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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看看那赏格,活捉的赏白银十万;杀死的五万;给官府报信一万。可真够高的!”
“得了,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种亡命徒谁敢招惹,还没看见人家长什么模样,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还想什么赏银!”
人群中,一个头戴毡笠的人慢慢抬起头来。正是雪岭上的那个青年人。他一看是捉拿自己的告示,连忙抽身挤出人群,地上留下了血迹。不远处两个脚夫模样的人尾随着他,跟着他走进一条小巷,又看着他踯躅着进了一家客栈。
一个脚夫道:“就是他。”
另一人点点头:“看来伤得不轻,不是为了治伤他也不会到这儿来送死。马上回衙禀告大人,天黑就动手!”
第一个说话的人道:“也该轮到咱哥俩立功了!赏银不说,这官可得往上升升了,最少闹个游击将军。”
另一人得意地笑了。两人赶忙转身回衙门报告去了。
那青年在小客栈里开了一个房间,取来一盆水,紧闭房门,脱去黑衣,用纱布揩拭着身上的伤口。桌上,放着一方湖丝手帕,右下角绣着一条蝮蛇。忽然外面有人敲门,青年立即抬起头,闪电般地抄起了一把钢刀:“谁?”门外是店家的声音:“客官,您要的衣裳和白药都买来了。”青年松了口气说:“放在门口就是了。”
武则天坐在大明宫书案后,听张柬之站立阶下奏事。张柬之奏道:“陛下,吏部昨日通报,狄大人已过汜水进入雍州境内,再有几天就可抵达长安。”
武则天点点头:“好。突厥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张柬之道:“暂时还没有。臣以为,突厥即使开战,也要有一段准备的时间。臣已禀承圣意,命兵部传檄,令甘南道诸军在凉州集结,随时戒备,以防不测。而今,只待圣旨下达便可就近调动关中的左右威卫主力,前赴甘南对突厥作战。”
武则天摆了摆手:“不要急。老子云:‘佳兵不祥’,兵锋到处生灵涂炭,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现在,朕就指望狄怀英了。如果他能破此奇案,将元凶绳之以法,也许两国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
张柬之点点头:“陛下明鉴。”
武则天长叹一声,摆了摆手:“你去吧。”
张柬之向殿外退去。忽然,武则天抬起头来:“柬之。”
张柬之赶忙收住脚步:“是,陛下。”
武则天叮嘱道:“对那个逆贼李元芳一定要加紧追捕,严令各州县,绝不可轻忽懈怠,否则绝不姑息!”
张柬之道:“是。臣马上命吏部、刑部再传严令,务使此贼尽快成擒。”
武则天点点头。
使团惊魂
第二章 探奇案狄公重出山
夜深沉,灵州城里一片死寂。一队身穿官衣的捕快,悄无声息地穿过大街,向青年下榻的小巷奔去,转眼间来到了小客栈门前。两个“脚夫”冲后面的人挥了挥手,所有捕快蹲下了身。一个“脚夫”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店小二轻声道:“李头儿,那人已经睡下了。”
“脚夫”冲后面的捕快一挥手,众人拔刀枪冲进客栈。
青年一声大叫,猛地从榻上蹦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捕快们飞快地冲进院子,向青年下榻的房间奔去。冷不防房檐下寒星一闪,随着暗器尖锐的破空声,冲在最前的两个“脚夫”突然停住脚步,他们的咽喉处赫然钉着两只转轮镳,不知是从何方投来。
屋内的青年人手握刀柄,两眼紧盯着窗门,严阵以待。他发现外面有一条人影投在窗棂之间。青年冷冷地道:“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人影轻轻一声:“我可不是为了赏金来的,更不想杀你。”
青年道:“哦,这倒怪了。那么,阁下夤夜造访有何指教?”
人影道:“给你指条生路!”
青年一愣:“什么?”
人影发出轻松的笑声:“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青年长长地叹息一声。人影道:“天字第一号通缉犯,就算你能躲到天涯海角,仍然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不是吗?自从朝廷发下海捕文书,你这一路上大小十数场恶战,弄得你精疲力竭、遍体鳞伤,否则,你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灵州城来治伤!我的话说得不过分吧?”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人影接着道:“想活命就去找一个人。”
青年问:“谁?”
人影道:“狄仁杰。”
青年一愣:“狄公?”
人影道:“不错。他已奉旨回京查察使团被杀案,现已过汜水,不日到达绛帐。现在只有他能救你!”
青年坐起来:“他会相信我?”
人影笑了:“他是朝内有名的神断,仅凭衣着便能断人身份。而且,除他之外,你没有任何别的希望。想活命就尽快找到他!”
