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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亚霓还没有要回德国的意思,方童对此倒是挺高兴,她不走,那么沈安沉理所当然就会留下。她把沈安沉的衣服都分门别类挂进柜子里,衬衣必须熨得平平的,睡衣洗后一定要用柔顺剂泡过,袜子则是两只交叉着系在一起,还有他的内衣,全部手洗,然后在阳光下晾干,带着肥皂的清新味道。
她对做家务一点儿也不憷头,不过之前先要饱饱的睡一顿,养足精神后辫子扎起来,嘴里嚼块儿口香糖,放音乐或相声,光着脚冲进卫生间开始战斗。她特讲究统筹计划,哪个先洗,哪个先泡,过程和顺序都不能乱了,一切搞定后,就全方位大面积的拖地行动,终点站是卧室,擦完后抹布一扔直接上床休息,睡醒了又是精力充沛的一条好汉。
方童跟沈安沉商量要不要请温亚霓来家里做客,沈安沉总是说不必,他偶尔的会上楼去跟温亚霓聊天,但十五分钟内肯定告辞,也带着她到北京近郊去转了转,但往往都让方童或程凯随行,很少单独陪她。程凯这时候就作用明显了,于公他是沈安沉的助理,即使是与工作无关的私人事务,也是责无旁贷,于私他是方童的朋友,帮助方童屏退缠绕在男朋友身边的觊觎者,当然更是义不容辞。
沈安沉在工作的时候基本不接任何电话,所以温亚霓如果有要紧事或者需要帮助时,找不到他,便只好与程凯联系。程凯对这位大小姐厌烦至极,她头脑一热,能提出种种不靠谱的要求。让程凯翘班把她载到商业区逛街,让程凯买好午餐给她送到家里,甚至让程凯带她去做瑜伽和买卫生巾。
程凯忍无可忍,打电话向方童发泄:“那姑奶奶什么时候滚回德国老家去?”
“我哪儿知道啊,待着呗,又不要咱俩的钱,你着什么急呢?”
“她是不要我钱,她要我命呢,我警告你啊,她再不走,我先从瑞克莱辞职,再从你生命里消失,总之绝对不跟她产生任何瓜葛!”程凯恶狠狠的叫嚣。
晚上沈安沉回来,方童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问他:“佩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老程被她折磨得有点儿精神失常了,要不然你把我手机号码留给她吧,再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让她跟我说,我给她当几天小丫鬟,让程奴才缓几天吧?”
沈安沉连眼皮都没抬:“觉得困难让他跟我谈,我会安排别人的,这里面没你的事。”
方童见他挺严肃的,也不敢再说什么,自己耸耸肩,做个鬼脸就过去了。晚饭后,沈安沉去洗澡,方童跟着光碟上蹿下跳的练健美操,她刚蹦出了点儿汗,沈安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温亚霓的名字跳了出来。
平时有这种情况,方童大多是举着手机跑到卫生间问沈安沉要不要接,不过那些一般都是陌生的号码或人名,他们俩没什么共同的朋友,要是仔细算起来,也就程凯一个。方童想反正温亚霓也认识,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北京,外一真有什么急事,别给耽误了,于是就擅自做主接听了。
“Eric,我要你带我去吃北京炸酱面!”电话那头的人,还以为是手机主人亲自接的电话,一打通就迫不及待的对着话筒大喊。
方童清清嗓子:“那个,佩妮,我是方童,沈安沉在洗澡呢,要不要我把手机拿给他?”
她说着话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探头对沈安沉说:“佩妮来电话了,让你带她去吃炸酱面,你现在要接吗?”
“我明天有应酬,你挂断吧,我一会儿打给她。”沈安沉语气焦躁。
“佩妮啊,你要不急的话稍后安森打给你,好吗?”
温亚霓听到传来的沈安沉的声音,她沉默一下,然后忽然问方童:“你明晚有时间吗?方便陪我去吃吗?”
方童笑着说:“没问题啊,其实不用费劲巴拉的跑到外面去,我就会做啊,我做炸酱面可拿手呢,要不然明晚到我家来吃?”
“那一言为定哦,不过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怎么了?你说吧。”方童很随和的问。
温亚霓声音低下来:“就我们两个吃好吗?你不要跟Eric说,咱们可以聊聊天。”
方童爽快的答应:“当然可以啦,下班后我做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方童守约的没和沈安沉透露半个字,她也看出温亚霓对她没什么好感,甚至有点儿敌意,不过既然温亚霓的姐姐是沈安沉的救命恩人,那么理所当然也是她方童的恩人,这样一来,与她们相处融洽就变得很重要了,至少能够不让沈安沉感到为难。
她若无其事的上床睡觉,睡前她侧身从背后抱住沈安沉,沈安沉抓住她的两只手捂在肚子上,问她:“怎么了,有事吗?”
