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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一见此人便是心里一怔,不由肃然起敬,赶紧拱手拜了拜:“诸位还是随我回去,又何必背井离乡,过这他乡的生活?”
中年汉子轰然一笑,并不作答,也不走开。刘备稍微一愣,这笑声好熟悉啊,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过来,赶紧作揖:“多谢先生先前聆教,某感激不尽!”
中年汉子哦的一声:“大人这话不明不白,恕我难能领悟。”
刘备解释道:“先生不必隐讳,适才某在处罚士兵时犹豫不决,若不是得先生醍醐灌顶的一笑,我焉能立马明白过来?所以,有此一谢。”
中年汉子捋须点了点头:“刘大人能有这样的领悟能力实在难得,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有此二笑吗?”
刘备一愣,见此人须眉威武,一表堂堂,知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便是赶紧拜道:“还请先生多加赐教!”
中年汉子走上前来:“我问你,你准备如何罢了曹宏的兵权?是带上这么多百姓,一起给曹宏施加压力吗?”
刘备拱手笑道:“这倒不必,想曹宏是我的下属,我只要跟他一说,他自然也就交出彭城相职位了,也不需施加压力。”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那恕我多言了,这就告辞!”
说着去搀扶老母,就要拖儿带女走开。
刘备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但听他话里有话,便是赶紧赔罪:“听先生话里的意思这里面似乎并没这么简单,先生能教我么?”
中年汉子见刘备态度诚恳,便是放下老母亲的胳膊,说道:“刘大人只知这曹宏是你所封的官吏,但你可知你已经控制不了他了么?”
刘备全身一震:“此话如何说来?”
中年汉子道:“这最简单不过,想他乃陶使君手下最得宠信之人,陶使君在世时便是对他百般尊重,笮融谋反后,陶使君便让他接任了督运广陵、下邳和彭城三地的军粮。可你一但上任,不但不承认他这督粮官之职,而且还不让他来祭奠陶使君。如此,他能不心生衔恨?
而你这么一去,他势必敛兵据守。如此,你能下得了此城还好说,但要下不要,他一反攻,你这一堆兵民又该怎么办?到时你是照顾士兵呢,还是照顾流民?呵呵,所以我明知是送死,还不如自谋生路呢。”
刘备心里一惊,恍然道:“那么依先生看,我此前的做法是错的,我不该不承认他督粮官之职,更不应该不让他来祭奠陶使君?”
中年汉子却摇了摇头:“曹宏乃奸佞小人,刘大人你能排拒于他,说实话,我很是佩服,不然我也不会发出那‘醍醐灌顶’的一笑了。”
刘备一愣:“可我先前并未言明我就是刘备,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我本也不知,但见大人的相貌,再加上你那旗号上的‘刘’字,稍微一想,也就知道是刘大人你了。”
刘备微微一笑:“先生高学。”然后皱眉,问道,“如先生这么说,我们不能直接入城,那么我们该怎么才能罢了这曹宏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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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九:弹铗求贤士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如使君如引大军兵临城下,不如一刀吏足尔。”
刘备见他神态自若,便是赶紧拜道:“还请先生继续赐教。”
中年汉子看了刘备一眼,见他对自己还算谦恭,暗暗点了点头,算是称许:“今日乃曹宏四十寿诞,恭贺者来自四面八方,可谓鱼龙混杂……”
说到这里,也就住口不说了。
刘备立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赶紧称了谢,让人叫来陈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陈到点头去了,刘备拱手赔礼道:“适才只顾着说话,还未请教高姓大名,还望赎罪。”顿了顿,转向旁边老母,问道:“这位想必就是令尊大人?”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正是家母。”刘备赶紧拜了拜,老母言谢不敢。
中年汉子不即回答自己名字,只问道:“想必使君对这流民一事应该深有所触,不知使君怎么想?”
刘备见他神情,心里暗暗计较,如他这样一问,想必是在考验我了。刘备赶紧端端身子,伸手一请:“我们还是边走边说,想我等到城下时,曹宏已经伏法了。”
中年汉子大慰,回身跟老母一商量,见老母点头了,便即搀扶着她往回折去。
刘备在这时其实已经把要说的话思索好了,见他们都同意回彭城,便是心里畅快不已,说道:“适才先生说到流民问题,我早有思及。这次我来彭城,便是为了此事。只是没有想到彭城国会有如此严重,一走便是成千。说来这伙流民多为兵荒所致,若是天下太平,也不致如此。观此一国,举一反三,便知天下之势矣。哎,看来也只有结束这种乱世局面,才能看得见‘却走马以粪’的盛世。”
中年汉子大悦,点了点头,道:“使君有此大志,某深为佩服。所谓‘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明矣明矣!”
刘备得他赞誉,高兴不已,但也不能表露出来,只忧伤其面:“某身为一州牧守,却让此等事发生在咫尺,说来深为惭愧!”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这流民问题‘生于乱’一点也不错,但也不全然。”
刘备拱手道:“还请先生多加赐教!”
