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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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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铁铉已猜到八九了,故意说:“神通大小在其次,这张玉手上沾官军的血太多了,那天在吊桥边救了朱棣一命的,也是这个张玉吧?”张玉不由得双肩一抖,端在手里的杯子溢出酒来。

这情景早被铁铉注意到了,他放下筷子故意追问:“足下一定和这个张玉很熟了?”

张玉只得老实认账:“铁大人,在下就是你说的那个张玉。”

尽管有心理准备,铁铉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有了反应,他呼地站起来,说:“你是张玉?你好大的胆子!我说朱棣这么发善心呢,他派人送我女儿,也用不着派他手下的第一员战将啊!这不太过于大材小用了吗?”张玉想解释:“请大人听我解释……”

铁铉立刻变了脸说:“你还是到大堂上去解释吧……”

他大步走到门口喊:“来人啊!”

很快,他的十多个护卫全拥到了门口。铁铉一指张玉说:“把这个来使反间计的贼人抓起来,押到按察使司大牢里去。”

这些护卫上来,将张玉按住。张玉一点没反抗,他很平静地要求,想见一下铁凤小姐。铁铉一口回绝,说大可不必,并且封了门,让他别指望铁凤能救他,即便她说情也无用。张玉被强行押走了。

餐厅里发生的事,铁凤还一无所知,娘俩还在亲热地聊着。

铁铉夫人对女儿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告诉你父亲,我是背着他的。”铁凤问:“什么事呀?”夫人说:“你师傅在济南呢。”

铁凤笑了:“是吗?我好想他呀。这还用背着父亲吗?他从前就住在咱家里,听娘这话,这次好像住在外边?”

夫人告诉铁凤,孟泉林和景清的女儿在一起呢,景清不是降了朱棣吗?全家满门抄斩,他女儿在逃,官府追捕,那边朱棣也在抓她,是从北平一路逃出来投奔来的,幸亏那天铁铉不在家,好心的铁凤娘可怜他们,把他们藏起来了,还怎敢露面啊。

铁凤问:“他们在哪?我去看他们。”

夫人说:“我把他们送千佛寺去了。”

铁凤笑道:“这正好,我师傅本来就是个半个出家人。”

母女二人正聊着,听到前院有杂乱脚步声,并夹杂着铁铉愤怒的吼叫声,铁凤说:“你听,前院怎么了?”

这时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来报:“夫人,不好了,老爷把那个陪小姐来的将军抓起来了。”铁凤母女一听,都惊得站了起来,夫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怎么说,不是好好地在喝酒吗?”

铁凤猜,准是张玉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原来铁凤跟他约好,水到渠成了再公开,这个笨人!她跟着母亲往外走,母亲劝她说:“你先别去,免得火上浇油,你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 危险的心上人

铁铉正看着仆人往下撤酒席,夫人进来了,她问:“这是怎么了?你把送凤儿的人抓到牢里去了?”

铁铉轻描淡写地说:“是呀。这人竟是张玉,胆子够大的了。我正愁抓不着他呢,他倒送上门来了。”

夫人说:“这成什么样子!这又不是两军交锋,人家好意送女儿回来,你在酒桌上把人抓了,传出去,你不怕被人笑话呀?”

铁铉嘲笑她是妇人见识,张玉是朝廷的钦犯,铁铉为朝廷除害,怎么抓他都不为过。这时女儿铁凤已悄悄来到了门外。

铁铉夫人说:“再说,对女儿脸面也不好啊。”

铁铉严厉地警告夫人,这事你不准告诉她,叫她好好在家待着,躲过这一劫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别再学枪练武到处疯跑了。

夫人说:“怕没那么简单,你知道这个姓张的将军为什么敢深入虎穴来送凤儿?”铁铉直视着她。

夫人说:“女儿看上他了,张玉救过女儿。不说两个人私订终身吧,我听凤儿的意思是非他不嫁的意思呢。”

铁铉一听,气得瞪大了眼睛说:“反了!我女儿要嫁给一个朝廷缉拿的反贼?她疯了,你也跟着疯了?”

这时铁凤走了进来,文文静静,表情却极为严肃。她进来后对铁铉说:“我希望父亲放了张玉,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

铁铉冷峻地说:“我是朝廷命官,朝廷的事,不要女儿插嘴。”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外走。铁凤说:“父亲,你管你的朝廷事,我却得学着做人,人不能不讲良心。”

这话太有刺激性了,铁铉又站住了,指着女儿的鼻子火愣愣地说:“你教训起你老子来了?”

铁凤说:“你放了他,你有能耐到战场上去捉他。他好心送我来,在我家抓了他,这就是不仁不义。”

铁铉说:“我把张玉解送朝廷,朝廷只会旌表我的忠诚,这正是对天下人的大仁大义。”

铁凤眼中流出热泪来。她说:“看来我是劝不动父亲了。假如我若是告诉父亲,张玉是女儿的未婚夫呢?你那天不是亲眼见吗?在女儿快被朱棣处死时,是他护着我。你一定坚持要这样做吗?”

