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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岱一声惊呼出口,痛得冷汗直冒!
素皑取出药丸塞进他嘴里,笑道:“不是让你忍着吗!”
纳岱气息未稳,却贫嘴道:“教官你太狠心了,亏我昨晚还觉得您终于有了一丝妇人之心!正感欣慰,想着您的终身大事可算是有望了……”
素皑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拔下那根石鹤,装进了预先准备好的锦盒里,背在背上,走过来向还在滔滔不绝的人伸出了手,“还能走吗?”
纳岱撇撇嘴,就着她的手一骨碌爬起来,“没问题!”
俩人相携着走出山洞,一到外面,立刻被四面八方灌来的冷风吹得眯起了眼睛。雨还在下,不过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刚才纳岱攀爬到这里时绳索恰好被磨断,他因为太冷没攀住石头掉了下来,伤了内腑和脚踝。没想到这支出的石阶上面却有个山洞,纳岱为了躲雨只好爬到山洞里去,想办法通知了素皑前来。未曾想入洞以后却找到了他们千辛万苦想要寻找的石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歪打正着。想是山洞里面的气温总是高于外面,所以石鹤才能够提前发芽长大,刚好被他们赶上!
此刻天色已晚,绝壁下着大雨,纳岱又受了伤,素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下山,毕竟夜晚太过危险了,而且现在他们找到了石鹤,回程的时间应该是很充裕的。
纳岱看出了素皑犹豫,知她内心记挂着八阿哥,遂对她摇了摇头:“没事的教官,我们走吧,早一刻回去,八阿哥就少一分危险。不用顾忌我,我能走!”见素皑瞪他,他又补充了一句:“额……就是可能要走慢点儿。”
素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纳岱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轻轻说道:“谢谢你。”
纳岱一向玩世不恭的脸此刻显得格外开怀,大笑道:“能和教官并肩作战,一向是我们的荣幸!”
素皑眉眼弯弯,回道:“也是我的!”
纳岱大笑着在素皑的搀扶下往前走去。他心里想的是,回去可以好好跟张廷瓒那小子炫耀一番了,准叫那小子羡慕地去撞墙!身为特殊编队恋爱心理咨询辅导师的纳岱,哪能看不出张廷瓒那自以为隐藏很深的心思啊。可惜据他观察多年得出,这番情意恐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教官这个人脑子活泛是活泛,可是在□上她那脑袋实在是不敢恭维,迟钝地惊人。况且,就算教官有意恐怕也成不了事儿。他们这帮人有时候常常会忘记教官的真正身份,想起她的时候,她只是他们的教官。却忘了,她是大清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是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她日后不论嫁给谁,对方都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据他连日观察,皇上对公主的感情之深厚绝非泛泛,这样,他猜测皇上是断不会忍心将公主远嫁的。可是就算留在京城,额驸人选怎么选都不可能落到那小子头上!当然,除非公主也有意,那么以皇上的宠爱程度,算是有几分答允的希望吧。
纳岱每每想到这儿,都不由地唏嘘感叹,情路坎坷,队里不只一人!还好他脑瓜聪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见过了身边痛彻心肺的感情之伤,他很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家里妻妾成群,左拥右抱的多好啊!才不要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最后落得一地伤心。纳岱思索着,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自己个儿这些年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由于天色渐晚,又是夜路的关系,再加上纳岱又受伤了,素皑他们俩人下到山脚已是第二天早上。这样算下来,如果他们脚程快些路途顺利的话,今晚就可回去,不用等到明日中午。素皑看看纳岱,见他虽还是一脸轻松,可眼下的乌青骗不了人,一手捂着的腹部更是骗不了人,若不赶快医治,恐怕会出事情。眼下他们已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若算上之前的麓战,更是整整四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素皑心下愧疚,却也只得翻身上马,往回赶路。
与来时一样,回程同样要经过噶尔丹的营地,现在是下午时间,若素皑俩人孤身穿越怕是目标太大,太容易暴露了。是以还是选择晚上,就在白天夜晚交替的傍晚之时,那时守卫最松懈!
经过一天的赶路疾奔,纳岱此刻已经是面无血色,却还强撑着,不肯说一个痛字。
素皑看着实在难过,干脆弃了一匹马,与他同乘一骑,让他全身所有的重量都靠着自己。纳岱不愧是纳岱,都这个时候却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是公主以后嫁人,千万不能跟额驸说起今日这一茬儿,他怕未来的额驸提着大刀来砍他!气得素皑哭笑不得,差点没把他踢下马去,只盼着回去以后这个混小子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给她家亲亲阿玛她就谢天谢地了!
