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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一看,便笑了,“看到你,我总算是知道这地方为何如此熟悉了。”
张廷瓒淡笑,“好多年前的事了,八爷还记得?”
“自然。”胤禩邀请道,“若是没事,不如一块儿走走吧。”
“八爷相邀,奴才自当奉陪。就散步去军学吧,您一会儿也正好带小格格回家,八爷意下如何?”
胤禩点头应道。
胤禩与张廷瓒同走,自从素皑离开以后,胤禩还没见过他,虽然女儿是他的教女。
“这个茶馆我只来过两次,但两次都碰见你。”胤禩开口道。
“或许是巧合吧。”张廷瓒微笑着答道。
胤禩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话憋着,本是可以就这般憋着的,但许是今日有些不同吧,看着这个几乎没有脾气的人,他突然有些憋不住了。
“张廷瓒,你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可我也从未见过你有一丝怨怼。到底是你装得太好还是你就真的这样无欲无求?!”胤禩承认,这话有些恶毒了,尤其是对张廷瓒这样一个人,他简直是在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胤禩本想过张廷瓒或许会拂袖而走最不济也会冷脸相待,却没想到这人竟一脸淡然。
“痴缠恋慕多,两情相悦少。这世间上的事,总归是这样。得不到并不可恨,可恨的是太多人得到了却不知珍惜,”张廷瓒抬头,“八爷说奴才无欲无求,那是八爷高看奴才了。奴才对倾心之人,一样是恨不得日日相伴,时时得见才好。只不过奴才更愿意见得所爱之人的笑颜罢了。更何况,有时候人不能太贪心,有爱不一定有信任,尤其是当对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仁者见仁,或许并不只爱才珍贵……”
张廷瓒一席话落音,胤禩有片刻的怔忡,末了才笑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木讷之人,显见得我真是太看表面了,”胤禩垂下头,“真是……与其如此,宁可是你啊!”
张廷瓒继续道,“八爷其实不必太过难受,不知八爷信不信,有的人,她就是能让你相信她做的都是对的。即使你心里、别的人都告诉你这么做是错的,她也有办法让你认同她。所以,木已成舟,奴才便是一直相信着,有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能够生活得幸福快乐。这样想,心里就会好受些,八爷也可这么告诉自己。”
“掩耳盗铃?”胤禩笑问。
“也许吧,没有办法的时候这也是个办法。”张廷瓒说着,露出一丝笑容,“八爷,到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军学里便传出一声稚嫩响亮的喊声——阿玛!
胤禩转头,一个笑容明丽玉雪可爱的小女娃娃正挣开了奶娘的手,高兴地朝自己跑来。胤禩在夕阳的余晖中,仿佛看到了当年还是小娃娃的素皑,长长的卷发在风里飞舞,嬉笑玩闹,无忧无虑。
胤禩的笑容更大了,向着朝他奔来的孩子张开了双臂……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素皑正提笔作画,抬头看看来人,问道。
来人的脸上瞬间扬起笑容,“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吗?”
素皑不答话,淡笑着摇摇头,而后继续她的画作。
彼得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而是从身后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献宝似的拿到素皑面前;神秘地眨眨眼道,“打开看看。”
素皑搁笔,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彼得不答,执起素皑的手,给了她一个吻手礼,深情款款地说道,“宸宸,我向你道歉,请美丽的皇后陛下原谅我那日的无礼,”说着笑容越发温柔,看向那盒子,“这是我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素皑被他孩子气的笑容逗笑,拿起琉璃宝石镶嵌的盒子,慢慢打开……
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颗蛋!准确地说,是一颗彩绘的蛋,色彩鲜艳明亮,画工美轮美奂,细腻逼真,躺在琉璃盒中,光彩照人。
“复活节就要来了,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们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我希望,这份礼物也能给你带来快乐;带来春天和重生!”彼得笑意盈盈地解释道。
“复活节彩蛋……?”素皑拿起那颗蛋,问道。
“你知道!?”彼得惊喜地高呼。
素皑摇头,“不是你说的吗,”她笑了笑,歪着头问道,“你做的?”
彼得似乎就在等她这一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骄傲地扬起头像个孩子一样,脸上刻着一行字——快来夸我吧!
“怎么会,画得这么好?”素皑喃喃叹道。彩蛋上画的,是紫禁城,是大清皇宫!朱红的宫墙,金黄的屋顶,白玉的雕栏,琉璃的檐枋……一切都那么逼真,从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到乾清宫,他竟然还画了御花园!
“紫禁城里,凡是我去过的地方,我都全部画下来了。可能里面,没有你居住过的地方,那是因为我没去过你们皇帝的后宫,”彼得笑着耸耸肩,“宸宸,我知道你孤身万里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心里一定有很多委屈。我把你的家画下来,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能减少一点点思乡之情!