中年汉子将老母交于夫人之手,捋须道:“其实这流民问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在战国时期便即出现。《吕氏春秋?高义篇》里就说到这‘宾萌’二字,即客民,也就是流民也。到了武帝元封四年‘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无名报者四十万’;征和二年的诏文中,又有因官吏‘兴美田以利子弟宾客……下吏妄赋,百姓流亡’之说法;昭帝始元四年的诏文中,又有‘比岁不登,民匮于食,流庸未尽还’。宣帝地节三年,称‘胶东相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余口’;元帝即位初,‘谷贵民流’……”
刘备见他越说越激昂,听来不由义愤填膺,也是不由跟着摇了摇头。只转耳过来,听他接着说道:“……到光武建武十三年,就因‘米谷荒贵,民或流散’……顺帝永建六年,‘连年灾潦,冀部尤甚,百姓弃业,流亡不绝’。直到桓灵二帝,‘百姓饥穷,流冗道路,至有数十万户’(1)……”
顿了顿,“而这些流民一直都得不到妥善安置,无处可依。最后,他们只得铤而走险,才最终导致了张角的蛾贼之乱也。”
中年汉子说到这里悲不自禁,暗暗叹息:“使君,你现在终于知道这‘流民’非止战乱所致,亦可说是流民成就战乱了?”
刘备点了点头:“流民变成流寇,流寇然后变成反贼。其实不管流民、流寇还是反贼,说到底,他们都是百姓。所以,只要有饭吃,日子过得下去,流寇变成了好百姓,否则好百姓也给逼成了流寇。(2)”
中年汉子不由哈哈一笑,伸手抓住他手腕:“使君能够明白这些,那么就是我们百姓之福也!”
刘备问他:“若处理好流民问题,其他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先生说对不对?”
中年汉子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么请问使君,使君准备如何处理这流民问题?”
刘备慷慨激昂的道:“出榜召回流民,给济土地耕犁,使其恢复生产,安定生活。”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道:“这些固然要做,但若吏治不明,便生盗贼。盗贼猖獗,必将祸害百姓,使民生怨,则亦不可不察也。”
刘备郑重点头:“先生所言肺腑,如曹宏这等奸佞小儿,我自不会宽恕!”
中年汉子接着道:“值此乱世,在天子顾及不到的时候,若想让百姓安定,则必须有强大的军队保护。而军队之强,贵在‘军纪’也。”
刘备脸上一阵燥热:“适才让先生见笑了,我回去定当整顿军纪,‘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若能做到这些,再行‘仁政’,得一二贤士辅佐,则彭城、徐州乃至天下,都可得救了。”
刘备赶紧拜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某初定徐州,正缺少像先生这样的人才,若蒙先生不弃,还请先生出山,替我分忧,替百姓分忧。”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只说道:“天下名士贤者无数,使君不能只见一萤之光,便弃皓月之辉,那样可就跟井底之蛙无甚区别了。”
刘备身子一凛,知道他是要自己多用人才。说到招揽人才的办法,史上孙权可是榜样啊。刘备想到这里,先自请罪,然后道:“先生所言极是,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先生怎么看?”
中年汉子哦的一声:“使君请说来。”
刘备一本正经的道:“先生你看,我若在府治旁边再造一座‘招贤馆’,让天下只要是贤能者,都可投我馆中。我再量才取之,先生说可好?”
中年汉子想了想,哈哈而笑:“使君所建之馆可为‘弹铗’之士乎?”
刘备一愣,立即想到这‘弹铗’事出典故。古者孟尝君养士三千,其中有个叫冯谖的人。这冯谖孤身投靠孟尝君,未立寸功,却整日抱怨没鱼吃、没车坐、没钱花。其他人很是厌烦他,但孟尝君却一一满足了他。后孟尝君遭遇困顿,要不是得他‘未雨绸缪’,焉能轻易脱困?
刘备听他说来,便也跟着哈哈一笑。然后回身解下右边佩剑,将剑抱在怀里。
中年汉子一怔,只见刘备凝视剑身片刻,便即伸手往剑铗(把)上一弹,发出噗的一声,跟着喉咙里放声唱道:“长铗归来乎!食无鱼。”
中年汉子哈哈而笑,跟他对道:“食之,比门下之客。”
刘备复弹其铗,唱道:“长铗归来乎!出无车。”
两边之人见他学得若有其事,便是抿嘴而笑。中年汉子更是大加佩服,接道:“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
刘备再弹剑铗,唱道:“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
中年汉子应道:“给之食用,无使乏。”
刘备四弹其铗:“长铗归来乎!”
中年汉子额头一愣,正要笑他冯谖哪有四弹其铗,只听他继续唱道:“……无贤士,求公为我谋。”
中年汉子微微一怔,就见他收剑入侧,拜伏在地,再唱一遍:“无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