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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沈安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冷,他放开苏笑,紧紧地握住空的玻璃杯,说:“苏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沈安笑了笑,目光冰冷地看着苏笑,说:“苏笑,许启辰到底对于你意味着什么?”
苏笑看着沈安,心情沉到了底,想什么东西炸开一样。原来沈安一直都在意的,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说而已,也许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亏得苏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现在,合川科技的事情像导火索,把苏笑和沈安都小心翼翼藏着的情绪炸了出来。于是,裂痕就这么轻易地在两个人之间产生了。
沈安继续说:“苏笑,刚才所有的对话中,当我提到许启兆时是直呼姓名,而你,却一直在用许启辰的哥哥来代替的。”一句话说得苏笑哑口无言,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沈安拿起外套,叹了口气说:“苏笑,也许我们应该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了。你也别着急,这次危机不是我这边能解决的,而能化解这次危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许启兆本人。”说完,开门而去。
苏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知道自己把沈安伤害了。她在想自己怎么轻易地说出不相信沈安的话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许启辰让一向理智的苏笑泛起了糊涂。
第二天是一个难得的天清云淡的周末,可注定在有些人那里是混乱的。
“今天上午,沈城最大的科技集团公司合川科技的前总经理许启兆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个人成立新公司兆业科技,这有可能预示着,合川科技在高新产业方面将遇到强有力的对手。据悉,兆业科技是由DA出资……”
电视里都在报道着合川科技的消息,聒噪得很,苏笑心烦意乱,把电视给闭了。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狠心,不光对我,对他的弟弟、父亲也是这样。”原以为梁澄出去做检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没想到还是被她听见了,苏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没事。”梁澄坐在了沙发上,微微地喘着气。
苏笑示意她躺会病床上,她摆了摆手,说:“这病床我实在是躺够了,今天身体感觉不错,就坐在沙发上待一会儿吧。”
梁澄见苏笑整个都无精打采的样子,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个时候苏笑像一幅安静的油彩画,颜色清淡,让人沉静,舒服得都能闻到雨后青草的气息。而那时的自己呢?梁澄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苏笑,难得好天气,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苏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可以吗?刚做完检查回来。”
“没事儿,难得身体还好,从病房里待得我都快生蘑菇了。”梁澄开着玩笑。
“你也是急疯了,果然许启辰还是让你在意的。这可不怪沈安,他是你的未婚夫。按说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当然也是最容易被你伤害的人。真是应了那句话,最深伤害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苏笑低头有些抱怨地说:“原本这件事情应该是他的错,可现在却变成了我的错。我已经检讨了我的态度,可这件事情我心里的疙瘩还是不容易解开。”
梁澄点了点头,慢慢地说:“的确啊,容易解开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我从南方回沈城的时候,没想过病情会恶化的这么快。毕竟这里有我的恩师,挚爱的朋友,我原以为等我帮梁念安排好了一切,就……”梁澄终究没说出最后的话,但苏笑明白,当时的她已经抱着死亡的决绝了。
她们在医院花园里的长凳上坐下,阳光从背后照过来,像全身都作了按摩一样舒服。这样的天气下,最适合讲故事,于是,梁澄开始讲述了属于她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一寸尘土
“在南方的三年里,虽然像今天这样天高云淡,清风暖阳的日子并不多,但湿润的风沁人心扉,树尖上的凤凰花在蒙蒙细雨中总是显得格外的红簇簇。那是我拥有的前所未有的最舒服的几年,只是没想到,幸福对我来说总是那么短暂。我这里的伤,”梁澄摸了摸血块的位置,继续说:“最开始,只是因为为了保护念念磕到了钢琴角,完全没想过现在会成连手术都不一定能够解决的问题。”
“虽然幸福每次都很短暂,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千河,是我伤害了他,让他这几年过得并不是真正的快乐。”梁澄的表情里多了一丝难过。
“苏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喜欢和你在一起。温顺的性格像一杯纯净的温白水,笑起来眼神里有难得的平和与温暖,像是生病时最需要的那一碗温吞的白粥。我想这也许是因为你一直活在幸福之中吧,你的家里有疼爱你的亲人,你的身边有心疼你的爱人,不要太风风火火,只要平平淡淡的。这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着。”
苏笑讪讪地看着梁澄,许是被病魔折磨得疲倦,此刻,梁澄的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恬淡。
