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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接受?她才20岁,只比我们大一岁而已,居然就要……”衣洋捂住脸,无声地抽动着肩膀。
“她还没到20……”叶子嘀咕了一句。
不到20不是更加可怜,在花样年华就将消失而去的生命是如此的惹人怜惜,像是那风中之菊,承受着飓风的狂肆坚强而无奈地挣扎着。
“叶子,你所谓的想通就是指这个吗?”就是指无论亲人如何痛惜,她都能勇敢面对死亡了吗?
“哦,不是。”叶子拍了拍自己的头,“她想通了的是她没有必要再让自己愧疚下去了,那样会让她的生命毫无价值的。她说,她是迟早都要离开的人没有关系,可是叶柯那家伙如果放着不管,可能到了几十年后将要辞世了才会明白仇恨是没有意义的事。所以啊,她拜托林逸来接近你,想要解开你的心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林逸对你这么的看不顺眼,还想了这么多的事来玩,呵,有意思。”
“很没意思的好不好?不要说得你好像很遗憾没有凑上热闹一样。”衣洋彻底无语,怎么忘记了叶子本就是喜欢搞怪的人,虽然平日看来冷漠难相处,但是对亲近的人是绝对的黏腻。“对了,你不是说你们是彼此的恩人吗?小悠又帮了你什么?”
“小悠啊……”波光潋滟的眼睛愈发水亮朦胧了,叶子趴在床上像只慵懒的猫般眯着眼,“叶柯……你是男孩子,为什么不回家呢……”
“咦?”孩子等着叶子说出下文,却惊讶地看她头一点,就着那姿势睡着了。衣洋好笑地摸摸她的头,拿过软被给她盖上。“我都忘了你说你昨晚上了一夜晚班,难为你今天陪我说了一天的话,谢谢……”
轻轻地掖好被角,衣洋正打算到沙发上去凑合一夜,却觉衣角一紧,低头一看,叶子握住了他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开。
“哥哥,为什么我不是你……为什么母亲不能爱我……”叶子低低呢喃着,眼角滑过一滴泪。
衣洋愣住了。他从没听说过叶子有个哥哥,他只见过叶子的母亲,那个令他莫名熟悉的妇人,那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女人。
原来我们的默契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疯狂了的母亲。
苦涩地溢出一个浅笑,他尽量不惊醒叶子,就势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你是独一无二的叶子,就算所有人都否定了你的存在,你仍是殷飞最爱的人,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轻声安慰着,衣洋也慢慢地,渐渐地,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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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休息室中衣洋与叶子毫无旖旎之情的相对而眠,殷飞要显得更头疼几分。
“离离,别哭了……”
已经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这样说着了,但是沈离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殷飞……他不要我了……衣洋他不喜欢我了……”
从沈离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好不容易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殷飞无奈地叹息。“离离,我提醒过你的,若是不想放手就要去追,不要正面拒绝他,否则……”否则你们就真的没有了任何可能。
沈离当然明白衣洋的个性是怎样的,他能够一网情深地等自己那么久,给了自己一个错觉,让她忍不住想要贪心地去索求更多。她以为她是特别的,即使不是情侣,即使说了不会喜欢他的话,他也还是会那般默默地接受。可是那一刻,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那么坚决,让自己的心狠狠地,狠狠地痛了起来。
事情发生以后,再多的责备也无法挽回什么,殷飞也只这么念了沈离一句,便开始为她想起挽救的办法来。“等他回来你老实地把你心里的话都告诉他吧,他对你的感情不是朝夕间就能放下的,应该还来得及。”
“然后呢?然后我们和好如初,当对甜蜜的情侣?可是殷飞,席雅该怎么办?她也喜欢衣洋啊!”泪水蔓延,沈离的脸上满是晶亮水渍。
“衣洋和席雅你选一个吧,你难道忘记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谁对你更重要,谁是你一旦放手就会后悔的,你必须认真地选一个,不然你很可能两个都得不到的。”殷飞正色道。“或者全部失去,或者只得一个,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离离,选择吧。”
“不,不要逼我……”沈离猛烈地推拒着。她忽地恨起衣洋,若不是他说出那番话,自己怎会把话说死,又怎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局面。她也恨起殷飞来,恨他要把自己的心事说穿,避着自己作出选择。
“哟,殷飞你又在占朋友妻的便宜了啊。怎么?不等叶子了?”调笑的语气轻挑得如此熟悉。
回头就见林逸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站在门口,殷飞只觉头更疼了。熬了一晚上,不过睡了几个小时沈离就哭着上门来了,现在又冒出个林逸,想要清闲点看来是不现实的了。“你现在都不会先敲门再进来了,礼貌全丢回老家啦?”
不理会殷飞的讽刺,林逸笑着走进来,看见沈离一脸的泪水,微蹙眉头。“对女孩子要温柔点,怎么能把人给吓哭了,你很没风度哦。”
沈离止了哭泣,静静地望着林逸。“衣洋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啊?是,昨晚和他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怎么?心疼了?”林逸微怔一下,爽快地承认了,朝沈离探出脸,“你要帮他教训回来?”
