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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拳力度太大，打空后身体控制不住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在他们身后的何毅与莫何蔷薇闻声急忙回头，看见了这一幕。
何毅心惊：王兆林的身手也是高深莫测，那么诡异的步法躲过王泽天的攻击，若是正常人，绝对察觉不出王兆林是如何躲避和移动的。
“哥！”王泽雨猛然哭喊道，连忙扑上前，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泽雨，我……”
“你别喊我的名字！不准！”王泽雨早已成泪人，她抬起哭红的双眼，瞪向王兆林，与他四目相对时，浑身一颤，连忙转移视线，声音颤抖道，“我……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全场静默。
王兆林依旧没有表情，他耸肩，转身，走向林成道，边走边说：“莫天问是王雨婷之子，说起来，我和莫天问，是表兄弟。”
所有人，都在脑中盘旋着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王泽天握紧了拳头，他翻过身，半躺在地面上，死死盯着王兆林的背影。
在C市，王泽天与莫何蔷薇交谈后，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让当时还健在的史密斯调查何毅的家事，在调查之后，逐渐查到了何娇儿这个人。
他顺藤摸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残留的她的照片，当他看见何娇儿的长相后，瞬间震惊——这是莫何蔷薇母亲啊。
在得到第一步确认后，王泽天继续在C市盘查着，在无果之后，他调来了残留的父亲所有资料，试图查出他与何娇儿丈夫莫天问之间的联系。
看起来毫无联系，可经过大量分析对比后，王泽天做了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说他们俩的上一辈还有什么纠葛呢？
王泽天先是调出了自己爷爷王跃震的资料，跟着线索查到了自己姑姥姥王雨婷。他深刻记得，自己爷爷和姑姥姥都是十年前死亡，在自己父母消失那晚的十几天前。
虽说没有查到直接的联系，可是王泽天越来越后脊背发凉，他通过推理，把一切都引向了唯一的一个答案——莫天问是王雨婷的儿子。
他反复告诉自己，没有证据，仅仅只是推理。验证推理的正确性，就是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唯一答案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了，王泽天反复地排查，希望找出自己推理的错误，可是最终的引向让他膛目结舌。
只剩当事人的坦白了。
王泽天知道，从C市回来后，莫何蔷薇一定会去找林成道问清楚，林成道也会主动与何毅联系，所有想要隐瞒的一切，都会被揭开。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父亲与骑士、巫婆还有莲花的所在。
可谈何容易。王泽天想到了路嘉瑶。
他大胆做出推断，如今所有人都齐聚在S市，王兆林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到罗奔儿，寻求联盟，罗奔儿也必定会因为十年前王兆林趁机上位的事故意对其不见，路嘉瑶自然成为了他们间的桥梁。
在与路嘉瑶合力击退清茶后，王泽天在路嘉瑶那里得到了关于王兆林所在据点的只言片语。这对于王泽天而言已经足够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何毅那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调查。他在与林成道交谈后，知道了无字之书是自己父亲的作品，随后林成道偷偷给了何毅之前给他看过的照片——莫何蔷薇与他父亲的照片。
何毅收起照片，知道这必是他疑惑的关键，在帮王泽天收拾宿舍后，看到那张莫何蔷薇三人全家福后，他瞬间了解了一切。
在与王泽天联系后，他取出了之前在家中拿的那张照片——何仁俊与何娇儿的合照。在这段时间里，何毅一直秘密地与莫何蔷薇私下联系，为今晚的质问埋下伏笔。
所有的爆发一并开始了，没有人可以坦然自若。
“所有，都是我的错！”林成道忽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林总！”莫何蔷薇惊呼，她从未责怪过林成道。慕容世莲在一旁也看得心痛——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点没变，把一切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
十八年前是这样，十年前还是这样，如今竟一点都没变。
何仁俊盯着跪在地上的林成道，心中对他的憎恨也慢慢消退——林成道间接害死了何娇儿。
“十年前，若不是我的一念之差，又怎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林成道低着头，忏悔道，“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今晚，我必须要对你们所有人道歉！”
他忘不了十年前看着柳絮在王兆林怀中断气，也忘不了死在他眼前的莫天问与何娇儿——只能远远瞧着，看着他们的尸体被人搬走。
