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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黎明朗,请注意你的措辞,少咱咱的,我只是要离婚,还没打算和谁同居呢!”叶贝贝见黎明朗还想把他的意志强加到自己身上,都被他气笑了。
“你看你这孩子思想咋那么不纯洁呢!姥爷不说了吗,你是我妹妹,我以后得照顾你,咱们就相亲相爱,情如一家,你放心,我以后什么事都让着你,保证对你好,你就负责……”
“停!打住,sop!” 叶贝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什么语言可以让黎明朗停下这种自说自话,“昨天您救了我,我谢谢您,但现在,我求您了,歇会行吗?”她是真怕黎明朗再满嘴跑火车的胡说下去,在不拦着,下一句没准就是让她负责生孩子了!
黎明朗见叶贝贝真有些动气了,很识时务的停了这个话头,继续说着他的车轱辘话,“外面还下着雪呢,这天你打不到车的,还是我送你吧!外面冷,车里暖和……”
“外面冷正好,我正想清醒一下呢!”
“我跟你有个照应,万一有人在家……”
“你把别人都想成你了,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黎明朗被噎的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只要自己说江越舟一点不是, 这个死丫头立即就炸毛,他被气的耐心全无,耍起了无赖:“你没钱,怎么出门!”
叶贝贝这才猛地想起,昨天自己晕了,包、手机都落在了江家老宅,自己现在确实身无分。
妖孽就是妖孽,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好,你不仁,我也不用跟你客气!她用眼睛扫了黎明朗一眼,伸手就把他搭在手臂上的皮风衣拽过来,三番两找的在贴兜里面找到钱包,从拿出一小沓钞票。
“不请自拿,视为偷!”黎明朗伸手意图把钱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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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们离婚吧
叶贝贝机灵的把拿钱的手背到后面,“你刚才不还说是我哥吗,我们都情如一家了,拿你点钱花算什么!”
黎明朗脸上一黑,现在算明白,什么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了!
叶贝贝转过身,低头把钱数一数,回头对瞪视着黎明朗,“脸拉那么长干嘛,跟毛驴子似的!小气样,没拿你多少钱,两千三,先记个账,回头还你!”
黎明朗气的哼了一声坐到门墩上,“叶贝贝,你等一下回去了不用跟江越舟吵,你只要像对付我这样对付江越舟,不用两分钟就能把他气死。”
叶贝贝原本的伤心悲愤,被黎明朗这么半天的胡搅蛮缠,已经淡去了不少,此刻听黎明朗提到江越舟的名字,只觉心一痛,开门就往外走,在门临关上前,轻声说了句,“谢谢!”
外面的雪早就停了,落在地上的积雪大多数也已经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了,只是走在街道上,仍然有细雪从树叶的缝隙间轻轻缓缓地飘落。
真如黎明朗所说,这里根本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华尊贵小区,哪家不是一、两辆的车子,出租车自然绕着开走的,因为没有生意。
叶贝贝也没想招出租,她穿着黎明朗为她买的厚实暖和的皮羽绒服,如同散步一样,向远处的公交车站点走去。
经过黎明朗的一番混闹,她的心已经不那么痛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心灰意冷的平和。
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的人稀稀落落,叶贝贝坐在最后一排。从她跟江越舟结婚后,这还是第一次坐公交,比起家里那舒适宽敞的德国车,公交车让她感到久违的自由和放松。
冬日暖暖的阳光从车窗流泻进来,她茫然的看着路边的树枝在风轻轻摆动,任由它们在她的脸庞上拂过深浅不一的光影。
叶贝贝带着老年人才有的灰暗心情看着窗外的事物,心里不停的低低念着,‘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你可以沉默不语;不管我着急;你可以不回信息;不顾我焦虑;你可以将我的关心;说成你烦的原因;你可以把我的思念;丢在角落不屑一顾;你可以对其他人微笑;你可以给别人拥抱;你可以对全世界好;却忘了我的伤心。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那却是唯一让我变得卑微的原因。’
她的爱情,好一场青春华丽的大梦,今天终于要醒了!
即使她再不舍得,但她终于还是要放弃了,就算再不情愿,自己也不能这样委曲求全的活下去了。
这场梦,这场由一个凉薄冷硬男子带给她的梦境,彻底的要醒过来了!
脑海又出现了江越舟和江慧心在屋里的情景,这个男人,让她一见钟情,让她有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悸动,让她不顾一切地投入了他的怀抱,并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只是,只是现在……
叶贝贝的心底,剧烈的无法抵挡的疼痛,她的心里,开始默默流着泪,无休无止,这就是她穷尽所有的一切,包括亲情所换来的吗?
从黎明朗家到自己一家,连坐车带走路,叶贝贝拖拖拉拉的一共走了两个多小时,她以为自己的心里建设已经做的足够坚厚了,可是当她远远的遥望到自己的家时,心头又好似被乱刀戳过,鲜血淋淋。
她眼眶忽地盈满了泪水,真的就要斩断跟这里的一切了,离开这个她亲手布置,投入无数精力心血的家,离开熟悉又陌生得江越舟!从此,江郎路人,往事随风。不再付出,不再守候,形同路人.
