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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路嘉瑶见何毅没有穿马甲，重新坐好，淡淡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还有，虽说那件马甲别人看不见摸不着，但我还是建议你穿上吧，至少在你完整学会杀手技巧前，穿上它比较安全。”
何毅没有回答路嘉瑶，他愈发地不想依赖马甲。
路嘉瑶见何毅不回复，也没说啥，她扭头看着窗外，说：“何毅，杀手训练很辛苦甚至很痛苦，你确定你要学吗？”
“那么辛苦，那么痛苦，你不也学了吗？”
“我和你不一样，这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何毅叹口气，体会到路嘉瑶这话背后的辛酸。忽然，何毅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是他妈妈高嘉嘉。何毅对路嘉瑶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回避，路嘉瑶没有异议，下车走出很远。
“喂，妈，怎么了？”何毅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暑假都过去一半了，你也不回来，妈想你啊，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们工作也不顺心，赶紧回来吧。”
“妈……我不是说让你们别干那点钱的小工作了吗？我养你们，”何毅对妈妈的唠叨有些不耐烦，说，“我订了一个星期后的机票，放心，会回来的，我这里工作忙。”
“别怪妈唠叨，你虽然赚了大钱了，但是也别忘了本心，大学呢，还是得好好上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何毅头疼，想要挂电话，突然碰到了那把匕首，表情变了，忽然语气变低沉，“妈……你让我回家，没有别的事吗？”
“没啊，怎么了啊？语气一下子变得这么奇怪。”
“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何毅看着匕首，说，“十年前……家里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吗？好像，是从那个时候起，家里开始有些经济紧张的吧。”
“什么事啊？何毅啊，爸妈是没出息，养你二十几年都没赚过什么大钱，但能供得起你上学，让你衣食无忧，已经不容易了。十年前，十年前谁还记得发生些啥啊？你怎么了？”
“没事。我先挂了，妈。”何毅忧心忡忡地挂断了电话，挥手示意路嘉瑶上车，并在手机调出他妈妈的照片。
路嘉瑶刚坐上车，何毅就把他妈妈的照片递到她面前，问：“你认识她吗？”
“高嘉嘉，怎么可能不认识。”路嘉瑶不假思索地答道。
第五章 含沙射影
何毅手轻微地抖了抖，表情没有变化，即便内心已汹涌波涛。他收起手机，放入口袋，发动了车子。
“我还以为她失踪或者死了呢，你怎么有她照片的？”
“不用问这么多。她是谁？”
“和慕容世莲一个杀手组织的，我记得排位上……她好像比慕容世莲还高一位吧。”路嘉瑶费力回忆着。
“哦。这样。”何毅将车已提到五档，越开越快。
“要去哪里？”路嘉瑶问。
“待会出去后，你下车，我自有事情安排。”何毅急转了个弯，朝着他心中的目的地开去。路嘉瑶虽心中不悦，但也习惯了何毅如今我行我素的果断性格。
“下车吧，”何毅停下车，说，“我会与你联系的，你有我号码的。”
“好。”路嘉瑶冲何毅挥挥手，站在路边的她与都市女孩无异。她站在街头，这里恰好是何毅当初第一次被偷袭的地方。
路嘉瑶眯着眼睛，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何毅在众目睽睽之下跃过了那辆撞他的汽车，接下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正是席洛所射，当天她看见了席洛。
虽说早闻大名，但那是路嘉瑶第一次见席洛。明明是烈日炎炎，让人口干舌燥的天气，席洛站在角落握着匕首的样子，却让人感到如此的冰冷。席洛那日自是察觉到了路嘉瑶的存在，便早早收了手，消失在人群中。
路嘉瑶叹息着，手伸进包里，摸到一把匕首——这就是席洛最初偷袭何毅的那把，也是路嘉瑶趁何毅去澳门时，通过手段从何毅宿舍偷回来的，为了让何毅不要那么早卷入其中。只是，现在向何毅开始慢慢摊牌这一切，也没有为时过早吗？
何毅的目的地是林家，他想要见林成道。他把王泽雨给他的那把匕首放入了一个卡其色布袋里，里面装着另一把匕首——是席洛的，何毅与莫何蔷薇在与那三十多名章郎手下的大汉恶战那晚，接近尾声时席洛射向拿王泽雨当人质那大汉胳膊的那把匕首。席洛那天并没有取走匕首，只是在何毅耳边挑衅般地说：我要你的马甲。
林成道的私家别墅比以前更加戒备森严了，何毅不动声色地朝里面走去，这里的家丁和保安都已熟识他，都未阻拦他。何毅不禁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被这座城堡般的大宅所震撼的心情。
然而，此刻的心情，已完全不同。何毅已经给林成道发过短信，也是得到允许之后才来的。
“哟，准女婿啊，你居然有空来看我了。”林成道在肃穆大厅里泡着茶，看着步入其中的何毅，悠哉地笑道。
“前来道谢的。章郎那件事，隔了一个月也没来谢谢您呢。”何毅致礼后，轻轻坐在木椅上，说。
“哪里的事，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这次来，不仅仅是章郎这事这么简单吧？”
