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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中午饭没多久,学员们便从潼关上了火车。
这是臣子第二次坐火车,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客车的样子。他觉得火车上用木条钉做的座椅坐着很舒服,车厢里也很宽敞,还能上厕所。比自己第一次和郑林太一起坐的那个货车要好的多,当然要比挤卡车更要强一些。
火车走了四、五个小时之后便到了西安。下车以后,大家都背着行李出了车站,径直去了西安市的大包吉巷,这里是西北盐务管理局的所在地。
等学员们到了西安的时候,西北盐务管理局的领导已经将学员分配名单拟好了。一百多名学员只有两个学员被留在西安的西北盐务管理局工作。一个是崔千秋、一个是韩锋。这两个学员都是因为具有高中文化程度学历的。其余的学员有分到陕北和甘肃的,也有分到宁夏的,臣子和薛金廷等三十七名学员都被分到了青海。
大家都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也不知道要去的都是些什么地方,所以,不管被分配到哪里,大家都没有怨言。
临离开西安的时候,臣子给妈妈简单地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已被分到了青海,等到了青海以后,再给家里写信。
分到青海的三十七个学员,负责带队的是盐干校的秘书主任王德凯。送他们去西宁的车是西北盐务管理局从西安雇的两辆美国产的十**卡汽车。
学员们开始上车了,他们看到,每辆汽车的最下面都装了一排木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银圆。因为青海刚解放,少数民族运盐的运费,必需用银圆来支付。每个学员都将行李放在木箱子上面,然后各自坐在自己的行李上。
车子开启了,满载着支援大西北的盐务干部的十**卡,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摇摇晃晃向青海进发了。
颠簸的卡车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上慢慢地爬行着,走了一天又一天,大家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来自于内地的学员们谁见过这么荒蛮地方?谁走过这么远的路?大家的心里都是上七下八的没有底。
一天,卡车开到了陕西与甘肃省交界的长武县,天就快黑了,王德凯主任便下令在长武县过夜。
从卡车上下来之后,学员们,不,现在应该说是干部们都背着行李往住的地方走去。这时,薛金廷快步走到了臣子的身边,低声对臣子说道:“你走慢点,我有话给你说。”
臣子放缓了脚步。薛金廷环顾四周,看看周围没有人了,便悄悄的对臣子说道:“我不想去了,咱两个还是一块回去吧。”臣子非常惊讶,他感到突然,也很害怕,便没有表态。想了一会儿后臣子便开口了:“偷跑会被抓回来的,那是非常危险的,就是不被抓回来,离家这么远,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该往那里跑?并且我们又没有钱,怎么能回得去哩!你还是再好好的想一想。”
臣子不敢跑,也不会跑。可薛金廷很果断,接着说道:“我都想了两天两夜了,不需要再想了。我是下了决心要回去的,你不跑我一个人跑,但你千万不能去报告。”
看到金廷已经下了决心,臣子估计自己是劝不住了,便对他说道:“你一定要走我也挡不住,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去报告的。”
薛金廷听了臣子的这句话便放心了,对臣子说道:“那我就走了。”说罢就拐到了另一条街道里去了。
这天晚上,薛金廷真的偷跑了。
薛金延的逃跑,只有臣子一个人知道,他没有去给带队的领导王德凯主任报告。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薛金廷为什么要跑呢?他有路费回家吗?臣子知道,金廷和自己一样,身上根本就没有钱。他们两个一块在盐池里背过盐,他也只挣了一万多块钱。那他怎么敢有偷跑回去的想法呢?这个问题使他好长时间都没有想通,他猜不透也弄不明白。但这件事总是一直萦绕在他的脑子里,进行过许多想象和猜测。
金廷偷跑的事臣子不想向领导报告,因为报告了金廷就会被抓回来受到惩罚。他一直记着妈妈的话,心里只想着帮人,不想害人。
到了青海以后,薛金廷偷跑的事还一直萦绕在臣子脑海里,为此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青海省盐务管理局派了两个盐警,把薛金廷五花大绑的从西安抓了回来。在开斗争会的时候,秘书主任王德凯质问臣子道:“薛廷臣!你知道不知道薛金廷要偷跑?”臣子老实地回答道:“他叫我和他一块跑,我不敢偷跑,就没有答应他。”王主任又追问:“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报告?”臣子如实地回答说:“他让我千万不能报告,因为我们是邻村,将来还要见面的,所以我就没有报告。”王主任非常生气的对大家说道:“薛廷臣明明知道薛金廷要偷跑,他不但不制止也不给我报告,这是有意包庇!薛廷臣和薛金廷的错误性质是一样的!”王主任说罢,便对抓了薛金廷的那两个盐警说道:“你们把薛廷臣也给我捆起来!”他一听王主任要绑他,惊恐之下便醒过来了。
