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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 员本来就对胡丽萍既看不顺眼又看不起,现在张子淳态度明朗化,结局已定,店员们就再无顾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店员开始在背后叫胡丽萍二奶,但是张子淳未 婚,在没有大奶的情况下,貌似二奶这个词有点难以单独存在,也不知道谁起头的,门店里后来叫胡丽萍“土鸡”,最后干脆叫她“那只鸡”,店里只要有人说“昨 天那只鸡又来过了’,谁都知道指谁。张子淳天天跟店员混在一块,慢慢的自然也听见了,不由的暗暗叫苦,但是又不好明确表示自己知道她们在说谁,不许自己 叫,于是只得假装不知道,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随便她们怎么嚼舌头,只要不当着自己面说就行。
转眼到了11月底,寒流挥戈南下,北京下过了第一场雪。这天是周五,外面积雪融化,满地泥泞,门店内一个顾客都没有,两个店员在无聊的聊衣服包包,张子淳在整理一个月的销售,杜玫在继续做三维。忽然门店里响起了胡丽萍的声音:“张总在吗?”
店员看见是她,连起码的礼貌都不维持了,懒洋洋的回:“在里面呢。”
胡丽萍转过屏风,步入办公室:“子淳,我有话跟你说。”
杜玫赶紧站起来:“你们聊。”出去时顺便把门给他们关上。
两个店员一见杜玫出来,小声问:“那只鸡又有啥事?”
杜玫吓得差点跳起来,忙把一只手指头贴在自己嘴上:“嘘。”
三个女孩一起竖起耳朵听办公室里的响动,但是办公室跟门面隔着一道轻质隔墙,门前又挡着一个屏风,哪里听得清楚里面说话。
店员里面有个叫贝晶的,刚20出头,是张子淳的远房表妹,哥哥又是苏州店的店长,平时张子淳经常受她几句抢白的,此刻悄悄溜了进去,把耳朵贴门缝上偷听。另一个女店员跟杜玫一起坐等看好戏。
20多分钟后,忽然,贝晶匆匆忙忙溜回了柜台,然后,办公室门打开了,张子淳阴着一张脸出来了:“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比较久,可能不回来了,你们下班自己回会所。”
张子淳说完往外走,胡丽萍跟在他后面。
门店里三个女孩眼看着他们消失,马上就炸锅了
“发生啥事了?”杜玫和另一个女店员齐声问。
、第33章 决裂
张子淳正常情况下都是面如春风常带笑的;这么一脸阴沉的出去,杜玫跟另一个女店员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其实贝晶也是听得隐隐约约;并不清楚:“那只鸡的老妈离家出走了,但是不走远,就在小区内跟一群环卫工人住地下室;每天拿了把扫帚在女儿楼下打扫卫生,说再不要靠女儿养活;要自食其力了。那只鸡气得要死;说她妈故意恶心她;丢她面子。”
杜玫跟另一个女店员莫名其妙:“她妈这么作为了毛?”
贝晶年轻;八卦经常忘记重点,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哦;好像是说那只鸡的大哥要开公司,问鸡借50万,鸡不肯。她妈就闹起来了。说要当环卫工人,把扫大街的钱攒起来,给儿子开公司。那只鸡叫她妈回家,或者回老家,她妈死活不肯,于是鸡就来找子淳了。”
三个女孩一起幸灾乐祸——原来是来找张子淳掏50万啊,怪不得张子淳脸色跟被税务局查到偷税漏税似的,
“子淳怎么说?”另一个女店员问。
“子淳说:‘她喜欢扫大街就让她扫呗’。”
三个女孩笑得抽筋。
“但是那只鸡不肯啊,说她妈在小区里逢人就诉冤,女儿住豪宅,把亲妈赶出来,扫大街,她没脸做人。切,她自己靠男人包养,还生下私生子,有脸做人,她妈自食其力打扫卫生,她就没脸做人了。”
“那子淳答应掏50万了?”
