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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关在一个漆黑冰冷的屋子里,四周寂静无声,,秦姥姥心里潜藏的心虚和恐惧就慢慢浮了头,眼前不断浮现出白吟霜雪白的肩背上那一个嫣红的梅花烙印:当年那孩子,是叫都统夫人扔进河了呀,都统夫人亲口同她说的,她怎么还能回来,必定是鬼!是冤鬼来索命了。
这恐惧一开始,便是无穷无尽的,秦姥姥缩在墙角,闭着眼念了一夜弥陀,好容易熬到天亮,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进来,重手重脚把她捆了,拖出公主府,就往车上一扔,也是运气实在太糟,同她一个车的竟是白吟霜,秦姥姥吓得一路都没睁眼。
很快秦姥姥就叫御前侍卫扯了进来,就在地上一掷,喝道:“跪了!”秦姥姥竟是她倒底是个老人,如何经得起侍卫那一摔,眼前顿时一阵昏黑,满脑子的白吟霜来报仇了,还不待上头发问,立时就叫道:“小格格,你别怨我,都是福晋啊,都是都统夫人啊,不关奴才的事啊!”
她这声一出,雪如几乎就晕过去,也顾不得是在帝后驾前,急急喊道:“秦姥姥,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呢,你怎么还不磕头!”
乾隆虽然爱抽风,到底也是做了近二十年皇帝的天子,听得这对主仆的话里大有内情,立时喝道:“尔住口!让她说!”
雪如急急爬行几步,拼命磕头:“皇上!秦姥姥她疯了!她昨儿就开始疯了,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不能当真啊,皇上!”
乾隆扯了扯嘴角:“哦?她什么话是疯话?”
“她,她,她说的小格格就是疯话啊!皇上,奴才一共两个女儿都成年了,都是皇后娘娘您指婚的啊,皇后娘娘,您忘了吗?”
雪如的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流过她的面颊,鼻尖,又滴落在地,看在洛宁眼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拿帕子掩着嘴,扭过身,呕了几下,一旁的容嬷嬷看在眼中,忙捧了个银盆过来要接,洛宁定一定神,摆一摆手,示意她退下,转头问秦姥姥:“什么小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所以写雪如看见白吟霜的烙印就发癫,那是因为场景太刺激,自己丢弃的女儿突然赤身露体在眼前,一时感情上接受不了。何况雪如还有个狂妄的念头是他们家娶公主,而不是尚主,一字之差,天差地远的区别,雪如认为自己是公主的婆婆,这个在奶奶的原著里表达得很清楚。
基本上我认为,一个从小就卖唱的还能保持处女之身的美女,绝对不可能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应该是最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惜她生存在社会最底层,眼界太低,不知道公主是君,额驸是臣,这个基本常识,所以以为抓住额驸就是抓住荣华富贵,现在看见额驸要被问罪,本能就是洗脱自己。我深切认为,她有雪如的遗传啊。
皓帧,我能说雪如这样的自私凶狠的母亲,昏聩的父亲溺爱下的孩子,歪了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我让他们狗咬狗了。
这章是我考虑很久的结果,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尽管说。
71做贼心虚
乾隆同洛宁两个看着秦姥姥半是惊恐半是迷糊的模样,说的话里也大有情弊,什么小格格,什么别怨她,什么要怨就怨福晋同都统夫人。两人顿起疑心,莫不是硕亲王福晋同什么都统夫人害了硕亲王姬妾生的女儿?这嫡母谋害庶子女也是有罪的,何况还是上了玉牒的亲王嫡福晋,更是国法难容,洛宁便喝问:“什么小格格,你同本宫说清楚!”
因是腊月里,漱芳斋里生着炭火,温暖如春,秦姥姥呆得一会,身上慢慢回暖,神智也清楚了些,听得皇后问小格格,不由自主向着雪如看了一眼,这一眼落在乾隆同洛宁眼中,疑心更甚,乾隆便道:“皇后的话,你没听见吗?瞧着你主子做什么?莫不是,你主子命你害了硕亲王的庶女?”
