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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的双生子以及伴随双生子出现的吉祥征兆。在后宫秘藏的清渺历史文卷中也有千月族人呼风唤雨、千里之外夺人性命的记载;一直以来神巫中都相信一个家族只有嫡出的长女才能继承神力,这种继承不是后代学习所得,而是与生俱来。我从没在自己身上感受过这种能力,所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是朝廷想要的千月嫡女。”
昭彤影苦笑着叹了口气,想要劝她两句,犹豫了一下还是笑了笑作罢。
就像她想的那样,水影的自怨自艾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对这个女子而言,被家族“抛弃”以及映秀殿那些无望的岁月是她人生中永远无法抹灭的痛苦;这是她内心深处的伤痕,即便荣华富贵、名满天下,这条伤痕依然会在某一个没有准备的瞬间发作,让她痛到不能呼吸;可更多的时候,这个女子知道怎么面对人生。就像她说的,爱纹镜雅皇帝去世的时候她数次想要从于地下,皇帝也看出这一点对她说“卿为朕看好这万里江山”;为了这句话她让自己活下去,不惜献身花子夜担着以色侍人的恶名;这样的她不会沉沦过去中,她没有办法让伤口痊愈,却知道怎样应对。
日照为这两人重新上了一次茶,水影下意识的碰了一下他的手背,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昭彤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皱了下眉,心想“西城的前景堪忧……”
“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为什么先皇会将皇位传给偌娜,又以花子夜为正亲王。”说到这里她笑着看看水影:“我听过一个很有趣的传言,是卿怂恿先皇册封花子夜为正亲王。”
她眉都不皱一下,平静道:“没错,的确是我的谏言。”
昭彤影咳嗽一声,故意露出一种暧昧的神情,凑上前一点低声道:“即便是清扬殿下,卿也可以……以色相诱。”最后几个字几乎没有声音,只能从口型上判断,水影愣了一下笑出声来,日照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并不赞同今上登基,但是先皇已经拿定了主意。既然如此,先皇自然不想看到将来出现姊妹相争、亲王篡位的悲剧;所以,我劝先皇以花子夜皇子为正亲王,给清扬殿下南方富庶之郡而非军事重镇。我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花子夜殿下的确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正亲王。”
“如果殿下能听从我的劝说不给和亲王兵权,而迦岚殿下还太太平平在鹤舞的话,花子夜殿下或许会成为苏台历史上被人称道的卓越正亲王。”
天子病重之时,她日日侍奉床前。天子是明智之人,从未想过什么长生不老,生死皆淡漠视之。那一日她正在代天子批阅奏章,卧病在床的人忽然道:“卿觉得朕百年之后当把这苏台江山交与何人?”
她手一抖,一团墨在纸上化开。
天子靠在床头望着他,半年多的重病让这个本来还在盛年的男子憔悴不堪,只有目光依然敏锐明亮,显示着作为君王万众之上的威严。
“皇长子聪明过人,且有君王之气,堪登玉座。”
“有此论者甚多。”
“陛下想要传为偌娜皇子?”
天子对少女声音中的震惊笑了一下:“朕心意以决。”
少女的声音尖锐起来:“殿下想要将苏台江山托付给琴林家族么?”
天子笑出声来,少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敬离座拜倒请罪。爱纹镜笑着摆摆手,一阵猛烈的咳嗽后低声道:““清杨虽是长子,毕竟出身低微,其母尚不足为嫔。朕在一日,她尽可监国、出征,群臣不敢有异心。一旦朕归天,琴林等家必不忿出身低微之人登基,偌娜年少时或可相安无事,一旦长成,只怕旧事重现。又或不至政变,然姊妹异心,彼此残杀,手足骨肉竟不能相携终老,朕在九天之上也不能安心。故而朕欲立偌娜为储,以清杨为正,但盼他们姊妹齐心,传我苏台王朝。”
少女摇了摇头。
“卿认为哪一样不妥?”
“陛下若以偌娜皇子为储,请勿立清杨皇子为正亲王。清杨皇子数度监国、远征,朝廷大臣不少殷伏其下,均盼皇长子登基从此为君王亲信,一旦偌娜皇子登位,只怕这些大臣会起异心。偌娜皇子年少,必先以正亲王摄政,只怕届时……又起波澜。”
“卿所言与王兄一般无二。”
“陛下亦少年登基,正亲王与陛下同心协力,当时的艰难自是深有体会。”
“卿以为如何是好?”
“臣以为,正亲王人选,非皇次子莫属。”
“花子夜?这孩子性情是好,可惜非王佐之才。”
“皇次子性情温和、品行端正,又与偌娜同胞兄妹,纵为摄政正亲王,掌重兵、握大权,也必不致因位极人臣,一呼百应而复起争夺天下之心。臣以为,手持重兵权倾天下之人,以平和安宁、恭顺自知为第一,才华尚在其次。恰如选后,不求美貌天下无,但以德行定后宫。
“以皇次子为正亲王,压制群臣、辅佐天子;复以清杨皇子为和亲王,委以南方富庶之郡,荣华有之、尊贵享之,亦不致愤懑不平,终起异心。”
天子看了她许久,伸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背柔声道:“朕不放心花子夜。不过,花子夜虽非佳选,卿却有王佐之才,卿替朕这几个孩子守好苏台基业、大好河山。”
她再度拜倒在地声音有些颤抖:“臣尊旨,臣必尽心竭力绝不背叛。”
“卿的祖先用自己的生命显示了千月家族的忠贞不渝,朕知道卿也是一个一言九鼎至死不移之人。”
“委以南方富庶之郡……”昭彤影摇了摇头,故意用夸张的方法叹一口气:“卿真是用心险恶。想让和亲王与迦岚殿下彼此监视么?”
