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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耳可以对各地官员进行监察,证据足够时甚至不用通过州府直接抓捕,这是正常申诉机制的一个补充,也是一种应急手段,不过审判定罪的权限他们是没有的,这些官员的定罪需要通过御史司,倘若一切属实立即明正典刑,但若是天耳在监察过程中出现错误亦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个重任刘毅将之交给了贾诩,经过当年北平城中血腥的一幕,论手腕与机谋,文和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
有了这些完善的制度体系,幽州的吏治才能胜过大汉其余诸州,而官员们也相对的比较清廉,敢于承担责任,与后世相比,这个时代的百姓可是好管束的多了,他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权,加之长久以来升斗小民天性中就有着畏官的本色,他们的利益只要能在官员手上得到稍微公平的对待便会感恩戴德!至于官场之中的某些灰色地带,上位者有时也只能姑妄听之,水至清则无鱼确是至理名言。
张海与那张姓公子之间的冲突造成了一定的人员损伤,但自身却撇的很是干净,下属此时会站出来承担主家的责任,他们的地位也会使得官府不会对其进行刑讯逼供。两人的态度都很明确,一定要让对方给自己认错,其余的处罚对他们而言并不在乎,这亦是李凡最为棘手的地方,一个处理不好便会损及自己的人脉名声,与此相比,上报虽然会让上司觉得下属无能可其中轻重却是不言而喻了。
将先进还是一身酒气的二人分别安排在东西厅内,李凡便在等待着张虎派人前来,其中亦非没有自己的心思,说不定拖得二人不耐此事便迎刃而解,可今日这两人却是铁了心一般互不相让,张大人又是迟迟不到,李凡的心中也随着等待时间的延长而变得焦虑起来。正在此时一个衙役跑进来通传说是外间有一年轻男子求见并递给了李凡一块令牌,过此令之后李大人当即神色一变,竟是起身亲自出迎去了,衙役暗自纳罕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尚算有点眼力,没有对那个衣着普通的年青人做什么过分之举,李大人的行动就知此人不凡。
“见过李大人。”乌戈此时站在衙门之外一副轻松的表情,得了张虎吩咐之后他便只身来此,身为天耳中人虽是衣着朴素可他的气势却让门前衙役不敢小视,果然平时高高在上的李大人亲自跑了出来,面上还带着一副恭敬的表情,而年轻男子只是随意的拱手言道。
“这位。兄台里面请。”李凡出言时稍稍犹豫了一下,似在考虑如何称呼对方,他手中那块令牌上刻一只人耳,背面还有一个数字,陆!对于这块令牌的来历他是心知肚明,上刻的陆字更让他震撼,很多官员的违法之事做的十分隐蔽可最终却是栽在了这些人的手里,刘大人平常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贾大人的手段更不用说,虽然心中无愧可陡然接到这样一块令牌也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乌戈没有出言,挥挥手便跟在李凡身后向府内走去,既然天耳需要监察各州官员,对于李凡这样的人物他当然认识,他的样子不由心中好笑,天耳的令牌对于官员们来说震慑力极大,他肯定不会想到是张大人让自己前来,不过如此也正好能观察一下李凡的为人,倘若其真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乌戈相信一定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监察大人前来不知有何事?”一直带乌戈到了书房之中,李凡让左右退下,亲自斟茶之后方才问道,虽不知此人今日前来为何但凡是监察抓捕官员定是铁证如山,他自问并没有什么违法之事,换做一般的监察他也不必如此谦恭,可眼前的年青人可是其中地位极高的人物,凭借这块令牌在战时他就可以让自己尽力与其配合。
“呵呵,李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是张大人让我前来为你分忧的,事情办完我就走,李大人在百姓中的官声我是知道的。”乌戈的眼光何等毒辣,从李凡的神色上便能出端倪,很多心中有愧的官员在天耳监察的面前有时站都站不稳的,此人倒算得上坦荡了。
“哦,监察大人辛苦了,青楼争锋之事下官已经按律处置,只是这二人各不相让,还要劳烦大人加以调解。”李凡闻言也轻松了许多,当下出言说道,有此人前来想必眼前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了,说话的同时他还命人取来此次闻讯的案卷交予乌戈让其查。
“此乃大人公事,我不得置喙,还是先去吧。”乌戈并没有接李凡递来的案卷,而是起身言道,他今晚还要赶回长安,自然不愿意在这里多耗费时间。
见对方如此李凡也求之不得,当下便命衙役带着乌戈先往张海所在厅中,进门之后便见张海此时正在案边用茶,面上也有些焦虑之色,方才他是趁着酒劲一下报出了刘毅之名,此时却也清醒了一些,想起姐姐与妻子平常的告诫亦不免心中踹踹,有心息事宁人却也抹不开这份脸面,正值进退两难之间却见一年轻人走了进来,对他笑言道:“何等大事需要舅老爷报少爷的名头?”