秦姥姥听得这话,身子突然一抖,又看了雪如一眼,心内挣扎,她一个奴才,谋害少主子,必定是个死。若是从实招认当年帮着福晋偷龙转凤,欺君之罪,更是个死罪。罢了,罢了,不若现在就死,也落个干净,秦姥姥咬了咬牙:“福晋,您保重!”说了,忽然间立起身来,低着头就往一旁的粉墙之上撞了过去。
也是秦姥姥年纪老迈,又冻饿了一夜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更因为乾隆同洛宁帝后两个都在,房中自然有御前侍卫守着,一看秦姥姥要撞墙自尽,自然不能让她如愿了,就有人去拦。就在秦姥姥的额头将要触到粉墙之际被人一拎后领,去势顿缓,就在粉墙前颓然倒地。
雪如一看秦姥姥意图自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这是不打自招啊!她这一寻死,自是说明,其间有了不得的内情,到了这个时候,饶是平日再有主意,雪如也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便在此时,果然就听得上头皇后娘娘道:“皇上,妾以为,既然秦姥姥意图自尽,那更说明,其间内情重大,请皇上将硕亲王福晋同都统夫人二人交由妾讯问。”
雪如听见皇后用了敬语,知道那是来真格的了,挣扎着要辩解,又听皇上道:“她二人都是外命妇,都由你管辖。”洛宁领了旨意,便命赵得福亲去宣镶蓝旗都统阿纳布的妻子喜塔拉雪晴宣进宫,又命把雪晴,秦姥姥,富察皓帧,白吟霜四人都带下去。
此时富察皓帧的下巴已然托上了,只是遭他心目中高洁纯洁的梅花仙子出卖,一时之间心神激荡,虽然叫两个侍卫搭着胳膊拖下去的,也不知道反抗出声,只是双目发呆地看着白吟霜。
白吟霜到了这个时候,心中也懊悔不已,怎么当着皓帧的面就那样说了,这样一来,竟是把从前的情谊都一笔勾到了,便张口要解释。
洛宁看得明白,忙道:“来人!将这个贱人的嘴给本宫堵上。”又看一眼呆呆跪着的雪如,慢慢道:“硕亲王福晋,你在里间若是发出一星半点声音,本宫就治你一个咆哮御前之罪。带下去。”
雪如听得要把自己姐姐宣进宫来,又不叫自己在场,显见得要问那小格格的事了,只觉得大祸就要临头,一转眼看见旁边叫人堵着嘴的白吟霜和呆滞的皓帧,心中悔恨,怎么换了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来,娶了公主来,还搞七捻三,他自己不知死活也就罢了还连累人!又恨白吟霜既然在外头活得好好的,如何就进府来害得自己方寸大乱,露了破绽。所以洛宁讲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晃晃悠悠起身,跟着众人退到了别室。
转眼雪晴就被带到了,皓帧□公主府的事,虽算是皇家丑闻,严禁外传,但是她的丈夫是一旗的都统,她同雪如又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两家素来走得近,也就探听到了一点儿风声,此时被宣进宫来,自是满心忐忑。
雪晴同雪如虽是一母所生,容貌之上便有五六分相似,也一样生了一双水汪汪滴溜溜转的眼睛。雪晴走进漱芳斋,规规矩矩在帝后二人脚前跪了:“奴才喜塔拉氏叩见皇上,皇后娘娘。”人虽然还匍在地上,头却微微一侧,眼角那么一溜,就去瞧帝后两个。
雪晴这偷看,绝不是暗送秋波,只是因为她心里有鬼,想看看帝后两个的脸色,她这一动作,在疑心病大作,满肚子挑毛病,寻不是的乾隆看来,便是不知廉耻,就冷笑道:“你瞧什么?”
雪晴一惊,想一想才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首次有幸得见天颜,所以心中害怕。”
乾隆冷笑一声:“没做亏心事,你害怕什么?朕问你,岳礼是你妹夫,他家的小格格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知道?”
雪晴听到“小格格”三个字时,心上狂跳起来,霍然抬起头看了乾隆一眼,立时又把头低了下去,她这一动作落在乾隆同洛宁两人眼中,再一想秦姥姥要自尽的事,显见得小格格一事,却有其事。
雪晴垂着头,心上狂跳,不是要责问皓帧他,她奸宿宫女么?怎么问的这个?是雪如她说了什么?不,不会的,若是雪如真说了,哪里会是宣我来这里,那是混淆宗室血脉,必定是要捉拿下宗人府的呀。
想到这里,雪晴的心定了些,只是依旧不敢抬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明白。奴才的妹子只生了两个女儿,俱已成年,哪里来的小格格。”
见雪晴嘴硬,洛宁看了乾隆一眼,忽然插口道:“喜塔拉氏,本宫不妨告诉你。硕亲王府里的秦姥姥口口声声让小格格找你报仇,所以,本宫宣你来问个明白,小格格是哪个?为什么秦姥姥要这么说?”
雪晴听到这话,身子止不住开始发抖起来,想了想又道:“奴才不知道。想必是秦姥姥她疯了,所以胡言乱语。”只是她身子若不是抖得筛糠一样,这话说出来,许还有点说服力。
洛宁几乎就要喝彩起来,这个雪晴真是铁嘴钢牙,竟能咬死了不认,分明是欺着皇室顾忌着天家颜面,不能无故动刑罢了,只是你不招,本宫就拿你无可奈何了吗?
洛宁转而便向乾隆请旨,就将雪晴雪如姐妹俩,并秦姥姥,白吟霜,富察皓帧五人先送宗人府扣押,又向乾隆启奏道:“且不管小格格是怎么回事,皇上,妾以为,富察皓帧咆哮御前都是喜塔拉氏雪如教子无方之故,喜塔拉氏雪如不宜再居亲王嫡福晋之位。”乾隆也对富察皓帧那个疯癫样儿深恶痛疾,自是准奏。
宗人府大牢因关的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八旗贵胄,所以也不像一般大牢一般困苦,是一间间小屋子隔开的。雪如同秦姥姥一间,又把雪晴同白吟霜关在一间,富察皓帧倒是单独关了一间。只是在雪晴雪如姐妹两个,她们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不过半日已然是苦不堪言。”
雪如因昨儿才小产,今日又跪了那么久,现在到了宗人府大牢里,又是累又是怕,也没个好床铺叫她歇息,所有症候都来了,小腹酸酸疼疼的往下坠,只觉得□的血不住的往外流,身上亲王嫡福晋的朝服都染上了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此时秦姥姥的神志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看着雪如这样,到底心疼,就去哀求主事,让他送些热水来。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