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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这关都过不了,接下去的工作还能做吗?就把手伸进去他口袋摸一摸就好了。」王仁凯附耳过来,还递给她一双手套。
她挣扎了会,苦着脸,戴上手套,慢慢靠近床铺。
一旁地板上有一论看上去是半干的、上头还有苍蝇盘旋的……她看不出是什麽,大概是员警说的呕吐物?反正就是一团恶心巴啦的东西。
「妹妹你勇敢喔,都不用戴口罩的。」员警不知是真赞赏还是调侃。
「……」她根本没想到可以戴口罩啊。瞪向王仁凯的口罩,他只是摊手。
游诗婷慢吞吞地挪到床边,手伸得长长的,一只手在半空中动了动,另一手仍捏着鼻子,顿了好几秒,她决定豁出去。
身体略沉,手慢慢靠近,将要摸到裤管时,不经意看见那张肿胀的面庞,虽辨不清面容,但看得见他微张的嘴,有好几条白白肥肥的蛆从他嘴里爬出来,然後慢慢爬进鼻孔,或是往下爬到下巴,她後觉地把目光往下挪,看见穿着短裤的脚上爬着数不清的蛆,胃一阵翻搅,她「呕」一声,撝着嘴往门口冲。
王仁凯像早算准她的反应似,没多理会,接手了她的工作。
冲到门口的游诗婷,一头撞上听见声响而转过身的杨景书,喉间一阵湿热,「哇」一声,吐了。
「呕……呕……」她再忍不住,将吞下肚不久的早餐全贡献出来,吐得杨景书身上、腿上都是,连鞋子也遭狭。
方将手伸入那肿胀屍体裤袋的王仁凯,听见身後哗啦哗啦声,只觉她那一餐好像挺丰富的;有点像是看好戏地转头一望,瞧见杨景书身上那一大坨褐色,他摇摇头……啧,她到底吃了什麽?
第五章
游诗婷还在吐,抱着厨房垃圾桶吐得脸色发白,几乎虚脱。
擦着湿发踏进厨房,杨景书看着那跪在地上抱着垃圾桶的背影,毛巾下那张脸转向坐在餐桌前看电视的王仁凯,低问:「还没吐够?有那麽多东西可吐吗?」
「刚刚开冰箱说想喝冰水,看到上层的生牛肉,大概勾起感觉,就又吐
了。」王仁凯无奈地摇头,眼睛盯着电视,手里一根甘蔗啃了一半。
杨景书拿了王仁凯面前的烟包,敲出一根,点上。淩晨两点多才睡,六点就被电话扰醒,他揉揉因睡眠不足而有些酸涩的眼,想着她看见生牛肉表情大变的画面,嗤一声,笑了出来。
「呕……」听见她声音,他烟塞进嘴里含着,又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倒了杯温水走过去。「喝点水。」
游诗婷抬起脸,看着面前那杯水,伸手接过。「谢谢。」
咕噜咕噜喝光水,部分还从嘴角流下来。看她吐得额上、鼻头上满布细汗,下巴又湿一片,杨景书把毛巾递过去。「擦一擦。」
把杯子搁地上,她接过微湿的毛巾,擦着脸和嘴角。毛巾布料有些粗糙,却带着清爽的香味;她仰脸看向他,才发现他发湿着,身上已换上乾净的衣物,隐约看得见布料略有湿气,大概也洗了澡。
游诗婷站了起来,双手扭着毛巾,红着脸颊看他。「对不起,吐得你身上都是臭味。」
他正在吸烟,半眯着眼看她;吐烟圈时,他才摆手,一脸不以为忤。「你那一坨酸臭跟屍臭的臭比起来,根本不算什麽。」
「……」靠,他这是在安慰她还是打击她啊。
「好一点没?」
她摇头。「一直闻到那种味道。」她吐到觉得胃好空,好难受,因为她一直嗅见屍臭味,隐约好像还有一点蒜味,可她都离开现场了呀。
「拿去。」杨景书把烟递给她,她接过,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後,他问:
「这样呢?」
她呵口气,摇摇头。「还是有味道啊。」
他皱了皱眉,抽走她手里的烟,塞进嘴里。「你来。」他转身就走。
纳闷地跟上他,他站在厕所前,推了推她。「进去,鼻子洗一洗。」
「啊?」她怔怔地看他。
「鼻子灌水,擤出来,这样应该就不会再闻到那种味道了。」
她半信半疑地打开水龙头,双手捧了水,想起什麽,她看着他。「你出去啦。」
「我干嘛出去?我总要看你是不是会洗呀,难道你想继续闻那种味道?」他两手抱臂,靠在门边,懒洋洋地说着。
「洗鼻子有什麽好看?我会洗啦。」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她擤鼻子的模样。
杨景书像发现了什麽,一脸好笑。「你现在是怎样?装淑女?都吐得我一身了,你洗鼻子的样子还怕我看?」
她不大甘愿地捧起水,脸一低,鼻子吸了水後,轻轻地擤。
「你这样洗得乾净才有鬼。」他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将塞子往排水孔一压,待洗手槽的水过半时,他一掌贴上她後脑勺,往前一压,她整张脸埋进水中,她双手净紮了下,他手立即一松。
她张嘴想骂人时,他又将她头压低,另一手的手指压住她鼻侧。「擤出来,用力一点。」
她没办法,只能用力把鼻子里面的水擤出来。两边轮流洗过後,他问:「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游诗婷深呼吸几口,眼睛亮了。「嗯嗯嗯,这样好多了。」
他含着烟看她,冷笑了声。
