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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门大力地被推开,程扬逸惊慌地拎着一袋矿泉水冲进来,然后愣在了原地,脸色瞬间苍白地近乎透明。
“阿扬,怎么才来,你哥都有家属了!你这个家里人还这么慢吞吞的!”袁焕依旧高声笑着,其他人看着冲进来的程扬逸和他手上的矿泉水,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连秦何絮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袁焕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后让芊锦给拉着坐了下来。
“喂!你傻了!我说我答应你啊,你要反悔吗?”诗若这才从程飞煦怀里出来,锤了他一拳,再抬眼,已经换上了巧笑嫣然的面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圈却又红了起来。
程飞煦看了看还僵直在门口的程扬逸,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苦涩地笑了笑。
“我不会反悔。”
程扬逸看着他把诗若轻轻地抱在怀里,刚才诗若的温度还留在他的臂弯间,现在却被别人占了满怀。
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冲上去狠狠地给程飞煦一拳。
是你自己推开她的,现在你满意了?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是啊,是我推开她的,我他妈的把她推到了别人怀里,程扬逸,你是个懦夫!
“哈哈哈,恭喜恭喜!哥,你终于是给我找了一个嫂子,我好羡慕啊哈哈!”程扬逸扯起嘴角干笑两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出来的声音干涩嘶哑,连忙把水放在桌上,拧开一瓶灌了下去。
“是啊是啊,我们阿飞可是百年难得一寻的好男人,诗若你不会失望的!”袁焕接下程扬逸的话,笑嘻嘻地看着还拥抱着的诗若和程飞煦。
芊锦沉默着拿过一瓶水,递给旁边的沐清,谁知沐清蹭地站了起来,抓起沙发上的背包,撂下一句话:
“我先走了。”便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了。
“沐清!”芊锦一下子傻了,推开门想要叫住她,却看见走廊里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沐清怎么了?”诗若也是被沐清弄得一愣,放开程飞煦,这才觉得十分尴尬,便快步走到芊锦旁边,问。
“啊······也许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吧。”芊锦朝程飞煦那边望了一眼,看他没打算说什么,于是也胡乱地编了个理由混了过去。
“别管了别管了,今天我们要为大煦和诗若终于在一起庆祝一番!来来来,唱起来!你们俩挑首情歌对唱,唱不出火花来不准停啊!”秦何絮出来打了个圆场,切了那首悲伤的情歌,欢快的旋律开始在房间里流动起来。
“来来来,我们诗若可是高音小公主,到时候看把你们惊艳的!”芊锦也拉着诗若坐了下来,大家都心领神会地不再去说刚才的事情。
到最后,诗若也不知道自己唱了些什么,只知道她拉着芊锦会唱的歌就上,那种高音把心肺挤压到极致的感觉,那种音浪把头脑震颤到眩晕的快感,让她疯狂地着迷,畅快淋漓撕心裂肺,也不管嗓子是否疲累,只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过一点。
半路,程扬逸就先走了,秦何絮也跟着走了。看着秦何絮挽着他的手一起离开,诗若讽刺地冷笑着,笑自己,也笑所有人。
最后,是程飞煦夺过了她手中的话筒,诗若第一次看见他平静的眼底涌动着滔天的巨浪,脸色阴霾到可怕。诗若看着这样的程飞煦,心里突然涌上巨大的愧疚,她低下眼睛,不敢去看他,任由着他拿走了自己的话筒。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程飞煦对芊锦和诗若说,诗若这才感到全身的力气被抽空的疲软感,还有嗓子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多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晕了事,但是事实证明想要晕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恐怕就算被捅了一刀也会清醒地疼过好久,自己现在和被捅了一刀应该差不多。
“芊······”刚想说话,嗓子除了发出一些喑哑的声音却再也发不出任何的音节,诗若苦笑地看着皱眉的芊锦和脸色越来越不好的程飞煦,在手机上打下:我不能回家,我妈看到我这样会杀了我。
“唉,去我家吧。你说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在用生命在唱K啊,现在变成公鸭嗓,高兴了吧!”