“嗯，有件事情一直很在意，”何毅拿起那个卡其色布袋，将两把匕首倒了出来，“不知林叔叔是否认得这两把匕首。”
林成道心中虽一惊，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表面上依旧纹丝不动，他假装好奇地拿起匕首，打量了番，说：“好质地！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老师傅的手笔，两把匕首虽看似相同，但都是人工打造而非流水线上出产。这材质，这做工，都是兵器中的顶尖呢！”
“嗯，的确。不过……我听说，蔷薇她匕首也玩的很好呢。”
“哦？是吗？”林成道放下匕首，饶有一番兴趣地看着何毅。
何毅撒了个太容易被揭穿的谎言，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莫何蔷薇玩匕首。林成道心中浅笑：这个小兔崽子，看似露出破绽，实际想从我这套话吧？
“是的，她把这匕首玩的……跟电影里杀手感觉差不多呢。”何毅拿起匕首，把玩着。
“有话直说吧，”林成道轻笑道，“你把哑语打到这地步，我再不给你谜底，作为老一辈也实在说不过去了。你是知道了那慕容世莲的身份吧？”
“您是为了让我知道慕容世莲的身份，才让我去澳门的吧？”何毅反问。
“不错，的确如此，”林成道叹息道，“你在几天之内就得知恬儿非我亲生女儿，这般洞察力足以让我信任。”
何毅哑然失笑，心想：那天和我交谈时，只有五分之一是与林恬儿有关，其他都是在聊我的家人，所谓的信任，应该与我母亲脱不开干系——作为比慕容世莲还要高等级的杀手。
何毅虽心中不屑，但表情还是恭敬，说：“在澳门的事，不知恬儿和您说过没有。这两把匕首中有一把，险些在澳门要了我的命。我和恬儿还有蔷薇，那天都遭袭了。”
“恬儿性格古灵精怪，并没有与我说，但蔷薇在回来后就与我如实汇报了。”
“真是不错的管家呢，能管事还能作战，”何毅放下匕首，话锋一转，“那您必然与王泽天接触过了吧？”
林成道始料未及何毅竟如此不按常规出牌，他目光深邃地看着何毅，点点头。
“蔷薇绝不是本地人。在澳门时，我得知，十年前她去了澳门和慕容世莲学习格斗技巧，也是您送蔷薇去的，”何毅泯下口茶，说，“我一直好奇的是，她的家人呢？”
林成道猛然发觉，现在的何毅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的笑容渐渐凝固，说：“十年前，她的家人就不知所踪了。我与他父亲是挚友，后来无依无靠的蔷薇就被我收养了，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她性格孤僻，我怕她受人欺负，便送她去了老友世莲那，学习些防身术。这十年，我在各方面都培养她，至于武力，也只是入门吧。”
如此含沙射影的回答，何毅明白林成道自然省略了太多。林成道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着说：“喏，这是十七岁的蔷薇和她爸爸。至于她的父母，十年都没有下落了，可能是死了吧。”
何毅盯着那老旧照片，对莫何蔷薇的父亲何毅没有一点印象，可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那般亲切，像是第一次见莫何蔷薇时产生的那种熟悉感。
林成道收起照片，问：“你提王泽天那个少年作甚？我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我只是好奇，您前段时间送恬儿出国的原因，”何毅笑道，“并不算捕风捉影，我是知道，蔷薇好像和您建议，王家兄妹对王泽雨有着阴谋，所以您就听从蔷薇的话，在那时把恬儿送到了国外。可如今……您好像又放心了啊。”
林成道给茶添了些热水，茶香四溢，他细细品味着，半晌才说：“三年前的一起小事件，我对那孩子印象很深刻，蔷薇是有些敏感了。我送恬儿去国外，纯粹是为了给她充点电，毕竟九月要去清华上大学了。”
“三年前？您三年前就认识王泽天？”何毅心跳加速，隐约觉得会发生什么。
“三年前，蔷薇在Z市卷入个小事件里，王泽天那孩子当时的表现让我很是印象深刻，”林成道放下茶杯，说，“前些日子我还见到这孩子呢，看起来比以前更聪明了。”
何毅忽然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似乎想起什么。
三年前……Z市……何毅回想起三年前他去Z市旅行时，在一家商场内被困的事情，记得好像是抢劫案。难道说，林成道口中的小事件就是这件事？何毅费力地思索着，并没有回忆起三年前见过他们的事，也难怪，商场那么多人，何毅又不在案发现场，怎么会记得。
随着思绪的飞扬，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十年前那个模糊的夜晚——
自己的爸爸在深夜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爸爸嚎啕大哭着，抱着女人喊：“我不该让你从Z市回来啊！”
后来，妈妈看着爸爸抱着这个女人，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表情也是那样忧伤，不在意爸爸抱着她。更让人害怕的是，妈妈也浑身是血，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爸爸怀里已经不动的女人，一语不发。再后来，听见了有人再踹自己家的门……
何毅皱起了眉头，感觉到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