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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开始跟他套近乎,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论是娱乐八卦,还是国学诗歌,凡是我能想到的话题,我都跟这哥们儿讲了。
结果这位,只是,“恩”、“啊”,跟个自动应答机似的,眼睛就没一刻离开过那书。
搞得我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是一说单口相声的。
也许是我的真诚感动了上天,当然也可能是上天想让我闭嘴。
火车行驶到天津的时候,他把书放到了一旁,主动说了第一句完整的、有实际意义的话,“你去北京干嘛啊?你是推销安利的么?”。
我听了这话,喉头一甜,差点儿吐血身亡。但念在他主动说句话不容易,还是十分淑女、很是优雅、特别张含韵的回答说,“人家去电影学院考试。”
“哦,我也是。”他这么说了一句,再次拿起了那本书。
我听了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他乡遇故知嘛。
我一女的,虽然彪悍,可毕竟也是女的,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能有一做伴儿的人比较好。于是我就开始猛跟他套近乎,但套了半天,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虽然脸皮厚,但也有个限度,说了一路,也累了,又看再怎么套,像对方这种木头疙瘩,也已然是无望了,于是干脆闭嘴,躺铺上听音乐了,这一听,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结果我觉得没睡一会儿,就有人拿东西捅我胳膊,睁眼一看,吓了一跳。
原来是这位仁兄,拿自个儿手机捅我呢。
“啊!你干嘛呢,有事儿直接叫我不就得了……”我揉揉眼,惺忪说道。
他脸一红。说。“我妈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又被雷到了,我实在无法想像和接受一个长得英俊潇洒的男孩儿讲这话,震撼程度简直跟范X冰讲“我是处女”差不多了。
“你弄醒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妈跟你说过这个?”我稍有点儿起床气。
“不是……到站了。”他说完,就转身帮我把行李架上的箱子拿了下来。
我起身一看周围,可不是,整个车厢就剩下我们俩了,看下手表,都到站小二十分钟了。
“你怎么不早点儿叫我啊。”我整整衣服,提起行李箱,跟他说道。
“厄……我怕你没睡够。”他尴尬的说。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热,心想还是我们山东人民厚道啊。
刚要提着行李迅速开路,他一胳膊就把箱子夺了过去,闷闷的说,“沉,我帮你。”
》 删除 20100226 00:15:57 自由极光 (site。douban。/106633/) 十一
一
他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双肩包,单手还提着一个放着食物的塑胶袋,所以只能用空下来的单手,提我沉重的行李箱。
而看看我,却十分闲人的双手空空,我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快步上前,要接过他的双肩包。
他却摆摆手,轻松又略带执拗的说,“有男孩子在,不能让女孩子提东西。”
虽然提着这诸多的东西,他走路依旧很快,于是我只能跟在他后面,十分弱不经风。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我们很快便走出了北京站。
地铁站里的线路图前,“你要去哪里?”他问我说。
“我看简章上说,应该做地铁到西直门,然后坐375,到蓟门桥下,就能到电影学院。”我回答他。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么?”
“我想电影学院附近应该有宾馆吧。”我很傻很天真的说。
“汗,我同学前几天到的,给我打电话说,电影学院附近的宾馆早就被人住满了。”他十分确定的说。
“啊?!那怎么办。”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实在没有有钱找不到住的地方的概念。
那你等一下。他把包放到地上。拿出手机来,走去边上打了个电话。
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他笑的像个孩子般跑来。
“我帮你问我同学了,他们在交通大学里面住的旅馆,女生那边儿,还有一个空余的床位。”
“啊!太棒了,真是谢谢你。”我舒了口气。
“嘿嘿。”他傻呵呵的笑笑。“我妈说了,出门在外要相互帮忙。”
“你老是你妈你妈的,小心考试的时候,就砸在‘你妈说’上面。”我逗他。
“呵呵”,他挠挠头,又傻呵呵的笑了。
二
出了地铁站,我本来想打个车去他说的那个交大东门的旅馆,可是晓林说,他同学说顺着某条路,一直往北走就成了,不远。
