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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都是带了四个蹄子的牛,警觉xing早已提到了最高。别说他这么横冲,就是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它们也没打算多呆一会,更别说他还这么嚣张的奔跑过来。所以,张飞横shè出去像一支离弦的箭,但这群牛并不是刚才的木桩,也不是校场上的箭靶子,而是活生生的动物。所以,还没等张飞完全撒tui跑去,那群牛早惊得哞哞四散开了。
马上的二十个士兵,看着四散奔逃的牛群,也是替张飞捏了把汗。正犹豫要不要下去帮忙,那边突然传来带着惨烈韵味的呜呜、哞哞声,声音一阵紧似一阵。二十个士兵惊呀的看到,刚才还是替那群牛一把一把抱着草料的壮汉子,此刻,却步履铿锵的反手拽着牛尾,把一只yu要奔逃的耕牛,拉得倒走了回来。
“啊!”
二十个士兵都是齐声惊呼,膛目结舌的看着这厮神力也似的拽着牛尾巴倒走过来。
他走了足足大概有了百步,走到张飞面前,对张飞道:“军爷看来太过心急了。”
然后轻轻一笑,把牛尾一送,意思是说:“有种你也试试。”
这头耕牛,说起来也应该是有点分量的吧?看它这么féi壮,又这么不愿意的撑着蹄子往后不停挣扎,要是能够拉动它,那也得耗尽大力不可。可在他手里把这将近千斤重耕牛往回拽时,却气不喘,汗不出,足以见得他的神力了。张飞看着眼前这条汉子,心里怒气消了,倒是起了敬佩之意。
他看了一眼牛尾,见那条尾巴都被绷直拉红了,但那头牛却并服输,仍是倔强的往后使力。张飞看着那头牛时,那头牛也是用它那害怕的眼sè看着屁股后面的屠夫。似乎在某个时候,用它那闪烁的泪痕,向他哀求着什么。
张飞并不说话,伸出了他那只巴掌大手。汉子目视着他,把已经松软的尾巴,送到了他的手上,然后退回几步,似乎还要回头继续干他自己的活计。张飞接过牛尾巴,生怕那头牛趁着这机会向前纵去,到时就要出洋相了。所以,他一接过,便是猛力一扯,背过身来,向前拽着就走。
那头牛被人拽着尾巴不放,本以为他就这么一直的拽着,所以它也就懒得再使力反抗了。“怪痛的!”心里还想。只是,就在它失去防范的时候,也正是它堕入圈套的时候。张飞一使力,它的整个身子跟着轻飘飘的往后一纵,如同,一只蛤蟆一不xiǎo心掉进了漩涡。这让它哞声未出,整个身躯便已被这漩涡带动,根本来不急把四个蹄子按在地上,便已被这股漩流倒拖着走了。
“唔!”
反正二十个士兵都是齐声呼了出来,只有张飞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
张飞将牛拖着走了百步,堪堪到了圈子边,这才止住。他牵着牛尾巴的手松开,往牛背上一啪,跟着一个窜身,一伸手,一拉,已经牵住牛鼻上的缰绳。那头牛还要把它那对牛眼瞪着他,却被他用一只巴掌大手轻轻一按脑袋。愤怒的耕牛想到同伴的死,再也没有了脾气,把头低了下去。
“好!”
二十个士兵齐声喝彩起来,得意的看着那条汉子,看那汉子有什么反应。
那条汉子本来以为自己先前一手已经足够震慑住他们,使得他们不敢再放肆了。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将军倒是有点力气,他倒也能跟自己平分秋sè了。那条汉子也只是微微一笑,反身继续走到推车边。
“厮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牛给我牵了?”
张飞一声咆哮,二十人立即跑出一人,回身下马,把牛牵了。
张飞走了上来,把铠甲抖了抖,看看那条汉子没有任何愠怒之sè,反得惹恼了他,高声道:“你这厮怎么一点脾气也没有,你再不说话,我可真的要把这里的耕牛全牵了去了。”
那条汉子站在车边,似乎思索着什么,也就在这时,山后传来马蹄之声。汉子听到这声马蹄,心里一宽。接着,那马奔驰到了汉子身边,马背上下来一人。那人在汉子耳边说了几句,便即又上了马背,扯马进了后山。
汉子这时笑了笑,说道:“只怕我想给,军爷你没时间来拿了。”
张飞突然见到山后这么一骑任凭来去,本是错愕,又听他这么一说,正要问话,被那条汉子接着说道:“喏,军爷你看!”张飞耳边又听到另一停马蹄声。这声马蹄起自背后,转身一看,是自己的人马了。
那骑奔近,跳身下马,也想在张飞耳边密报。张飞见他神sè仓惶,面sè难看,早已恼了。哆的一声,将他呵斥开去,问他:“如何这样慌张?”
那骑赶紧低头回道:“禀,禀将军,粮草被一伙山贼劫去了十几车。陈副将让我来找将军你速速回去。”
张飞一愣,脸sè一黑,转身跳上马来,拔起钢矛,指着眼前汉子:“好哇,是你这厮故意在拖延俺的时间,原来是要配合另一伙贼人来劫俺的粮草!”
