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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到好不容易忍着性子听他说了,这才一刀又将他剁了,口里骂道:“我让汝就在马上回答,汝如何违抗我命令?”
刘备只看得咂舌,虽然深恐此人杀人如麻,但想要不是他军法严谨,焉能调教得出昨日那等战阵?便是哈哈一笑:“陈将军息怒,郭贡既然来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应付?”
陈到将刀收入怀里,虽然刚才还横眉飞眼,但对刘备却格外尊重,立即转身,拱手道:“大人不消着急,我刚归附大人无有寸功,我此去当为大人说退郭贡,让他罢兵而去。”
刘备心里一喜:“若能不战罢兵,那最好也没有了!”
陈到点了点头,握起长枪,对身边将领道:“去吧!”各人拱手,尽皆飞身上马。陈到只登上马,一句话也不说,便即打马而去。
直到几骑绝尘远了,刘备才看了一眼地上两具尸体,只一阵叹息,便即让人弄去掩埋了。
关羽这时提醒:“大哥,这些人来去匆匆,我看其中定有蹊跷。想我等先前有五倍于他的兵力,所以他思索了一夜,方才不得不暂时答应归降。而现在郭贡数万大军已到,他此去要是跟郭贡一回合,再来个突然反击,那么我等岂不要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刘备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笑道:“我观陈君语言诚恳,当不会欺骗我等。”
关羽道:“但不可不防。”
刘备也不做声,算是默许。关羽只要回头调兵结寨,严防对方突然冲营。只没想到,烟尘绝处,陈到等数骑再次来到。这次,他身自负伤。只见他胸口上插了一根明晃晃的枪头,而他手里的那杆枪,只剩下光秃一身了。
刘备一惊,赶紧相迎,陈到只笑了笑:“无事!”他两边将领道:“我家将军为了……”
陈到喘了几口粗气,唬道:“什么我家将军?”
两边将领知道自己说错了,只得改口道:“陈将军为了说服郭贡退兵,不惜折下枪头自残身体。郭贡见到陈将军武威,长叹一声,这才吓得连忙退军而去了。”
刘备一闻,颤抖着双手,扶着他身子,叫道:“叔至!”只不言语,再也接不下。陈到突然全身一震,轻轻应了声。只胸口血流得实在过多,便即昏厥了过去。
第百三五:划三城关羽掌权
刘备见陈到昏厥,一面赶紧将他亲自送入小沛城中医治,一面让关羽随后拔寨。陈到那边也已经得到将军吩咐过了,所以也跟着一齐入城。
刘备刚一进城,却被公子应拦道跪着,挡住了去路。
刘备一愣,听他说道:“罪人荷蒙抬爱,被大人表为一州之刺史,本欲励精图治干一番大事,造福一方百姓,也好为大人守好西面门户。只没想到,罪人刚来州里,不幸就遭到了郭贡别将的攻击。罪人所率本多贼两倍,只是考虑到要保护百姓,所以不敢遽然发兵抵抗。最后才不得已惊动大人你,希望大人不要见罪,也辛苦大人来这一趟了。”
刘备听他侃侃说来,心里微微一惊,想这话哪里会是他说的?他这是怕我怪罪,所以先行请罪,好让我无话可说。刘备本来这次让关羽作为先锋,便是要让他建功立业,好让他接手小沛。只没想到话都被他说了,还有最后那句,分明是把他自己当成了‘主人’,好让我无权干涉于他。
刘备扫视人群,突然一眼瞥到糜芳,便是立即明白过来,只张口哈哈一笑:“公子这话我好像听谁说过?”
公子应微微一怔,心里一急,暗道:“我就知道骗不过刘大人。”
他先前说自己‘为了保护百姓’才没有出战,其实他早已接过一仗了。
他甫一听到郭贡别将杀来,便是跃跃欲试,只没想到一战兵败,要不是糜芳力保他,差点就回不来了。他眼见大军围城,心慌起来,这才赶紧请求刘备发兵。糜芳本也猜到刘备之所以会给公子应这个官,多半是看在他死去老子的面子,或者是给天下人看看,肯定不是真心。而他也知道公子应并不是做刺史的料,更何况这次公子应表现又不佳,便很是替他担心。他只想着要是刘备趁机解了公子应的兵权,那么自己也就无法再继续做这什么佐州之武官了。所以迫于无奈,这才教了他这招。
刘备本欲要坚持自己主见,将此要地交给关羽,只想到糜芳乃糜竺之弟,便即犹豫起来。他想糜竺在徐州不说影响颇大,便是钱财也颇丰,以后多有靠得着他的地方,所以不欲声张,更何况留下‘公子应’这块招牌也能大小安稳徐州人心。至于关羽的安排,以后再考虑不迟。
刘备既想通这些,便即仰头哈哈一笑。见公子应神色难看,也怕他就这么说了出来,如此就要让糜芳面上不好看了,便即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话这么熟悉呢,原来是我在梦里听神仙说过。”
公子应一嘘,还以为是真,赶紧问道:“刘大人见过神仙,神仙是什么样子?”