张海闻听此话便是心中一凛,能这样称呼自己尤其是称呼刘毅的便在将军府中亦只有刘六刘七二人,由此可见这个满面笑容的年青人来历极不简单,就是他也不能怠慢。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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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有句古话,宰相家人七品官,刘毅贵为当朝骠骑大将军,自然也不会例外,像刘六刘七这样的贴身护卫便是一郡之长见了也要礼遇有加,当然朗生本人不会纵容手下,蔡琰治家亦是极严,刘府倒没出过什么恶徒!不过现在还能以少爷称之的必是他的心腹。
“这位兄弟客气了,张某一时酒兴,惹下这些麻烦,本欲息事宁人,只不过那张公子也太过嚣张了,在下一些名声微不足道,可要传出去又怕弱了…的名声,故才请张大人出面调停。”对于自己这个外甥,张海一直是心存敬畏的,面前这个年轻人能如此称呼,肯定是他身边亲近之人,况且来人对自己亦颇为相敬,他当然不会摆什么架子,要说此人的脑筋还是转的很快,本来也不过就是为了争风吃醋而引发的争端。可到了他这儿话中语意却变成了为刘毅名声着想。
“呵呵,舅老爷息怒,当今天下谁敢弱我家少爷名头?待会我便去找那张公子,不过少爷的脾气别人不知舅老爷还不知道吗?再说如今大战方起,此时少爷专心与冀州战场,若是这点小事让他分心可就说不过去了,舅老爷你身为长辈,原该体察才是。”乌戈微微一笑,张海话中之意他哪里会听不出来,只不过不会加以拆穿罢了。
“兄弟你说的是,这倒是我疏忽了,那你…”乌戈言语之中不无斥责之意,可话说的比较软和又无形中抬高了张海的地位,听得张海心中极为受用,此时他也知道此人定是受张虎之托来处理此事的,自己不能再做纠缠了,当下也很是亲热的对乌戈问道。
“舅老爷贵下可有损伤?李大人有无妥善安置?”乌戈问道。
“倒有两三人受了些皮肉之伤,不过起来已无大碍,司州律法严谨,我便是一时激愤也晓得分寸,李大人已经安排他们延医送药了。”张海点点头言道,他与这张公子之间也是意气之争,闭月阁往来之人多是豪门贵胄,就算相斗也不会下死手,否则一旦出了人命事情就闹大了,不要说刘毅属领向来法纪森严,就是换了其余诸州人命案也不是等闲之事,只不过他的手下被对方整治的凄惨确有其事。
“要我说舅老爷你也是,到了洛阳就应该先去见张大人,他纵算忙于军情也会妥善安置,那张家公子说起来还是少爷的晚辈,舅老爷是何人?与之争斗岂不自降身份?我既然李大人已经秉公决断,这件事还是以和为贵吧,在下会为舅老爷训斥那张公子的。”乌戈身为天耳中坚人物,本身便是玲珑剔透,来时张虎也有大事化小之言,对待张海这样的人物,他应对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还是兄弟你得通透,那此事就麻烦了。”张海虽然此时已是家财万贯,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市井小民的天性还是存在的,乌戈言语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抬高他的地位,更隐约提点他乃是长者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心中惬意之下方才的不快消了大半,微笑言道。
“李大人处理此事很是公允,舅老爷下人之中该罚的还是要罚,您在洛阳可是代表着少爷,不能因小失大,当然对方之人我也不会放过,至于此事吗舅老爷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待会儿我与那张公子说过之后便送您先回客栈吧。”乌戈语气轻松的说道。
“好,便按兄弟你的意思。”此时张海当然不会再有异议。
对待那个张家公子,乌戈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张海就算是小人得志又或是市井之徒但怎么说也是刘毅的娘舅,打狗还要主人!除了身为天耳中人之外,乌戈他们不会忘记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刘毅的死士,在他心中是随时以刘家人自居的,这李凡将此事上报张虎亦未尝没有借此打击这些世家公子嚣张之气的图谋,不过乌戈在此事上倒不介意帮他一把,当然他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这张公子乃是张济的族侄,今年方才举孝廉,即将往并州赴任,其中自然多有借族叔之力,对这天耳之名他亦在张济口中听过,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之处,张海得姐姐妻子告诫,并不敢在公开场合宣称自己的身份,到了衙中方才告知李凡,张公子察言观色之下也知此人来历不凡但绝未想到竟与刘毅有关,如今见天耳之人出现言语之中极有训斥之意便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踢到铁板了。为了自己今后的仕途,他可不愿意得罪握有监察大权的天耳,权衡之下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乌戈面前表现的极为恭敬,离开府衙之后特地也到张海所住之处道歉,言语之中多有试探之意,张海至此志得意满,却与刘毅之事一言未提,心中对乌戈的处置颇为感激,对张公子也就没有多加为难了。
处理完此事,乌戈便去了洛阳天耳驿站,将西凉之事详细报与郭嘉,派人通传张虎之后他便连夜离去,张海的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今西凉的局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