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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觉得世界都仿佛在刹那间崩塌掉了。可是繁微,你有想过你承受着这些痛苦的时候,他的心会比你痛一万倍吗?”
听了她的这些话,我忍不住鼻子发酸,我苦笑着问她:“他不是没有心吗?他又怎么会心痛呢?既然他会为我心痛,他为什么仍然选择这样对我?”
林纾桦轻舒了一口气:“繁微,穆时他动用了几乎所有的关系,将我从监狱中释放。他告诉我,海岳已经过世了,我仍然是他的妻子,我能够像所有贵妇人一样锦衣玉食地过完下半辈子,但却不能得到岑氏的任何一分财产。他也替楚曦打点好了一切,送他去了国外留学,他说等楚曦学成归来,愿意让他共同管理岑氏。甚至连美静,还有美静的父亲,穆时都悉数安排得周详。对于他这样的处理,我很知足,他拿回了属于他的东西,对我也终究没有赶尽杀绝。我出狱那天是他来接的我,那或许也是这辈子我跟他唯一交心的一次,他说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我?”我简直不可置信。
“是的,是你。他知道他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无可奈何,这是一条孤注一掷的不归路,他必须走到底,他必须要赢我,这是自从他母亲死后他最大的梦想,这也是他守卫岑氏守卫家族产业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你,他甚至不敢见你,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替自己向你赎罪。”林纾桦说起这些事情来,好像陌生得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已经真的看开了,看淡了,而我呢?我已经心乱如麻,头脑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又说了下去:“今天来见你,我不是为了替他说好话,我也不是一定要你跟他和好,我只是觉得你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力,我不想你们因为打不开心结而耽误下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一个人能让穆时如此优柔寡断,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阵脚大乱。繁微,穆时没有心,因为他的心全给了你,你就像是他的命门,是他唯一珍藏在内心深处的柔软。他伤害了你,但他却愿意用剩下的漫长几十年光阴全部来补偿你,他的痛苦和挣扎,他的无奈和煎熬,你体会过吗?”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林纾桦最后的一个问句尾音落下之后,周遭的气氛陷入了沉默。想起庭审结束的时候,岑穆时抱起腹痛如绞的我驾车在公路上疾驰,闯过不知道多少红灯,他的脸埋进我的颈窝,说了不知道多少句“对不起”,温热的泪水顺着我的肌肤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往事历历在目,我发现那些所谓的遗忘,只不过是自己对自己撒的一个谎。
、【72】动摇
【72】
目送林纾桦上车离开之后,我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此时夜色已经悄悄降临,晚风夹杂着夏季潮湿的味道拂过我的脸,拂过我的发丝,温柔得像是岑穆时的手掌,带着暖入人心的温度。
一路上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些被我封锁在记忆匣子里的往事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他的眉眼,他的笑意,他的宠溺,他的隐忍,他欲言又止时克制的表情,他深夜静坐时仰望夜空的背影。
最终我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青墨开车来接我,他载着我回到了我最开始租住的公寓楼下,也是后来被岑穆时买下的这套房子。临上楼的时候他跟我说:“岑董脾气倔,不肯去医院,平时就会叫医生在这里替他治疗,他觉得比较有安全感。”
我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上次我回到这里找钻戒的时候,看到一身家居服的岑穆时居然都从来没有疑心过。
“他的眼睛,怎么会无端出了问题呢?”我问。
“不是无端,是因为……。”周青墨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跟我说。
我们走进电梯,我伸手摁亮了楼层,说:“直说没关系。”
他清了清嗓子:“岑董肯定又会怪我多嘴了,繁微,岑董曾经没有丝毫预兆地晕过去一次,你还记得吗?”
“嗯,我记得,是在美静生日宴会那天,”我回忆了一下,“是因为头部的创伤引起的,当时医生说一定要他多注意休息,不能太过劳累,莫非……是积劳成疾?”
