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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英挺至极,却那么苍白。他在喊她的名字,眼神是特别清晰纯粹的担心。
半点都不说谎。
她忽然愿意去相信他说的话,也许他是真的生病了……
不……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断定这一切必须与他有关呢?
为什么她总是把他想象的这么坏?
为什么她明明这么肯定他对她的感情,还要把那些罪名强加给他呢?
他让她以为他那么爱她,为什么又要害她?
到底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恃宠而骄?
万幸舒沐清没昏多久,刚被放到病床上就醒了,迷迷糊糊中听到一旁医生在那边说她的状况,依稀仿佛是顾适侯在一旁。
“可能是因为最近情绪上的巨大起伏导致的胎息不稳……”
中年女医生抱臂冷漠地陈述着。
她赶忙紧紧地闭上眼睛,被发现了……
“嗯,她父亲刚走。”
“难怪,头三个月要好好注意。”女医生虽极力维持冷漠的外表,却似害羞般不敢对视顾适的目光,“不过此次昏倒好在只是身子太虚弱,没有什么大碍。
……
如此,大概五分钟左右,舒沐清才听到女医生走掉,洁白特制的小高跟,发出的声音是极细微的。
接着是有人在床边坐下时带起的衣料与坐垫悉索的摩擦声,貌似只有顾适一个人,过了一阵又听见他起身调了一下点滴。
渐渐意识又模糊,她不知不觉又昏睡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她微眯这眼睛想先看一下顾适还在不在,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醒了。”
是她闺蜜江如琪,咋咋呼呼地,顺带着还吧唧了一下嘴。
“你放心,他不在。”
舒沐清唰一下睁开眼睛。
“怎么?这么怕见到他?”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总是让我……”舒沐清费力地想要坐起来。
“别别别,您可别乱动!”江如琪把咬一半的苹果块塞进嘴巴,赶忙起来帮忙把病床给摇了上来。
舒沐清调整了下姿势,“嗯……让我很紧张,不自在……以前我老犯病,人不清醒时还好……现在我完全清醒了……就……”
“你清醒了?”江如琪大惊小怪,“总算不想着季大少,整天要死要活了?”
“嗯……”舒沐清低头,岔开话题,“要说起来,季阳不是季家的长孙。”
“什么意思?”
“我起先也没留意,傅总管老私下喊顾适大少爷大少爷的,我就有点奇怪。后来发现,顾适竟是比季阳还要大上一岁的。”
“也就是说……当初季长天与季阳的母亲的联姻在Z城那可是造成不小轰动的……这么说来,季长天还没结婚那会儿就有了顾适?那就不算私生子了……算……”江如琪一副下巴落地状。
“唉……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好乱……”舒沐清愁眉苦脸。
“唔……”嘴里突然被塞了块苹果,又脆又甜。
“别想了,孕妇不宜思虑太重。”
舒沐清用手拿住苹果的后半段,目光移至桌上的一小碗苹果,还剩一大半,切的大小形状很整齐,极尽完美之能事。
“你切的?”
江如琪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当然是你家完美好男人顾大影帝切的。”
“哎,真的,他人呢?”舒沐清张望了下。
“现在知道问啦,刚才是谁一副他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丑样?”
舒沐清又叹气,“我跟他,永远都是低气压……你不知道,昨天我爸刚咽气时……”
“是前天,你昏了一天了都……”
“嗯。”她低低地应着,又带了鼻音,“刚咽气时,我简直昏了头,他是我头脑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我一股怨气没处发,真是恨透了,直接打电话说了些尖利的话。”
“你怀疑是他……”
舒沐清点点头,“当初季天走了,我就想跟他离婚一个人出国散心,他就威胁我说如果我走了就要舒家好看……”
“他是那种人么?”
“他当时威胁我的时候,气势可吓人啦,跟你平时见的完全不一样。”女人眼泪又往下掉,“所以……所以我这次跑出来,去你家……没几天我们家就出这种事情……我当然往他身上推……”
江如琪不语,给她递了张面巾纸。
“也难怪当时你都找我周转,我还在想你又有顾适连带着有季家撑腰……”
“他当时在德国,根本就不接我电话。”
“季家呢?”
“季家……”舒沐清一顿,“我去找老太太全被季长羡给挡回来了……他假惺惺说会帮忙……结果……”她失神。
“难怪……顾适在出事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要我小心季家……我根本没当回事……”
“什么?我好乱?”江如琪迷茫,“他后来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他说他生病了……”
江如琪摸摸下巴,“那倒是真的,他好像发烧,输液去了,所以打电话要我来照顾你。”
舒沐清没理会闺蜜的喃喃自语,盯着门口。
顾适正走进来,下巴泛青的胡渣还蛮明显,头发微有些凌乱,墨黑色的西装还是昨天葬礼上的那一套,他说:“小泽和你妈妈在那边主持大局,你不用担心。”
舒沐清点点头,将目光移至他的手背,左手放在前胸下,握着自己的领带,右手略有些遮掩放在腿侧,没瞧见创口贴,却也有青紫一片。
又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却是立即被避开了。
“我煮了粥,要喝吗?”他走至床头柜边,打开了铁灰色的不锈钢保温饭盒。
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却无声的默默做了很多。
舒沐清想起江如琪刚刚的疑问:
“他像是那种人么?”
