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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庄以荀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你傻了。”
“你别烦我行不行。”我怒从中来,咬紧了下嘴唇,“不关你的事。”
“嗯。”庄以荀笑逐颜开的表情转为冷静自持,“你别总对我这么刻薄嘛!”
我不作回应,快步走开。
、二一章
庄以荀的成绩稳居前列以后,仍频繁出入办公室,在老师之间的口碑也很好,还在第一次月考后的家长会上,作为进步的代表发了言。
在他受到诸多肯定的时候,我只是冷眼旁观,心中不断回响上学期末,班长对我说的一句话,“你成绩虽好,可是总爱单干,跟班上的同学就处不好关系。”一想到这个,我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过失,便在后来的时候多和其他人一起讨论,忙时也会放下手头的事情,解答一些自己擅长的问题。
时间总是匆匆,五一节后又是月考,然后是学期的第二次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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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自己父母开家长会心不在焉的状态早已了然于心,对此也不在意,然而没想到,这次我却遇上了麻烦。
家长会后上课的第一天,我打开自己的抽屉,发现里面被翻得凌乱,一本红色封皮的日记本不翼而飞。
“在哪里?”我心急火燎地把抽屉翻来覆去找,却始终不见自己的本子。
“会不会是你妈妈拿了?”同桌在旁边说得小心翼翼,“听我爸爸说,你妈妈在开会以后,把你的抽屉翻了又翻,直到后来找了一个本子,才笑了一笑。”
什么?我脑中轰鸣一声,身子软了下来,对自己留日记本于抽屉悔不当初,又觉得母亲公然撬了我抽屉锁的行为可耻,心里感到一丝丝绝望,我不敢确定自己倾诉了多少对家庭的不满,只记得在那个红色的本子里,记录了无数个“庄以荀”这个名字、他说过的话、做的小事,甚至他发表在学校文学期刊上的两篇散文,都被我复印粘贴了一份。
我浑浑噩噩过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转两次车回母亲家和她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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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有出息,本子上就记录这个东西?”母亲冷笑一声,把本子向我迎面砸来,“别人笑我不会生儿子,我倒觉得,像你这样的女儿生了白生,养了白养,对自己落了个三四名的成绩洋洋得意,心里头却在那里打鬼主意,你可别忘记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我默默捡了自己的本子,无言以对,心里头却暗暗发下了重誓:我一定要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坐车回学校的时候,我把本子的打开,抚过撕裂的部分,读着上面的一言一语,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将庄以荀的事情记录许多,文字里也承认自己早已喜欢上他,却因为自己身材臃肿,以及他日渐优秀而不肯承认,又被灌输了太多,“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的话,于是一遍遍提及,自己是输不起的一个。
“让他过去吧。”我当场就想把本子从窗口扔了出去,终究还是自己的这一段青春不舍,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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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以后,我继续和庄以荀保持着疏远的距离,虽然会不时有意打听他的一些事情,却不对他说什么温婉的话。
进入下学期后,大大小小的考试扑面而来,渐渐地我都有些麻木了。而后短暂的十天暑假,我用一半时间回老家办理了身份证,在假后补课的第一天晚自习,我拿了两个鸡蛋大小的番石榴,来到庄以荀的桌前,犹豫着交给了他。
“自家树上长出的东西,个虽小,味却甜。”我个人爱极了这从小吃惯的水果,现在也不觉得是割爱,“不过味道有点儿独特,不知道你喜欢否?”
“嗯?”庄以荀看我的时候是迟疑的。
“不要我自己吃好了。”我不跟他蘑菇,当即缩回了手。
“谁说的?”他已经抢先夺了去,拿一个放嘴里咬了一口,夸张地笑得大喇喇,“很甜。”
“是吗?”我倒不肯定,是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这种常见的热带水果,也没多话可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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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补课的第三天,我们准高三的一届,集体搬进了有空调的教室,虽然不时会跳闸断电,总体情况还是清凉,比接近四十度高温上课,好太多了。
饶是如此,我的复习学习都不在状态,每天像个掉魂的人一样,愁眉苦脸,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怖。
此时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心想,自己数学成绩到了五六十分的地步,大学是考不上了,多花时间也没有意义。
“组长——晓芙——”庄以荀总是不记得,我不准他喊我“组长”的话,在某个晚上过来敲了敲我的桌面,兴致勃勃,“班主任找你出去,她现在就在走廊。”
“好。”我把地理练习册合上,站起身来,打量庄以荀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好奇,便说了一句,“你别耽误,没多少时间了,快点复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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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打过上晚自习的铃声,现在时间尚早。我悄悄从后门出去,看见班主任韩老师正倚着栏杆看向教室,样子十分悠闲。
“韩老师。”我神情沮丧,犹如做了大错事,“您找我。”
“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你全不在状态,所以跟你聊聊,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韩老师三十不到,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皱纹深刻。
我坦言家里并不支持我上大学的情况,连带对数学绝望,和想要休学回家的想法,一齐提了出来。
“嗯。”韩老师沉吟一会儿,转过身子背对教室,“家里的压力不小是不是?”
