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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报说,钦差大人到了。乔生,没有马上起身去迎,而是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说:“该来的都来了。十娘,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他的话使我心头一震。仿佛有东西拨动心弦,又突然间归于宁静,非同寻常的宁静。那是,那是空白。对!是空白!我知道这么形容总是不确切的。可除此之外我不知该用哪个词语去描绘。我呆呆的看着乔生良久,却说不出话来。乔生见我半天不说话,就对我笑了笑,拉着我去迎钦差了。
他的笑同样让我吃惊不小。他笑的是那样干净。那笑容是久违的笑容,是我日思夜想的笑容。至此,我突然眼前一亮,心里高兴极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我苦苦寻求而不得的他,回来了!
(三十二)
(三十二)
中军帐内,武将们毕恭毕敬的分站两旁。我和乔生缓步走入帐内,却没有人愿意用正眼看一眼我们——昔日他们左一声又一声不知疲惫的叫着的的元帅和将军。也难怪他们会这样。虽然,我刚入世不久,可这些道理我见得多了,也就明了了。人吗?就像一条在大海上漂泊的船,一定要会见风使舵。现在,我还能用虎落平阳来形容我们吗?
再看看那绘着白额虎的屏风前,那位瘦弱的随时都可能垮掉的钦差大人,却硬要摆出一副很是威猛的样子。也许,他自己觉得那样很威猛能震慑众人。可在别人眼中,具有威慑力的只有他手中的绶印和钦差大人的称号而已,与其形象如何是毫不相干的。
乔生上前施礼道:“末将前来领罪。”
乔生如此说完,见无人应声,以为钦差没有听见,于是又说了一句:“罪将前来领罪。”可那钦差依然充耳不闻。乔生又退一步说道:“罪将乔生前来拜见钦差大人,恳请大人降罪”。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一段时间以来,乔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说一就没人会说二。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竟然,能忍受得了。而且还来示意我不要动怒。当时我已被那钦差的傲慢惹恼,本想发作,见乔生示意我不要动怒。才又慢慢的平静下来。
见我已不会对钦差发作,乔生才长出一口气,又说道:“罪将乔生奉诏领兵抗敌,如今吃了败仗,有辱天命。恳请钦差大人降罪!”说完乔生便又退一步,伏在地上等待发落。我见乔生如此,虽有不愿,也伏在地上等待发落。
那钦差似乎也觉得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便道:“噢,原来是征北大元帅啊。啧啧。。。。。。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摸样啊?唉幺幺,你怎么跪在地上啊,快,快,快起来。来人啊还不快将大元帅扶起来。元帅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跪坏了。咱们谁吃罪得起啊。”说着便笑了起来。众武将见他笑了,就不再顾忌什么了,便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我也懒得看他们一眼,他们原本就是如此。我此刻最在意的是乔生的反应。不知道,看着这些前一刻还对自己奉承有加的人现在是如此讽刺挖苦自己,他做如何感想?会不会还那么平静呢?
乔生身子微微的颤抖了好一阵子,才道:“恳请大人降罪!”
“哎,我说乔大人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临行时,丞相可是特别交代要我不可为难你。我哪敢得罪丞相啊,我还指望着讨好丞相,日后像乔元帅你一样高官厚禄啊。。。。。。可,可是不罚你则不能严军纪。。。。。。虽然,我是一介书生,可也读过几本兵法,也知道军法如山不可乱。可我要是罚了你,就会得罪丞相。不罚你有难给众将官与无数英灵一个交代。唉,为难啊,为难。。。。。。”
“恳请钦差大人降罪”乔生伏在地上恳请道“给众位英灵一个交代。”
钦差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人啊,将乔生的官服扒去,拉出辕门,重打五十军杖。哈哈哈。。。。。得罪了乔元帅。哈哈。。。。”钦差大人笑的多少有点让人担心,一不小心他准会散掉。
不过我没时间理会他到底会不会散掉。我的真颗心都在乔生身上。我看着他,脱去官服,被按在地上。我看着那军杖重重地落下,还带着呼呼的风声。啪,啪,啪。我想那一定很疼的。即使乔生拼命的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他所受的军杖到底是什么分量,打在身上有多疼,只看一看乔生满身豆大的的汗珠便已明了。
我不敢近前,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不仅仅听到军杖击打在乔生身上的声音,还听到了许多拍手称快的声音。我不知道,乔生是怎样忍受这些的。不禁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一直都不曾受过这种侮辱得乔生,可受得了,可真受得了吗?