刘备只哈哈一笑:“神仙遨游于仙山大川,登扶摇于几万里,岂是我辈凡夫所能得见?更何况是在梦中所见,大凡我辈梦后便即忘矣!哈哈,早就忘了,早就忘了。”
公子应只还要问,早被一旁糜芳跑出来将刘备请了进去。刘备只当不知,跟他又说又笑。
陈到胸口虽然为钢铁所扎,但不及要害,又及时用药,加上他身体比较强健,如此两天,伤已渐好,只是不能下地走路。
刘备这两天除了出外了解了一下周围地形,到了泗水亭,看了高祖当年任职之地,长叹几声,便是在屋里琢磨着徐州地形图。
刘备翻看一时,知道这小沛跟彭城广戚及东海戚县比较近,交通也比较便利,而若把三地细细一较量,却是呈三角互犄之势,实乃兵家天然要地。先说这小沛乃徐州西面门户,若是在军事上把他独立开,则比较软弱。但若把这三地多加强化,则可互相增援,是把三股力量拧为一股也。
刘备仔细想了两天,主意上来。他想公子应既然不交出小沛,但我可以改变他的存在形式。本身这刺史自来都只是督察各郡县,皆不典兵,只是汉末以来才加刺史为牧,以集安民和军事于一身。而公子应现在既身为‘刺史’,则按严格来讲,他是无权掌兵的。
刘备于是借这空子,将三地单独划开,成立广戚都尉府,以关羽独掌三地军事。所以这样一来,公子应虽身为豫州刺史,其实是空架子一个了。他不但要交出先前拨济给他的两千士兵,而且在军事上还得听从关羽调配,是只有治民权而无实际军权。刘备当然也怕糜芳不服,便以他为沛相。糜芳虽然身为相,但也只能跟公子应共分一城。
刘备封关羽为广戚都尉,特地交代:“二弟,你现在首要做的,第一,修筑城墙,铺建道路;第二,招募军兵,训练士兵;第三,这第三嘛,便是要靠你自己了。现在是困难时期,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啊。”
关羽知道他是要自己开疆,自己种粮,不要依靠州里拨济。关羽点了点头:“大哥放心!”
又两日,突报臧霸活捉了昌?,亲自押着送到了小沛。
刘备接他入城,先跟他欢语几句,道别来之情。再是见到车上之人广眉深目,彪悍傲岸,便是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敬佩,走上前道:“这位就是昌将军吧?”
刘备对囚徒这么客气,不但臧霸一愣,便是昌?也是深目一揪。他也只冷冷看着刘备,鼻子里一哼,并不理他。
臧霸怕他口出恶言,赶紧替他答道:“这位便是泰山贼寇昌?,使君也不必跟这种人客气。”
刘备看了昌?两眼,对臧霸道:“可否将他先放出车子?”
臧霸立即吩咐将昌?放出车来,昌?一着地,刘备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刘备也不言语,只看了他两眼,便即欲要替他解缚。
臧霸在旁,胡须轻扬,手按大刀,叫道:“使君不可!”
刘备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替他解开绳索。昌?只一语不发,待绳缚一解,便是虎吼一声,愣头就往刘备身上猛撞而去。刘备只被他这股大力一撞,差点仰天一翻。而再一看昌?,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剑。
刘备一眼认出,那把剑,便是自己腰里的双股剑之一。刘备眼见他抽剑如同闪电,而刺剑又如同奔雷,便是赶紧去拔另一把剑。
刘备也不犹豫,只疾挥而出。同的一声,两剑相加,便即砸出一团火花,只把众人看得齐声惊呼。
第百三六:同举酒昌?要官
昌?跟刘备对得一剑,手腕上俱各一震,都是倒退一步。
臧霸站在旁边,手按刀柄,眼睛紧盯着昌?,只要昌?再妄图动武,便要从他后面夹攻。
刘备刚才使尽全力一击,只没想到会被对方虎力一震,差点就丢剑在地,只暗暗心惊。
昌?广眉一扬,看着自己震颤的右手,不由哈哈一笑。鼻子里轻哼,跪了下来,将剑双手捧起,托过头顶,高声道:“人言刘玄德只是个‘仁义’之君,身如弱儒,我便一直不敢相信。哈哈,刚才某斗胆领教一招,见君不但身手敏捷,便是气力也不亚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啊!果然是他们说错了。”
刘备一闻,赶紧上前,将剑收回,笑着托他起来:“原来昌将军是在试我。不过我的气力哪能与气拔山河的项羽相比啊,实在惭愧。”
昌?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某先前被捉来时是一万个不服,想某如此粗人怎能落在弱儒手里。不过今日得见刘大人臂力,实在是服了,服了。”
刘备也是跟着一笑:“若我当真是个弱儒,适才一剑下去,某也早就成为昌将军刀下鬼了。”
昌?广目一扬,毫不悲亢:“要大人真是弱儒,那死在某手里也是活该!”顿了顿,“不过,现在某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便是死也无怨了。刘大人,你现在就可以报刚才一剑之仇了!”
刘备摇了摇头:“昌将军言重了,某早闻昌将军大名,只是无缘一见。如今老远请昌将军屈驾前来,某心里实在过不去,还请昌将军不要见责。”
昌?一听,哈哈一笑:“早闻刘大人爱惜人才,便是像麴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