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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她虽然谈过几次恋爱,却总是无疾而终,问题当然出在她身上,就连现在的未婚夫,也是因为他曾表示过不赞同,她才会更执意要和对方在一起,故意和他唱反调。
处处与他作对,刁难他,目的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希望他多看她几眼。
以为这样一来,他就会多关心她一点,多在乎她一些,奢望终有一天他能回应她的感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冀盼成空,由爱生恨。
她爱着他,但也恨他,爱恨交织成一张密实的网,牢牢困缚住她的心,越是企图挣扎逃离,反而越动弹不得。
她以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入他的眼,进他的心,即使她得不到他,也不会有其它女人获得他的青睐,至少让她的心理稍感平衡。
岂料,这样的平衡被一个叫温梦娣的女人破坏了!
她花钱请人调查过,知道那个女人是一名舞者,和滕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究竟滕洛为何把房子租给她?
这件事,她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你跟那个叫温梦娣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滕欣耿耿于怀,主要也是针对此事而来。
从她口中听见熟悉的名字,滕洛的心头一凛。
“她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把房子租给她?”滕欣捉住他的手,迫使他正视她,也正视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把房子租给她而已。”滕洛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打算解释太多。
“你根本没回答到我的问题。”滕欣不以为然的扬高音调驳斥。停顿了下,她忽然笑了起来,表情苦涩。“这世上,你最不可能爱上的女人就是我……”
她明白的,在两人成为名义上的姐弟后,她便永远失去和其它女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滕洛沉默以对。
滕欣也习惯了,无论他说什么,只会让她更难受而已。“我会用尽方法,不计代价把那个女人赶走。”她的意志坚定又具毁灭性。
闻言,滕洛的脸沉了下来,仿佛被抓住把柄,产生了被威胁感。
“我会说服妈咪终止赞助舞剧团。”滕欣盯着他的面孔,试图从他的表情观察出蛛丝马迹。“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她在测试他的反应,这一点滕洛非常清楚,所以他更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但他说不出这一切与他无关,允许她为所欲为。
于是,他仍旧选择缄默,这是他最拿手,也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看来那个女人真的不重要。”滕欣故意讥讽。“我就帮你摆平她,免得哪天她来纠缠你。”她讪笑,美丽的眸子里充满憎恶。
滕洛打定主意不表态,静静的走回到落地窗前,辉煌的灯火点燃黑夜,在他眼中却是一片虚无,照不亮他内心的阴暗。
门铃冷不防响起,刚好填补了静默凝固的气氛。
滕欣神经质的望向门口,忍不住胡思乱想。“你该不会找了其它女人来吧?”就算他再怎么冷淡,也是个正常男人,会有生理需求。
思及此,她就醋意翻腾。
滕洛不理睬她质询的眼光,迳自绕过她,会见访客。
“滕先生,您的晚餐送来了。”年轻的男侍应生恭敬的报告。
滕洛让开走道,让餐车能顺利推进房内,然后,他悄然离去,不想再面对他一辈了子都不可能接受的感情。
他这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无心伤害任何人,却总有人被他所伤。
不能带给任何人快乐幸福,也许,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错误——
第九章
离开饭店,滕洛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市区绕了一圈,非但没有达到沉淀紊乱心情的效果,思绪反倒像尖峰时段的台北交通,呈现混乱与瘫痪状态。
他最后终于放弃抵制连日来不断萌生的念头,顺从心意的驶往位于天母的高级洋房。
抵达目的地,停好车,他却又犹豫起来。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男人,因为没什么人事物能够撩拨他的情绪,左右他的心绪,足以令他感到为难。
可是这样的绝对发生了动摇,不再坚定。
他开始有了挂念。
那个知悉他过去一切的昔日邻家小女孩,像一抹惊叹号般赫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再者,若她不那么珍惜着那条他赠予的蛋白石天使项练,不让他知道,她还在拚命寻找已不存在的唐子骐的下落,将他挂在嘴上,放在心上,他也不会变得如此放不开她。
遇见她以后,他那如同死去的各种知觉不经意被触动,缓缓苏醒,许久没有过的喜怒哀乐,担心不安都为她而起。
滕洛坐在驾驶座上看向主屋的方向,只亮着一盏夜灯,里面的人该是睡了吧。
考虑了一会,他终于下车,走进屋内。
他就着昏黄的光线,环视室内的景象,每样物品都安静的陈列着,仿佛不曾被使用过,像是他表现得平静不在乎,凡事无动于衷,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滕洛移步走向卧室,轻开启门扉,一阵属于女性的淡雅馨香钻进他的鼻腔,竟让他的胸口一紧。
他定睛一看,床铺上空无一人,进而发现整个房里都不见人影。
外出了?还是……
滕欣扬言要对梦娣不利的威胁言犹在耳,逼使他不由得往坏处想。
想到她因为他的缘故遭受到伤害,一股强烈的慌乱猛地袭击他的心头,滕洛连忙打开房间的灯,走了进去。
他看见摆放在桌上的一叠信,他知道是那些杳无此人而被退回的信函,不禁勾起他的好奇心,兴起窥视的冲动。
他伸手准备拿起信封——
蓦地,一道黑影迅速从他身畔落下,多亏他平时练习泰拳锻炼出绝佳的运动神经,俐落闪躲攻击,否则,金属球棒便会狠狠击中他的手指,造成骨头断裂。
第一个掠过脑海的念头,是滕欣花钱雇来的人要对梦娣下手,滕洛皱起眉,握紧拳头,转身要给对方奋力一击。
双方一对上眼,突然都怔住了,两人的眼神也从愤怒转化成诧异,然后忍不住互相深深凝望,目光胶着。
“你进来我房间做什么?!”梦娣率先从惊讶中回神,吁出一口气后,板起娇颜,没好气的问。
她刚买东西回来,发现她的房间透出光,进门时她并没有看见其它人的鞋,于是提高警觉,找出之前舞剧团里向男同事借来的金属球棒,用来防身退敌!
