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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是否有些小题……”顾稚年说到半当中,还是停了,毕竟,这话由他一个仆从说出口并不妥当。
童轩峻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的不寻常,沉吟了片刻方说:“他们要杀的是璟璟,这个时候,她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门外,“咣当”一声响起,童轩峻蓦地一怔。顾稚年亦惊了一下,正要去开门,童轩峻却摇了摇头,低低的说:“算了。”
门外静寂无声,仿若无人,房间里只能听到童轩峻与顾稚年两个人沉沉的呼吸声。
“算了……”童轩峻皱了皱眉,却并没说什么,他心里清楚是谁。
顾稚年也清楚是谁,他也没有说什么,他始终克守本分。
“她本就知道。”他似是解释,似是无意的呢喃。这话里,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无奈,那么点难过。
顾稚年有些诧异的望着童轩峻,童轩峻眉宇间的愁色仿佛火焰一样浓烈,只一瞬,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转眼间,他眼前又是那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意的童三少了。
“多派一队兵过来吧。”童轩峻似乎没有意识到顾稚年的失神,随口吩咐了声。
顾稚年定了定心神,应道:“是。可是……”他隐约觉得不对劲,细细一想,赶忙又道,“三少,我们的军队本来就少,这个时候多派一队兵过来是否……”
童轩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转向天花板。
这个时候增兵确实会惹人怀疑,这样轻率的决定还真不像他。
他摇了摇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射出刺目的光来,他只觉得眼睛酸痛难挡,近乎流出泪来。可是,他终究没有流泪,眼睛酸涩,手指停在眼睑之上,却没有揉。
“就说本少忙于婚事,调了一队兵过来……”童轩峻冷冷一笑。所有人都知道,他向来便是奢华无度的人,调一队兵来忙婚事,这倒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顾稚年点了点头道:“是,属下即刻去准备。”
“越快越好。”童轩峻不忘叮嘱一声。
第拾陆滴雨(壹)
凤栖别馆转眼间便成了军事重地一般,倒叫苏璟璟害怕,但她什么也没说。倒是徐品慧心中有些气,因她婚期渐近,原定好了由苏璟璟做女傧相,可这一回却连苏璟璟的面也见不着了。
苏璟璟无法,听着徐品慧在电话里头抱怨也只得笑笑说:“你放心好了,那一日我定是会去的。”
徐品慧哼了声说:“你可别欺我,到时又说到不了了。到时候我这头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苏璟璟只得宽慰她说:“品慧,我何时欺过你呢。那日我定会到的。”她刚说完这话,忽听得楼梯上有细碎的脚步声,一回头就见着了身着雪色暗纹云锦长衫的童轩峻。
她原心中是置着气的,日日对着受着伤的他,那些气也只是在胸中积压罢了。
“好了,不同你说了,那日我是必定会到的。”电话那头的徐品慧还欲说些什么,可苏璟璟却匆匆的挂了电话。
“你应了要去么?”童轩峻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身上的伤还未好,用绷带吊着膀子,可纵是如此也丝毫未损他的风华。
苏璟璟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童轩峻碰了个软钉子,脸上含着浅浅的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苏璟璟抬起头看他,他的目光纯澈,宛若一潭湖水,她一时呆愣。他却冷冷的说:“不许去。”
听他这样说,苏璟璟没来的生了气,蹙着眉道:“我偏要去了,如何?”
童轩峻看着她那张蹙着眉的脸孔,知她定是要去,无奈之下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与你同去。”语气倒柔和了些。
苏璟璟又是一愣,原当他是来拦她的,片刻之间怎么就转了口气。实在诧异,望着他的伤处,心中委实不忍,只好道:“你这个样子……”
童轩峻挑眉一笑,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好,仍是惨白如纸。
“这个样子又怎么样了呢?”
