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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见她瞬间垮下来的脸色,心头有些火起,难道她同这个张廷瓒真是有些什么!?说都说不得?他直起身来,素皑却翻身背对着他。
康熙坐了一会儿,见素皑没有转过来的意思,也甚觉无趣,况且他也不好在素皑房中久待,便出去了。
素皑倦极而眠,睡到半夜却醒了,发现自己全身滚烫,嗓子也干得像是要冒烟一般。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找水喝,一路上带倒了不少凳子,鞋也被踢得远远地。
多年经验,她不会不知道发烧是因为伤口感染的原因,但是这种情况一定要重新处理过,她却实在是没力气了,况且药似乎也没带在身上。
灌了自己几杯冷茶,素皑强撑着走出去,好在值夜的侍卫们都很有精神。
贝尔齐一看到素皑,被她虚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忙过来扶住她,却听素皑道:“去找些消毒盐水来,还有金创药……总之,处理外伤的。”说到这儿,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房门,又道:“小声些,别惊动……”话还没说完,人就直直倒了下去。
晕倒前眼前除了贝尔齐那张惊恐的脸以外,素皑还见到隔壁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了。
一夜折腾,素皑自然是没有什么知觉的,待她醒来,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疼,却没有力气。只是这两年来受伤不在少数,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却也忍忍就过了。不过回来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神的放松,整个人要显得比在外面脆弱许多,小小一道伤口竟累得她晕倒。
还是昨夜那间客房,桌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捣鼓什么,屋子里火盆摆了三个,还有淡淡的安神香的气味。
素皑张了张嘴,嗓音嘶哑:“八哥。”
胤禩转过头来,温和一笑:“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吧,刚刚煎好的。”
素皑轻轻颔首,一醒来就看见八哥总没有一醒来就看见某人尴尬。
胤禩像是看出了她心头想什么,边弄着药边说:“皇阿玛守了你一晚上,这会儿回宫上朝去了。大半夜的把我从府里叫过来,你呀,可真能折腾!啧啧,那么深的伤口,你到底是怎么弄的?还有,不是我说你,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却不好好养着非要去跳舞,还是那么高难度的。跟一个小贵人较劲,说真的,你觉得有意思吗……”
胤禩絮絮叨叨,素皑没什么力气说话,也就由着他。
待他说完,她也喝了药,这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些。
胤禩坐在素皑床边,看样子又是一番教训,素皑把头低垂着,脑子有些混混沌沌。
“你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吧?身上那么多伤口!”胤禩低低出口,伸出手去握着素皑。
素皑大惊,猛地抬眼看向他。
“若非昨晚你晕倒不能自理,皇阿玛也不会发现。”
素皑的震惊又深了一层,低垂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胤禩犹自继续絮叨着。
“皇阿玛让我集结整个太医院,配出最好的最适合你体质的祛疤药,只是不让我告诉你。想来也是怕你伤心,毕竟女孩子都挺在意身上有疤痕的。但我记得,你小时候磕磕碰碰不在少数,每当旁人以此皱眉心疼的时候,你总是不屑一顾地把头一扬,振振有词,说什么伤疤是军人最好的军功章。惹得你两位伯母总是皱眉看着梁爷爷,怨他老人家都教了你些什么。”
“皇阿玛……发现的?”素皑抬起一双幽怨的眼睛,问道。
胤禩点点头,笑道:“他跟我说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将心比心来看,他应该是很心疼的。”
“你怎么知道?”素皑白了他一眼。
“你以前要是受个小伤什么的他都急得不行,这会儿遭了这么大的罪他却表现泛泛,这不是很奇怪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心态不同了,竭力掩饰罢了。”胤禩笑着分析道。
素皑冷哼一声,“是啊,心态不同了,现在我在他心里,又算个什么!”
胤禩不置可否:“一个小贵人,就能让你失去平常心,看来之前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呵,就知道说我!你看着四哥府里那李氏你很开心?看着大格格弘晖弘盼接二连三地出生你很欢喜?每个人都是在装罢了,只不过你们装得好些,五十步的人笑百步,也笑得出来!”
……
素皑这话实在是说得有些过了,胤禩一时也火了,冷笑道:“你心里不痛快自然可以去找那让你不痛快的人撒气去!或者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宫废了那瑾贵人便是!你是固伦公主,真要惩治一个贵人,虽显得张扬跋扈些,相信也没人敢说什么!又何苦在这里戳我的痛处!?”
胤禩和素皑,原遇和梁写燃,自小相识,今天吵,明天笑,近了烦,远了想。不见时挂念,见了时讨厌。只有彼此能欺负,别人不能欺负。这是两只奇怪的东西,吵架时尽量往伤口上戳,怪就怪在却也不是真疼。
素皑静默了一会儿,乖觉地拉住胤禩的袖子,惨兮兮道:“那你配的出那种药吗?”
胤禩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若我都配不出来,你倒是去找找看有谁能配出来!”
