阿玛那边装傻。
不过舅舅们一点没放在心上,下回还带她去。
心眼真宽啊……
想起来她就笑,四爷问起,她就学了,道:“当时还觉得很好玩呢。只是额娘气得不轻,说舅舅们不上进。”
她也是大了才知道满人不上进就真没活路,他们不能经商,不能跑到外地,家里要是没地就只能指着每月的禄米过活。仅仅只算是听过计划经济时代的事,李薇也能理解,觉尔察家每月的那点禄米是不顶用的。
所以收保护费才是两个舅舅的生活来源之一。
小时候只是想额娘对舅舅们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这种文不成,武不就,每日混混度日的人在现代很常见嘛。再说当混混也是一门职业,虽然有些非主流。但干好了不失为一个出路。职业混子也是很有前途的。
她阿玛要不是家里有田,估计也跟舅舅差不多。所以一直很亲近舅舅。直到选秀前请嬷嬷来才明白额娘有多痛心。
可舅舅们自己不上进,额娘再着急有什么用?皇上不急太监急,急也没那个硬件啊。就像觉尔察氏,她最多只能接济娘家,可不能替两个舅舅去读书习武,更别提光宗耀祖。就算现在李薇等于是一飞冲天了,但人家也只会说这是李家的祖坟冒青烟,跟觉尔察家的祖坟可没半点关系。
她道:“我也不是不明白额娘的苦心,只是舅舅们这样外人看着糟心,他们说不定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所以有时她觉得额娘替两个舅舅操那么多心,有点累了。
四爷慢慢听着,心里却想起自家那一堆哥哥弟弟来。照素素的说法,他看着可怜的,那个可怜人却未必是真可怜。
七弟打小腿脚不好,看着皇上是厌弃了成嫔,不乐意提起他。可是阿哥们的格格,只有他是两个满族老姓的格格,这是连太子都比不了的。
八弟的生母身份低微,在上书房时一向不起眼,可皇上之前挑人怎么就挑了他?
弱者未必真弱,强者也未必真强。
四爷走了神,李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屋里人都退出去后,拿起丝绳编起花结来。等四爷回神,惊讶屋里都没人了,她笑道:“你刚才睁着眼睛都盹过去了。”
他一笑,道:“爷是走神了。”拿起她编好摆在一旁的几个花结,指着其中一个绿色的如意结道:“拿它给爷穿个扇坠儿吧。马上就到夏天了。”
夏天很快来了,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
李薇怕三阿哥起痱子,拿金银花水给他洗澡。还把二格格和弘昐都叫来,一人准备了一桶热水。
二格格大了,羞道:“额娘真是的!我不小了!”
弘昐也迟疑的看着正在木盆里拍水撒欢的三阿哥,不肯跟小弟弟一个待遇。
“额娘也洗啊,”李薇道,“你们阿玛也要洗,我都准备好了。快回屋洗去。一会儿水凉了。”
于是,下午四爷来时,二格格和弘昐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晾头发。院中葡萄架下铺着一张大竹席,三阿哥只穿红肚兜趴在上面跟姐姐哥哥们玩得正欢乐。
二格格和弘昐略坏,一人坐一边,拿东西逗三阿哥。一个喊:“弟弟过来,过来就给你。”三阿哥咯咯笑着吭吃吭吃爬过去,那个把金铃藏身后,拿手伸给他看:“没有了,没有了。”然后指对面,“你看,在那边呢。”
另一个就摇手里的金铃,哄三阿哥:“过来,过来,在这儿呢。”
四爷站着看了半天,笑道:“就知道欺负你们弟弟。”
弘昐道:“额娘说让弟弟多爬爬好。”
二格格指着屋里:“阿玛快去,额娘说也给你准备了呢。”
准备了什么?
四爷好奇的进去,见她在屋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