“我答应了先皇要辅佐花子夜殿下。”
“可惜啊,花子夜没有照你说的做。”
“皇太后有自己的想法,皇次子是孝子,至于我……那个时候我还来不及建立自己的影响。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一点。”
昭彤影觉得这句话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意思,一些非常危险的意思,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心中一跳暗道:“这家伙该不会为了避免外戚专权而劝说过先皇赐死淑妃。”
恰在这个时候水影忽然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道:“先皇从来不是会因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决断之人。”随即又道:“我的事说完了,那么卿千方百计地想让我投身迦岚殿下又为的是什么?”
“想要再次与卿同心协力。”
“别开这种玩笑了,听得我全身发冷。还不如早些对和亲王说去,说不定就没有那个碍眼的春音在眼前转来转去了。”
“春音在京城的风评不错,怎么,卿如此讨厌她?”
“我讨厌心狠到这个地步的人。苏郡南江州知州怎么突然落到断头抄家满门流放的地步?若非这位知州不拘一格提拔,仅仅郡考进阶的春音只怕还在哪个县里八九位上挣扎。苏郡平叛之后知州对她鼎立推荐,未曾占过半分她的功劳,她却以灭门之罪来回报!我水影也知道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也是翻脸不认人的,可还不会忘恩负义到这个地步。”说到这里冷笑两声:“和亲王殿下还真会选人。”
“自来成大业者都要用几个心狠手辣的人。日与夜、光与影,相辅相成,和亲王用春音这样的人也无可厚非,只要她能收住春音的心;心狠不要紧,只要忠诚,对天下人冷酷无情只为一人死而后已,岂不是更为珍贵?”
“忠心也就罢了,只怕养犬反噬主。”略一顿,又冷笑道:“还没把话说完呢,想让我为你家正亲王殿下做什么?日与夜,光与影,正亲王已经有了你这个昭如日月之人,是不是还缺我这样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昭彤影苦笑道:“水影啊水影,这几年卿真是越发的尖酸刻薄了。你我皆不是昭如日月,也不是冷酷无情……”光与影,日与夜,正与邪,这些对立原本就同时存在于她们身上。
水影这才展颜一笑:“既然如此,我便将身家性命皆交与卿。卿觉得怎样方便,就放手去做好了。”
昭彤影微笑道:“必不负卿之托。”
“千月家族起始于慕莲锋与千月江漪的生死之交;彤影,我敬你一如江漪之敬莲锋,烽烟辗转,岂曰无衣。”
昭彤影微笑着摇头:“我与你不是前朝的千月江漪和慕莲锋”轻轻举一下茶杯:“我要与你成为能让后代人羡慕的昭彤影与千月水影——生死荣辱,岂曰无衣。”
下篇 第七章 金兰之交 下
永宁城的夏日到了七月份忽然间格外炎热起来,连走在路上都要用力挥动扇子人们看到猛烈到刺眼的阳光都忍不住摇摇头说一句:“这天热得邪门。”一般来说永宁城的夏以六月初最为炎热,到了七月流火早晚的温差就已经拉大,晚上睡觉的时候开着窗有凉风阵阵再也不会睡到半夜一身汗的醒过来。可这一年六月和七月好像倒了过来,六月里潮湿闷热阳光并不炽热;七月酷暑气势汹汹的扑来,让永宁城的居民措手不及。
七月千漓正式担任朝廷内神官,按苏台礼制朝廷拜大神官要在祭天的苍台设坛,大司礼主持,皇帝要鞠躬行礼,表示对接天地、通鬼神的神官的敬重;也是表示对天意的敬畏。千漓拜内神官也用了同样的礼仪,说明皇帝心目中这位神官至少是和神司同等级别。
当千漓登上苍台焚香祭奠上天的时候,朝廷的神司脸色苍白如纸的站在面带微笑的大司礼身边。照着规矩,拜大神官时所有朝廷官员都要在场,太学院总司教、太傅在拜大神官的礼仪上要与信任神官一起接受官员的行礼,表示苏台王朝人文与神学并驾齐驱、不分高下。
水影也是春官,太学院东阁少王傅,东阁掌教的官员,太学院排行第三的人物。虽然没有资格享受百官朝拜,可在其他的四位以下官员都要匍匐在地大礼参拜的时候,她能够像六官长一样鞠躬了事。
大典举行的前三天她在散朝后和昭彤影遇到,两人说起大典时内神官会送给永宁城什么“礼物”的时候。昭彤影笑着说:“这天气热得快要疯了,请内神官赐一场透雨吧。”
“求雨么?”水影算了下时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