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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时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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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欣雨听着要打针,心里甚是反对,突然生气道,“打针不去。”
林父作了妥协,他像哄小孩子似地说道,“好嘛!不打针,你病了这么久,让医生把你瞧一下,买一盒葡萄糖针水口服液,好不好。”
林欣雨略有些不喜,但还是答应了。
林父把林欣雨带出宿舍后,铁门锁上了,这就意味着林欣雨在未放学之前是回不了宿舍的了。林父把林欣雨带到了“十字街药店”西临的一家小诊所。诊所里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女老医生,她给林欣雨量了体温,很正常,恰恰是三十七度。但医生为了赚钱,林父为了“放心”,都劝林欣雨打针静脉,输几支葡萄糖和几种糖皮质激素类针水。林欣雨的意志本就不坚强,执拗不过,三劝两劝不得不同意了。
林欣雨一针静脉打了十块钱,离开的时候拿了一盒葡萄糖口服液。当他拿着这盒葡萄糖闯进本班教室时,全班男女生都望着他笑了。他近日生病很少洗脸,刚才和林父离开宿舍也未顾及,但是看不出来呀!一定是近日睡得多,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头发弄乱了,而出来的时候又没梳理。他意识到这里,不由得对父亲生怨,然后用手梳了梳。
林欣雨吃过午饭后,身体又不适起来,头开始昏,全身开始发热,昏昏沉沉的又躺在了床上。他躺了许久,觉得有些不对劲,爬起来坐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床铺下泡了五天的衣服,上面的已经干去,下面的腿了色,生了许多小虫子。他有些气愤了,使劲一脚把盆踢到床底的里面,本来明天就可以摆水的衣服,现在看来不行了。他的病又复发了,定是那十元一针的静脉起了作用。
他已经作了挣扎,作了精心计划,眼看就要成功,如今又失败了。现在的人口比较多,医生也不少,只要有钱可赚,责任、良心,什么都可以不要。林欣雨有些恨父亲,也恨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这病已够让他害怕,而如今好了又复发。那林父不知中了什么邪,林欣雨体温不正常,他不带去看医生;正常了,他偏偏又带去。说是害他嘛,父子之间好像没有这种道理。
林欣雨的头渐渐昏得厉害,又躺回了床上。他想着自己的计划因自己的亲人而破败,心里只是一股一股的怨气。他完全泄气了,除了恨和伤痛,他什么励志信念都没有。病魔浸噬生命,他完全置之度外。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林父突然又来了。他在床沿坐下,林欣雨迷糊中惊觉,心里很是意外,脑里记起了他那句有一定分量的话。他现在变成这样,它有一定的关键作用。他就是相信他,满足他的条件,让他办完他想办的事,才答应了他出去看医生。
林父伸手摸了摸林欣雨的额头,神情有些平淡,半响才问道,“你觉得怎样,体温怎么又升高了。”
林欣雨心头有一阵阵怨气,“他不是要在一点之前回去的吗?难道现在还没有一点。”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道,“现在几点了。”
林父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两点半。”
“你不是答应我妈,一点之前回去和她到地里做农活的吗?怎么现在还在这儿。”林欣雨冷冷地反问道。
“我去镇中瞧了一下你妹妹,她说要买几只小鸡回去。”
“你还真厉害,买几只鸡就混到两点半。”林欣雨的怨气依旧不减。他之所以对父亲这样,都是出于原先的印象,不仅仅是这次骗了自己和弄得自己病情复发。他也曾多次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还把他的话当作小孩言语,丝毫不加以考虑,这叫他对他如何有好的印象。
“我是等着再来看你一下。”林父有些不知所措,言语比较低沉。
林欣雨听着心有些软了,但终究是自己又病了,数天的生死挣扎,他已经被折磨得完全丧失了励志。此时父亲在旁,他需要帮助,需要依托,他已没有自己处理的精力。他精力已有些不支,声音轻微,平静地说道,“我现在头又昏得厉害。”
林欣雨需要父亲的帮助,等待他的回答,看他如何解决自己现在的病状。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父在他床上坐了一会儿后,居然一声不响地走了。
林欣雨发现父亲走后,心突然地痛了起来,泪水禁不住地流到脸颊,所到之处一阵冰凉。他伤心失望地哭了,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要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悄然离去。他可知道自己是为了给他省钱,选择了最节俭但却最伤身体的方式,那配方的六种药性剧烈,以毒攻毒,胃中腹中如翻江倒海。然而现在,明明即将好愈的病情又被他固执的所见弄得复发,他却又置之不理了。
