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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在客观上创设了一种公平的人才竞争环境,它通过力行开放报考,实现了人才竞争机会的平等,以卷面成绩决定取舍,符合人类追求民主、公平的核心价值取向,使社会职位资源的分配,没有操纵的提名,没有伪君子卑鄙的争夺,没有两党可耻的争霸,没有混战或腐化的选举,没有仅凭巧言而能登入仕途的现象,在最善的本意下,它是民主的,因为它给人争取领导和职位的机会是平等的。
对于我来说,四场考试都比较简单,一则是因为自己经历了应试教育,在纵览了历年以来的考题之后,心中早有定数,二则是因为经那日和氏璧一闹以后,神识清明,记忆力变得越发敏锐起来,过目不忘绝对称不上是妄言。
所为难的地方只有一点,就是用韵和避讳。
唐五代试进士,诗赋已讲究用韵、避讳,但远远没有宋代把它看得如此重要,对举子威胁如此之大,几乎成了一票否决的死穴,甚至连考官阅卷时如有落韵没有看出来,也要降官。
宋礼部科举条例,凡赋限三百六十字以上成,其官韵八字,一平一仄相间,即依次用,若官韵八字平仄不相间,即不依次用。拘忌宏多,颇为烦碎。凡庙讳(已经死了的皇帝的名字)、御名(还没死的皇帝名字)本字外,同音之字应避者凡三百一十七。
是以下笔之时,先有三四百字禁不得用,这样作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彩头?最多是合乎格式而已。难怪我看历年的浮泛浅庸,千篇一律,也不足为怪了。
“唉——”我咬着笔杆坐在椅子上很是踌躇了一阵子。
诗赋自然是很容易的,随便抓一首比较符合时宜的就可以了,论议和对策也简单,有了千多年的经验,应付这些古板的问题自然是得心应手,惟恐把主考官们的眼睛给瞪爆了,经文也不是问题,且不说我有微雕的样本儿以备不时之需,就现在这种精神状态,自是胜任有余,长篇的经文空缺丝毫没有停滞地填了下去,简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顺利。
所费工夫最多的,就是依照避讳的文字,逐一对照草稿上面的内容,将不合规矩的字眼儿一个一个地替换掉而已,这个任务耗费了我大半天的工夫,最后确定无误后方才将所有的内容在正式的答卷上面认真撰写了一遍,在天黑之前总算是完成了。
当我趾高气扬地敲响墙上挂的小铜锣走出厢房的时候,大部分人还趴在桌子上面苦思冥想,见我如此轻松写意地站在院子里面等候交卷,其他的士子们都觉得非常诧异。
“三位大人,已经有人答完卷子了,下官请示是否可以放人出去?”负责我这一房的礼部官吏来到了本次科举的主考官权知贡举吕端面前。
“哦?”正在品茶的吕端与其他两位同知都有些诧异,不由问道,“糊名了么?”
“回大人的话,业已完备!”那官吏恭敬地答道。
“那就放人吧!仔细检查一下该员的行囊,不要出什么岔子!今次是圣上开的恩科,一切都要谨慎行事呀!”旁边的一位同知嘱咐道。
“下官明白,下官告退。”那官吏应声告退。
“许是交白卷的也说不定!”另一位同知笑着猜测道。
“现在下结论还稍嫌早了一些,待到大比之后就知道了。”吕端说道。
“吕大人所言甚是!”两个同知附和道。
能被皇帝点中出任主考官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股肱大臣,仅看吕端从开封府尹的位子上入直中书,再道兼任此次恩科的主考官,就知道皇帝对他是如何地器重了,深明其中道理的两位知自然是不会放过丝毫可以巴结上这位朝廷新贵的机会。
“又一个交白卷的考生啊!”
我才走出考场,就听到外面有人用非常不屑的声音悄悄地议论者,扭头一看,却是两个俏丽的小丫鬟,想来是那位考生的随侍,那两人见我看她们时,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世人总喜欢以己度人,这真是一个坏毛病,为什么不能把人往好处想一想呢?”我摇了摇头,来到了大街之上。
虽然离天黑还有些时候,但是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沿街摆摊儿的商贩们也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隆冬的天气,说冷就冷,只要太阳一下山,温度就差了很多。
我将提篮搁在脚下,双臂自然伸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积郁在胸腔里面的废气尽量地排了出去,然后将带着瑞雪气息的空气深深地吸了进来,来回往复之间,似乎又多了一些明悟。
“六少爷!六少爷!”一阵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我多日未见的小丫头排风与香云两个人,尾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府上的几名家丁。
“你们怎么来了?”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天波府距离考场也没有多远的路,这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天,怎么她们就守到这里了?
