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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渡黄河时,高庆裔因牵制中山府宋军,没有随军渡河。
待他抵达开封,完颜宗望已经和宋军jiāo锋,并且偷袭朝阳mén失败,还损失了戴小楼等一干在开封府的细作。高庆裔对此颇为不满,在他看来,偷袭朝阳mén完全没有必要。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再抱怨也没有用,便着手准备安排撤兵的事宜。
没想到……
听闻完颜宗望唤他,高庆裔抬起头。
他年约四十,肤sè发白,透着一股子文质彬彬的儒雅。
“郎君又意yu如何?”
“这个……”
“今我大军困于河南,西路军粘罕被阻太原。
河北一路,南人义军接连断我粮道,粮草已无力为继。咱也知道,郎君是担心斡里衍丧子之痛,迁怒郎君。可若久留河南之地,一俟京东平靖,郎君便想退也难。”
京畿东路,因刘豫yu南下而产生动dàng。
此前,高庆裔已得到消息,说是老赵官家派出一个名叫宗泽的老家伙,前往济南府。
说实话,高庆裔一开始并没有把宗泽放在眼中。
一个老家伙,几乎没什么名气,此前一直窝在巴蜀之地,又能折腾出来什么风làng?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打起jing神。
若那宗泽真是个有手段的,一旦稳住京畿东路局势,必然会挥兵西进,呈合围之势。那时候再想要撤退,便有难度。完颜活nv是完颜娄室之子,可是在关乎东路军存亡的问题上,一切都不足以相比较。完颜宗望听罢,也是连连点头……
“如此说来。当尽快议和成功。”
“不但如此,还要派人进城,设法与那些南人官员联络。
戴小楼和冯筝虽被杀,可他们留下的资源,却足够咱们再cào作一回。*想来那些南人狗官,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李纲等人获胜。这便是机会,郎君若cào作得当,未尝不是一场大胜。”
上兵伐谋,其次伐jiāo……
人说契丹人nv真人皆为蛮夷。可实际上,契丹人在立国之后,一直在吸取汉人的文化。在辽国被灭亡之前。契丹人的文化程度,未必就真个输给宋人。nv真灭了辽国,却在极大程度上,保存了契丹人遗留的文化,也就是如今朝堂上的金国官员。
完颜宗望听罢,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如此,便要尽快定下一个章程,让吴孝民与宋狗再谈。”
他沉yin片刻。轻声道:“若不然,把条件降低一些,比如不再讨要太原三镇?”
“郎君不可!”
郭yào师起身阻止,“此时不但不能降低条件,还要表现更加强硬。
此一战。虽说折了两位孛堇,可是总体而言,还是我nv真大胜……郎君若是降低条件,只怕会令宋狗改变态度。倒不如更加强硬,与宋狗隔大河而治。则老赵官家必然惶恐。在此前提下,再适当降低条件,便可以顺理成章议和撤离……”
郭yào师此时,已经完全站在了nv真人的角度考虑。
完颜宗望向高庆裔看去,两人心里都有些犹豫……
“yào师,如此强硬,会不会ji怒老赵官家?”
郭yào师闻听大笑,连连摇头,“虽说而今老赵官家换了人,可他老赵家的种却没变。
赵佶是个软骨头,这赵桓也强不过赵佶。
咱听人说,赵桓本不想留守开封,只是被李纲强力阻拦,才不得不留下来决战……由此看来,此人也是个胆小怕事之辈。如今在宋军援兵纷至沓来时,却主动议和,也能看出他并不想战。那些宋狗的想法,咱太清楚……李纲他打得越好,就越是会遭人嫉恨。而那赵桓,也未必希望看到如此一个强势臣子,必定打压。”
郭yào师说到这里,脸上lu出不屑之sè。
“其实也怪不得赵桓。
当初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便注定了如此结果。咱还听人说,老赵官家的太庙里,有赵匡胤遗训:不得擅杀读书人。如此一来,也助长了那些个读书人的气焰,老赵官家这位子,也不好坐啊。”
郭yào师对大宋朝堂,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番话说完,高庆裔与完颜宗望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便让吴孝民今日议和时,咬死隔河而治的条件,看那老赵官家如何。”
高庆裔道:“不但要如此,郎君还要做出死战的态势,以威慑赵桓。”
完颜宗望听罢,忙不迭的点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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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郭yào师分析的也不算错,而且是非常中肯。
只是,他却忽视了一件事情!
而今这开封城里,主持兵事的人已不再是李纲,而是种师道和张叔夜两人。
论资历,论名望,论出身,论家世……
这两个人比之李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是大宋中流砥柱。
姚平仲牟驼岗惨败的消息传来,种师道便下令,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封锁起来。原本他只是想出兵救援,可谁料到,未等他兵马调动,便传来消息,西台山大捷……
太子亲军以六百人出击,斩杀虏贼过千。
yu尹等人,更临阵斩杀了大挞不野和完颜活nv两员金军大将,令种师道无比振奋。
“嵇仲。你怎么看?”