落户青海 '本章字数:180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20 22:39:48。0'
020 落户青海
从西安到西宁,汽车整整走了十二天。
一九四九年十月三十日(农历九月初九),支援大西北的盐干们总算到了西宁。
提前一个多月到达西宁的郭晋,已经接收了青海伪盐务局,成立了青海省盐务管理局。
潞盐运销公司由郭晋带队率先抵达青海,接收了伪盐务局之后,郭晋被任命为青海省盐务管理局副局长(副县级)。
当时的西宁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盐干校的学员,大部分都是来自运城附近各县的,被子都比较单簿,大家都有点冷。第二天,省盐务局给每人发了十斤羊毛,让大家洗的装在被子里。
那些有銭的同事,出了一点钱找人把被子洗了一下,然后再找人将羊毛装在被子里,臣子口袋里没有钱,便和祁海山两个人结合,互助合作,一块洗一块撕的把羊毛装到了被子里。
祁海山的家在永济县韩阳镇祁家村,和薛廷臣是一个县的人,两家相距只有十多华里的路程,在边远的青海,两个人就算是最近的老乡了。
从运城走的时候,每人发了一套棉衣,是灰色的干部服,和解放军的军服颜色样式一样。解放军的红五角帽徽有的是用铁皮做的,有的是用红布做的,他们帽子上没红五角星帽徽。到了西宁以后,他们就不再按学员待遇了,享受的供给制。什么都发,连牙刷、牙粉都发(牙膏还未问世)。每人每月发给一万七千块钱(旧币)的另花钱,叫津贴费。还发过三个月的纸烟,每人每月发一包四十八根的“星光牌”香烟。青海海拔高,空气稀薄,还有瘴气,吸烟可以防瘴气。臣子从来就没有吸过烟,他把发下来的烟都送给了老乡李一斌。
李一斌是韩阳镇侯家庄的人,离祁海山家只有五里路,和臣子也是离的最近的老乡。
因为工作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在西宁期间,臣子就没有给家里写信。
在西宁停了一个星期后,臣子便被分到湟源盐务支局当了事务长。事务长是干什么的臣子不知道,接受职务之后,他才知道事务长是专门管理伙食的。
和臣子一块分到湟源盐务支局的还有薛家树、薛达生、祁海山、李一斌.孙成周、姚廉信、段绪珠等人,湟源支局的局长是和郭晋一块从山西潞盐运销公司来的范民正。
到了湟源盐务支局之后,工作基本就算稳定了,臣子才给母亲写了一封信。
那时写一封信需要花九百或一千块钱,一百块钱的信纸、一百块钱的信封、一张邮票八百块钱(有时一百块钱也能买一个信封两张信纸)。
刚刚解放的青海是特别艰苦的,薛廷臣这个事务长也很难当。首先生活这一关就很难过,开始一段时间,吃的是接收马步芳粮仓里的已经有点发了霉的青稞,吃的菜是冻大头菜,特别难以下咽。在家里的时候,吃黑豆面和高粱面馍馍觉得最难吃,但也比那发了霉的青稞好吃些。马吉昌、陈光华、张兴中因受不了当时的苦,都先后偷跑了。赵克让后来分到共和县盐务支局,一九五零年土匪叛乱的时候,被土匪抓的去,土匪将他的肚子割开,把肠子头绑到马尾把上。土匪骑上马拖着他的肠子往前走,就那么活活的把人拉死了。赵克让死了,被青海省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一九五0年,薛达生也死了,他是在在湟源得病死的,不是烈士。
正月十五过元宵节,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沉浸在节日的快乐之中。白天,大家都在街上看社火,因为大家都没在意,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局长范民正的面,一直到了天黑,范局长还没有回来。第二天范局长也没有露面,他们不得不给省盐务局打了电话,报告范局长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哪里去了不知道,失踪了。
范局长是实在吃不了青海的苦,利用大家都在过正月十五之际;趁人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偷跑回了山西洪洞老家。
湟源盐务支局没了局长,那是不行的。过了几天,省盐务管理局又派来一位局长,是和郭晋一块先到青海的姜碾清。一九五零年六月,刚刚成立不久的湟源盐务支局改为湟源盐务分局。分局设立了三个股。即人事秘书股,财务股和运销业务股。人事秘书股的股长是孙成周,秘书是薛家树,收发是张桂英;财务会计股,股长是祁海山,会计是姚廉信,祁海山兼出纳员;薛廷臣被任命为运销业务股的股长,段绪珠是营业员兼征收盐税的开票员,另外还配了一个藏民翻译叫巧科。
职务变动了,按照组织的移交手续,臣子将事务长移交给了局里在湟源新招收的干部刘文庆。
湟源盐务分局管辖着兴海县、共和县两个盐务支局和倒淌河盐务转运站,另外还有一个盐警队。盐警队是专门稽查私盐的,一个排的编制。服装及枪支都由青海省公安厅配备,行政和业务上归湟源盐务分局管理和领导。
改为湟源盐务分局以后,省局把支局局长姜碾清调到了省盐务局,派来了部队转业的连级干部王德功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