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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苏笑在心里盘算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随即进来了几位医生。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士,既漂亮又有气质。在医院这种地方有这么漂亮的女医生还真是不多见。
进门的这位女医生看见苏笑似乎有一刻的恍惚,怔了一下,停下脚步,定睛看着苏笑。苏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微笑着欠了身。
女医生也点了点头,转眼看了看还昏迷的梁澄,然后对苏笑说:“您是她的……?”
“哦,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
“恩,大学时期的朋友。”
女医生点了点头,说:“那请您跟我出来一下。”
苏笑对沈安示意了一下,便跟着女医生出了病房。
“我是郑雅文,是梁澄的主治医师。请问你是……?”郑雅文礼貌地伸出手说。
“郑医生您好,我是苏笑。”苏笑报以礼貌的微笑,捂住郑雅文伸出来的手。
郑雅文错开苏笑的眼神,收回手插进衣兜里,调整了呼吸,说:“梁澄两个月前就在医院看过,那个时候我曾建议她住院,但是她不肯,而且她这边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我就简单地说一下她的病情吧。”
“梁澄的情况并不乐观,她脑袋里的血块已经非常大了,而且已经产生了压迫神经的症状,而且脑细胞坏死是不可逆转的。现在必须进行手术,否则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苏笑听了郑雅文专业而清晰的说明,点点头,坚定地说:“那就动手术吧。”
郑雅文摇摇头说:“她的血块的位置非常的不好,手术可能会破坏其他地方,也许会造成丧失记忆等术后并发症,所以手术存在着很大的危险,而且恢复期将会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需要长期的健康护理才行。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她把这个情况说过了,毕竟做不做手术还得征求她本人的意见。只是,上次她是坚决不做的。其实,既然是手术就会存在危险,但起码也有一线希望。所以,如果你能够劝劝她,自然是最好的。”
郑雅文把梁澄的情况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苏笑哪里曾想过。她只能等到梁澄醒来,再好好地和她说吧。
“郑医生,谢谢你。我明白了,我会和梁澄好好谈谈的。”苏笑看着郑雅文,诚恳地点了点头。
郑雅文看着苏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停下又回头看了一眼苏笑,苏笑微笑着欠了个身。郑雅文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躲闪,不过因为离苏笑有些远,苏笑并不知道。
苏笑回到病房,坐在沈安的旁边,梁念坐在对面的小椅子上,双手握着梁澄。
“医生怎么说?”沈安问。
虽然郑医生很客观也很明白地对苏笑讲解了梁澄的情况,但苏笑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果在感性上还是无法完全接受,看着梁念无辜的模样,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苏笑无力去解释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把头靠在了沈安肩上。
梁澄是苏笑第一次进入剧院观看的音乐会,尽管后来苏笑也看过几场更加震撼,更加娴熟的音乐会,但是在苏笑的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梁澄。她无法忘记在水晶剧场的大厅里悬挂的那副巨大的海报。那个水仙花一样安静悠扬的女子。
可是,冬日的水仙花终于在初夏的夜里枯萎了。
苏笑在病床旁等了一夜。终于在清晨的阳光中,梁澄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我本不想打扰大家,也不想打扰你。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被你碰上了。我应该把你的名片丢掉,这样就不会把你卷进来。我现在只想恳求你,不要告诉大家,不要。”梁澄看见苏笑的第一眼,微微地说,说完眼神又开始涣散起来。
“你别说话了,先休息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讲,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苏笑说话间动了情,却硬生生地把泪水憋了回去。
苏笑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梁念,有些念头在这一晚越来越强烈,这种强烈的想法终于在她抱起梁念的那一刻有了结果。
苏笑曾见过几张许启辰小时候的照片,虽然大不相同,但却同梁念有着相似的神态和模样。如果没有血缘上的共通,不会让苏笑有那么熟悉的感觉。不论是许启辰还是仅仅见过几面的许启兆,他们身上的气息同此刻在苏笑怀里熟睡的小家伙有着近乎相同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的疑问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个清晰的答案呼之欲出。
苏笑转眼看向梁澄,而梁澄意识不清地闭上了眼,并没有给苏笑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漩涡
以梁澄现在的状况,她什么都没法说,苏笑也不可能勉强。即使梁澄真正的清醒过来也可能不愿提这件事吧。不过,还有一个人,苏笑想,也许能够帮助自己解开所有的疑问,并证实自己的猜测。可是,这个答案的揭开也许将给那年夏天的每个人都带来伤痛,也包括此刻躺在床上急需做手术的梁澄。
虽然这很自私,但苏笑觉得应该这么做。
中午时分,苏笑在医院的停车场看到了赶过来的许启辰,他的脸上有焦急也有疑惑。
“为什么要在医院碰面,是谁生病住院了吗?”许启辰说。
苏笑摇了摇头,说:“没在电话里说清楚,是因为这件事不是一两句就能够说得清楚的,跟我来吧,你一看就会明白的。”说完,苏笑就带着许启辰进了住院部。
“不过,今天要见的人,是我们都好久没见的人。你心里得有个准备,因为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也许会震惊。但一定要保持冷静,因为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面对。”苏笑在电梯里平静地和许启辰说。
许启辰不太明白苏笑的意思,疑惑地跟在苏笑后面。然后,两个人来到了梁澄的病房门口。
苏笑轻轻地把门打开,里边的梁澄闭着眼睛还在熟睡着,守在床边的梁念看到了苏笑便跑着扎到了她的怀里。
苏笑朝许启辰点点头,示意他躺在病床上的梁澄就是自己带着要见的人。而此时的许启辰已经看到了梁澄,蜡黄的脸,稀疏的头发,还有围绕在她身边的各种仪器设备。许启辰完全惊呆了,眼神里的震惊和苏笑第一次见到病床上的梁澄时的一样。没有表情,完全愣住了神。
许启辰倒吸了一口气,微微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三个人便走出了病房。
“怎么会这样?梁澄得的是什么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许启辰对苏笑说。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听医生说,是脑袋里有个肿块,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只是梁澄一直不愿做手术,拖到了现在。”
“为什么不做手术?”