苏璟璟知他定下的事情是无论怎样也更改不了,心中仍有些担忧,却已不再劝他。
徐品慧的婚期定在一周后。此时童轩峻的伤仍未痊愈,可他却偏要去。
苏璟璟是去做女傧相的,原男家也请了人来做男傧相,偏女方请的是苏璟璟,男方那头便迟疑了。后来江岚清索性递了帖子予童轩峻,未想童三少欣然允了,倒叫江家受宠若惊了。
那一日,童轩峻携着苏璟璟的手入了教堂,男的俊雅清逸,女的娟秀清丽,生生将那一对新人给比了下去。
童轩峻嘴角兀自噙着笑,倒是惹得苏璟璟一脸羞涩。私下里对童轩峻道:“你这样子,倒是太过张扬了。”
童轩峻却不以为然,只道:“我向来这般张扬,旁人见了我不张扬才奇呢。”
苏璟璟只觉好笑,他这人。
出了教堂便去了江家。因徐品慧是留过洋的姑娘,因而顺了她的心意在教堂办了个西式的婚礼,但旧礼却仍是要遵守的。因而又在江家办了个稍微简单些的中式婚礼。
那江家在城西,车子隔了老远便可见江家门庭上的红绸飘扬,实在喜气极了。
坐在车里,苏璟璟叹了口气,只道品慧终得了一个良人。她望了望身旁的童轩峻,他的气色倒是好了一点,大概是因他出门前服了杰克特别调制的药吧。
“怎么了?”童轩峻目光一转,正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她隐约可见他眼中的疲倦,到底是带着伤的人。
她心中负疚,道:“你若累了,隔会儿我们早些回去。”
童轩峻微微一笑,不知为何,苏璟璟竟觉得他这一笑竟有些高深莫测。
“不用,还挺得住。”他语气虽然极淡,可总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思,倒叫她不好劝了。
进了江家,苏璟璟和几个侍女携着穿了嫁衣的徐品慧往卧房去。
江家是老宅子,和徐家差不多,四处弥漫着沉重的檀香气,仿佛有些哀怨缠绵在这屋里。但布置得倒是不错,几处廊柱尽用了彩色的缎子裹着,盈目望去,色彩艳丽,分外喜气。
那抄手走廊边上的花圃里头种各色名品花卉。初夏之迹,那些花儿开得如火如荼,红艳艳的一片,倒将这死气沉沉的老宅子衬出几分生气来。
卧室离主厅倒不远,行了几步便到了。
一进卧室,徐品慧便让侍女们退下,自行揭了红盖头。
苏璟璟只一味的笑,知她憋了一路了,也不拦她,只道:“隔会儿可得盖回去。”
徐品慧吐吐舌道:“我这模样,岚清又不是没见过,这旧俗可真真可恨。非得将人憋出病来才罢休。”可说是这样说,到那时候她怕也只得乖乖的得新盖上喜帕。
苏璟璟笑笑,心中记挂着童轩峻。他的伤虽无碍,可这是婚宴,免不了是要饮酒的。若是饮了酒,怕是伤口要恶化了。他那人也未必会注意这些,旁人一敬酒,推不了便饮了。
徐品慧见苏璟璟若有所思的样子,免不了笑了:“怎么了?”
苏璟璟瞧着徐品慧那张经心打扮的脸笑道:“没什么。”
“你不说实话。”徐品慧咕哝了句。
苏璟璟笑笑道:“什么叫实话呢,我是真没什么,只是累得紧。”
“唉。”徐品慧叹了叹,“你定是不放心童三少了。倒也是,今儿那位也来了。”说着,徐品慧也忧心起来。
她庶母本是风月场子里的人,此番也邀了几位闺中好友来。原是不打算请风月场子里的人,偏这位曹小姐是这场子里的风头正劲的人,若不请,倒会让徐太太的面子挂不住。
这位徐太太平素是最喜面子的,这等使面子挂不住的事情她当然是不愿意做的。可徐老爷实在宠她,一应要求,尽皆应了。因徐天槐应了,徐品慧倒不好说什么。
徐品慧瞧了瞧苏璟璟。见苏璟璟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儿,只好道:“你的魂呐真不晓得飘哪儿去了,不如出去看看吧。”
苏璟璟听徐品慧这样说,由是感激,嘴上去只道:“去帮你瞧瞧你家岚清。”
徐品慧浅笑,苏璟璟这借口也真是拙劣得很,瞧着苏璟璟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也只好道:“去吧,去吧,让他少饮些酒。”
苏璟璟嗯了一声,快步往主厅去。
却没想到,竟在拐角处遇上了徐品舒。徐品舒是女方的哥哥,出现在这里自是合情合理。只见他穿了件黑色的西装,里头穿的是领口繁复的雪锻衬衣,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丝不乱。乍一眼看去,俊朗之外更透出了些贵气。
自苏璟璟离了徐家后,未再见过他,此时偶遇了,少不得寒暄几句。
徐品舒向来脾气好,末了询问了句:“三少,三少待你可好?”
苏璟璟蓦地一怔,知他关心她,但她却不想提及私事,迟疑着。
徐品舒敛了敛神色,笑道:“只是听说他的名声不太好,怕你过得不如意。若你不愿意说,那也罢了。”那语气里头竟有几分无奈。
苏璟璟浅浅的笑了笑,阳光斜穿而来,落在她的面庞上,映得她那如玉的面孔金灿灿的,好像镀了金子一样。
见她这样笑,他也总算放下心来了,扯了个由头说:“你既然出来了,我便去瞧瞧小妹。”说罢转头就走。
苏璟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感慨万千。
他是个好人,可惜一切来不及发生就已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介于,介于胭脂实是在……
好吧,我改了……吃药比涂胭脂好……
第拾陆滴雨(贰)
此时前厅里衣香鬓影,好不热闹。几桌酒席前头,饮酒猜拳的,不胜枚举。
苏璟璟因心中着急,便跑着来,此刻立在屏风后头,任额上的汗水往下流也没在意,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
他是风华卓绝的人物,从来都是卓尔不群的。此刻他坐在主桌上,中指同拇指扣着杯脚,目光落在晃动着的酒里,嘴上噙着一丝浅笑。同桌的人一直在敬他酒,他也不忸怩,一口气,一杯饮尽,倒转过杯来。
一桌子的人尽皆鼓了掌,他也只浅浅的笑,眸中透出丝落寞的神色来。
苏璟璟远远的瞧着他,心中莫名的觉得痛。他明明身处繁华之地,却显得那样的落寞与悲哀。人说高处不胜寒,而为了抵达高处的人,是否需要更强的抵寒的能力呢?
苏璟璟摇了摇头,抛却脑中的想法,用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正要走过去,忽见那一个水芙色的身影款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