在接近准噶尔营地之前,素皑他们还遇到了准噶尔哨兵,幸亏那个地方地势险要,有起伏连绵的沙堆,才让俩人堪堪躲过一劫。
素皑扶着纳岱,小心翼翼找了个大草垛,偷偷观察着这个山坳的地形。纳岱白着一张脸,看着她笑了笑,谁说经过准噶尔人的营地没有好处啊?至少知己知彼这一点是做到了。俩人在草垛后面藏了不久,天色慢慢开始变黑了,不一会儿俩人看上去就和夜色融为了一体。素皑掐着时间,再等一下,等守卫派饭的时候!这次她比来时还要紧张,或许是石鹤已经拿到了,所以更有一种身负宝物的感觉。而且纳岱又受伤了,若是硬拼,真的很难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过须臾却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等守卫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素皑和纳岱相视一眼,就是现在!
素皑随手抓了几个石子儿在手上,扶着纳岱,牵着她的宝马,正准备往营地侧边靠过去,忽然眼前一个人黑影闪过,马刀已经朝纳岱招呼而来……
瞬间,纳岱只得抬手格挡,却快不过素皑,她已经抽出短刀砍过去,正好砍在刀柄上,黑影吃痛,马刀脱手却掉落在纳岱脚上。纳岱当即抬脚,马刀稳稳落在了手里!
素皑抬头一看,大吃一惊,脱口轻呼——艾彦!
艾彦瞧见素皑先是大惊,然后欣喜若狂,他原本以为自己暴露了,却没想到是素皑公主。
“艾彦,你怎会在此处?”素皑压低声音问道。
艾彦有些窘迫,单膝下跪道:“抱歉公主,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就单独行动,我……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素皑复杂地看向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道:“那你找到吉雅公主了吗?”
艾彦起身,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找到了欧阳公子!”
“什么?”素皑和纳岱齐齐惊呼!
“是,就在西侧的帐篷里,欧阳公子,还有别的几个人,全都被关在那里!我方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趁着守卫换岗之时偷偷靠近看了一眼。他们好像都受到了严刑拷打,但准噶尔人还把他们关起来应该是还活着!”
“那你为何不救他们?”纳岱愤然道!
“纳岱!”素皑咬了咬唇,止住纳岱,遂又问艾彦:“见过荣宪公主吗?”
艾彦摇摇头,他并不认识荣宪公主。
素皑思索片刻,眼神剧烈地挣扎着……抬头看了看纳岱,咬咬牙,终是解下背上的锦盒,塞进他怀中。
“教官?”纳岱失声道。
素皑退后两步,声音有些嘶哑:“纳岱,我把八阿哥的命交给你了,我若能平安归来……”
“教官!”没等素皑说完,纳岱抢过锦盒,单膝跪下:“纳岱定不辱使命!只要有一口气在,药必至!”纳岱轻声承诺,声音坚定如铁。他明白,把八阿哥的命交给别人对于教官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命令自己,她在求他,求他活着回去,求他一定救活八阿哥!
素皑笑了,她小看了她的队员,这是一群踏着荣耀与信念走来的铁血将士,是她一生的骄傲!
“好!我信你!一会儿由我和艾彦王子制造骚乱,你趁机突围。”素皑轻声说道,她的队员本就是一等的好手,但是纳岱受了重伤,此刻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否则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惊动准噶尔人便可悄无声息地撤走。
艾彦王子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心中忽起荒凉。若他的族人之间能有这样的信任与信念,就不会亡国了。
纳岱吃力地站起身来,挺了挺腰杆儿,脸上一丝痛楚也不露,还扯出了一丝笑意。绑好锦盒,牵过马匹,向素皑行礼道:“教官,保重!纳岱和八阿哥等您带他们平安归来!”
素皑微微点了点头,哑声说道:“小心些。”
话音落后,刚好是派饭时人声鼎沸之际,素皑双手开弓,往南方和西南方各掷出两粒石子儿,速度快如闪电,趁着混乱拉起艾彦就跑到了另一边的草垛。
守卫士兵一惊,立刻拔刀而出:“谁?!”
另一个人好似被吓到了,轮了一掌给刚才那人,横声说道:“大惊小怪的!哪儿有什么人!吓老子一跳!”
旁边之人觉得不对,抓头反驳道:“方才好像是有什么声音,我听到了,南边儿传来的!”
此时另一人却说道:“不对吧,我也听到了,但好像是从西南边儿传来的。”
守卫有些不耐烦,他貌似是这群人的头领,嚷道:“别跟这儿疑神疑鬼的,瞧瞧不就知道了吗!你,去南边儿,你去西南边儿!你在这儿守着,老子也去看看!”说完就催促着另两名士兵走了。
素皑舒了口气,回头再看看刚才纳岱待的那草垛,后面已经没有人了……往远处看去,一人一马正从侧边缓缓溜过。素皑看见纳岱迅捷地翻身上马,一点都看不出重伤的样子。就在营地人声鼎沸中渐渐打马远去……
她知道,他内腑出血,若是这样一人狂奔回去,受马上颠簸,怕是……
她原本是打算一旦过了准噶尔营地到了安全地方就让纳岱在原地休息,她把药送回去再带医生过来的。可是现在……
素皑的心弥漫出一股尖锐的疼痛——人生的残酷在于选择,一边是胤禩和纳岱的命,一边是荻葭和欧阳澈他们。
她不想一个人有事,她谁都失去不起!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