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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找来一条抹布,原本要把地上那滩水擦干的,顿了一顿,索幸蹲下身仔细观察起地板。
‘你在干嘛?’
玺亚总算坐起来了,看见她正盯着水滩出神。
‘上回你提到的那个图案,天花板上那个,我好像看得懂了。’
‘什么?’他也盯住天花板那符咒型的画,依然是个难以解读的密码。
‘你过来瞧瞧这水面,看得比较轻松,’小苗解开了一道谜很是开心,指着水中倒影说:‘不是有两个圆吗?我猜那是人的头部,至于那八条直线嘛…应该就是人的手脚。’
‘等等,你是说…这图其实是两个人?’
‘很像啊!哪!圆的里面还有一些黑点,凑和着是五官,对不对?’
水面无波,一如明镜将图画倒映得清晰无比,玺亚端详得愈久,愈有水落石出之感。
‘照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对它有点印象了。’
‘印象?’
‘是呀!好像很久以前真有人架了长梯,或许是仓库里搁着的那梯子……’眼一斜,触见小苗狐疑的神色:‘呃…我是说,那图应该是有人架梯子上去画的。’
‘当然啊!不然怎么能在那个高的地方作画呢?’她认为他的推论一点帮助也没有,便迳自再揣测起来:‘不过…一个人手里拿一条小直线,另一个人手里则是小曲线,这可看不明白了。’
‘我瞧瞧。’
他俯下身,小苗微微侧头,形成一个完美角度让他们得以四目款款相交,玺亚离不开视线,她也不能,此刻的时间、空间彷彿被下了咒,身在其中的两人不由自主。
‘小苗!少京到底醒了没有?你们真要迟到啦!’
楼下突然传来婳姨紧张的呼叫。小苗惊醒地别开脸,逃也似奔出房间,而玺亚,就地蹲了下去,虚脱一般,他几分懊恼地拢开披垂的浏海,恍惚着,自己好像还陷足于方才欲走还留的意乱情迷当中。
今天起的香山之行,整路上都是男女打散着坐,大伙儿聊着聊着,等傍晚抵达香山上头的客栈时,双方学生都混熟了。包下的客栈分成两边,男孩子住东边厢房,女孩子则住西边。
‘好漂亮!这儿的树好多,宋琳,你快来看看!咱们在树海里头呢!’
宋琳暂停整理行李的工作,紧倚在窗边兴奋的小苗,简直跟头一次出门的小孩子没两样。
‘是,是,小苗小姐,你的行李挺多的,带了多少件衣服啊?早点挂起来免得皱了。’
‘不是衣服,是画具,难得到香山,我想好好把握机会。’
‘干嘛这么卖力?’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张扬啊!’小苗挨到她身边,她笑着,因为这是个好秘密:‘美术馆馆长希望我能再办一次画展,因为上一次风评似乎还不错,画展时间呢…就订在一个月后。’
‘那不是很棒吗?这下子可没人敢说你是沾父亲的光了。’
‘嗯!所以我很重视这次出展的作品,虽然以目前现有的数量是够了,可我还是想在画展之前,能画多少,就画多少。’
‘我说你是杞人忧天,听梁大哥说,你十幅画里头有八幅就是得过奖的,还担心什么?’
山间落日不单将树海染成满山满谷的金黄色,也在宋琳专心的侧脸上勾画出柔美的线条轮廓,这样娴静的宋琳正在整理衣服,透着少见的女人味,连小苗都为精致细腻的女性特质看得出神,看得忧心。
‘你是个好朋友,我不怕对你直言,那天姐姐喝醉了回家,提到你,你和姐夫,咱们都不知道她干嘛硬把你们想成一块儿,你知道原因吗?’
树影是随风晃动的,一直不断,宋琳漂亮的丹凤眼却是不波不澜,反亮着很有兴味的笑意:‘还说要直言呢!你问的一点都不单刀直入。你是想知道…我同你姐夫有没有所谓的婚外情吧?’
也不需要这么直接了当吧……害她一时措手不及,抱歉尴尬。
‘我知道这问题很蠢,但是…有吗?’
‘如果有呢?那怎么办?’
‘别用如果,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或不是,宋琳霎时感到还不足以来决定她与梁大哥的关系,用什么字眼都不臻完美。
‘对我来说,梁大哥是只鸟,来自夏天的鸟,会唱歌的。’
‘啊?’一头雾水的小苗还不知自己已经入了泰戈尔的意境之内。
‘听不懂就算了,你就这么告诉你姐姐吧!我就当他是一只鸟。’
‘我还是不懂,姐姐怎么会无端端提起你来呢?啊!该不会是那场音乐会?那天她倒向我问了几句。’
‘音乐会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啊!’宋琳继续折衣服,忽地灵光一闪:‘真要说…也是梁大哥把他的眼镜摔破了,你知道他没了眼镜的时候……’
‘就跟瞎子一样,我听姐姐说过,姐夫的近视深极了,眼镜等于他一半的眼睛。’
‘是吧?他连路都看不见,跌跌晃晃,不扶他一把,不知道会撞伤人还是被人撞伤,后来我坚持要先出场,免得眼镜店打烊了。’
‘真那么严重啊!原来姐夫没关照到你,还麻烦你一晚上了。’
‘没关系,无所谓。’
无所谓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云笙跟一般人不一样,他可以一手遮天,扩展她窄小的世界,释放她飘泊的灵魂,让她在那一刻里拥有与正常人无异的错觉。她不愿欺骗小苗,但唯独这情感无法与她分享,小苗不能了解,那只夏日的漂鸟不仅为她带来歌唱,还带来她对生命的渴望。
她们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没发觉窗户玻璃被石子丢响了好几下,还是小苗先回神朝窗口走,不料额头马上被一颗毫无预警的小石子击中,她疼得打住脚。
‘好痛…’
宋琳来到窗口,瞧见下头的玺亚拿着石头又要出手,她对他询问似地耸个肩,下头则大声回话:
‘我找小苗!’