叶贝贝扬起头,把泪水吞下去,迈开步子,稳稳的向前走去。
她想视工作为生命,生活规律雷打不动的江越舟此时不会在家,打开门后迎接她的依然是一室的冷清,她微一转头,竟然意外的发现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她的江越舟。
“回来了!”江越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从容不惊。
其实,叶贝贝之前也曾预想过倘若江越舟在家,自己该会是怎样一副样子。她应该不卑不亢,应该理直气壮,应该泰然自若……她想让自己在最后一刻,给他留下一个全新的印象。可是,在江越舟的面前,她永远修为不够,她终究还是没能做到想象完美成熟的状态。
她在江越舟的注视下不知道如何是好,不争气地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难以抑制地发抖,看不清楚不远处江越舟的表情,仿佛眼前有一团浓雾,遮着盖着。
叶贝贝强迫自己昂然地向楼梯走去,虽然脚步有点虚浮。
“叶贝贝,来,我们谈谈。”江越舟的语气平淡,如同要跟她聊的是‘今天的天气很不错’的话题。
叶贝贝站在楼上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江越舟,这种居高临下的位置,多少可以为她平添些气势。
江越舟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有可能是没料到叶贝贝敢公然的违背他的意愿。他等了两分钟,见叶贝贝没有走到他身边的意思,站起身,走到楼梯下面。他的个子很高,即使这样站下面,也颇有气势,颇为神气,一点儿也没有做错事情的负疚和惭愧。
“你的额头怎么了?”江越舟终于发现了叶贝贝额头处被刘海挡住的红肿,微微皱眉。
叶贝贝心苦笑,如果是两天前,他能如此的关心自己,自己会幸福的感激涕零,可是今天,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勉强笑笑,“不小心撞门上了。”她回答的轻描淡写。
江越舟的心陡然揪紧了一下,这样云淡风轻的叶贝贝是他不熟悉的。
他想起被弟弟第一次领回家的叶贝贝,还有些婴儿肥的苹果脸,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没等说话总是先笑,如同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儿让她烦恼的事情。可是眼睛的叶贝贝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整个人都黯淡下去,神色疲倦。
江越舟抿着唇,眼底深处有痛楚掠过,“叶贝贝,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让叶贝贝觉得那是不真实的幻觉,她忍不住抬头望着他,这男人有多么骄傲,有多么跋扈,有多么大男子主义,她在两年的接触了解的清清楚楚,而现在这个凉薄寡情的男人竟然开口向她道歉。
叶贝贝的脑子开始晕眩,眼睛里慢慢升起一丝光亮,她悄悄的握紧拳头,如果江越舟能向他解释昨晚只是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如果江越舟可以向她说他和江慧心不是故意滚上床;如果江越舟肯告诉她他和江慧心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她不在乎他和江慧心有没有在酒后发生过**上的关系,真正伤心的是心灵的背叛;她不在乎他对她的冷漠疏离,真正害怕的其实是被人厌恶到从不肯平等交流。
可是,她等了又等,江越舟在说完那句对不起后,房间就变的空旷而寂静,他连呼吸都是平稳的没有什么起伏,再也没有言语。
叶贝贝心里瞬间升起的一点希望,终于彻底的熄灭了。她知道这个男人这句话是对她最终的驱逐和抛弃,他这句对不起,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个他自己的,这样他在将来想起她或者想起他犯的错误时,就可以宽慰自己,他已经做到极致了,是她不肯原谅他。
一阵尖锐的心酸袭上心头,不能再这样了,叶贝贝下定决心,再这样下去,她会彻底的被自己瞧不起。一句简单的话,她吞下去,但又涌上来,终于还是说出口:“江越舟,我们离婚吧!”
江越舟镇定自若的神情裂开一角,仿佛是惊愕,又仿佛是愤怒。
叶贝贝不再看他,转身往楼上走去。江越舟也许是太笃定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所以被妻子捉奸在床后,依然还是这样的高枕无忧,这样的从容不迫。他是那样的自信,自信到有些可恶。
总是自己在让步退缩,总是自己在低头认错,曾经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了。没想到最后,终于还是赢了他一局。
隐隐约约早想过了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不知道会是如此不堪。其实这样也好,干脆利落,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争辩咒骂,恶语相向。
江越舟也许有惊愕,有愤怒,但也只是因为不甘心是自己先提出的离婚,不甘心他被自己甩了,而决不是因为失去自己。他那样骄傲的人,最容不得有人挑衅他的权威。他习惯于掌控所有的事情,男女之间也不例外的。向来只有他了断的份,所以她提了离婚,自然激起了他的怒气。
叶贝贝原本想着,自己也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