惩罚不只是军杖。乔生被贬为走卒,而我仍是将军。这也就罢了。可他末了却还偏偏加了句:“乔生,今后你就是这位女将军的侍卫,寸步不离侍奉在其左右。”
听完钦差的话,我呆了。没想到他还不愿放过乔生,还这样的羞辱他。此时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正要发作。却又被浑身颤抖的乔生拉住。他抖得很厉害,我扶着他,竟也随他抖了起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给气的。可我确确实实被他气得不轻。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如此。。。。。。他苦苦哀求,我,我。。。。。当时我的心难受极了。从没有见过如此疲惫,如此无助的人。我不忍心看他伤心。便违心的点点了头,不在发怒。我拼命的压下了怒火,可我压不下不断涌出的泪水。。。。。。
(三十三)
(三十三)
那晚,到终于没事了,我看乔生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就叫他早点休息。可他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去向马大人道歉。我知道他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的,可也不在乎这一时啊。有那份心,日后再慢慢的补救改正也不迟啊。可无论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拗不过他,我只好把他搀到马大人营前。马大人不愿见乔生这在意料之中。乔生也似乎早就知道,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跪在营前。就像我以前那样。
跪了大半夜,马大人让人出来传话说:“回去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和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也不会得理不饶人。我们这些老头子,你和十娘也别放在心上。只能怪我们生不逢时。可是王丞相被你所害,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小孙子。他愿不愿原谅你,那就看他了。你好自为之。”
那人说着我们毕恭毕敬的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那人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就是王丞相的孙子。”他这话一处,我和乔生不禁向他望去。一张清秀脸庞,初见其形。还带着一点稚气。可这稚气丝毫掩盖不了那脸上的坚毅和男子汉的刚强。见我们如此盯着他,不觉就红了脸。忙说道:“乔生,你陷害我爷爷,是我家破人亡。我本该杀了你为爷爷,家人报仇。可是杀了你也于事无补,爷爷他们也无法复生。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错了,我就该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是真的改正了,我便原谅你。倘若你没有改过自新,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留下我和乔生呆呆的跪在那里良久。我没想到,乔生竟会如此容易得到原谅。而且,王公子竟会有如此的胸襟。我想,是不是不论你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你真心悔过,总会有人会原谅你。我想,如果我回到南山上跪在父母和叶青的面前,他们会不会也像今天这样,也像马大人王公子那样原谅我呢?
乔生又对着营帐,拜了三拜,才让我扶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乔生对我说:“呼——。好轻松啊。自从做了官就没有这么轻松过,整日提心吊胆的,还要时时不忘揣测上司的心思。就算做了错事,甚至有时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是就不能认错,有时还要错上加错,去伤天害理,去掩饰自己的错误。就这样一路错下去,昧良心说话昧良心做事。可是却又欲罢不能。。。。。如今没了官,成了一个无名小卒。没有那些奉承的话,也不用去奉承别人。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愿意交往的人交往。倒是更加的轻松愉快。。。。。。”
我一路都在默默的听乔生说的话。我心里早就了开了花了。我知道乔生正在改变,要变回以前的他了。
钦差大人的第一战胜了。乔生是第一个冲上敌人的城内的。我和他一起就在他后面紧紧的跟着。我虽没了法力,可我还有一身功夫。而乔生则不然,他是一介书生,虽然也会耍几下剑,可那毕竟是些花架势。看还可以,真到临阵杀敌却是只有挨打的份。就算是拼力气,他也远远不如整日以打猎为生的敌人。
可偏偏乔生有如此的卖命,直冲到最前面把军队都撇在后面。我担心他出事,就紧紧的跟在他后面,保护他。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多处受伤,我也好不到哪去。
按理向我们如此奋勇杀敌的将士,应该受到奖赏才是。可钦差大人似乎和乔生过不去,总找乔生麻烦,这次也不例外。
“乔元帅啊,今天你可立了大功啊!能如此迅速的攻下城池全是你的功劳啊!”钦差歪坐在椅子上说道。
乔生说道:“小的,不敢贪功。”
钦差拍桌而起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明明立了功,却说什么不敢贪功。这知道的说是你不敢贪功。不知道呢,还以为是我贪了你的功。该赏的不赏,该罚的不罚。我还如何领兵,我还如何做这个钦差。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
“是了,是了。乔生啊,想必是你对本钦差的判罪怀恨在心。于是便想出这等奸计来算计我。”
“不,不。绝无此事。”
“哼。绝无此事?!姓乔的你还敢抵赖!来人啊,把这个图谋不轨的家伙关进大牢!”
(三十四)
(三十四)
如此这般,我们便被关进了大牢。成心找我们的错,我们也没办法。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我们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懒得说,就只想冲上去教训一下他。想必乔生见我神情不对,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