小苗听出了那声音,立时变成动也不动的木头人,宋琳冲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笑:
‘你知道啦?怎么办?他指定找你呢!’
小苗睨她一眼,敛起脸上的仓惶向外头望,第一眼就是他清朗的笑脸,每每让她紧张莫名。
‘什么事呀?’
‘我有话想跟你说,能出来吗?’
小苗探探四周,幸亏她们的窗口面向宅子角,没什么人经过。
‘我还得…还得整理行李。’她恼地听见宋琳噗嗤一声冷哼。
‘我等你,待会儿后山坡的凉亭见。’
‘喂!等等啊……’
他跑走了,根本不听她的答覆,真是霸道无理。
而跑走的玺亚和纤纤是冤家路窄,纤纤的跟班很快就替她找到情人,把他困在客栈的中厅大廊。
‘还有一些时间才吃饭,咱们出去走走吧!’
‘可是我……’纤纤将他的手挽得倔强固执,想必对他的去处一定也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他干脆直言不讳:‘我跟小苗约好了,有事要谈,不如我晚上再找你吧!’
‘小苗?’在少京面前她不想让醋意流露得太明显,那只会令男人反感,尽管心里涌出一百个问题、一百倍的愠意,她还是咽咽口水,好生好气央着他:‘你好偏心,一到香山也不先找我出去,你们要谈的事很重要吗?她不能等到晚上吗?’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可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那好办,你瞧,那女孩跟小苗住同一层楼,我叫她跟小苗说去,就八点吧!你们晚上再谈啰!’
纤纤霸道的工夫更胜玺亚一筹,边说边跑,再他出声之前,她已经喊住那位路过的女同学,放低声音交待着:
‘麻烦帮忙传个话,告诉小苗,就说杨少京正在约定的地方等她,不见不散。’
玺亚见女孩颔首答应,忍不住又向纤纤确认一次:‘她愿意转告吗?你全交待好了?晚上八点?’
‘对,你就放心吧!就这点小事我会办不好吗?快些,等太阳一沉,就什么也见不着了。’
家里少了玺亚和小苗,安静许多,婳姨在大厅里教家颢念书,一直心浮气躁的家颢好不容易进入状况没多久,就被小良高跟鞋铿锵有力的声响给打断了。
‘良姐姐,良姐姐,你又出门玩呀?’
小良低头瞥瞥拉着自己大蓬裙的男孩,蹲下身:‘你别多问,省得你羡煞眼。’
‘哼!我才不羡慕你呢!’他倒对她轻蔑起来了:‘你去的地方一定很危险。’
‘谁说我去的地方很危险?’
‘没人说啊!我猜的,不然怎么每回你出去,姐夫都要等你回到家才睡觉呢?’
‘啊?’这小鬼自作聪明的推理登时令她哭笑不得:‘傻子,你姐夫是在看书,他是书虫,非把一本书给啃到烂才罢休,所以就算他待到三更半夜也是正常的。’
‘乱讲,我以前问过姐夫了,他说他在等你,怕晚了外头危险,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就看书到什么时候啊!’
此时婳姨赶紧把家颢带回座位上,硬把笔塞到他手中:
‘不要胡说,你快让良姐姐出门,她要迟到了。来,把这个字写完。’
干扰者走了,小良却还蹲在原地,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认真地思考事情,活脱像个侦探非要把真相思索个透彻,然后她打了通电话出去:
‘杜夫人啊!是我,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忘了办,今天的牌局别等我了,是呀!下次吧!’
婳姨等她讲完话,好奇地问道:‘什么事那么重要呀?’
小良没理她,还是原地忖着,等到那身影一如往昔地出现在楼梯口,她已准备应战。
‘小良,你还没走吗?’
云笙总是目送着她出门,这次也不例外地来到大厅,小良将话筒挂上,漫不经心脱下手套。
‘不去了,突然觉得累,我上去换衣服。’
婳姨对狐疑的云笙耸肩表示她也不知情,而回到房里的小良没把门关死,就立在门缝边眺望楼下的动静,云笙在家颢身边坐下,帮婳姨教他识字。
‘你不看书吗?’家颢不死心地向他求证。
云笙笑一笑,继续为他翻到下一页:‘那些书…姐夫早看过了,全