找到了无字之书，带走了莫何蔷薇，又将无字之书交给慕容世莲保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害怕被人发现，却也一直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终止这一切。
终于，何毅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林成道觉得看见了光，即便他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他等待着这群孩子渐渐一起发现十年前的秘密，随后，他要在所有人面前，坦陈相告自己的忏悔。
他是真男人。
真正的男人不一定是打死也不下跪，而是在赢得所有人尊重后，唯一的一跪。
林成道在与莫何蔷薇坦白了部分真相后，他在暗地里与莫何蔷薇达成了共识——若当何毅主动联系她时，请务必要时时刻刻与他保持联系。
林成道的心脏狂跳着，当他意识到，何毅等四人所去的目的地将是王兆林所在的据点后，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夜里开着车，狂奔到这里，向所有人忏悔。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着，所有人都盯着他，心中无限感慨，也为他感到叹息。没有人会再怨恨他了，也没有人会再责怪他了，他是值得尊敬的男人。
王兆林站在他的跟前，轻声说道：“起来吧。”
“我犯下的错……太多了，”林成道跪在那里，头没有抬起，“全是我犯的错，才……”
“不是你的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错。”
林成道惊愕地抬起头，听到年轻的男声从远处传来，荡漾在空间里，他将视线聚焦在那个人身上，那个让他觉得看见光的年轻男人！
“只有一个人有错，也只有一个人要为所有的血债负责，”何毅斩钉截铁道，他大声说道，“只有他有错——古灰子！”
复仇，该开始了。
第六十章 十面埋伏预谋
每个人终究只能这样顽固地活下去，带着与生俱来的刺猬般的敏感披荆斩棘。往往在这个过程中，痛苦挖掘了紊乱的洞穴，众人藏身其中不知经年。
林成道望着何毅，缓缓不能言语，他被一腔孤勇的何毅所撼动，内心竟也涌起千度万度的热浪，沸腾冰冷的海洋。
王兆林伸出手，林成道盯着他，苦笑：“谢谢，不过，我自己起来。”
林成道站起身，在众人尊敬的眼神中站了起来，即便老泪纵横，即便灰尘覆衣，也能赢得众人的尊重。
王兆林转身，与王泽天对视。
他依然面无表情，所有的情感对于他来说都像是不存在的，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心静如死水，偶然的涟漪也只是巨石砸下，永远不会波涛巨浪。
亲眼所见太多死亡，酸甜苦辣或生离死别品尝太多，终无动于衷。
骑士透过面具盯着王兆林。没人知道骑士的长相，也没人知晓他的年龄和他的姓名，他武艺高强，性情冷淡，惜字如金，稳坐第一杀手的位置，对于其他纷争无欲无争。
骑士的双眼能看透一切，他深知王兆林是怎样的男人，他凝视着王兆林目空一切与王家兄妹擦肩，他知道冷血外表下的王兆林有着如何费解的心——
百人厌恶，千人误解，万人唾弃，也在所不辞，只要能守护他想守护的人，一切都无所谓。骑士转身，收刀，往阴影里走去。巫婆与慕容世莲也随着骑士离去，慕容世莲转身刹那用余光打量眼林成道，心中万分失落——你的宿命，永远是在赎罪中度过吗，哪怕并不是你该赎的罪。
“告辞。”何毅开口，决绝转身，带着莫何蔷薇、王泽天、王泽雨走出地下工厂，空荡荡的废弃工厂里仅剩王兆林、何仁俊、高嘉嘉与林成道。
“请留步，”王兆林对也欲离去的三人说道，“战争，快开始了。”
“这不是战争，”何仁俊冷眼瞧着王兆林，说，“这是复仇。”
王兆林脸上浮现微妙神情，他轻声道：“复仇？我并不是喜欢这个词。只是，还是需要战略的吧。”
四人都相视沉默，渐渐围成一个圈，窃窃私语。
巫婆在阴暗角落里打量着远处的四人，她戴着黑色纱帽，黑纱挡住她的眼睛，一轮阴影打在她的脸上。
“在想什么？”慕容世莲问。
“什么都没想，”巫婆答，“我们的存在，仅仅是执行任务，这么简单。倒是你，心中杂念太多。”
“杂念？心无念想之人，岂不是行尸走肉。”
“我们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莲花，情感这种东西，愈是强大的人，愈是不会拥有，仅是懦弱、渺小、失败的人才会有情感这种无用的东西。”
“你为什么活着？”
“因为还活着，”巫婆压低帽檐，说，“如此，而已。”
骑士听着两女的对话，始终沉默。他的手常常放在刀柄上，他闭上眼睛，推开后门，消失在夜色中。
强大的灵魂，并不是没有情感，而是可以控制情感。为什么还活着，并不是因为还活着，而是我可以活着。骑士在浓厚如墨的夜色走着，心中暗念。
……
当夜，王泽天神秘别墅中。
四人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沙猜在四人中间的茶几上摆好了透明显示屏，上面不断跳跃着各种信息。
“你以后是想做什么机密组织特工吗？”何毅盯着显示屏，说，“FBI？CIA？ICPO？还是什么？”
“干嘛那么崇洋媚外，”王泽天轻言道，“留在国内，多好。沙猜，无意冒犯，别在意。”
沙猜笑笑，他说道：“没事，我对华夏文化无比崇敬，博大精深，你们国家的人，都很聪明、隐忍、冷静、谦逊，我很佩服。”
“聪明、隐忍、冷静……这些词若在居心否侧的人身上，那就恐怖了，”王泽天默默说道，手在显示屏上滑动着，“何毅，小雨，你们公司真会挑时间啊。”
显示屏上，是幅巨型海报，夏婍洁与凌载中在S市开的大型演唱会，由何毅的TOC公司与孟德蒙的CTF集团合作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