“没,子淳去都不肯去,说:‘这事跟我没关系啊’。那只鸡坚决要他去,说他说的话,她妈还能听进去两句。切,她妈干嘛要听子淳的,还不是最后钱说话。没办法,子淳哥上辈子肯定欠那个女的。”贝晶叹了口气。
杜玫翻了个白眼:“张子淳理她干嘛,三天不理,自己就老实了。”
杜 玫脑抽了:“要是我妈肯自食其力扫大街,我要高兴死了,马上给她一把扫帚,去吧,去吧,快去吧。。。。。。。”忽然想到自己老妈绝不可能去扫大街,这不是 老妈自食其力的方式,自己老妈要自食其力只可能穿戴摩登,打扮靓丽,上大街钓下一张饭票,结果饭票没到手,倒是遇到一连串的老白脸。杜玫叹了口气。
张子淳开车跟在胡丽萍后面,压抑着心头的厌恶和无奈。其实这事闹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胡 丽萍的三个哥哥自从在北京当过部门总监后,眼界大开,回到老家,再也看不上那点农活了,当农民,呸,又苦又累;南下打工也不干,农民工,大材小用。三个哥 哥都自认为是开大公司发大财的料,连张子淳的那个小作坊都不放在眼里。张子淳算个屁啊,不就是投胎投得好,老爸有钱么,看他对付女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 有多蠢。三个哥哥自认为自己比张子淳聪明能干多了,就是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人从出生起,就不平等。
三个哥哥决定要自己创业,要在 县城开个像华景苑一样的高级夜总会,要最豪华的装修,第一流的服务,要门童服务员站成排,小姐鸭子排成行的,要让县城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民或者见过世面 的农民工都一个个眼珠子像青蛙似的鼓出来。三个哥哥一起感慨,华景苑好好的,就是因为妹妹不懂得经营,不采纳他们的意见,不肯把总裁这个位置让出来让哥哥 坐,所以才落到个关门歇业的下场,最后,白便宜了高平江那个暴发户。其实那个高平江,爹娘比咱们家还穷上三分呢,这小子就是狗运好,娶了那么个权势通天的 老婆,让他莫名其妙的发了横财。。。。。。。胡丽萍的哥哥们一想到高平江就有目标了,就有动力了,就踌躇满志了。。。。。。
胡丽萍的哥哥们的梦想跟现实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启动资金,钓鱼可以不用饵,烧饭可以不用米,发财没有钱可不行。于是三个哥哥一致决定,钱的问题妹妹应该负责,你给我钱,我才能发财啊。
但 是当时时机很不好,胡丽萍在张子淳面前正自身难保,张子淳在他爸妈教唆下,动了跟胡丽萍分手的心思,好在胡丽萍及时怀孕了,三个哥哥正想高兴,嘴巴还没来 得及咧开。张子淳提出给胡丽萍一笔赔偿费,让胡丽萍去打胎,哎呦,这男人想找死啊。幸亏胡丽萍不蠢,带着龙种跑了。这个时候,家庭的亲情体现无疑,所有的 兄弟姐妹团结一致,保护胡丽萍肚里的胎儿,钱的事情先搁一搁吧,
现在好了,孩子生下来了,而且还是男孩,张家亿万财产后继有人, 胡丽萍功不可没,张家难道不应该货币感谢一下胡家的贡献么。三个哥哥马上开口,把在县城开夜总会的宏伟计划,光辉前景向妹妹描述了一番,如果胡丽萍不全力 支持,那就是在妨碍整个胡家发家致富,是整个家族的罪人,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胡丽萍一听,一口拒绝——这倒是在哥哥们的意料之 中,没关系,叫老妈王惠贞给妹妹施压就是了,这笔钱她必须从张子淳那里掏出来,不想去掏也必须去掏,她不可以当那种白眼狼,有了男人不养爹娘,只顾自己穿 金戴银,不顾家人饿死街头,想当也不能让她当。这样不孝的女儿,古时候是要浸猪笼的,家里人要拯救她。
其实胡家的人都是实心眼, 对别人的感觉缺乏感知能力,胡家人一致认为张家那么多钱,就张子淳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胡丽萍给他家生了一个孙子,张国力肯定是感恩戴德,激动得要心肌梗 死,所以问他家要这点感谢费算啥啊,没孙子他们家那偌大的基业今后由谁来继承啊。却没想到,张国力第一个就跳脚喊着不认这个孙子,胡丽萍现在正处境相当困 难。
胡丽萍本来以为,只要把孩子生下来,跟张子淳之间的隔阂不快都会烟消云散,张子淳又会像过去一样对她千依百顺,温柔体贴,像 泥巴一样随便她揉捏,甚至,看在孩子分上,不顾父母反对,给她一个名分,因为他总得给孩子一个名分吧。结果回来后,张子淳满脸的冷漠无奈,儿子貌似也没唤 起他应有的感情,结婚的事一口拒绝不说,还只答应给她一个月15万的生活费,不管她说开销怎么大,负担怎么重,美容院生意怎么不好,一分都不多给,他那么 有钱,一分钱都不肯多给。。。。。。而且还劝她,为她自己和孩子着想,管好自己的钱,少花点,多存点,攥紧点,多为自己未来打算点。。。。。。这话什么意 思啊,这个男人过去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他真的变心了。。。。。。。
胡丽萍开始惊恐了,失去的恐惧慢慢侵蚀着她的内心,越是怕失 去就越想抓得紧,越是想抓紧关系就越是神经紧张,情绪不稳定。胡丽萍真得很怕张子淳会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彻底抛弃她,孩子也不要,孩子妈也不 要。。。。。。。不会把,吵架无好话,但是他不是那种狠心的男人,他一直是最爱自己,最心疼自己,最体谅自己的,而且他儿子都有了,他没有理由变 心。。。。。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哥哥又来提什么开夜总会,又是买楼又是装修,胡丽萍那个烦啊,我这都大厦将倾了,你们还要来火上浇油。
胡 丽萍这回是坚决拒绝,于是就跟她妈对上了,几个月,母女两是吵了又吵。胡丽萍和王惠贞都在一面吵一面观察张子淳颜色,张子淳在家里进进出出的,不可能没听 见她们在吵啥,但是张子淳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胡丽萍心里更没底了——过去他不是这样的人啊,过去他一看见自己为难,早就挺身而出了,这点钱对他来说连跟 毫毛都算不上的啊。。。。。。
胡丽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于是坚决不肯让步,连去跟张子淳直接说都不肯——不能让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整艘船,大家统统淹死就不上算了。
胡 丽萍哥哥们出离愤怒了,小弟啥也不干,到手100万,年轻漂亮的老婆也娶上了,小洋楼也住上了,而他的哥哥们,就到手一套房子,一点存款(在北京消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