彼得笑得开怀,“这可是我从挑鸡蛋起到画作完成,全部一力完成的哦!没有别人帮忙哦!所以,你一定要笑纳!”
素皑抬起头,看着他如孩子一般明亮纯净的笑容,这似乎和那个杀伐决断、劫人逼迫、改革俄国、翻云覆雨的帝王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我会好好收藏的。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素皑笑道。
对面的“小孩”一下子像得了糖果被人夸赞一般开心,脸上甚至有了一丝腼腆和红晕,怔怔地看着素皑,而后猛地上前,在素皑唇上留下一吻后迅速离开,轻咳了一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作势要转身。
素皑一愣,转而笑笑。
见素皑没有挽留的意思,彼得眨眨眼,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素皑的宫殿。
素皑抚摸着彩蛋上精心绘制的纹路,慢慢把它放进琉璃宝盒里。
对不起,我承认它很漂亮,可是紫禁城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埋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院里,指不定现在,早已荒废……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素皑在一次和彼得的争吵后,搬出了皇宫。
其实,也算不上争吵,只是一个人受够了另一个人的冷暴力,而另一个人想要更清静的居所罢了。
皇后陛下被贬,这是沙俄彼得一世的皇朝继欧多西亚皇后又一个被贬的皇后,虽然还没有废除皇后的称谓,但谁都知道,这个来自遥远国度的神秘女子,身上的光环要黯淡了。只是说来奇怪,以前的欧多西亚皇后还可以说是沙皇陛下不喜欢,但这位大清的公主,任谁都看得出来陛下是多么宠爱她。反倒是她,从未尽过一天当皇后的职责,又无视了陛下的感情。所以她被贬,宫里的人们无不额手称庆。
素皑要去的地方在莫斯科的郊区,一个安静偏僻的小山上。她遣人在那里盖了几间房子,带着她的人,搬了进去。
她这一生,想得太多。如今无拘无束,却是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的。
别人要的那些,她给不起,便只有躲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17216
素皑在山上住了一段日子了;彼得没有来过。又过了一段时间,整个莫斯科城都在沸沸扬扬地流传一件事;沙皇看上了宠臣缅希科夫的情妇、俄军在立陶宛的俘虏,一个名叫玛尔塔的女子。
这名女子在彼得下榻缅希科夫家的时候与之一见钟情;虽然说沙皇也不例外地只能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但情妇这种事情历朝历代多不胜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素皑在从芷柔嘴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略略做了一番思索;玛尔塔?印象不深;但还是有印象的。
从此以后,沙皇与这名一度嫁人;一度姘妇的女子开始了形影不离的生活。传说中,玛尔塔相貌出众、妖冶妩媚加之又温柔有礼,所以不仅是沙皇彼得;宫里众人也很喜欢她。在这一年里,因为俄国与瑞典爆发了北方大战争,玛尔塔便多次随彼得出征。人们传说,在彼得沙皇发怒的时候,只有她能安抚他的情绪。不久后他们还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在很久没有喜事发生的莫斯科城,无疑是一件大喜事。
而素皑也在听说这件事的第二天,见到了一年未见的彼得。
“很久没见了,宸宸,你还好吗?”沉默了半响,依然是彼得先开口。
素皑坐在书桌后,随意地笑笑,“还好,陛下呢?”
“想必有些事你也听说了吧,我也……还好。”
“在我们大清,有一个专门的词语,红颜知己。人生能得一知己,千金难求,陛下应当珍惜。”素皑说道。
彼得没答话,而是就这么看着她,目不转睛。
素皑移开眼,沉默地等待他。
不知过了多久,彼得才开口,“宸宸,红颜知己……我原本希望可以是你。不!我只想是你!可我错了,你为什么那么冷漠,为什么不在意任何东西,为什么眼睛里常常流露出死气,为什么我永远都读不懂猜不透你心里的想法!?宸宸,其实这些年我在你心里,是一个纯粹的、无关紧要的、十足的……路人。你的心早已像冬日里的伏尔加河,冰冻封存,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里面住着另一个人,你把他保护在你心里,任何人都伤害不到。所以你无所畏惧,你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因为你在乎的,早已永远失去!”
彼得的声音并不激动,只有微微的颤抖,桌子后面的素皑却缓缓闭目,脸上一片灰败之气。
“宸宸,我原本以为是我的爱来得太早,我以为你还不懂,于是我告诉自己,我可以等,等到最后你终究是我的。原来,我是迟了,我来的太迟了。我一直在你的世界外打转,抓耳挠腮,想尽一切办法进去,却失败了。直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你紧锁大门是对我的仁慈。”
彼得的声音不见悲苦,也没有任何的指责、怒意,素皑脸上却有两行泪缓缓滑过。
“对不起。”
彼得摇头,“我猜过很多人,廉郡王爷、张廷瓒张大人、欧阳澈欧阳大人、十四贝勒、雍亲王爷……都不是,都不是。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