铁铉愣了一下,那天离得远,他并没看清张玉的脸。一听女儿这么说,铁铉马上更加震怒地说:“你好大的胆子,你还顾廉耻吗?你敢背着父母私订终身,这本身就是不孝,你还敢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宁可让你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会答应你嫁给反贼。”夫人说:“都小点声吧,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

铁凤说:“行,父亲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多说了。看起来,父亲是宁可要你的官声,也不肯要女儿了,父亲不后悔就行。”说罢转身就走。

“反了,真是反了!”铁铉朝着铁凤的背影大吼着,随后又把气撒在夫人身上:“你看看,你把她宠到什么地步了?”

夫人也生气了,扭身往外走:“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她听见身后有瓷器破碎声,铁铉抓起茶杯摔了个粉碎。离开家,铁凤骑上马一口气跑到了千佛寺,叩响了山门。

在这里隐居的孟泉林把铁凤让进了西配殿,他无论如何没想到铁凤会来,以为她还陷在北平呢。

铁凤看他住的屋子,全是世俗之物,窗外还吊着腊肉呢。她忍不住发笑,她四处寻找着:“不是景家小姐与师傅在一起吗?”

孟泉林说,她带丫环桂儿去为亲人祭奠了,得几天才能回来。他给铁凤倒了茶,说:“你身陷燕王府一年多,朱棣怎么发善心放了你?”

铁凤说:“一言难尽。若不是家父拒敌,他想利用我招降父亲,我也没有脱离苦海这一天。”

聊了一阵别后发生的事,铁凤说她今天是有事来求师傅的。孟泉林叫她有事尽管说,用不着客气。

铁凤唯一的寄托都在孟泉林身上了,她想请师傅帮她去劫狱,救一个人。孟泉林很觉奇怪,她这不是捧着金饭碗要饭吗?铁凤的父亲是山东地面、济南城里最大的官儿,他一句话,什么人不能放?还用兴师动众去劫狱?铁凤苦笑着说:“师傅不知道,我要救的人,恰恰是被我父亲抓起来的。”

孟泉林说:“这人到底是谁呀,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

铁凤红了脸,说:“是……我的未婚夫。”

孟泉林心想,一年不见,铁凤倒有了心上人。他说:“是吗?这更不用犯愁了,老丈人还能和女婿过不去吗?”

铁凤着急地说:“这人是朱棣手下的大将啊。”

孟泉林笑了:“难怪!天下什么人不能找,你偏找个死对头。我若是你父亲,也断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铁凤说:“我不是来听师傅论是非曲直的,你到底肯不肯帮我去劫牢吧?”孟泉林说:“真有趣,你父亲是抗击燕军的第一大功臣,他女儿却要嫁贼将,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况且,我与朱棣是仇家,你却让我救他的大将!”

铁凤生气地说:“又来了!不帮忙算了。”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孟泉林一把拉住她说:“闲话少说吧,先把人救出来再说。不过,铁凤你得明白,我帮你救的,是你的朋友、恩人,与朱棣毫无关系。”

铁凤说:“这话明白。”

孟泉林说:“劫牢人手少了不行。”

铁凤说:“我家家丁可以上手。”

孟泉林说,最好是智取,免得让她父亲难堪。

这当然最好,铁凤问他怎么智取?

孟泉林说,若能盗得铁大人印信,以提审犯人为由,把张玉押出大牢,岂不是很省事吗?

铁凤说,能盗得父亲印信的,除了她娘,没别人能办。

孟泉林说:“那就求你娘。”铁凤怕她娘不肯,并无十分把握。

孟泉林说:“丈母娘没有不心疼姑爷的,你一哭,你娘就心软。”

铁凤说:“那就试试吧。”

按察使司大牢在城东,挨着草料场,已经很偏僻。

一辆马车停在牢门外,铁府家丁扮成驭手,坐在马车辕子上,孟泉林带着扮了男装的铁凤和一群家丁来到牢前。他们一律穿衙役公服,打扮成公差模样。

孟泉林向牢头出示盖有大印的文书,说:“铁大人要亲自提审贼人张玉。”牢头仔细验了官防,回头对几个牢子说:“去把张玉押出来。”牢子答应着进去。张玉被他们堂而皇之地带走了,不费吹灰之力。尽管依依不舍,铁凤也不敢再留他,连夜送他出城过黄河。

漆黑的夜,在暗淡的星光下,黄河水也仿佛是黑的。

孟泉林牵马等候在远处,铁凤送张玉来到渡口。一条小船的桅杆上亮着一盏风雨灯,老艄公在等客。

张玉虽脱险,却为铁凤担忧,他拉着铁凤的手说:“你把我从狱中劫出来了,你怎么回去呀?你父亲会饶过你吗?”

铁凤凄然说:“没有我娘帮我盗印,我也办不成。父亲总不至于把我和我娘打入大牢吧?”停了一下,她问:“你恨我父亲吗?”

“各为其主,也不能说恨。”张玉说,“看起来,天上没人给我们牵红线啊,我把你都连累了,让你们父女反目。”

铁凤说:“别说了,赶快过河吧,万一他们派兵追来就难办了。”

张玉说:“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吗?”

铁凤说:“你别逼我,我看机会吧。若是你真能降过来就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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