苏笑没有立刻回答许启辰的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在心里想着怎么对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他吧。”苏笑边说,边把躲在自己身后抱着自己腿的梁念推向了许启辰。
起先,许启辰并没有注意苏笑身边的这个孩子,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梁澄身上。而现在,当这个叫梁念的小孩完整地出现在许启辰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震惊得比方才更甚。
太像了。
许启辰心里这样想,却不敢承认。因为完全没有可能,他没法解释心中的疑惑。
看着许启辰脸上疑惑的成分明显大于震惊时,苏笑接着说:“如果我说,在梁澄失踪前,她曾经和你哥哥在一起过。你又会怎么想?”
许启辰缓缓地转头看向苏笑,一字一句地消化着苏笑所说的话。他摇着头,不自觉地向后倒了一步,心里反复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许启辰瞬间放大的瞳孔和脸上茫然而惊讶的表情,所有的答案便已明了。
“我们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对吧。可偏偏现实就是这个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会身处何地,当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命运却把我们都拉进了漩涡当中,我们无力反抗,也没有人得以幸免。”苏笑默默地说着,说给许启辰听,也说给自己听。
许启辰的表情像黑暗里随风摇曳的微弱烛光,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吞噬,提心吊胆地害怕着即将陷入的巨大黑暗,却又没有办法自己救助自己。
看着这样的许启辰,苏笑的心里突然一阵绞痛,许启辰此刻的表情,让苏笑有些后悔和心疼,也许她不该残忍地让许启辰证实真相,真相于他也许将会是更多的负担和自责吧。于是苏笑伸出手想去抱抱许启辰。
“启辰哥。”苏笑刚伸出手,就听见有人叫了许启辰的名字,于是她循声望去,看见郑医生微笑着朝苏笑和许启辰走来。
“雅文?今天你当班?”许启辰对郑医生说,两个人像认识一样。
“是的。”郑雅文笑着说,表情微妙地对许启辰身边的苏笑点了点头。然后,许启辰简单地相互介绍了两个人。
原来郑医生的父亲和许启辰的父亲是早年的好友,两个人自然认识很久,只不过许启辰一直都在沈城生活,而郑雅文是跟着家里人生活在北京。
苏笑有些惊讶,心里还想着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她,原来是这样。可郑雅文对于许启辰对苏笑的介绍显得很平静地就接受了,好像是原本就知道苏笑这个人一样。
“苏小姐我昨天便看到了,她的朋友昨天住院了,刚好我是她朋友的主治医师。启辰哥,你……”没等郑雅文说完,许启辰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梁澄的主治医师?”有疑问也有确定。
郑雅文疑惑地点点头,说:“启辰哥也认识梁澄?”
许启辰看着紧紧关着的病房门,低声说:“梁澄,是我大学玩乐队时的好友。”
一句话让许启辰和苏笑双双陷入了沉思之中。
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地安排着自己的事情,我们都坚信着,这样强大的自己能够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得到幸福。可命运的漩涡让我们谁都没有想过与自己牵扯的人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多,因为这样,也许到最后我们没法周全地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得到幸福,这个漩涡让我们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慌张地拼命呼喊,却毫无结果。
苏笑坐在梁澄旁边,梁念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安静地睡着。方才刚刚从普通病房换到了特护病房,病房变大了,可孤独感却又莫名的增加了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