诗若勉强地笑着拍了拍芊锦的手,芊锦看见她示弱的目光,也就不再埋怨啰嗦了,拿起桌上的手机开始收拾。
“唉,阿飞你看看时间还剩多少,好不容易从阿扬那里敲来的便宜可不能轻易放过了!”袁焕抱着话筒一副还没过瘾的样子。诗若想起自己刚才抢了好多歌过来,终于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看看。”程飞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票,诗若看见一串东西叮叮当当地掉了出来,落在自己面前。
她蹲下去捡了起来,那是一只小靴子的钥匙扣,靴子做工精细,表面光滑反射着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光线,看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道惊雷劈突然劈了下来,闪电在眼前留下一片盲目的白,什么都看不见了。在那道闪电里,沐清的话语,沐清看程扬逸的眼神,沐清的钥匙扣,还有最后那个离开的背影,都一一闪过,诗若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被劈成了很多很多碎片,再也组合不起来。
她颤抖着拿着钥匙扣,缓缓地抬头看见程飞煦面如死灰的表情,他的瞳孔里映出了此刻自己惊恐的眼神。
“我竟然······”
当诗若冲出KTV的时候,一道旱雷毫无预兆地打下,压过了周围喧闹的人声,许多人陡然一惊,开始抬头打量沉重的夜幕。
诗若在那道惊雷下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意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刚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只是真的无法去面对那样的场面。
一下子,好像谁都辜负了。
她想着刚才沐清也是这样冲了出去,没有让她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诗若怎么能忽视她的感受,像是被戏弄一样愤怒,像是被背叛一样绝望。
诗若停了下来,大口地呼吸进来的空气像是一道道剑刃把原本肿痛的喉咙割得更加破碎,诗若掏出手机,手指头不听使唤地戳不中那个屏幕上的名字。
终于,沐清的名字被放大,但是一遍又一遍,焦急等待的心情换来的只是一串串无限延长的忙音。
沐清,接电话!沐清,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解释!沐清!
不论诗若在心里怎么呼喊,手机里传来的始终都是等待的忙音。
她放下了电话,蹲了下去,把脸深深埋在了臂弯里。
诗若觉得这一个晚上,自己把一整年的泪水都已经流干了,把过去高中三年的平淡都挥霍光了。
她突然很想念,很想念从前的日子。
旋转的电风扇,高高垒起的书本和试卷,窗外听不真切的蝉鸣,老师不知疲倦的声音,昏昏欲睡的午后。
没有程扬逸,没有这些理不清剪不断的关系,没有谁要为谁感到歉疚的负罪感。
即使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辅导书垒起来的城墙都要比现在谁都不在的空荡要有安全感。
诗若抓紧自己的手臂,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诗若!”芊锦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蜷缩在黑暗里的诗若,心里一酸,走过去抱住了她。
“诗若。”诗若本能地往芊锦身上的温暖靠去,一直憋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
“芊锦,怎么办,我错的好离谱。”她低低的声音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在呜咽着。
“诗若,我们先回去,回去慢慢说。”芊锦又怎么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两边都是她的朋友,帮谁都是为难。她只好先把诗若拉起来,把她安顿好了再说。
“诗若!”
“你别过来!”突然一个声音让诗若浑身一震,心里的百味杂陈让她的大脑瞬间做出了反应。
“诗若,你听我说······”程飞煦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还是走了过去,眼底充满痛苦和自责。
“你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想听!”
诗若激动的声音已经开始抖动起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程飞煦的话。
“程飞煦,你先回去吧,我先带诗若回家,有什么事情再通知你。”芊锦看诗若越来越激动,只好劝程飞煦先离开。
程飞煦默默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诗若,明白这是她的逃避,如果这能让她好过一些,那他愿意不拆穿。
“······诗若,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找你。”
“好了,诗若,先去我家吧。”
芊锦拉着诗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逃离了闹市的霓虹灯盏,城市的夜也不过是黑暗而已。
一道旱雷自遥远的天边响起,然后渐渐没了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沉淀
酒吧里,旋转变换的光束打在扭动的腰肢和凌乱狂野的头发上,营造着群魔乱舞一般的诡异气氛,正是这种气氛,在酒精的作用下却渐渐变得暧昧朦胧起来。
程扬逸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橙黄透明的液体,他想要把那双眼睛冲下去,把那双眼睛里的谴责和痛苦统统冲走,但是另一双眼睛又出现了,温和明亮,带着纯净的笑意,两双眼睛不停地重合又分开,不论他喝了多少,始终不能把她们从眼前挥散。
“你已经喝得够多了。”旁边的秦何絮从程扬逸手里夺过酒杯,看着他没有焦点的眼神,她心里也是一痛。自己喜欢的人一遍遍地在自己眼前伤心,却不是为了自己。秦何絮一口把杯子里剩余的酒喝了下去。
“你就那么喜欢诗若吗?”
“谁?我?呵呵,你,开什么玩笑。诗若是我哥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喜欢她。”程扬逸嗤笑了一声,抬手遮住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你不用瞒我。当初因为万雪,你也是这样天天来这里借酒消愁。这些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秦何絮轻笑一声,苦涩的笑意在她精致的妆容下流泻出来。
“不要提她。”在听到万雪名字的时候,程扬逸的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