“是老爷吩咐的。”杨排风回答道。
“哦?”我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老爹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香云见我有些疑惑,就解释道,“老爷说了,少爷你这次应考,肯定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如果试题简单,你准备了那么久的时间,自然是得心应手,下笔如有神助,如果考题太难,你也不会耽搁,因为你根本没有复习到那些东西,以你的性子,自然是要交白卷的,绝对不会耗在里面,所以,他断定无论如何你今天都会出来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真没想到看似只知道舞枪弄棒的杨老爹他也会如此细心地分析问题,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虽然我只是他的假儿子,但他却能够将我的脾气掌握得如此透彻,不能不说是缘分使然了。
“少爷,考得顺利吗?”香云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我看了香云一眼,发现她的脸上是一副非常关切的神色,再看排风,则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心头有气,于是答道,“顺利什么?比交白卷强一些吧!”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后香云才怯怯地说了一句,“其实考不考科举都是不打紧的,少爷你现在已经是京师无人不知的少年英雄了,那个科举,就随它去吧!反正我们天波府也不在乎多一两个进士来装点门面。”
我笑了笑,香云这丫头还真有心思,知道安慰主人,是个不错的丫鬟。
“少爷,我们回府吧,老爷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许多好菜,说是要慰劳你呢!”香云见我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太坏,就建议道。
“恩。”我点了点头,牵过家丁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率先向天波府的方向驰去。
“吱呀呀——”的一声传来,我回头看时,又有人步我的后尘,从考场里面走了出来,远远地看那人影,似乎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装扮。
四目相接处,神光对射,我忽然觉得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摇了摇头,我带着香云等人拍马而去。
天边有几道红霞在飘动,明天也许会是个好天气呢!
第一章 销金之窟(上)
算一算日子已经进了腊月了,离过年也没有几日了,汴梁城中的人气却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而萧条,反而有些活络起来,大街小巷中都是贩卖年货的商贩们吆喝的声音。
大考的结果还要等几日才能出来,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每日间读读经书,练习一下长春真气,到前厅去给二老问安,然后摆弄一些能让我怀念起往日时光的物件,几天之内,倒也过得悠闲自在,唯一烦心的就是七郎这只小跟屁虫。
“六哥,今日我们去哪里找找乐子?我算来算去,飘香阁已经去了三回,长乐坊也去了两回,太白酒楼已经有半旬没有光顾了,我倒是很有些怀念那里的说书先生呢,三国故事也听到了汉朝国祚将休了,不知道后事究竟如何了?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七郎这段时间里跟着我很是厮混了许多地方,吃了许多的白食。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一天光想着吃喝玩乐,生意上的事情也该上上心了,谢兴元传信来,说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今日有暇,就过去看看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大股东。”我淡淡地说道。
七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得无奈地点头听命了。
“六少爷,有位客人要找你,正在门厅里面等候呢。”香云进来通报道。
“哦?”我愣了一下答道,“我这就去看看。”
跟七郎来到了门厅,果然有一个身材普通的身着白衣的年轻士子正在那里四下打量,看到我们到来后,转过脸来微微一笑,对着我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请问阁下是?”我发现自己对这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于是有些迟疑地问道。
“怎么,杨兄,才几日不见就忘了小弟不成?”那白衣士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折扇晃了晃,在胸前展开。
“天啊,怎么竟然会有这种白痴,腊月里面出门还要带上一把折扇,真是匪夷所思。”七郎站在我的旁边,口中含混不清地嘟囔道。
我却不敢如此认为,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折扇,正是我在前几日献给太宗皇帝的那一把,再看那人的颈项粉白,耳垂上隐然有两只耳洞,那么眼前此人自然就不会是旁人了,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深深地为此人的化妆技术感到折服,不禁十分佩服地说道,“原来是公主殿下驾到,请恕下臣没有及时来迎之罪。”
“免了,免了!”颀儿公主摆了摆手道,“难道本宫的相貌很平凡么?为什么你这么久才认出来呢?还是我这身装扮真的很成功?”说着还将身子在我们面前转了两圈儿。
“公主仙姿神态,自然是扮什么像什么,下臣没有认得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回答道。
“算你会说话吧!”颀儿公主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听了我不着痕迹的奉承后觉得于面子上大有光彩,终于放过了我,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
“公主光临寒家,真是令在下感到棚壁生辉,还请入内,也好让下臣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不知道颀儿公主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要找上门来,于是试探性地询问道。
“不必了!”颀儿公主将脑袋摇了摇,态度非常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