“不用了。”沈离摇头。她该用什么资格去为衣洋讨回公道的?伤了他的心的人是林逸,但是在他的心上撒盐的那个人正是自己,叫她拿什么脸去教训林逸?
“不要算了。”林逸悻悻地耸肩,转头问殷飞,“衣洋呢?回来没?我来带小鸢回去,许杰很担心她。”
“叶子?你说叶子和衣洋在一起?”听到这陌生却代表着最爱的女孩的名字,殷飞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杰诺说今天早上小鸢在冰点碰到一个熟人,然后两个人就出去吃饭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听杰诺的形容,我猜她遇到的那个被揍成猪头的人该是衣洋才对。”简短地解释一句,却见沈离一脸的茫然,不禁讶异地问,“怎么了,离离?”
“你说的那个小鸢是叶子吗?”沈离疑惑地问。
“是啊,怎么?殷飞都还没跟你们说过吗?”林逸偏头去瞧殷飞。
“先不说这些,我们先去看一下衣洋他们回来没。”殷飞也不急着向沈离解释叶子改名的事,急不可待地就往外走。
“OK,老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林逸没什么意见地同意,迈步跟上。
沈离一个人落寞地走在最后。
叶子,你回来了?你会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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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休息室越近,心跳得越快,想要立刻冲过去,看一看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了这么久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可等到站在门口,殷飞却有些犹豫。
会不会又是一场梦,等梦醒了我还是孤单一人?我说过会等你,现在却这么迫切地想见你,你会不会怪我的言而无信?你会愿意见我吗?你会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会回复我的告白吗?
有那么多的担忧,令殷飞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胆寒,手握在门把上,迟迟不敢打开房门。
林逸就站在殷飞身后,他冷眼看着殷飞苦恼挣扎的脸,微叹一声。
想要接近又不能接近的心情,他可以理解,曾经对着小悠他也是这般矛盾过、彷徨过。如今在知道小悠的病情后,看着别人重复他以前的举动,心里说不上是何种感触。
怀念吗?羡慕吗?憎恨吗?反感吗?
怀念着曾经也有过的心情,羡慕着他们还有的未来,憎恨着自己没有的幸运,反感着他们的不干脆。
你们是那么的幸运,不用像我们那样经历命运的无常,为什么还要犹豫?为什么还要迟疑?青春是如此仓促的书,哪来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们玩躲猫猫。
抑不住胸中的怒气,林逸拂开殷飞的手,直接扭开了房门。
门扉洞开的瞬间,殷飞不觉闭上了眼,他害怕看见她不在的这个结果,但他是那么期待着再见她一面,于是又很快地张开眼。
屋中的陈设是自己最熟悉的简洁,一张素色的沙发,一张用来休息的大床。有些简陋的布置却是最舒服的设计,而此刻这样舒适的摆设竟让他十分不爽。
林逸没有偷眼去看屋内的情况,只定睛瞧着殷飞的表情,本以为殷飞会感谢自己帮他做了决定,却见他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林逸狐疑地往屋里看去,只一眼就让他惊讶地低呼:“耶?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以为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才会让这两人都僵在了门口,沈离担心着衣洋的安全赶忙挤过来瞧。结果她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衣洋抱着叶子,手环住她的腰,极具保护性的宣示着他的关心。叶子的头轻靠在他的胸前,微微拉扯住他的衣服,呈现出绝对的信赖感。
“怎么会这样的?衣洋,你……”沈离捂住嘴,惶恐地抬头看向殷飞。
黑沉着一张脸,殷飞身边像是有着无形的力场,散发出浓重的怒意:“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林逸尴尬地笑笑:“呃……我不是指这个。”
“这算惊吓比较对。”殷飞冷冷地说完,走过去拎起衣洋的衣领,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殷飞!”很难见殷飞这么生气过,沈离担心着衣洋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怒火,不禁低叫了一声,想要制止。
林逸拉住沈离。“别过去,不然真把殷飞给惹火了,我保证衣洋会比现在更惨。”
瞥见林逸脸上的怜悯神色,沈离思考了一下,放弃了劝说。
冷不防地被人甩了一巴掌,衣洋本就不是贪睡的死猪,自然是立即就清醒过来了。面对自己被殷飞死死拽着正面承受他的怒视的画面,衣洋有片刻回不了神:“殷飞?你干什么?”
“你碰了她吗?”
“啊?”顺着殷飞的视线望向睡在自己旁边的叶子,衣洋马上就明白殷飞是误会了,“你多想了,我怎么可能对叶子怎么样嘛。”
“真的?”殷飞怀疑。
“我天!这么久的朋友了这点信用我都没有啦?我又不是林逸那种人!”衣洋为自己辩解着。
林逸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