“是啊。”我不想多谈家里的事情,更不愿意把自己说得像个没人疼爱的可怜虫,“主要还是自己的成绩问题。”
“上学期你的数学不是及格过几次嘛!对别人,比如朱千千,数学分数越高越好,但是对你来说,只要及格了就是成功。”韩老师轻轻说道,“你总是督促庄以荀要好好学习,这会儿如果半途而废了,他的高中也上不成了。”
“他比我坚强多了。”我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回头一看,发现庄以荀向看边看来,当即想狠狠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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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师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便邀了我去下面的操场散步。
“庄以荀自己说,如果没有你的监督和鼓励,他这会儿对英语和地理已经彻底放弃,所以,他也想让你对数学有点信心。”韩老师的话音像清凉的晚风,“先放下家里的负担,把基础夯实了,考一个中等以上的二本,一定不成问题。”
“庄以荀——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不敢居功,“谢谢韩老师,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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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后门溜回教室,把抽屉里八成新的高二上册的数学教材找了出来,深呼吸一口,而后开始看例题。
“晓芙——”庄以荀猫着身子过来,把一个笔记本给了我,“这是我做的笔记,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漏洞。”
“谢谢。”我喉咙里艰难发出两个干涩的字眼,收下了他手中的东西。
也许是为了不辜负韩老师对我的关注,从此以后,我果真在每天晚上会用前面的九十分钟看数学书,把所有的例题,和基础水平的课后习题一一分析、演算过,时间一到就关书大吉,对别人的善意劝告和鼓励,我小心翼翼地收纳着,却不听见多少,那时间,我仍然没有把握真的能跨进大学的门,只觉得用数学打发时间也不是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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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以后,班上的艺术生陆陆续续走了一半,韩老师又重新编了座位,我便自发地找朱千千做同桌。
在学习数学方面,朱千千给了我一些精神动力,但是,她讲解题目的方法总是让我不能理解,大概还是我们两个对数学的理解力,根本就不再一个水平上,于是,我继续自己老老实实啃教材的一套学习方法。
相比我数学成绩几个月都无起色的状况,我和朱千千的友谊发展,就顺利多了,互相监督学习,她监督我看数学,我有时候跟她一起钻研地理,月考前互相安慰,有时候哭在一起。晚自习后就算已经十点一刻,我还坚持跟她走一站路再坐车,这时候,就纯粹说些轻松的东西,有时候互相说些冷死人不偿命的笑话。
到了这时候,我才发现了两个基本的事实,一,是平日里看起来带几分傲慢,和弱不禁风的朱千千,其实有敢爱敢恨的性情,一旦学习起来就六亲不认,连我这个同桌也没有法子,二,是我发现自己的笑点越来越低,连“一只公鹿跑着跑着就变成了高速公路”,这样听过数遍的笑话,也能让我哈哈大笑,在我捧腹不止的时候,朱千千便也会这样安慰我,“都说读书北上找工作南下,我看你还是不要越过秦淮一线往北方走了,要不然就要成为第一个因为笑话冷死的人,真是冤枉。”
仔细想想,冷笑话其实也不具如此大的魅力,或许,我只是借此来抒发心中的愁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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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三年都是通读生,庄以荀也是。每天晚自习后,我总会悄悄跟着朱千千从后门出去,提前十分钟离开教室,由此把和庄以荀同坐一辆车回家的概率,降到百分之零点几。朱千千还以为我用脑过度,神志不清,也不明白我跟庄以荀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自己也不明白,只觉得每天既想看见他,又厌恶看见他,只让自己快要神经分裂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班上的两段地下恋情也发展迅猛,男女主人公偶尔也公然在班上腻在一起。这四个人的故事,已经成为临近几个班师生心中,公然的秘密,连老师也会鼓励他们要互相学习,一起考大学。
我对班上出现情侣的态度漠然,说不上支持还是反对,直到有一天,我的好友易双雪和一个谈恋爱的一个同学,一个叫做仇灿灿女孩子,发生了冲突。
、二二章
事情发生下十二月的下午,雨刚停,正是体育课的时间,一部分同学相邀去散步,或买零食,留下十几个在教室里自习。这时间,大家各自埋首自己的习题,仅三四个人不时小声交谈,气氛还算和谐。我也正和朱千千在草稿纸上把圆形画了又画,标注阴影和经纬,过了小半节课还没有一点思绪。就在我们专心的时候,教室里忽然有了大声的笑谈,接着就开始闹哄哄的,不可开交。
“你?还想考本省的农业大学?我看还是省了吧,能上二本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