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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骏凯知道,这是着名的三大流星雨之一,每年夏季八月左右会出现,那成群划过夜空的灿亮光芒真的超震撼、超美,在大学时代他也曾经疯狂地半夜不睡,跟同学一起飙车上山看流星雨。
岳晴一脸佩服地说:「哇!半夜不睡觉看流星雨,好棒哦!」
果然年轻就是不一样,精力充沛,话说她也曾经十七、八岁过,但是她却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她那时正在考托福准备出国。
见她很羡慕的样子,卢骏凯疑问:「妳没做过这种事?」
「没有。」她摇头摇得很理所当然。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卢骏凯勾起唇角,兴味盎然地问:「妳一个晚上熬夜不睡撑得住吗?」
「可以。」她困惑看他,为什么这么问呢?
「很好!」卢骏凯站起身来,笑着宣布。「看来现在又多了两个半夜不睡觉要去看流星雨的人了。」
「嗄?」
岳晴仰头看着他,只来得及发出疑问声,还来不及问清楚什么情况,卢骏凯已经拉起她往停车处走去。
一小时后,卢骏凯和岳晴来到猫空山上的一处旷野空地。
凌晨一点钟,又是农历七月,再加上地点是山区旷野,夏季的夜风微微吹,黑压压的树丛随风轻轻摇摆,感觉应该是很阴森森、很幽静的一个地方。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人潮汹涌,汽机车塞满这块视野良好的空地。
往左看,有人带来野餐垫铺在地上,有人播放音乐高声狂欢,有人则舒服地仰躺着欣赏流星雨。
往右看,开车上山来的人大部分都爬上引擎盖,或躺或坐地仰望流星雨的美景。
往前看,还有许多摄影爱好者架着高倍率望远镜头,把握难得机会拍摄星空奇景。
往后看,连卖「十八啦」烤香肠、烤鱿鱼的摊贩,都跟着看流星雨的人潮上山做生意。
岳晴有点吃惊地眨了眨眼睛,叹为观止。
「原来,看流星雨的场面这么热闹。」还以为是一个很唯美浪漫的活动说。
卢骏凯点头,露出一副「妳到现在才知道」的表情。
「上来这里坐着看。」因为他们是临时起意上山来,什么都没有准备,所以卢骏凯指了指车子的引擎盖。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让她的双臂攀着,带她爬上引擎盖。
引擎盖上有打蜡,很滑,她爬上去正准备一屁股坐下时,身子倏地往下滑。
「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卢骏凯的衣服。
卢骏凯收紧双臂,牢牢地接住她往下滑的身体。
他将她拦腰公主抱,由上往下,低头笑睨她吓得惊慌失措的脸。
「谢谢……」很快的,原本吓白的脸蛋一瞬间翻红,还带点窘意。
为了怕她又滑下来,卢骏凯将岳晴抱放到引擎盖上,妥妥当当安置好后,自己也爬上引擎盖。
他坐在她左边,教她:「身体放松躺下来。」
他率先躺下,双臂交叉搁在后脑当枕,后背躺靠在车子挡风玻璃上,姿态轻松悠闲地仰望夜空。
岳晴学他小心翼翼躺下,才一躺下,她马上——
「哇~~」翦水双瞳闪闪发亮地凝望夜空,粉唇微张,满脸惊奇赞叹。
她刚好赶上流星雨最热烈的时候,一颗颗闪着亮白光芒的流星咻咻咻地划过黑幕一般的天际。
今晚的天空很配合,黑得像是上等黑天鹅绒,衬得英仙座流星雨美丽不可方物。
她看到前方拚命按快门拍照的专业摄影,也想拍照留下纪念,但是可惜她没有带相机来,只能用手机尝试着拍拍看。
岳晴高举手机对准天空的流星雨,一脸兴奋笑容。
当流星窜过天际的量变多时,她忍不住笑出声音,眼睛仍盯着手机萤幕,腾出一只手扯扯他的衣角,直嚷:「你看见了没?看见了没?」
他看见了。看见她比流星雨还要耀眼的表情。
趁她摄影时,卢骏凯也取出随身手机,切换到摄影模式,但镜头却不是对准天空,而是对准望着天空赞叹不已的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兴奋赞叹的样子有多美吗?