她尽量不发出声响,战战兢兢、蹑手蹑脚的靠近,果不其然看见一名男子的身影,由于事出突然,她只想着自我防卫,绝不能屈居下风。
看清睽违多日的他,她的心跳失控加速,情绪复杂——既欣喜又气恼,还有更多庆幸。
万一真的击中他,导致他受伤,她会感到无比自责歉疚,回想起来,梦娣仍心有余悸。
即使他把她当作玩弄于股掌中的棋子,她虽然生他的气,可是若害他受伤,她心里不会比较得意畅快,因为她从未有过报复的念头,一丁点也没有。
滕洛敛眸,不答反问:“你去哪里了?”严肃低沉的嗓音中,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梦娣噘了噘唇,仿效他的语气,又把问题丢还给他。“我才要问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胆小到连回来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
滕洛听着她不悦的说话口吻,睇着她依旧充满活力的晶灿眸子及微愠的脸庞,安然无恙的样子,让他心中的大石得以落下,安心不少。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和道歉。之前你说我只是赌注游戏里的一颗棋子,是什么意思?”她开门见山的直指问题核心,和他迂回隐讳的作法大相迳庭。
“我以为我朋友都告诉你了。”滕洛缓缓的说。
“把我当棋子耍得团团转的是你,所以我要听你亲口说明。”梦娣直视他幽深的黑眸,理所当然道。
滕洛把好友间订下赌约如实告知,语气淡然,仿佛是说一则故事。
梦娣的美眸越瞪越大,却又忍不住好奇,呐呐地问:“那……你……你抽到签,内容是什么?”
滕洛瞅着她,意外她没有大发雷霆。“忘了。”他打马虎眼。
一开始他就没把游戏放在心上,当时只瞥了一眼就把纸条扔弃,隐约记得大概是他必须装得很穷,和选中的“目标”分租同一间房子,同住一个屋檐下。
巧合的是,后来的进展倒也颇符合签中的规定,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只是两人的立场恰好相反。
梦娣露出狐疑的表情,语带调侃。“为什么临时反悔?不让游戏继续下去?忽然良心发现?”
同时,她不禁揣想着:若他不说破,一直把她蒙在鼓里,她是否会如他所愿,在三个月内爱上他吗?
也许,根本不需要三个月。因为,现阶段,他已让她怦然心动。
“没有玩下去的必要。”滕洛敛眸,避免与他眼神接触,怕从中看见责备,造成他心里沉重的负担。
梦娣攒紧眉头,情绪更加低落。原来凡事都要求清楚明白,心里并不会比较好受。
她竟觉得自己像是不及格被中途退货的劣质品,感到有损颜面……
“喔?所以呢?要把我赶出去了?”梦娣撇撇唇,故作轻快的追问,心口蓦地泛起一阵酸涩,有一种即将要被遗弃的失落,原来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洒脱。
“不是。”滕洛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你愿意,可以继续住下去。”
“既然你不需要再为了赌注费心讨好我,老实说没关系。”梦娣几乎是赌气的说:“跟一个不喜欢的人住在一起,难怪不想回家。”她自我解嘲,为他经常不回来的行径找了合理的解释。
滕洛绷着嘴角,神情凝重。
“你说感觉不到快乐,也是欺骗我上勾的手段?”梦娣提高语调,激动起来。不知不觉中,她把他说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
不能否认,这确实是高段的谎言,轻易就让她彻底御下防备,成功激起她想亲近他、多关怀他、了解他的念头。
结果,这只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也许他在背后,很用力的取笑她吧!这个认知令她难堪。
滕洛强忍住辩解的冲动,任凭她误解。
他希望她远离她,却不愿她对他留下负面印象,于是矛盾又在心里兴风作浪,不得安宁。
“这是这个月房租。”咽下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