「干嘛笑得那麽阴森?」
「你活该啊你!乱说什麽他很重。你知不知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这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她又不知道有这种规矩。她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胜任这样的工作,所以在她吐过、又等检察官验过屍後,仍是硬着头皮进去抬那具大体。
她不知道人死後还会那麽重,期间脱口说了句「他怎麽这麽重」,结果愈抬愈重,後来几乎抬不动,是他马上对那具大体说「抱歉,她新来的不知道规矩,请放心让我们送您最後一程」後,她与他才又能抬动那具遗体。
杨景书眯着眼看她。「以後记住,别在遗体前说那种话,嫌重他就真的让你搬不动;夸漂亮或称赞帅气,他晚上就跟你回家。」
跟她回家?不要吧……她瞄他一眼,顿时泪眼汪汪。「我知道了啦。」
她那不甘心的表情实在好笑,他忍着笑,不经意间,觑见她胸口,他倏然别开眼,不自在地说:「脸擦一擦,脏死了。」
「哪里脏?只是水而已嘛。还不是你,洗鼻子就洗鼻子,干嘛把我压进水里,很难受欸!」她叨念着,抓了一把卫生纸,擦着脸。
她看着镜里的自己,擦过下巴时,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在方才那一阵洗鼻子的混乱中,被水溅湿了一片,胸下的苹果绿胸衣隐约可见,她霎时热了脸。
从镜里看见他看着一旁的侧颜好像有些不自在,她猜他一定是看见她的内衣了才会转过脸。她又恼又羞,开了水龙头,掌心掏水就往他身上泼。
「喂!」杨景书面上、臂上一阵湿,他看过去,她又一掌心的水泼来。「你哪里有问题啊你!」
她根本不管,水直往他身上泼,他一恼,一手抹脸,一手抓她手臂,她空着的那手继续往他身上泼水;他气极,脸也不抹了,有样学样地捧水往她身上泼。
她尖声叫,「你欺负女生啦!明明是你先把我压进水里的!」
「小姐,搞清楚,我是想办法让你不要闻到那种味道……靠!」她居然用牙杯接水。
他一把抓住她双手手腕,抢了杯子;她一惊,尖叫着弯身躲进他怀里,下意识想着,这样他就不会泼了,否则他也会湿,却不想两人这刻姿态有多亲密,直到听见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她一怔,不动了。
「喂!你干嘛?」他笑问了句,低眸时,对上。她抬起的视线。她目光如水,两颊红灩,一时间,他挪不开目光。
什麽时候,她也有这麽温柔的眼神了?他忽然想起她说她有喜欢的男生,难道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有此神态?
「你们两个演完琼瑶戏了没?我想种芋头,可以让我种一下吗?」王仁凯靠在门边,双手拉着裤头看向里头那对身上半湿的男女。
杨景书回过神,松开手,一脸不自在地说:「你是不会去别间种?」
「所以你们还要继续泼哦?这到底有什麽好玩的……」王仁凯转身,忽想起了什麽,又回首道:「对啦,你阿公阿嬷回来了,还有阿姑也在,在客厅等你。」
等他?心里隐约有底。
他走到客厅时,姑姑果然开口:「不是有跟你说,中午要去吃你表婶婆二儿子的喜宴?」
「唔,阿嬷有说。」他低应了声。
「那你一早跑去哪?」杨嘉君瞪着他。
「就……有点事。」
「有什麽事?我那天跟你说今天要公休,因为要去吃喜宴,你还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结果你一大早就跑得不见人影。」杨作学看着孙子。
「又给我跑去收屍厚?」李素枝同样瞪着孙子。
三双眼睛瞪来,他有些承受不住,道:「唉唷,你们不要管啦。」
「所以你真的还在做土公仔那种工作?不是跟你说那种工作不好,你怎麽就是讲不听?」杨嘉君质问後,一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景书,不是姑姑喜欢念你,你不喜欢读书就算了,找个正当工作做不好吗?你去做那个土公仔有什麽前途?」
杨嘉君看着兄长唯一的孩子,又道:「你这样跟人家混,外面那些人把你阿公和阿嬷讲得多难听,现在你又去做那种工作,你让阿公还有阿嬷的面子放哪?在市场工作时人家不会对他们指指点点吗?」
「人老了还要什麽面子?」李素枝摆摆手。「我只是担心景书,他这样和一群凶神恶煞在一起,什麽石头、冬瓜南瓜的,哪天会出什麽事都不知道。」
「阿嬷,是西瓜啦。哪有凶神恶煞,他们都跟仁凯一样,是我同学啊。」
「哪有共款?阿凯那孩子我也算看他长大,他本性怎样我清楚,但是其他人我怎麽看都不喜欢,你还是少跟那些人在一起,只会找你去打架,还会什麽?」
「阿嬷,打架有什麽不好?你不打人,人家就来打你,我只是自保。」
「什麽自保?人家打你一拳,你就要还一拳,这样你来我往有那麽多命可以打吗?」杨嘉君责备的口吻。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