还有上次她的评价: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长的出色,性子温柔,将来孩子出世也定是不赖……”
她一直怨他城府太多,心思太重……看不透……
她自己又何曾用心去认真看过呢?
啊啊啊啊
第三十五章
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在盛粥的顾适。
江如琪是第一次……算是第二次见到顾适本人,上午接了他的电话来照看舒沐清的时候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毕竟是大明星,心思荡漾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顾适似乎是感觉到了两个女人的目光,抬头对她们笑了笑,眸光中还带了几丝难以察觉的腼腆与羞赧,他好像总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舒沐清的小腹,笑容也是难得的真实。
两个女人赶忙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目光。
舒沐清轻叹了口气。
他似乎又不介意她的怀疑与猜忌了,又似乎也忘了要解释。
“还有鸡汤,江小姐要来一碗么?”
吃货瞟了一眼貌似量很足的,忙不迭地点头。
他的动作极慢,有些吃力的样子,不知道又从哪变出来的两只不锈钢碗和一把盛汤大勺子。
将碗递给江如琪的时候,顾适只觉得眼前又渐渐模糊开来,两只手沉的重逾千斤,他不由微闭了闭眼,一把扶住床头柜。
手上一抖,汤有些便洒了出来。
“ 不好意思。”他声音微嘶哑。
江如琪闷头喝汤,害羞中,丝毫没察觉到刚刚的异样。
明明已是强弓末弩,全凭一口气撑着,本人却似乎也毫无自知。
“你不是在生病吗?我也没什么大事,自己来吧。”舒沐清伸手端过桌上的粥,冷冷清清说完,就也闷不吭声了。
顾适扶着把手坐到江如琪旁边,“爸爸明天出殡,你能……”
“爸爸?你还好意思……”舒沐清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击,讲到一半又似想到什么,将伤人的话吞了回去。
气氛一时无比尴尬。
“本来就没什么事,医生说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江如琪惊异地看了舒沐清一眼,俩人交换了眼神。
顾适眯了眯眼,抬头看她,“孩子的事,你知道吗?”
“不然我为什么跑掉?”
“嗯。”
好在她还留着不是吗?
嗯?舒沐清扬眉,“嗯”是什么意思?
“会留着吗?”男人语气是难得的低软,带了些乞求的意味。
舒沐清沉默。
“哎呀……”一旁的江如琪笑开了,“她早就……”
话到一半被舒沐清突然丢过来的眼刀给硬生生吓了回去。
“我今晚回去住,你晚上可以来接我吗?”舒沐清开口道,她看着顾适,眼神无害而纯净,“你先回去休息吧。”
乌云黑压压沉在半空中,压迫感十足,中午过后就变了天,空气也是沉闷,仿佛凝滞一般,暴风雨的征兆明显却迟迟没有来临。
暮色低沉,刚至傍晚天就已黑透,泛灰,蒙蒙一片。
一阵门铃声猛地将顾适从沉睡中惊醒,连带苏醒的还有他体内那原本早已麻木被忽略太久的疼痛,他习惯性的闭目忍耐,一阵阵心悸逼得身上冷汗直冒。
没开中央空调的房内温度偏低,他竟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就昏昏沉沉睡去,冷灰色的瓷砖铺就的地板冰可彻骨。
用指腹抹去额上的汗珠,他撑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
门口传来按密码的声音,还有两个女人低声的谈话声,似乎是在埋怨另一个人按门铃的愚蠢行为。
顾适不由抬头望向餐厅的壁钟。
木雕的仿古壁钟,此时正好在整点敲响。
六点正。
大门被打开,推门的是舒沐清。
顾适刚好从客厅上楼梯走到玄关前的走廊,两人相隔数米,都定了动作。
“对不起,我刚刚……”男人的话声在看到女人手中的行李箱时戛然而止。
女人手里拿着一份白色的报告样的文件,卷成筒状,握在手里。
江如琪在她身后,表情生硬。
舒沐清脱了鞋,赤脚走了进来,将行李箱放置在鞋柜旁。
“穿拖鞋。”顾适开口道。
他们的拖鞋是舒沐清买的,细软的绒毛软底,一粉一蓝,有大大的花朵。
女人没说话,只是默默低头换了拖鞋。
再向前两步,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顾适接过,却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看着女人,似乎想从她的表情猜出什么。
窗外闷雷阵阵。
舒沐清却没有抬头,垂下的眼睑下是睫毛投下的阴影。
江如琪跟在后面,将行李箱拖了进来。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女人语调很淡,走过顾适,发丝轻扬。
顾适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斜倚在走廊的铸铁花雕栏杆上,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疲惫。
江如琪经过厨房时,不经意瞥见玻璃门后厨房案台上满满的食材,切好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