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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办法,我也不想回去。但是事已至此,我不回去的话黄家赫就要跟着我一起坐牢。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我把罪都扛下来。
我没回答黄家赫的问题,转而问他:“黄家赫,我的检查报告,到底是怎么说的?”
黄家赫笑了笑:“你今天不还说不想知道?”
“是啊!”事情变化大的让我回不过来神儿:“当时我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快的死……”
在昏暗中黄家赫突然用手掐住我的下巴,他抬起我的头细细的端详着我的脸。黄家赫漆黑的眸子被灯映照成琥珀色,凝敛的目光中是无比的认真:“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下巴就这样生硬的被黄家赫抬着。突然之间,黄家赫猛的低下头,狠狠的吻上我的嘴。辗转之中,他用贝齿咬破了我的唇瓣,一下下的吮吸着冒出的血珠。
不知道开心还是难过,黄家赫的脸色纠结的扭曲着。带着几分造化弄人的神情,黄家赫淡淡的说:“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
“诺诺,你的病是假的,你根本就没有艾滋病。”
097 真实的东西永远都是最不好看的
“是不是你拿的报告错了?”
我不敢去相信事实。
就算我和黄家赫都不用死了,就算是黄家赫不会被我感染了。我也还是,不希望这是真的。
对于一个深信得了绝症认为自己马上要濒临死亡的人来讲,告诉他快死了,和告诉他实际上是没病的……这两点,到底哪个要更残忍些?
我想,是后者。
北镇的日子,出院后的半年,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我的脑顶挥散不去。长此久久,等死已经成了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什么时候死,死在哪儿,无论老天给我什么样的安排和结局,我都完全可以接受。
因为知道要死,我在最短时间内想最快速消耗掉自己残存的人生。仇恨也好,爱情也罢。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拼尽全力去尝试去珍惜,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在满是悔恨后又变的满是遗憾。
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老人,他挥霍自己攒了一辈子的钱财无牵无挂等待死亡时,医生却通知他误诊了。
我觉得,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但是我的情况,又稍有不同。我的艾滋病确诊病例不是一个人开的,在北镇时有确诊,在五院时也有确诊。
就当做我姨妈和那个蒙古大夫路博文做过手脚好了,但也不可能这么巧合。北镇呢?北镇是公立的精神病医院,所以每次体检都是找外院权威的团队来给病患做……
我想起来了,查出我有艾滋病的那次体检,正是路博文所在的五院医疗团队做的。
如果我不是以为得了艾滋病的话,我可能还在默默的忍受北镇的生活,致死都不会出来。姨妈这么处心积虑的,到底是想做什么?嗯?想让我报仇?想让我死?
我脑海中的念头渐渐变得清晰明确,不管做什么,姨妈想让我死就对了。她对我好,亲近我,说要帮我报仇。她维护我,呵护我,处处都表现的为我好……她所做的一切一切,不都是为了我的遗产么!
以前,我也不是没怀疑过。在陵园那次,我就已经发觉姨妈不对了。她喜欢说一些为我着想的话,但却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我好。她说我不要错过黄家赫,但我真和黄家赫在一起时她却是反对最激烈的。
姨妈一步步,一次次,她都在加重我的怨恨,唆使我去报仇。
我深信至今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表演好装的像,而是我真的全心全意相信她。我没有亲人了,爸妈死后,我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虽然我的过错严重,但我依旧是个小孩儿。我想要大人的关心,我想要亲人的谅解……在最无助最彷徨时候出现的姨妈,我对她是百分百的感恩和信任。
她说帮我报仇,她说要照顾我,她说是为了我的病好。
呵,这些最亲近的暖话,却是世间上最残忍的谎话。
从小到大,我花钱从来都不太在意。家里有钱,也惯着我花费。和卢生产生隔阂最多的原因,也是因为我的钱。当时我还太小,还不明白。我好多次都哭着问黄家赫,卢生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不就是因为钱吗?
黄家赫回答我的答案,今时今日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个通透。黄家赫对我说,确实是因为钱。有钱并不一定能买来一切,但你相信我,钱很多时候都能改变一切。
从卢生身上我领悟了这一点,从姨妈身上我更加的大彻大悟。他们所做的,不是因为深仇大恨也没有太多的虐恋情深。简单而又直白,直白的你不得不去相信。
他们出卖了所为,为的,就是钱。
我想起李清河临死前和我说的,卢志和姨妈非同一般的关系……我不禁怀疑:“黄家赫,你说,我爸爸的死,会不会是姨妈做的?”
没等黄家赫说话,我情绪激动的判断:“你还记得我们问卢生我爸爸死的事儿吗?我爸爸既然不是自杀的,总不会是意外身亡吧?姨妈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她知道我手里还有钱吗?要是为钱,她和卢志杀了我爸爸,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爸妈都死了,我还在牢里,谁会知道我家少了哪些古董钱财呢!问卢生是谁杀了我爸爸时,他那么激动……就是因为这事儿和他爸有关系吧!”