青年人犹豫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来:“阁下尊姓大名?”窗外没有回答,人影已经不见了。青年一愣,伸手拉开门走出房间。他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十几名捕快的尸体呈扇形散躺在屋门前,每个人都是咽喉中剑。四周一片死寂。青年的手有些颤抖了,他咽了口唾沫,慢慢穿过院子,向前走去。只见大门前的正房里亮着油灯,店老板和几名伙计横尸于地。青年倒抽了一口凉气。房顶上传来人影的声音:“我是为了救你才杀死他们的,这笔账当然应该记在你的头上,对吗?”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头顶掠过,带着一丝轻轻的笑声渐渐远去,在这静夜之中显得异常阴森。青年站在屋中,凝眉沉思。突然他双眉一扬,两眼大睁,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已经下定决心,去投奔狄仁杰。
夜,汜水县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秋风萧瑟,吹得地上的落叶飘浮起来。一座大门前悬挂着两个巨大的红灯笼,上书:“汜水驿馆”。门前四名卫士在不停地巡视着。
在一个房间里,狄仁杰正静静地坐在桌前,翻阅着案情资料。良久,他抬起头,轻声道:“真使团遇害,假使团进京,土窑失火,郡主遇刺……”
狄春端着茶走进来:“老爷,茶好了。”
狄公嗯了一声道:“你说,这中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狄春莫名其妙:“您说什么?”
狄公抬起头,“扑哧”一声笑了:“我这可真是问道于盲了。”
狄春笑道:“这句话我明白,您是骂我呢。”
狄公也笑道:“应该说你自己拣骂。”
狄春道:“老爷,咱们还得走多少天才能到京城啊?”
狄公道:“这里已经是汜水县,离京最多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狄春舒了口气:“这就好了!天天骑马,我这两条腿都磨起大泡了。”
狄公笑道:“要不,明天咱们俩换换,我骑马,你坐车。”
狄春一缩脖子:“哎哟,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不过老爷,话说回来,我自打跟了您还没这么威风过呢。上百人的卫队开道,又敲锣又打鼓,沿路好吃好喝好待承。哪像咱们在彭泽县,天天爬山越岭,吃糠咽菜,看起来还是得当大官呀!”
狄公道:“我倒觉得还是吃糠咽菜好,心里安生些。”
狄春一愣:“那是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想过呀?”
狄公叹了口气:“朝事纷繁,人际复杂,时间大多消磨在作表面功夫上,倒不如做个县令,离老百姓近些,能多替他们办点实事。”
狄春道:“可是老爷,您想过没有,官越大能替老百姓办的事就越多呀!”
狄公笑了:“嗯,这话说得好!官儿不在大小,只要肯为老百姓办事。你这小家伙,说话越发的有些筋节了。”
狄春道:“跟您那么多年,多少也得学点儿呀!”
狄公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好了,快去吧,别打搅我的思路。”
狄春笑嘻嘻地走了出去。狄公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嘴中念念有词。忽然他收住脚步,静静地思索着,而后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案头的资料,轻声念道:“使团全部罹难,唯护卫队队正李元芳一人只身逃走……”
他又开始踱起步来,嘴里喃喃地道:“只身逃走?这个行为太奇怪了!既然是内外勾结,又何必做得如此明显!这不是明显地为我们留下了线索吗?如此周密的计划,难道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站住,仰着头静静地思索着,良久,他轻声道:“李元芳,李元芳……”
清晨,暗灰色的云层裹挟着旭日的霞光,混合出一种奇丽的光效。远处洁净的雪山若隐若现;近处低矮的灌木,茫茫戈壁一切都是那么奇幻莫测。一骑在山脚下飞驰,马上乘客正是那位青年,他的嘴里大声吆喝,狂鞭坐骑。
长安御花园。微风习习,吹动一汪碧水。武则天缓缓走在花园中,虽然是阳光明媚,但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身后的内侍轻声道:“陛下,前面有石阶,小心脚下。”武则天“嗯”了一声,慢慢地沿石阶走上花园中的亭子。
脚步声响起,一名内侍飞跑而来:“皇上,张柬之大人有要事回禀。”
武则天站住:“叫。”
武则天徐徐坐在交亭的长凳上,张柬之快步走到她面前,双膝跪倒:“臣张柬之……”
武则天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张柬之站起来:“陛下,今晨灵州送来六百里加急文书,逆贼李元芳在灵州出现!”
武则天霍地站起来:“抓住了吗?”
张柬之道:“文书说,此贼猖獗之极,昨夜杀死了前去围捕的灵州捕快十九人,失去踪迹。”说着,他从袖中拿出公文呈了上去,武则天接过来很快看了一遍,狠狠将公文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
官道上,车轮隆隆,蹄踏如雷,钦差卫队飞驰着。迎面两骑飞奔而来,马上人穿着公差的服色。一人高声喊道:“请问这是狄仁杰大人的行驾吗?”卫队长猛勒坐骑,卫队缓缓停下。
队长答道:“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公差道:“卑职绛帐县公人,有紧急公文呈递!”
狄公撩开马车的窗帘问车外的狄春道:“为什么停下?”狄春道绛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