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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还摆出这么销魂的姿势?等着我哈,我收拾完这些再出去收拾你。”方童很勉强的开玩笑。
乔森叹气,双手揉揉脸,忽然很郑重的说:“对我而言,身体上的背叛可以接受,但情感上的背叛是不能容忍的,童童,如果你因为寂寞,做出些不恰当的选择,我能够原谅,但请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宝贝儿,我希望你快乐。”
是不是国情不同所以思想能差距那么大?中国男人能够说出这些话吗?还是没有责任感束缚着才会讲这么不靠谱的言论?方童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先胡思乱想了一通,她一瞬间就打算爆发的,可毕竟导火索是自己点燃的,乔森千里迢迢赶来制造惊喜,自己却给他这么大一惊吓,罪过罪过,先检讨自己一下,心情就平复许多。
方童摘下手套,想微笑让气氛轻松,不过笑得挺难看,对乔森说:“亲爱的你那么聪明,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在中国感情和身体是统一的,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爱你。”
乔森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按部就班的洗澡上床,彼此都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都没有再开口。方童想,原来那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到底到哪里去了?乔森知道在中国有一个词语叫隔阂,他只是听过和看过,到今天,这个词才这么形象的在他脑海里出现了。
既然乔森来了,方童就舍不得再去上班了,她申请的年假恰好提前用了,每天和乔森泡在一起,陪他去见以前的同事和朋友,陪他重温熟悉的餐厅和店铺。乔森晚上偶尔也会出去应酬,以往的上司或部下,甚至于曾经的女朋友。方童是火爆脾气,心里搁不住事,但为了两人之间的融洽,竟然也能忍受下来,还可以很自然的陪着他们喝啤酒、玩桌上足球,不亦乐乎。
两周后,乔森准备回北京,方童帮他一起整理行李,忙乱中,她突然燃起恐惧感,因为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她竟没有半点儿留恋,反而在内心深处,有些盼望着乔森回去,然后她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她被自己吓坏了,连忙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乔森见她情绪不对,担心的等在卫生间外,五分钟后方童出来,一头扎进乔森的胸膛里。
“乔森,带我回北京吧,我想每天跟你待在一起。”
乔森捏捏方童的耳垂,问她:“你不快乐是吗?我想,你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快乐的。”
方童鼓足勇气,连珠炮一般说:“我们不能这样,我爱你,爱了你三年,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生活,咱们不能分开的。我想去超市时跟在你屁股后面,想看着你挥汗如雨的做家务,想听你讲那些不着边际的大道理,我真的不能离开你,乔森。”
“我们没有分开啊,只是你长大了,但自己还不知道而已。童童,你总把自己当作三年前的那个小姑娘,觉得不能独立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其实已经不是了。你看你一个人在香港,可以很好的应付工作,可以找到知心的朋友,知道在哪里买到性价比很高的衣服和日用品,也知道怎么把自己打点的舒服得意。其实在北京时,你已经长大了,恭喜你,我的姑娘。”乔森说完,低下头吻方童。
方童被他说得迷糊了,但她很快就知道乔森说得没错。她曾经上班时看不到乔森就魂不守舍,觉得自己没人可以依赖,做什么都不会好;她也曾经睡觉时不握着乔森的手就睡不着,乔森如果晚归,她就要抱着他的衬衣上床;她还曾经根本不能独立开车上路,必须乔森在副驾驶上坐着,要是乔森不在,她宁愿踩着高跟鞋去挤公交车。
但慢慢的,方童在MAXAIR行政助理这个岗位上游刃有余,她可以把交给自己的工作处理得妥妥当当,她还能陪着乔瑟夫去应酬,不动声色的将别人敬来的酒躲过去。即使乔森不在,睡前她也会习惯性的查看门窗是否锁好,一个人看电视或者跟朋友煲一下电话粥,洗澡,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最后喝一大杯牛奶或白开水,钻进被子里睡觉。她开车速度不快,却很灵活,在路上闪转腾挪,既没出过事故,也没误过事情,甚至某一次偶遇一个碰瓷儿的路人,她都没有急着给乔森打电话,而是自己漂亮的解决好了。
乔森看着立在脚边的两个大箱子,和方童一起沉默了,他不是对这一切的改变没有感觉,他也一直在努力的把方童当做那个刚走出校门的小女孩儿。就像他第一次在MAXAIR见到她,穿着彩色条纹的运动裙和蓝色的运动鞋,头发高高扎起来,在公司的走廊里与自己相遇,送给自己那么一个纯洁的,又带着仰慕式的微笑。