那条汉子被他揭破,突然仰天哈哈一笑,把眼睛圆睁,lu出了本来面目。他这一笑,山后立即传来金铁jiāo鸣之声,接着,山后冲出百十来人。那些牛被这突然间的变动,吓得没头没脑的四散逃去。
那条汉子伸手往草料车上一mo,mo出一把大刀来。汉子纵身而起,把大刀一抖,发出嗡嗡的争鸣之声,跟着一脚就将推车踢开。推车落在地上,顿时废成数截,轮子是轮子,板子是板子,散了一地。
“这些疯狂的牛一个劲的往山后跑,突然又见到这么一群人躲在哪里,不疯着往后跑才怪。”
张飞见到后山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人,终于是明白先前那些牛去而复返是怎么回事了。
那条汉子跳上手下人牵过来的一匹黄sè骏马,把刀一抖,怒眼圆睁:“是谁叫你贪心我的耕牛,你现在能怨谁?我见你是条汉子,也不追究你先前宰杀我耕牛的责任,我就放过你这一会,你快快滚回去吧!”
“呔!”
张飞气得脸sè昏黑,把钢矛一举,口里破锣也似的叫道:“这厮该杀!”
也不管那个来通报消息的骑兵是如何的焦急,他放马过去,就是举矛luàn刺。
“你这人好生无礼!”
那条汉子脸上也是青黄一片,更不多说,把身躯一震,大刀一举,蓬蓬杀上。他们两刚才各拽牛行了百步,算是比过了力气,现在又相较去兵器来,倒也是一时杀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
他两人场上厮杀着,倒是把两边看得惊咦luàn叫,mo了一手的汗珠子,好不替他们担心。
张飞跟这汉子从正午直杀到太阳偏西,堪堪战过了一百多个回合,但仍是难解难分。他在这边杀得快活,倒是把陈副将跟下面一帮弟兄惹得xing急,使人不停来催。张飞哪里肯轻易罢手?听也不听他们说话。只是杀到后来,耳边唠叨的声音越来越翻倍了,而自己肚子里咕咕的叫声又不停响了起来,好不难受。两下一但jiāo攻,把个张飞惹起了máo脾气,一抖钢矛,想要一击得手,却正犯了兵家大忌,差点着了对方mén路。张飞到了这时也无心再战,少不得划开一矛,将身脱险。
“厮且打住,等俺明天还来找你!”
张飞把话一丢,把钢矛一收,也不要耕牛了,打马径直下山。
那汉子也不打话,也不追他,见他走了,这才把大刀一别,回身道:“这人手上倒是有两下子,我还从没遇上这样敌手。”
这时山后一骑驰了过来,马上叫道:“二当家,大当家问你料理好了这边没有,让好了就过去。”
“嗯,知道了!”
那汉子吩咐几人留下来料理场子,自己则把缰绳一扯,带着余人从后山纵马下去。
张飞下了山来,见了陈副将,把脸一黑,就要杀他。
陈副将闪身躲开,一脸苦恼,顿足道:“将军现在杀了我就是了,反正现在粮草也丢了,回去也是一死。如其这样,不如将军现在就结果xiǎo的xing命也罢!”
“怕什么?”张飞瞪视了他一眼,倒忘了要杀他了,只是口里大义凛然的叫道:“我自去跟大哥解释,你担什么心?我问你,刚才我跟那厮战的好好的,如何你不停的使人来催?搞得俺杀得好不痛快!你这厮该杀!”
“将军恕罪!”
陈副将见他收了钢矛,心里一宽,走上前来,连连说道:“将军你虽然杀得痛快,但我就怕将军你一时兴起,不知道收手。若是再耽误时间,就怕天sè将黑,到时若到不了王河口,只怕使君会怪罪下来。我替将军着想,这才没法子不停使人来催,也请将军息怒。更何况,要是山贼再来,就怕剩下这点粮草也不够他们抢了。”
张飞本来怒着眉máo,但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看了看西边的太阳,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跟大哥说了,今天肯定能到。若不能到,那不是欺骗大哥么?张飞这才意识到他的话说得多么有理。也怕耽误了时间,赶紧回身催动军队,让他们加快前进。
“快走快走,嗨,跑起来!”
“都是这么重的车子,如何能跑?”
“啰嗦什么呢!”
到了天将要黑下来时,终于是到了王河口。
张飞jiāo了任务,便马不停蹄的来见刘备,跟刘备说了丢了少许军粮的事。刘备听他丢了军粮,本是恼怒,但想到张飞虽然平时脾气暴躁,不过做起事来却是十分细心,像这段路上又被自己大军扫平了,哪里会有什么大的山贼活动?若说有伙山贼能从张飞手上夺了粮草,那更不可能。
所以,他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将他拉起:“三弟,你的武艺和本事我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将押运粮草这种重要的任务jiāo给你。只是,凭你的本事如何会让这伙máo贼劫了粮去,这我倒是有点奇怪。”
“这事……”
张飞想到自己偷牛不成,反丢了粮草,好不没脸。
刘备见他脸sè很是难看,知道他是在悔恨自己错误了。他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只得说道:“这事我先不怪你,不过你要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跟我说清楚了,也好让我替你判断判断。”
张飞听大哥既然这么说了,又如何能瞒着大哥?少不得将自己的失算和大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