就在完颜宗望等人在牟驼岗做出决议的时候,种师道也把张叔夜、李纲、朱桂纳、李若水唤来兵部大堂。
大堂外,种师道布下重兵,严加看守,不得任何人靠近。
张叔夜脸上lu出一抹古怪笑容,“种公已有决议,又何必问我?”
“此事,却要谨慎。毕竟是欺君之罪。
况且……”
种师道lu出愧疚之sè,“若真个如此奏于官家,只怕会委屈了yu小乙,怎生是好?”
张叔夜沉默了!
这大堂上众人,都是大宋的人jing,焉能不明白种师道话中之意?
种师道不但是要欺君,更要冒领功劳。
不过,他倒不是为自己考虑,而是希望借此机会。保住姚平仲,同时也可以振奋君心,说不得可以改变赵桓的主意。毕竟。在种师道的心里,并不想与金人议和。
李纲一蹙眉,沉声道:“做大事不拘小节,yu尹食君之禄,自当明白这其中道理,种公何必挂怀?”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种师道张叔夜觉得不合适,便是素来以李纲铁杆著称的李若水,也微微摇头。
你李纲一心为国。大公无si不假,怎就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明白?
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的确是为国家考虑,但你也不能不考虑一下yu尹的感受吧。人家何尝不是为国效力。人家吃的同样是朝廷俸禄,并不是你所施舍。
拼死拼活,救下了姚平仲,更斩杀nv真两个孛堇,可谓自宋金开战以来。未有过的辉煌战绩。你二话不说,便要冒领了人家的功劳,至少也要给yu尹一个jiāo代。
若按照李纲的说法,yu尹便合该被咱们冒领功劳吗?
如此且不说会伤了将士们的心,便是yu尹身后那些人,也不会答应。
李纲这话音刚落,朱桂纳便面沉似水。
yu尹背后是谁?
那是当朝太子……
朱桂纳更是太子的外公,岂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冒领了功劳?
“李公,此话差矣。”
李若水对yu尹,说起来也没什么矛盾。
只是因为出身的问题,读书人总会有些自傲清高。当初他们算计yu尹的大宋时代周刊,也并不是要针对yu尹,说穿了也是为国家考虑。当然了,那手段有些下作,最后也没能成功。自郭桥镇大捷之后,李若水对yu尹的感官,已发生改变。
而今之时,正需要yu尹这种人,只能拉拢,怎能打压?
更不要说yu尹背后,如今还有太子。
而在太子的背后,更站着如朱桂纳朱胜非这样的中间派……你真个把yu尹得罪死了,便等于是得罪了朱桂纳这些人。太子和圣人在官家身边吹个风,便能让大家倒霉。
所以,李若水不等朱桂纳开口,便抢先站出。
“小乙乃奉太子之命驰援,更斩杀大挞不野与完颜活nv,怎可以便这样没有jiāo代?
若真个如此,以后谁还愿意为官家效力,谁还愿意奋勇杀敌?
李公你是一心为公,xing子耿直。可有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平白得罪了人不说,还会使情况变得复杂。依我看,种公说的不错,小乙那边,必须补偿。”
李纲听李若水说完,又看到朱桂纳yin沉的脸sè,便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他连忙起身,拱手与朱桂纳道:“桂公还请恕罪,伯纪方才之语并无他意,也不是想要为难yu府率。只是伯纪素来心直口快,未考虑yu府率感受便妄加评论,还请桂公谅解则个……不过,太子那边,还要烦劳桂公说项,以免太子误会。”
李纲xing子直,却不代表愚蠢。
而今yu尹已非当初可比,随着赵桓登基,赵谌贵为太子,yu尹便成了太子近臣……
方才他所言是真的没有针对yu尹的意思,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见李纲道歉,朱桂纳的脸sè才有些好转,于是点点头道:“诸公皆是为国家考虑,某亦相信,大家没有si心。只不过这件事,某还需入宫与圣人太子商议,做不得主。
同样,yu府率的事情,总要有个说法。
否则便是yu府率不同意,太子和圣人那边,也不好说话……”
种师道闻听,连连点头。
“桂公所言极是……不如这样,还请桂公即刻入宫与圣人太子说明情况。
自家会亲自与小乙解释。当然了,一应补偿绝不会少,其实以小乙郭桥镇和朝阳mén两次战功,便做个兵部员外郎也不算高,不知桂公以为这样安排小乙,如何?”
兵部员外郎?
李纲闻听脸sè一变,便要开口。
李若水就坐在他边上,见此情况狠狠踢了他一脚,才让李纲闭上了嘴巴。
这员外郎,简称员外,通称副郞。
神宗时期设立兵部尚书,shi郎各一人,职方、驾部、库部和本部四司郎中,以及员外郎各一人。
其职权,大体上分为民兵、弓手、厢军、藩兵、剩员和武士校试武艺等方方面面。
朱桂纳听了这个安排之后,倒也觉得不算太差。
毕竟是个实权的从六品官员,足以表示出种师道等人的诚意。
而张叔夜也点头道:“便做个本部员外郎吧。”
兵部归于枢密院,一个领枢密院事,一个签枢密院事两人都同意,便是剩下那个知枢密院事李梲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本部,负责剩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