现在他的女孩儿,每天忙碌的在公司里穿梭,虽然笑容仍然是简单和真诚的,但再不是曾经的感觉了。他的女孩儿穿着规规矩矩的职业套装,六厘米的高跟鞋,头发要盘起来,妆容是精致的,表情也是招牌性的,他想,也许他们真的不应当在同一间公司工作的,他多么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方童。
“宝贝儿,我想,我们都不快乐了,或者说,不再像从前那么快乐了。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应该让彼此放松一下……”
方童直觉中乔森就要说这个话了,她潜意识里期盼着,不知是期盼着他说出来,还是期盼着他不要说。她原来以为是从知道乔森是不婚主义者之后,两个人才有了嫌隙的,现在才明白,大约不是的。乔森仍然爱着那个不懂事的,依赖人的,又不讲道理的小丫头,可正如乔森说的,她已经不知不觉的长大了。
方童顺着身后的墙面滑下来,坐到地板上,把脚丫子从拖鞋里抽出来,并拢了放在地上,一时间觉得没有那么燥热了。乔森脱去西装外套,和方童并排坐下,方童等他坐稳了,就歪过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们谁也不说话了,只是待在一起,一个小时后,方童酝酿了好久的眼泪才落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乔森揽着她的肩膀,等着她情绪平复。
他们一起去了机场,乔森推来行李车,把两个大箱子往上搬。方童忽然想起,曾经每一次她和乔森去旅行,当乔森忙着倒腾行李箱的时候,她就要捣乱,嚷嚷着跳上行李车,让乔森把她当做最大件的行李一起推着。这有多久了呢,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旅游,即使一起去,她怕乔森辛苦,也不会再做这么孩子气的事了。
方童拦住乔森,指着行李车:“抱我上去,我累了。”
乔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双手托住方童腋下,很轻松的把她举上去。方童晃荡着两条腿,悠闲的坐着,她心里一下子清静下来,而不是失落。她仍然是难过的,却又不单单是为了即将逝去的爱情,那是三年多么美好的时光,让她从一个浑然不知世事的小姑娘,长成一个认识爱情,懂得珍惜的女人。
他们办好了登机手续,站在安检口外,乔森的大手落下来,抓了抓方童的辫子,方童凑过去:“给我一个goodbye kiss吧!”
亲吻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熟悉的一个动作,可今天却有些不同,它变得既不缠绵,也不浪漫。这是一个悠长的,客套的,带着对彼此的祝福,对彼此的怀念,有些亲情的味道,又有些小小的依恋的吻。方童同乔森挥手告别,转身流泪,她今年27岁了,感谢乔森,陪着她长大,真好。
方童坐出租车回公寓,路上接到阿俊的电话:“童童,Jonas已经走了吗?我还说要送他呢,我没给你们惹麻烦吧?Flora快把我骂死了,我让你头大了吧?”
阿俊忙不迭的道歉,方童抽抽鼻子,咬着嘴唇,缓了一会儿才说:“阿俊,我和Jonas分手了,不过你别自责,这件事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Jonas从没有过不信任我,我们不是因为这个才分开的,所以……”
“分手了?童童,我可以跟Jonas解释的,你们怎么能这么仓促就决定,我们真的没什么,为什么要分手呢?”阿俊不等方童说完,就忙着大呼小叫,渐渐的普通话支撑不住,粤语叽里呱啦的往外冒。
最后竟然变成了方童安慰詹文俊,说了两车皮的话,詹文俊才算肯挂电话,就这样还不依不饶,一副要追到北京跟乔森理论的样子。刚挂断,手机又唱起来,方童哭笑不得,往常闲得难受时,半个人影也不出现,这会儿想静一静了,反而都来凑热闹了,是程凯。
程凯的声音有些低沉:“童童,我辞职了。”
方童惊得差点儿把手机掉出窗外,程凯是她除了乔森外最亲近的异性朋友,在北京时,虽然有乔森在身边,但程凯也给了她很多关心和帮助,到了香港以后,程凯跟她联系得也很密切,有些业务上的问题,都会教给她如何处理,生活上也诸多叮嘱。倒是安娜,起初还对于约瑟夫选了方童来香港有些耿耿于怀,但后来也释然了,还曾到香港探过方童一次,两个人一通扫货,过了好几天逍遥的日子。
程凯在MAXAIR工作了五六年,一直都是斗志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从没看出他有什么跳槽的苗头。再说虽然这次不知道约瑟夫哪根筋搭错选了方童来香港,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乔瑟夫最器重的还是程凯,假如他再塌下心像现在这样好好干上几年,升职重用必然指日可待。可他却突然辞职了,这让方童想不通,她觉得一定是发生了让程凯接受不了的大事,他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出什么事了?你贪污受贿被人家反腐啦?不会啊,咱们这工作能有什么油水,顶多偷着拿回家两盒圆珠笔。那怎么回事啊?被高大上的公司挖角高薪聘请啦?也不会啊,你以前面对那么多诱惑都大义凛然的,不会关键时刻经不住考验吧?到底为什么啊?不会跟我一样为情所困,心智失常,稀里糊涂的要干傻事吧?”
方童咕里咕噜说了一堆,把程凯逗乐了,他由着方童把所有的猜想都说了一遍,直到猜到最后这一个,程凯顿了一下,才说:“我跟安娜恋爱了。”
方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