结果这个“不远”,就让我们俩大包袱小提留的在交大东路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看到出来接我们的他的同学的时候,我激动的差点儿眼泪都掉下来,十分想冲上前去,握住那哥们儿的手说,同志,可找到组织了。
拐进交大东门家属区,没走几步就到了住了地儿。
我一看,心就凉了半截,这哪儿是什么旅馆啊,说白了,就是一个地下室改建的招待所嘛。
我一开始还有点儿不情愿,但毕竟来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选择,就硬着头皮住了下来,想等过几天找到好点儿的宾馆就搬出去。
结果这一住,就离不开了。
住在这个招待所的人,差不多有五十多个人,都是从山东各地过来,考艺术类院校的考生。
山东孩子嘛,都厚道,虽然大家四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整日见不到一点儿阳光,连打个电话都没有信号,要拿着手机去外面打。
可是,心都连着心。
大家一起去报名,一起等待考试,一起去逛街,一起打扑克,一起讲笑话,一起骂遇到的变态招生老师,一起看无聊的连续剧到深夜。
每有一个朋友落榜了,大家还一起凑钱,一起到招待所门口的那个新疆饭馆,请他吃一顿散伙饭。
结果到三试发榜的时候,最终拿到电影学院文考证的,就只有我跟傻乎乎的晓林。
我们没有任何的表演经验,也没有神秘莫测的家庭背景,就凭着一股子傻乎乎冲劲儿,和那么点儿运气,竟然就考上了。
发证的那天晚上,我跟晓林,一起请剩下来的十几个人,又去那家新疆饭馆吃了饭。
那天晚上,大家都醉了。大家一起说,苟富贵,勿相忘。
后来,我们都哭了。
再后来,我们各自回到了家乡,茫茫人海中,这一份萍水相逢的缘分,就这样断了。
三
这五十几号人,就只有我跟晓林,因为那么点儿缘分,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进了学校后,他也比我扎实,努力。
每次我偷懒不去排小品,都是他,在他的小组里,安排一个台词十分少,又讨巧的角色给我,也是我运气好,每次都能骗过老师的耳目,有几次不仅蒙混过关,还得到了老师的好评。
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大呼不公平。
好多次,我都跟晓林开玩笑说,要是我有这么一罩我的亲哥哥,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却只是傻乎乎的笑,拍我的头说,我要是有一像你的妹,我妈早气死了。
四
“哎,吃啊,想什么呢?”,二楼食堂,晓林一句话,把我回忆中拉了回来。
“没想什么,就是想到一些过去的事儿。”我淡然笑笑。
“晓林,你说当初跟咱们一起考试的那些人,现在在干嘛呢?”
晓林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又叹口气。
“在咱们山东,他们的分数,能干什么呢?考不上大学,很多人都应该工作了吧。”
我想也是,大家都是被高考分数逼的没有办法,才想到艺术这条路。
“晓林,你说,要是咱俩没考上,会不会也已经开始找工作什么的了?”
“不然呢?”
“哼,我考不上肯定也继续考,直到考上。”我嘴硬。
晓林不置可否的伸伸舌头,说了句,“要我,就不考了”,就开始埋头吃他的饭了。
“哎……”不想这些了,我长长的舒口气。“每次想到现实生活,我都觉得人生无望,就让我做一辈子童话里的公主吧。”我大叫。
“神经病。”他白我一眼。拿起我和他餐盘。“赶紧着,你又一宿没睡吧。回宿舍补眠去吧。九点半英语课,下午可是台词课,记得别迟到了。”
“啊……”我再次大叫。“哥,我求你了,能别一次次的无情的把我拉回现实么?活着不容易。”
“赶紧着。”他一把扭住我的手,“你这人,不逼不成器。”
我大呼冤枉,试图讲点儿什么,但依旧被晓林不由分说的押回了宿舍。
五
九点半英语课,我订了九点的手机闹铃。
我得拿出半小时的时间,给猴子去校医那里搞假条。
时间规划的很好,可是当九点钟,手机闹铃准时响起的时候,我几乎想从十五楼把手机丢下去。
上帝救我,宿醉想要小睡一会儿再迅速醒来是多么的难,难过上刀山。
我天人交战了大约五分钟,尚未泯灭的那一丝责任心,最终还是让我起来了。
照照镜子,还好,昨晚的妆还没有掉,不用重新化妆。
于是随便梳梳头发,穿好衣服。
我就赶紧朝留学生公寓那边的医务室奔去。
一边跑一边祈祷说,千万不要让我遇到校医室的那个李莫愁。
但是,当我缓缓的推开校医室的门,发现搁那儿悠闲的看报纸的,正是令所有电影学院学生闻风丧胆、惶恐不安、梦中哭醒,人送外号吃屎仙子李莫愁的李校医。
十二
一
莫愁医生年纪不大,约莫不到三十岁的光景,根据当代的年龄层构成,勉强也能归类于年轻人的范围。
但是,不幸的,也许是因为生物的多样性,也许是吃了被辐射过的东西,莫愁医生的对于前来看病的学生,向来是横眉冷对的。
态度没有一次不是冷冰冰,药方则没有一次是管用的。
感冒就丢给银翘片,肚子疼就甩出吗丁啉。
有一次,我们班某个男生,在她这里拿到了一瓶止咳糖浆,激动的差点儿眼泪掉下来。
至于假条,传闻说,每年从莫愁医生手上开出的假条不超十个,几率大概跟买彩票差不多。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为了哥们儿,我拼了。
我悄悄来了个深呼吸,鼓足勇气坐在了莫愁医生面前的小板凳上。
二
“什么病?”莫愁医生眼皮都没抬,继续看她的报纸。
“厄,没病……”,我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