“我十岁之前也是想你一样,有疼爱我的父母,有玩得好的朋友。我父母是镇上的老师,也许刘千河和你说过,我们镇子的恶劣情况,一年中半年严寒半年缺水。虽然是这样,但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父母给了我他们能够给我的最大限度的爱护,我的父亲弹了一手好风琴,他总是唱歌给我听;我的母亲总是能把简单的食物弄得好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童年对我来说,是幸福的。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的童年能够这样在开心快乐中结束的时候,无法预料也无力回天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一次暴雨所导致的山体滑坡,我的父母双双丧生。那是他们从临镇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一辆车,42个人,当时只救活了3个人。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生活的镇子居然是这样的,它居然可以轻易地夺去这么多人的生命,在一瞬间。”梁澄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回忆着,有些哽咽,也有些激动。
苏笑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梁澄的手,给她力量。过了一会儿,梁澄继续说:“那次的特大事故引起了上层领导的高度重视,于是政府为了安慰逝者的家人,给予了每一位家属最大的呵护。而我当时被政府特意安排给了一家住在省城,听说家教很不错的人家。大家都替我高兴,说我走了狗屎运,居然能够轻易地走出这个连上天都丢弃的镇子。可是他们难道不应该替我难过吗,什么叫做轻易,用父母双亡换取一个未知的明天,难道他们不应该替我担心吗?我已经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孤儿了,失去了双亲,难道还有比这更悲惨的吗?”
听着梁澄忍痛诉说着往事,苏笑眼里溢满泪水,她摇晃着梁澄的手,说:“梁澄,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们不要再想了,现在你有梁念了,你会好的。”
梁澄此刻也已经流下了泪,她看着苏笑,摇着头说:“苏笑,如果我不把这些告诉你,等我做完手术,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没人知道我的过去了。也许那时我会感激上苍给了我新的生活,可是我该如何回忆那些必须要记得的痛苦。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我曾经的过往才是真的被轻易地擦抹得一干二净了。”
流下泪水的苏笑怔住了,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梁澄始终都不愿意动手术,的确,她是个孤儿,周围没有多亲密的朋友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是不完整的。
梁澄擦拭泪水,缓缓地说:“我的新家人,的确很好,对我视如己出的照顾。我的养父是名音乐教师,知道我喜欢弹琴,便开始系统地教我钢琴。在省城的前五年,在养父母的照顾下,我渐渐忘记伤痛,开始接受新的生活,慢慢地自己也觉得很幸福。可是没想到,”梁澄苦笑了下,继续说:“天意弄人,我的养父母在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一名男孩,于是我在家里的地位变得非常尴尬。虽然父母没有说什么,还是依然对我很好,可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了,那时我只想快点离开家。终于,在十九岁的时候,我来到了沈城。”
“和同学斗琴,同刘千河戏耍,帮许启辰组乐队,然后参加学校及校外的各种比赛,上大学的三年我活得很青春也很充实,就像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终于脱离伤痛,能够自由自在地飞翔。可惜,许启兆的出现让我又陷入了下一个困境。”
提到了许启兆,苏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一开始,我就知道许启兆只是想玩玩而已,这样对感情不忠诚的人,是我最看不起的。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有魅力,这种魅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出来。他像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而我就是一枚小小的回纹针,紧紧地被他吸附。逃开,再吸附;逃开,再吸附,直到我完全没有力气再去抗拒。”梁澄再次悲伤,她用手杵着脑袋,许是头开始痛了。
时间静静地在两个人之间流逝,影子从右边渐渐移到了左边。
“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可是就是这样的陷进去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记得在红峡谷,被齐傲明一激,我对刘千河摊了牌,然后就刻意与大家保持距离。既然,我选择了许启兆,那么也就意味着选择离开你们。”
“我和许启兆的关系维持一年多,我便怀孕了。很意外也很突然,我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时,我发现,我对他来说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情了,但是我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于是,我连毕业证还没拿到手里,便逃到了南方。”
“然后,再回来,就是你见到我的样子了。”
梁澄把她的故事一股脑全都说给了苏笑听,直到太阳悄悄落下西山。苏笑没有了任何言语,她该说些什么,她能说些什么。童年的伤痛,青春的惨烈,现在的哀伤,这一切在梁澄不到三十年的岁月中一一经历,这绝不是一场童话故事。幸好,当手术结束,这一切就会如同一场梦魇,永远地离开梁澄。
梁澄从病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