他直觉想收藏她的身影,成为他手机里唯一的人像照片。
岳晴雀跃地拍到一半,突然问——
「你说,今天晚上的流星雨到底有几颗?」她惊艳于流星雨的美,无暇转头看他,否则她会发现他看着她的表情有多着迷。
「不晓得,不过以一小时三十到六十颗的流量来推测,一小时平均约有四十五颗,再乘以三个小时,粗估大约有一百三十五颗吧!」
「大家都说赶在流星消逝之前可以许愿,那么,我今晚不就可以许一百三十五个愿望?」她轻笑着说。年纪已经老大不小的她其实是不相信对着流星许愿这一套的,但是第一次看见流星雨,太震撼了,有种从纷扰尘世中完全抽离的错觉,望着那染上银彩流光的浩瀚夜空,瞬间觉得自己很渺小,然后就突然想起这个传言。
「嗯哼!」卢骏凯点头,这个传言是常听说,不过他不太相信就是了,他是那种相信人定胜天的人。
「妳想许愿吗?今晚确实是一个许愿的好时机。」他鼓励岳晴许愿,好奇着她有什么愿望想实现。
「如果流星真的可以实现愿望的话……」岳晴轻喃低语。「我希望让我父亲知道,我可以的,我会克服挫折,我一定能把他的公司经营得很好,希望流星能帮我把这个讯息传递给
我去世的父亲知道。」
她以为自己只是轻声细语地说,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隐约流露出悲伤,他听得清清楚楚。
从小她就被父亲当成男生来教养,父亲期待她必须像男孩子一样,不屈不挠、跌倒了自己爬起来、遭遇挫折不许哭,有着坚强而独立的个性,她都努力做到了,也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直到父亲临终前,当时还在国外读博士的她赶回台湾见父亲,父亲已经陷入神智不清的状况,她听见父亲虚弱呢喃着说——
「可惜……可惜……妳不是儿子……」
当时,她终于明白,不管她怎么努力,她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父亲的标准。
回忆让岳晴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她用力深呼吸,眨了眨眼睛,倔强地不哭。
卢骏凯听见了她的愿望,看着她那因为陷入回忆里而茫然怔忡的表情,突然有种想狠狠地、用力抱紧她的冲动。
稍早就听她说过自己从小被当成接班人培训,前阵子刚继承家族企业,现下又听见她的心愿,他不禁替她觉得心疼。
他自己也是过来人,懂那种费尽一切努力,只希望能获得在乎的人认同的感觉,不敢懈怠,冲刺到底,只为了换来一抹赞美的微笑。
那样的付出连他是男人都觉得苦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看着她那陷入回忆的恍惚神情,他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想守候保护她的念头。
明明她就不是娇弱无助的小白花,明明她说过她是有权威的主管级人物,明明她看起来是聪明慧黯、亮眼自信的现代新女性,可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她好需要他的守护。
怪哉!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这种想守护一个人的念头,是在面对温室花朵型的小女人时才会产生。
震慑于心里陡升的情绪,加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缓和她脸上淡淡的愁,他选择保持沉默,安静地陪在一旁。
他很高兴今晚有流星雨,也很庆幸她答应跟他一起上山来看流星雨,更欣慰她愿意在他面前讲出心愿。
感觉到左边的人很沉默,岳晴偏头,愕然看见卢骏凯俊魅的黑瞳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她微慌地垂下视线,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机上。
「啊!别拍我。」她发现他的手机不是在拍流星雨,而是在拍她,很难为情地别开脸,不习惯被人这样拍摄。
「为什么不拍?妳很漂亮。」卢骏凯衷心赞美,没打算停止拍摄的动作。
夏夜的暖风吹来,她仰头看夜空,长发轻柔飘扬,软软的发丝拂过他的脸,搔得他心猿意马,还有她那拧着柳眉,不经意流露出的淡淡哀愁更是叫他胸口抽紧。
他觉得她比流星雨还醉人,比流星雨还值得拍,尤其是刚刚瞋他的那一眼,是男人都醉了。
「别拍了……」被他露骨地称赞着,她双颊染上红霞,翻过身想去遮他手机的镜头。
但是卢骏凯将手机拿远,岳晴没达到目的就算了,还因为翻身的动作而导致身体再一次往下滑。
「小心!」卢骏凯眼明手快,单手捞住她的腰,将她拉回原位。
甚至,为了怕她又再次滑下去,他的右手就这么揽住她的纤腰,不放开了。
「妳啊!还是乖乖的别乱动。」他说,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
岳晴是真的不敢再乱动,这里人这么多,当众跌个狗吃屎一定糗到爆,她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
于是,卢骏凯正面朝上躺着,而岳晴面对着他侧卧在引擎盖上,他的手臂捍卫性十足地缠住她的腰,这么一来,他们两人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亲密地挨着,她的胸脯隔着衣服蹭着他的胸膛。
他块垒分明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她都感觉到了,再加上那双紧盯着她不放的俊魅瞳眸,真的是很能震撼轻熟女芳心。
认知到这一点,岳晴身体绷紧着,不敢放任自己软绵绵地靠着卢骏凯的胸膛。
她僵硬得跟个木头人差不多,卢骏凯感觉到了她的拘谨紧张,他可不希望她一整个观赏流星雨的过程中都是这样紧绷着。
他搁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摸,来到她颈后……
随着他温厚大手的抚摸,岳晴背脊窜过一阵电流,她心悸,抬头看他一眼,困惑眼神里难掩紧张。
只见卢骏凯压在她颈后的大手施了点力道,促使她靠近……
他要吻她?!
直觉这样告诉她,岳晴的呼吸很不争气,开始略显急促。
卢骏凯是想吻她没错,她轻启的唇瓣该死的诱人,但是她太紧绷了,而且后头卖烤香肠「十八啦」的声音好吵,香肠和鱿鱼的香味不断飘来,他实在不认为这时候是浪漫吻她的好时机。
所以,他只是把她的脸颊按压在他的肩窝上。
「放松点,妳可以随意躺在我胸膛上、靠在我肩膀上,我随时欢迎。」
原来……原来不是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