“嘿嘿,你厉害,那是自然。”素皑发了一通邪火,气顺了。
胤禩笑笑,又说道:“说真的,若你真是看那瑾贵人不顺眼,找个由头跟皇太后说一声,贬了她便是,反正这两年她也出够了风头,每逢大宴小宴,大场合小场合,总会在皇阿玛面前骚弄一番,宫里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大有人在,你若是牵头,估计不少人都会上去搭把力,呵呵。”
“其实,我烦的不是这个瑾贵人,没有瑾贵人也会有别人。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刚在你面前说了爱你的人,就算你不给回应,为何能够转头就跟别人好上,为何能够一边爱着这个一边宠着那个……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特异功能?”素皑烦躁地说。
胤禩轻轻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是你太过死心眼儿了。像你这般想法的人,即便在现代也不一定能找个合心顺意的,更何况是在这里。现代人快餐一般的爱情,得到了不知珍惜,换对象比换衣服还快的不在少数。其实想想,又比这里好了多少?你们女人老是怨男人不能从一而终,不能一生一代一双人,但像我这般的呢?若我执意不娶妻生子,执意只娶一人,却反倒是给自己和别人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说来说去,被环境所限,被情势所阻,真正能按自己心意活着的人,普天之下又找得出几个来!?”
素皑听后,有些沉默,胤禩这么一说,其实她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所以,你是在劝我妥协吗?”她问道,没想到胤禩却坚定地摇摇头。
“我和四哥,已是一种不得已。但你不一样,你这样好,这样强,完全不必依附着谁而活。当割舍时且割舍,天底下要找个一心一意的人很难,但也不是没有,我不愿看你受半分委屈。”
“八哥……”素皑撇撇嘴,哽咽地叫道,扯过胤禩的袖子埋首擦眼睛。她想起了欧阳澈离开时与她说的话,说不希望她的生命也饱尝遗憾。如今八哥劝她放弃,说不希望看她受到委屈。他们总是不遗余力地为她好,甚至不惜剜开自己的伤口来劝慰她,他们都希望她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好好的怎么哭了?”一个沉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素皑和胤禩皆抬头,见到来人,均是笑了。
“四姐姐!”一只硕大的包子自来人手上挣脱,朝着素皑“咚咚咚”跑来。
胤禩一手接过那只编号“十四”的包子,眼睛看向来人以及旁边比手上这只略大的编号“十三”的包子。
“怎么来了?下朝了吗?”胤禩问道。
“下了,皇阿玛召集群臣,正在商议最近噶尔丹动作愈发张狂之事,我未曾奉召,就先出宫了。谁知路上碰上这两个,说找素皑找不到,非得跟着一块儿出来。”胤禛笑着说道。
素皑微红着眼眶,摸了摸胤祯的头,转而问道:“四哥,昨晚我闹了那么一出,宫里如今可有什么说法?我没回寝殿,皇玛麽那里怎么说?”
胤禛皱眉,道:“皇玛麽那里倒没听说有什么,只是宫里……”
“四姐姐!”胤禛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十四打断,“四姐姐你昨晚可厉害了。这么多年,我从没听额娘夸过你,但她昨晚竟然夸你了呢!”
十四话一出口,素皑、胤禩、胤禛包括十三四人面面相觑,素皑尤为震惊。
“额娘夸你四姐什么?”胤禛问道。
小十四咧着嘴道:“额娘说,四姐姐这许多年,总算做了件着调的事儿了……”
……
“噗……”胤禩、胤禛、胤祥齐齐笑出声。
素皑的脸慢慢变黑,嘴角微抽,手指抚摸着胤祯的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说什么。擦,她德妃这许多年来,就没干过一件着调的事儿!
四人笑闹了一会儿,素皑提议回宫,胤禩不同意,身体这么虚,回什么宫啊。但素皑坚持,主要是考虑到这间客栈是干什么用的,他们这些人一起出现在这里,不是平白惹人注意吗!胤禩没有再辩,却也没有告诉素皑,皇阿玛回宫之前好像说过下朝之后他会再过来的……
胤禛胤禩均是成年皇子,无事不好再次进宫,便把素皑交给了十三十四,这俩人好歹也是半大的孩子了,十三今年已有11岁,平素行事虽有些冲动,但也很得章法,十四更是机灵,况且还有一堆奴才跟着,距离不远,想来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素皑嫌他们啰嗦,挥手赶走了,自己带着十三十四回宫。
根据墨菲定律,当你想碰到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怎么都遇不到。当你不想遇到一个人的时候,她却怎么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们中国人把这叫做“冤家路窄”。
十三十四执意要送素皑回寝殿,三人正穿过御花园,却猛然撞上正在亭子里赏雪的惠妃与瑾贵人。
几双眼睛彼此盯着,这里就一条路,想绕道都不行。
素皑皱了皱眉,惠妃在此,十三十四都是皇子,年龄又小,十四有时候口无遮拦的,若是和她起了冲突,大阿哥那边必然不好交待。
“你们俩先回阿哥所。”素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