“你冷静点!”
黄家赫用力的抱着我,他嗓门有点大。隔壁号子里的犯人被吵醒,不耐烦的大力翻了个身。黄家赫低声安慰我:“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
“怎么会不一定?怎么会不一定!”我甩着脑袋,哭笑着说:“钱到底有什么好?为了钱,这些人都不是人了么?我给他们!我都给他们!还不行吗!”
我趴在黄家赫的怀里,哭的是泣不成声。
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送黄家赫的警察也过来了。黄家赫抹掉我脸上的眼泪,不舍的亲了亲我的额头。他低声说:“老天会给这些人教训的,我听警察说,倪菲因为死胎停留在身体里的时间太长,她的子宫严重穿孔发炎,已经被摘除了……我们会想出办法来的,我爸妈已经在筹划了。等我们一出去,我就带你去美国。到时候,我们去加州……”
“黄家赫。”警察在外面催促着叫了一声:“该回去了。”
为了不继续惹麻烦,黄家赫只得起身离开。
黄家赫走后,我更是睡意全无。我坐在牢里的拐角处,一动不动盯着地面的坑洞出神。我一遍又一遍的默背圣经里的章节,却完全找不到真实的情绪。
这样的人生,就算是有黄家赫,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么?
但一想到我要是死了,黄家赫会自己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又觉得不忍心。加州……他要带我去加州呢!他说要娶我,他说要我信他。
我信他。
警察来时天已经大亮,他通知我有访客,我也仍旧蹲在拐角没站起来。
访客?我唯一相见的只有黄家赫,但他还是跟我一起住在牢里。
警察见我没反应,也只好作罢。可来看我的访客并不甘心,我没出去,她倒是自己进来了。
来的人,是郑亚娟。
098 犯人
郑亚娟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脱掉正装的她完全没显得轻松多少。她的眼皮红肿眼圈青黑,估计也是一晚上没有睡。
我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屁股凉的已经麻掉。我不知道要该说些什么,道歉或者是其他,听起来都像是毫无意义的屁话。
郑亚娟脸色忧伤,她的情绪也极为激动。不过她倒是没扇我的耳光,膝盖一弯,她直接给我跪下了。
“你……”
我连上前扶起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无意识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生冷的铁栏杆,我这才停了下来。我大脑泛空的看着郑亚娟,喉咙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亚娟跪在我面前,她的头发虽然被熨染过,但已经长出了白茬。从我的位置看去,是星星点点的白。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边啜泣一边央求:“吕诺,我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我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儿子啊!我不能让他有事儿啊!”郑亚娟此时完全没有了大总裁的风范,她和一般妇人无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帮我救救他!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我和他爸爸说的话,他完全听不进去!吕诺,我信你是真的爱我的儿子!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他!上次北镇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我给你下跪!我给你磕头!我求求你了!”
说完郑亚娟真的一下下的给我磕头,水泥地板都被她脑袋砸的“咚咚”响……隔壁号子里的犯人又不耐烦的翻了下身子。
“你……”我嗓子破音,说出的话有点突兀:“你要我怎么救黄家赫?”
听我这么说,郑亚娟也不磕头了。她跪着走到我的面前,胡乱的用手擦掉脸上污脏的泥血。她虽然激动,但也很好的掌握了自己的音量:“吕诺!这次的事儿是有人故意捅上去的。黄……家赫的三叔正处在晋升的关键时期,有他的政敌在后面扯他的后腿等着抓他的小辫子。他三叔这次不能插手其中的话,你和家赫都要坐牢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郑亚娟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自首,你把一切都承担下来。四年前的案子,你就说是你自己伪造的虚假病例,是你威胁着家赫接的案子。只要你把一切都承担下来,家赫估计不会被判的太重。要是缓刑的话,他应该连牢都不用做……现在就连你回北镇也没用了,只有自首这条路。”
自首,那么伪造病历逃过牢狱,这是要罪行重判的。四年前我就被判为死缓,逃了四年,估计现在直接就是死刑。看郑亚娟的态度,问题如果不到了解决不了的地步,她也不会给我个晚辈下跪磕头。
到时候,我们去加州……这辈子,我想我是没命和黄家赫一起去加州了吧?
见我一直没有言语,郑亚娟绝望的继续磕头哭求。我看了几秒钟,缓缓的蹲下平视她,说:“郑姨,你不要这样子。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是不会让黄家赫有事儿的。你放心,就算是我死,我也要保住黄家赫。”
郑亚娟绝望的眼眸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她抱着我嚎啕大哭:“吕诺!谢谢你!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