“安森,我爱你哦,我想为你做很多很多事,让你也特别爱我。”
沈安沉转身弹了一下她额头:“你傻啊,这两件事能扯出什么干系?爱不爱跟做多少事又没关系,我爱你,跟你做什么和不做什么都无关的。”
“是吗?那就好,你爱我就行啦,嘿嘿。”方童傻笑,钻进他怀里睡了。
下班后冲进超市,方童想人家怎么说也算贵客了吧,何况这又是自己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贤良淑德,沈安沉没有看走眼的关键时刻,那这一餐必须得往国宴标准上靠拢啊。除了准备炸酱所用的材料,方童还买了一众蔬菜,豆芽、黄瓜、胡萝卜,青豆、面筋、卷心菜,她今天要本着浪费的原则,殚精竭虑,势必做出一顿丰盛而隆重的炸酱面。
沈安沉早上就跟她打好招呼,晚上要和兄弟公司的老总共进晚餐,那位老总是泡吧高手,沈安沉与他出去几次,没到半夜十二点压根回不来。方童嘱咐他别喝酒,心里却只顾着盘算要怎么给温亚霓露一手。凉菜是皮蛋豆腐和呛土豆丝,热菜是糖醋面筋和黄瓜虾仁,还有煮好切成丝的卷心菜、胡萝卜和青豆当配菜,七盘八碗的,方童自己看着都眼晕。
她把锅里倒上水,给温亚霓打了电话催她下来,时间掌握得刚刚好,温亚霓敲门声响起,面条也出锅了。方童开门前也没忘保护形象,及时的把围裙解下去,里面穿着简单干练的牛仔裤和白衬衣,煞是好看。
“快请坐吧,你自己随便哈,我还差最后一步,把面条过一下凉白开就能上桌了。”方童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她把面分别装进两个印花的小瓷碗里,喜笑颜开的端出来。
温亚霓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不知所措的盯着自己面前这只碗,方童善解人意的问:“没吃过吧?你要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拌吧?”
她手脚麻利的舀进酱和菜,很快就搅拌均匀,这才递还给温亚霓:“尝尝吧,我家祖传的,不到沈安沉的生日我绝对不给他做的。”
“谢谢。”温亚霓吃了一口,把碗放下,直愣愣的看着方童。
方童没觉出什么,她滋滋有味的嚼着面条,还在跟温亚霓套近乎:“你还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不光是吃啊,购物我也在行,从地摊货到晚礼服,我都能带你买到满意的,玩儿也行啊,那就看你有什么爱好了,对了……”
“我姐姐也很会煮饭的,她很会做意大利面和土豆焗饭,Eric超级喜欢的。”温亚霓不留情面的打断她,两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上。
“哦,是吗?我不知道呢,欢迎你姐姐也来北京,到时候我跟她学学手艺,切磋切磋。”方童觉得有点儿尴尬,只能顺情说几句好话。
温亚霓眼眸中迸发出冰冷的光,她咬着唇笑道:“我姐姐去世了,五年前的事,Eric没跟你讲过吗?”
方童打了个寒战,她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安稳,勉强回了一句:“没有,他没说过。”
“这样的话,那么我想,他也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会跛喽?”
心跳竟然阵阵加快,方童感到自己拿着碗的手都开始发抖,她咽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
“五年前Eric和我姐姐在慕尼黑订婚,他们周末开车去订举办婚礼的教堂,与主持婚礼的神父见面,接着就返回市区到婚纱店取礼服,路上Eric坐在副驾驶睡觉,他前一晚熬了通宵,是我姐姐开车的。下面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应当能想到吧?在转弯处有一辆卡车撞过来,后来分析是汽车刹车系统失控造成的,总之我姐姐死了,Eric左腿多处骨折,手术之后,永远残疾了。”
“佩妮……”方童语塞,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温亚霓察觉出她的不自然,神情中竟有几分得意:“我姐姐又救了Eric一次,她瞬间没经过任何思考就把方向盘完全转向左侧(PS:在德国汽车方向盘同咱们一样,是在左侧的),她成了最大受害者,而Eric只是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所以,你懂了吗?”
“可是你姐姐,你姐姐她已经不在了,我想沈安沉会记住她的,我也会的,我们都感激她,但,但我和沈安沉……”方童想说他们真心相爱了,这话有点儿恶俗,况且人家正在缅怀自己的姐姐,说出来就有炫耀和示威的嫌疑了,她只得原封不动吞回肚子里。
可惜温亚霓却没有一丝含糊,她站起来踱了几步,背对着方童,一字一顿的说:“我姐姐不在了,可是还有我,即使Eric没能娶珍妮,他也要和佩妮共度一生,他没有选择的。”
方童脑子里“轰”的一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着声又问了一遍:“你姐姐,叫珍妮?”
“温亚霁,英文名是珍妮,你再爱Eric,还能比得上她吗?”
珍妮,珍妮,这两个字就像点燃了一枚巨大的烟花,顷刻间就在方童心里炸开了,它没有画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美景,而是让原本的明朗跌入黑暗。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一个曼妙的女孩仿佛就在她眼前,有与她一样的灿烂笑容,一样的过肩长发,一样的明眸皓齿,与她一样做得一手好菜,一样会抱着沈安沉撒娇,一样的,叫珍妮。
原来六个月的恋爱,其实不过在扮演一个死而复生的姑娘,多么温馨又感人的童话故事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