他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如果岑董调养的好,并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只是……后来他常常醉酒。他以前出去与人应酬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醉过,但自从你离开之后,他却每次都会喝到大醉而归。他还学会了吸烟,他只能用这样肤浅的方式去放纵自己,只为了麻木自己,可同时也让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问题像炸弹一样全都重新引爆。”
我呆呆地听着,心里却开始泛起点点酸涩和疼痛。
我站在门口掏出钥匙,我轻声问他:“医生有没有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周青墨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失明。”
失明?我的心倏地揪了起来,我记得那时在昆明的时候,岑穆时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了瞎子,我还会不会在他身边。我只当他是玩笑话,也没有放在心上过,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对自己的眼睛有了不好的预感了吗?那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晚,我也只当他是难得放松,随他赖床,难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吗?在云南那样的高原,他原本就头部受过伤,我应该考虑到他会不适的。
原来我竟是个这样粗心大意的人,而这些事情岑穆时也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打开门,周青墨小声说:“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
屋内只有卧室的橘黄色壁灯亮起,我放轻了脚步走进去,岑穆时正在睡着。他的睡眠一直很浅,仿佛对这个世界随时保持着警惕,他的眉头也微微蹙着,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替他抚平。
我坐在床沿,手指轻轻划过他深邃的眉眼,划过他的脸颊和他的下巴,这两年来心头积压了太多情绪,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他猝不及防地牢牢握住了我的手,我被他吓了一跳。我尴尬地想把手抽回去,可是他握得太紧,于是我轻咳了两声:“那个……你醒了?”
“嗯,从你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他浅笑着望着我。
我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彼此沉默了几秒钟,我说:“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为什么不仅一点都不在乎,而且变本加厉糟蹋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胸口莫名涌上来一股怒意。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柔声笑道:“繁微,你终于肯关心我了吗?”
我突然矫情地想落泪。
我低下头不说话,他却说:“是青墨告诉你的?还是王姨告诉你的?”
我瞥了他一眼:“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不是?”
他笑了笑,一脸坦然的模样:“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没有什么好惋惜的,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我无言以对。
岑穆时坐了起来,靠在后面的垫子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少了些血色。但他的眸子依然漆黑,他看着我,说:“繁微,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一定不会选择去伤害你,别说是一双眼睛,就算是要我的手,我的腿,我的命,我也愿意。你知道吗,失去你的日子生活贫瘠的就像是荒芜的沙漠,了无生趣,也毫无生机。若是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或许我在这样灰暗的世界里过一辈子,我也不觉得难熬,可是你让我看见了彩色,我就知道原来彩色是这么美好。”
我一开口,竟情不自禁地哽咽:“是你把我想象得太好了。”
他摇了摇头:“最初我觉得我对你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欺骗到你的感情,你的信任,你就能为我所用,你太傻了,真的太傻了,傻得让人痛碎了心。繁微,你知道吗,当你跟我说起你与倪北夏的往事,我看着你的眼睛里发出的光彩,我嘴上说着你蠢,但心里却莫名开始嫉妒。我嫉妒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甘心为他这样付出,我嫉妒他何德何能怎么能够得到你这么多的爱……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身边的人对我的好从来都没有真心,那些女人围着我,只为了我心情好的时候送她们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为了站在我的身边提高她们的身价,而那些男人围着我,也只是为了从我身上获得他们想要的利益。但是繁微,你是个意外。你不仅仅是我出现在我的计划里的意外,更是出现在我人生里的意外。我告诉自己逢场作戏不能当真,我绝对不可以对你产生真的感情,因为我们终究会有决裂的一天。可是那天你见到秦怡的时候,在‘旧故事’带着哭腔接了我的电话,我推了一个上亿的合同赶过来找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这样焦躁,我几乎越来越不能控制我自己。后来我心存侥幸,觉得事情的真相我可以瞒着你,就这样瞒一辈子我也愿意。可是你还是知道了……。”
“过去的事情都别说了,你躺下,好好休息好不好?”我起身扶他,替他重新盖好被子。
他固执地不肯入睡,此时的他脆弱得真的像个孩子,他说:“我担心你会趁我睡着的时候悄悄走掉。”
我脱了鞋子,躺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我不会走,我陪着你。”
、【73】合欢
【73】
“繁微,你还恨我吗?”
趁着月色,岑穆时低声问我。
熄灯之后我们都没有睡着,我转过头去看他,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将挽挽从你的身边夺走,还开出了一个这样幼稚的条件,你也不恨我吗?”
他这个问题倒真把我问住了,我虽然对他这样霸道无理的做法非常生气,但扪心自问,我真的对他没有怪罪没有恨。
我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只是用这种方式逼我回到你身边。”
“那天在这里,就是在这张床上,看到你的妊娠纹的那一刻,我真的是快气疯了。繁微,在你面前,我一点自信都没有,我好怕那个男人会把你抢走,我好怕你离开的这两年会跟他在一起。所以当他说挽挽是我的孩子的时候,我几乎难以置信。”他侧过身子,面对着我,他神秘兮兮地笑道,“繁微,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嗯,你说。”
“我说我带挽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