因为命在旦夕,林欣雨近日忘却了叶亚;因为林父今日的所为,林欣雨现在被亲情折伤着。两天来四次药程治愈的病症,片刻间化为阴影,体温迅速回升。他的意识混沌了,只剩下对林父的恨,是他置自己于死地而不顾。他混混沌沌地度过半天,到得半夜,又热又渴,实在受不了,起床出去透了一阵风,又不顾一切地喝了一些冷水。他不思后果的放纵,带来了日后更为恶化的病情。他当夜就起床去了六趟厕所,每次泻得不多,但却极是伤人。还没有迷睡又得起来,到了厕所,泻出小点,感觉还要泻,却使尽了力气也泻不出来。自此之后的数日,他上热下寒,头昏腹泻,狼狈不堪,生不如死。
第二日上午的自习和第一节课,老师都没有来。出于身体的需要,他源源不断地阴开水,接连不断地往厕所里跑。上面是四十多度的高温,一分钟不喝开水就渴得嘴唇发白;下面是腹中告急,每次不多,但却频繁。第二节课是英语,老师讲解会考考标上的习题。林欣雨努力坐正身子,左手支撑着下巴,右手捏笔写字,但运作迟钝。尽管他已专心努力,但还是跟不上速度。
英语老师看着他辛苦的样子,停下课来不讲了,走近他身边低声问道,“林欣雨,你生病了,要不要去看一下。”林欣雨早觉得坐在教室里甚是受罪,见老师这么说,便吞吞吐吐答道,“老师,我发高烧。”英语老师继续说道,“你去外面看一下嘛!要不要叫个人和你去。”林欣雨素来习惯一个人,再说也不想花费别人课堂上的宝贵时间,毅然说道,“不用了,老师,我自己能去。”
林欣雨走出校大门时,有些害怕了,他头晕得更是厉害。集中精力、努力注意,感觉还是东歪西倒,随时有摔倒的可能。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一个同学陪着出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他鼓足勇气,走走停停,依旧来到先前买药的那家诊所。
医生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是四十一点五摄氏度,但症状与初一时截然不同。医生再次劝他输液,他还是拒绝了,脑里没有一点主见。但感觉自己还能承受,自己命不会丧于此,又无谓了。他完完全全像上次那样买了药,在那儿服了一次。
林欣雨挣扎着走进大门,六种药又在他胃里发生了剧烈的反应,使他本已被折腾得劳累的身子更难受了起来。从胃中闷到腹部,突然肛门告急。他迫不及待地溜进厕所,泻了一阵后,还是没有一处好受些。近日持续的高温已把他整个面部烧得通红,眼眶发紫,鼻孔发酸。在厕所蹲了一阵后,小腹疼痛了起来,肝门处甚是难受,像是有什么要出来,但什么也出不来。
林欣雨有些蹲不住了,小腿又酸又麻,站起身时竟有节奏地颤抖了起来。走出厕所后,一个人坐在了花园里,觉得去上课也是受罪,想听什么也听不进去。
病魔又次降临后,先前那个药方治愈效果不再明显,一次次服药后,基本上感觉不到病情的好转,但渐渐中也使四十一点五摄氏度的高温有所下降。此后的日子里,他过得比先前似死还难受,什么都不想吃,只把那盒葡萄糖口服液一支支地喝去,然后又买了一盒。过得三四日时,腹中已成积痛,上课一手垫头,一手捧腹,神情甚是狼狈。有时,他脑里也会清醒,到外面诊所配腹泻的药,但服了没用,加倍服了还是没用。他也会在半夜夜深人静时,学着民间方式,用纸点燃火塞进塑料水杯按到腹部积痛处,以痛也曾减轻痛,但事后还是一点积痛也不减。他没有了计策,脑里什么也不会想,全失了知觉,只等着把自己拖死。
林欣雨用自己的身体与病魔抗衡着,几年来,它也增强了这种抗病承痛的能力,虽然没有赢取对方,但也没有让对方攻势加剧。林欣雨本人过得混混沌沌,到哪里就扑在哪里,无限的痛苦已折磨得他不会思索。他原先是一个控制不住幻想的人,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星期天的上午有一节化学,耿庆亭发下会考模拟试卷后就离开了。林欣雨向来对学习没有激情,但对考试有激情。现在是考试,他一点精力也没有,扑在桌上用笔随心画画,交卷时还有后面大题未做。
第三节课间,林欣雨扑在栏墙上,把炽热的面部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最近几年,他都习惯用这种古老的方式。每次都能让温度有所下降,但不久后又从体内传出复升。
他扑到上课的时候,突然看到林父来了,心里顿生了回家的念头。一个星期又七天的折磨,已让他这个能忍受两年相思之苦不吐露半个字的身体和心理都承受不住了。这七天中,他都是昏昏沉沉的,上身是高温,下身是腹泻,腹部已积痛成疾,面部已烧得时常要留眼泪。
林欣雨见着父亲便跌慌着跑了下去,毫不再管第四节课了。林父看见他时的样子很冷漠,先开口问道,“你怎样了。”
林欣雨样子很和顺,没怨他已赐给了自己七天比死还难受的痛苦,真真实实说道,“脑壳昏得厉害,肚子也痛了,泻了。”
林父表情很疑惑,做出苦想的样子,问道,“你发高烧,前次是吃什么药退下去的嘛!现在吃了没有。”
林欣雨头脑长久的昏沉,什么也记不起来,经他这么一提,脑中突然明显,心里有些怨他了。他略带怒气地说,“吃了,那个药方已不管用。”
林父继续问道,“你肚子疼,是怎么个疼法,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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